65Chapter 65 住院之前篇

「叮咚——！」

客房的門鈴聲就像刺破魔障的一縷強光,將右京自魔怔中驚醒，他收住自己的唇正欲下移的動作、轉而翻身下床。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昏迷中的妹妹起了那種心思……難道是年末工作太忙、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女伴的關係嗎？但是這種不理智,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一開始明明只是想跟她維持良好的兄妹關係而已。即便偶爾會有想要粗暴地馴服不聽話的她的衝動,也只是停留在想的階段罷了,他的理性總是能在關鍵時刻遏制住他心中的怪獸。

話雖如此，他剛才卻差點就對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用看女人的方式看著自己的妹妹。這個房間里確實有一個欲行不軌之事的歹人，那個人就是他、而非別人。

右京煩躁地將垂落的碎發往後一捋,快步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浴巾。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門外的訪客似乎耐心不怎麼樣。

「……」右京皺著眉幫凜凜圍上浴巾,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凜凜微微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與右京對視了數秒、又合上了眼睛。

◎

「右右——！凜凜姐姐——！」小彌見遲遲沒有人來開門、便開口叫道。

話音剛落，房門就「吱唉」一聲被打開了,小彌看見頭髮凌亂的右京面色陰鬱地立於房門之後。

「……右右？」小彌有些不安地輕聲喚了他一聲。

「吃完飯了？」右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無奈冷沉的嗓音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異常。

「嗯，凜凜姐姐呢？」儘管小彌不曉得右京是怎麼回事，但畢竟作為兄弟相處了十幾年，對於處於負面情緒中的右京、小彌所採取的做法就是：放置。反正像右京那麼嚴於律己的人，是不會放任自己沉浸在負面的情緒中的、更別說牽連到別人了。

「她在浴室滑倒了，好像撞到了頭，我正準備帶她去醫院。」右京的神色越發沉重。

「什麼？！」小彌大驚，撥開右京衝進房間里。

見到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凜凜，小彌急得直跳腳：「右右！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你才剛從醫院過來，就不要再回去了，我一個人帶她過去就好。」

「不行！」小彌一聽、立刻提出反對的意見，「我怎麼可能明知凜凜姐姐出事了、還能一個人安心呆在這裡？！」

右京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那你回家吧，現在出發的話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趟新幹線……」

「我要一起去醫院啦！」小彌握住了拳頭。

「……彌，不要任性。」右京蹙眉道。

「我才沒有任性呢！凜凜姐姐也是我的家人啊！」

「…………」右京無法反駁，他的確是出於私心的考量，才不想讓小彌同行。他目前的心情很是混亂，除了想讓凜凜儘快就醫外，已然疲於再應付一個小彌。

「右右！」

小彌微怒的聲音讓右京回過神來：「……一起去也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準添亂。」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呢！」小彌不服氣地嘟起嘴。

「……」右京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brothersconf1ict——*——*——*——*——*—

「腦震蕩。保險起見，讓她留院觀察兩天。」急症室的醫生摘下聽診器，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去把住院手續辦一下，我現在就讓護士給她安排個房間。」

「我去辦手續。」右京撩起冰藍色的帘子，臨走前回過頭、吩咐小彌道，「你先跟著凜凜桑去病房，別給護士小姐添麻煩了。」

「我都說我不會做那種事情了……」三番兩次被質疑的小彌、不滿地嘟囔道。

有個較為年長的護士笑了起來：「好啦好啦，弟弟君，咱們走吧~」

小彌聞言不再碎碎念，回以那位護士阿姨甜甜的一笑：「嗯！」

啊啦，這小男生不得了，將來肯定又是一迷死女孩子的妖孽！護士阿姨捧著微紅的老臉眨了眨眼睛。

◎

凜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粉紅色豎條紋的病服、躺在瀰漫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

「……凜……姐……」

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才察覺到自己旁邊還躺著一個人——

小彌？

病床大部分由她佔據了，小彌縮在病床剩餘的空間，既沒有枕枕頭、也沒有蓋被子，似乎睡得很不舒服、說著她聽不懂的夢話。

她茫然地將目光投向稍遠處，病房裡的一條黑色沙發上，另外一個人歪歪地坐在沙發上打瞌睡——

右京？

這是……怎麼了？他們三個原本不是在宇宙萌兔hote1么？她記得右京帶小彌下樓吃晚飯，自己則在浴室洗澡，然後突然停電了，再然後……她就記不起來了。勉強去回憶的話、腦袋就會發疼，而且好想吐！

她頂著耳鳴和頭暈、努力支起上半身，顫巍巍地下了床、腳步虛浮地走向盥洗室。

在快到盥洗室的地方、她忽然趔趄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傾倒——

千鈞一髮之際，右京伸手圈住她的小腹、把她撈了起來：「凜凜桑，你應該叫醒我的。」

「右京哥……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c$︿★」不等對方回應、凜凜便猛地推開對方，踉踉蹌蹌地撲到馬桶邊、對著馬桶一陣狂吐。

