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黑白中
這種神志不清的感覺，很難受。
但是蘇妍仍然很興奮，這股興奮勁不知道為何掩蓋住了瀕死的痛苦。
這個東西的狀態很明顯就是噬靈啊！
即使蘇妍現在是被壓制住法力的狀態，但是她仍然不慌。
自己身邊跟著的這幾個隊友，一個是白澤，一個是聖獸蒼龍。
雖然蒼龍也只是凡人的身份，但是蘇妍對他們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長時間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蘇妍感覺憋的頭暈目眩，頭腳發輕。
再過一會，蘇妍的靈魂就從身體中浮了出來，一回頭就看見了自己的臉。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正在撕扯著她的靈魂，腳下有一個看不見的巨大的力量支持，周圍一片昏暗。
蘇妍故技重施，靈體一個猛子扎入了黑影之中。
只聽見一陣刺啦刺啦的燃燒聲迴響在耳邊。
但是並沒有想象中黑影發出恐懼的怒號。
這個蟄伏在辰國近千年的噬靈，已經足夠強大。
而且它好像是獨立的，並沒有某個前世死在這裡。
蘇妍知道，她現在，就是所謂的「前世」，所以他們這放手一搏，不可敗，必須勝。
腳下看不見的大陣支撐，浮動著源源不斷的力量，聚魂，強魂。
黑影之中瀰漫著無數光影，錯亂，迷惘。
它叫囂著，無數靈魂在它身後痛苦的游竄。
蘇妍感受到，它拼了死也要將自己吞噬。
燃燒。
膨脹。
炸裂。
痛苦。
煎熬。
絕望。
通通席捲在蘇妍的精神世界。
無數畫面，在她的精神世界中，膨脹，爆裂。
關於辰國近千年被面前的噬靈吞噬的靈魂記憶，如同無數片破碎的鏡子，碎裂在她的識海中。
一幕幕，一幀幀，無數畫面迅速在蘇妍腦海中閃過。
短短几秒的時間，蘇妍看遍了幾十萬人的一生。
她魂體逐漸朦朧，黑影死要將其吞噬。
兩方巨大的能量體相互攪纏，每到燃燒的聲音炸耳一下，黑色的影子就會更加濃厚，好像濃縮了一般縮水了。
它想知道。
為什麼此方天地之間只有它無名無主無去無從。
它又足夠強大，也未有人來給它立什麼神廟。
它後來又壞事做盡，借用這整座皇城的人來替自己認識這個世界。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什麼話本子中的英雄來清剿它。
就那麼過了1000多年。
那它到底是誰？
為何面前這個女子的魂體可以灼燒它？
就像火燃燒草木一樣！
要知道，在人族的意識中，火與草木本就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火克木，人族得出這個理論的原因就是火曾經在木上燃燒。
所以這個女子一定與它有什麼莫大的關聯。
可能……
將她整個吞噬，它就知道了。
至於外界的事情，它懶得再分出精力去管。
它只想要她的命。
黑白兩色的光波大盛。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之內就只剩黑白兩種顏色。
不管是黑影之外還是黑影之內，所有人好像都被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正在一邊控制著大陣的白澤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劍指揮向陣眼，黑白兩色更甚。
血跡，在黑白兩色之間被映照著，看起來，是濃郁的黑色。
時間好像被停止。
『你們這群卑劣之族，慣會捉弄人，吾消散前，也捉弄捉弄你們。』
它的所有力量，都近乎用來讀取蘇妍的記憶，在它徹底消散之前，一聲難以捉摸的笑聲回蕩在御書房中。
整個世界都是鮮活有色彩的。
只有辰國的御書房內，僅有黑白兩色。
除卻葉驍保持著均勻的呼吸以及色彩入睡，其他幾個人都好像被摁下了暫停鍵。
沒有生機。
四仰八叉的躺在御書房的各個地方。
——蘇妍
…
蘇妍回頭看去，只覺得有些恍惚，身上的痛意也幾乎消失不見。
白澤笑著跟蘇妍說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回古熵。」
蘇妍看了看原地那一攤人皮，脊背有些發涼。
「這個人皮是怎麼回事？」
白澤不在意的看了那張人皮一眼，「不過是個凡人而已，他早就死在了1000多年前。」
蘇妍有些疑惑的看了白澤一眼，身邊的葉驍不在意的拉著微生渺，湊了過來。
「你們要去古熵，我們兩個能跟著一起嗎？」
溫恆在一邊應下，收起了手中的那本書。「當然可以了。」
蘇妍只是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就好像做夢一樣，怎麼感覺有一種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
——白澤
…
白澤躺在一塊平整的草地上，他睜開眼，與一隻獃頭螞蚱大眼瞪小眼。
白澤起身，趴在他鼻尖上的那隻螞蚱一看海拔變高了，它有點恐高，於是它就蹦走了。
眼前是一片森林，邁起步子發覺自己正穿著許久前那人贈送的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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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散的長發中有許多香花若隱若現。
腳下是非常久之前的靈草，不過靈氣已經非常少了。
晶瑩的微弱閃光在四周遊盪，在陽光下變得更加不起眼。
極遠處的馬向他的方向奔來，一個背附彎弓的少年朝著他大喊，
「白澤，又在此處躲懶！」
他，迎著光騎馬踏風而來。
白澤輕笑一聲，「公子沒躲懶，那可有捕到獵物？」
棗紅馬被他勒在白澤面前，寬大的斗篷一甩，一隻肥兔被他獻寶一般提起，「瞧，只不過方才逃了一隻。」
白澤接過，這隻兔子倒是挺堅強，屁股上中了一箭，還在堅強的蹬腿。
少年那張臉與蘇妍比，只是線條堅硬了些。
他下了馬，輕笑著對白澤說著一些狩獵的趣事，白澤卻是什麼也沒聽不進去，只是看著他的臉。
太過於虛妄了。
這不是什麼錯亂時空。
只是幻術。
是幻術。
白澤將兔子遞給他，「阿夜，我…」
這時，少年的身後出現了無數戰場上的畫面，白澤臉上露出一抹哀色。
他凝視著少年的臉，餘光仍是將那些畫面通通收入眼底。
混戰。
重傷。
重圍。
死亡。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見祂死在面前。
卻次次無能為力。
改變不了任何一次的死亡。
『全知又如何，祂必死無疑，你根本救不了祂，無能，無用，卻將妖族出賣給祂，你活該眾叛親離，受萬妖排擠！』
畫面中傳來神的詛咒，一次又一次回蕩在白澤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