吐完之後、她舒服了很多，搖搖晃晃地起身，打開水龍頭后直接把嘴湊到下面接了一大口水。她剛漱完口，一條濕毛巾就被遞到了她的眼前——

「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右京問道。

「頭暈、耳鳴……但是想要嘔吐的噁心感已經緩和好多了。」凜凜接過濕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奇怪的是，我記不起發生過什麼事情了……右京哥，我怎麼會躺在醫院裡呢？」

「你在浴室滑倒之後、因為腦震蕩昏迷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不適的感覺甚至記不清受傷的過程、都是腦震蕩的癥狀，接下來兩天你得留院觀察。」

「是嗎……」凜凜怔怔地垂下頭，似乎一時間難以置信，她復又抬頭對右京苦笑，「真是無妄之災呢，今天本來是想讓彌君高興一下的，沒想到我們倆卻接連出狀況。」

右京：「……」

凜凜想要回到床上，又走起了蛇步，看得右京直皺眉——

「失禮了。」右京說著便打橫抱起凜凜。

「！！」凜凜先是一驚，後來只余無奈：朝日奈家大多數男銀都是這幅德行，想做什麼就會直接行動，不會徵求你的意見、能知會你一聲就算好的了。

右京將凜凜抱到床上，又把趁他打瞌睡的時候偷偷爬上凜凜的床的小彌抱走、放在自己坐過的沙發上。被移動的小彌只是扭了扭身子、未曾醒來，睡在能把手腳稍微伸展開的沙發上，彌的呼吸變得順暢了許多。

凜凜看到右京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小彌，自己卻坐在了病床旁邊的一張摺疊椅上，對她說道：「你睡吧，不用管我，我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下。」

說完，他便抱住雙臂、閉目養神起來，沒有想要繼續交談的意向。

凜凜見狀不再多言，她躺平、拉高被子、閉眼，很快又陷入夢鄉之中。

◎

第二天早上，凜凜是在小彌的注視中醒來的。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她還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因為兩眼酸澀而閉上后的第二次睜開眼、她的視野已經被小彌的臉所佔據了。

「……」凜凜有些迷糊了，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不然的話為什麼小彌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前？

「凜凜姐姐，早上好！」小彌元氣十足地向她打了個招呼。

凜凜又發了一陣呆，才慢慢想起自己住院的事情：「……彌君。」

「嘿嘿，凜凜姐姐還沒睡醒嗎？」小彌覺得凜凜剛醒來的模樣特別好玩，像個當機中的機器人——雖然已經啟動了電源，但反應總是慢半拍。

「嗯，有點……」

凜凜扶著額頭想要坐起來，小彌十分機靈地幫她將床上的枕頭豎起來、墊在她的背後。

「謝謝。」凜凜朝小彌淺淺一笑，繼而望望四周，「只有你一個人嗎？右京哥呢？」

小彌一下子像棵蔫了的向日葵，他撅著嘴抱怨道：「凜凜姐姐真是的，一起床就打聽右京哥……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凜凜姐姐啊！」

凜凜啼笑皆非地在小彌的頭髮上揉了一把：「是是是，我錯了，彌君原諒我吧？」

小彌破顏一笑：「右右出去買早餐了，凜凜姐姐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然後他拿起熱水瓶、擰松瓶蓋往杯口傾斜，卻只倒出來不到半杯的分量，他小臉一垮、對凜凜無奈地說道：「熱水已經用完了，我去跟護士姐姐要一點，凜凜姐姐等等我噢，我很快就回來了！」

說著，他抱起熱水瓶「咚咚咚」就跑出了病房。

五分鐘后，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彌君？已經要到熱水了？好快啊……」凜凜抬眼望過去，門口站著的卻不是小彌，而是一個跟小彌差不多年紀的小女生。

那個小女生穿著和凜凜一個顏色的病服，病服下的四肢又瘦又長；一頭蓬鬆的橘黃色天然卷、不長不短剛過肩頭一點，包裹著她下巴尖尖的小臉；藍中帶紫、矢車菊一般顏色的明亮雙眸大得出奇，驟然一看會讓人誤以為她是一個等身大的bjd娃娃。

「啊喏……請問你是彌君的哦捏醬（姐姐）嗎？」小女生揪著病服的一角、怯生生地開口問道，楚楚可憐的姿態讓人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愛……遺憾的是、並不包括防備心比較重的凜凜。

凜凜詫異地打量著她，不知道這身嬌體軟的蘿莉打哪來的：「你是……？」

「……」蘿莉扭捏了一下，倏地揚起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哦捏醬！彌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以身相許報答他，今天特意來請求哦捏醬的允許！」

「哈？！」凜凜瞬間驚呆了！她錯愕地張著嘴、半晌合不攏。

納納納、納尼？！這演得是哪一出時代劇？追不上劇情發展的凜凜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一集。

這時，小彌抱著熱水瓶走了進來，蘿莉回頭看向他、露出一個軟甜的笑容，凜凜的表情則更精彩、直接與他大眼瞪小眼——

「野野崎？！」小彌驚愕地喊了蘿莉一聲，爾後衝到蘿莉和凜凜之間，有些氣急敗壞，「你在跟凜凜姐姐胡說八道些什麼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