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裡的邪派

這是……老郎中說的變戲法？

狼娃子皺眉：「你快要死了，還有心情玩？」

「小娃子，你可願修仙？」

「不願，修仙有什麼好。」

「修仙可以吸風飲露，長生不死！」

「吸風飲露？比我還慘！誰願過這種生活，我的夢想是吃肉！」

「……修仙能長生不死！吃肉不過小事一樁。」

「我只想快快長大，你們老人才幻想長生不死。」

「……」

「你現在不就要死了？」

「……」

老頭也覺得這吸引不了半大孩子。：「那御劍飛行呢？修仙真的可以在天上飛哦！」

「然後像你這樣掉下來，把地上砸一個大坑，把自己摔死？」

「能不能別說我要死了！」

狼娃子嚴肅的看著他：「你需要大夫，我們村有個老郎中……」

「來不及了，我死撐著，一動就會散架了……你叫什麼？」

「狼娃子。」

「名字。」

「我是孤兒、沒大號名字。」

「孤兒好啊！……我是說正好我可以當你義父！」

狼娃子瞪大眼睛：「我想救你命，你卻想當我爹？」

「……」

「我爹可能被狼吃了，別的小孩都不敢占我便宜。你想當我爹，就死定了！」

「……」

老頭決定順著他來：「作我義子，包你有肉吃！」

狼娃子心動了。

從來沒人收養他，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有個父親啊。

他更想吃肉！

別人都說肉是最香、最好吃的，咬一口肥油爆開，從嘴香到喉嚨香到胃……

可他從沒有吃過肉，想象不出那是什麼滋味。

「我給你取個霸氣名字，趙無極……」

「趙？為什麼不姓葉？」

「啥玩意兒？」

「老郎中講過一些劍俠傳奇，據說厲害的都姓葉、姓林、或姓蕭。你姓趙……難怪會摔死。」

「噗……」

老頭一口老血吐了出來：「我先被你氣死！」

「有肉吃跟你姓趙也可以。但無雞等於沒卵用，這名字不好。要不叫……無病？」

「你還挑上了！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叫趙無極，是我趙胤龍的義子！」

老頭按住了狼娃子腦門！

「我給你打個基礎。有些情況你現在知道會是禍害，我給你封存一段記憶，等你實力夠了才能想起。」

狼娃子只覺得渾身很舒服，難道這是劍俠傳奇故事說的傳輸功力嗎？

「可以把我我名字忘記，不能對外說你我的身份，切忌！」

「好。你……有多少銅錢？」

「什麼銅錢？」

「不是讓我有肉吃嗎？你沒錢還收義子？」

趙胤龍又一口老血吐出，「滾！不要回頭，不要埋我……」

話還沒說完，狼娃子感覺他的手鬆開了，眼睛也無神，人瞬間垮下。

「這就……死了？」

狼娃子試了一下鼻息，竟真斷氣了，嚇得他跌坐在泥里。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死在面前呢。

「不要……埋嗎？」

趙胤龍倒是給自己挖好坑了……

可狼娃子才10歲，就算有鏟子，埋到天黑估計也完不成。

狼娃子不知道怎麼辦，便對趙胤龍跪下磕了三個頭。

「磕過頭，你就是我爹。我聽爹的話，不埋了……」

爹的遺物，拿走合情合理吧？

狼娃子有點緊張的搜身，可惜趙胤龍身上沒有銅錢，什麼都沒有！

這衣服看起來很好啊……

村裡孩子的衣服，往往是大人破爛衣服改的，大的穿完再給小的穿，能淘汰送給狼娃子的，跟網狀布條差不多了。

趙胤龍的衣服，看起來比馬老爺的都好，狼娃子還是很眼饞的。

「唉……一會兒的義父也是爹！還是找牛去吧。」

狼娃子可沒想到穿回去會被人懷疑，只是覺得太沒道德。

他記住了趙胤龍的容貌，便趕緊爬出了大坑，聽話的不再回頭。

五頭牛跑出老遠，狼娃子找了很久，才在一處山溝溝才找到。

牽著它們回村的時候，經過這一段竟然死犟著不走！

天色漸暗，狼娃子也怕死人，便繞了一圈才回到榕樹下村。

「村……村子呢？」

狼娃子猛揉眼睛，真是活見鬼了，獨木成林的老榕樹還在，榕樹下村卻消失了！

「見鬼了……」

狼娃子打了一個冷戰！

人死了可不就變成鬼了嗎？

他拉緊了韁繩，把五頭牛護在周圍，慢慢往前走。

狼娃子懷疑趙胤龍的鬼魂跟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在心裡瘋狂吶喊。

「義父！爹！我叫趙無極還不行嗎？別跟著我啊！」

他以為遇到大人說的「鬼打牆」，可走到村子地頭，才發現不對勁。

村子沒了，不是鬼迷了眼的看不見，是壓扁在地上了！

村裡房子分三種，馬老爺家是磚瓦大宅院，有些給長工住的、條件好點的佃戶是泥坯房，條件差的都是茅草房。

現在彷彿被巨大的石碾子壓平了，連馬老爺家也粉碎了！

狼娃子嚇傻了……

老牛們的焦躁，把狼娃子驚醒了。

整個村都壓扁、粉碎了，那村民們呢？

「老郎中！」

狼娃子驚叫著跑了出去，光著的腳底板被刺痛也顧不上了。

雖然老郎中沒收養他，但教他認字讀書、學醫識葯，跟師傅沒區別。

「砰！」

天色已經昏暗，狼娃子沒看清，感覺撞上了什麼東西，然後整個人懸空了起來。

「啊！」

狼娃子感覺被人拎起來了，又摔了下來。

撞到的是一個中年人，他看了一下手裡的破爛布條，一時語塞。

剛剛發現一個小孩，便順手抓著衣服拎了起來，沒想到這「衣服」一下全破碎了，人光著摔地上了。

「你是……放牛剛回來？」

中年人看清狼娃子和後面的牛，猜到大概。

狼娃子抬頭望著他：「是你把我們榕樹下全村滅族了？」

他的手在地上摸，暗暗摳起一塊石頭。

中年人哭笑不得：「小屁孩知道什麼滅族……」

「你就是劍俠故事裡那種邪派！要斬草除根可以，為什麼滅我們，讓我死……死不瞑目！」

狼娃子緊張得哆嗦，學著老郎中故事裡的說法，也抓緊了石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

狼娃子猛抬手砸了出去！

他這個高度砸不到腦袋，只能是砸襠！他曾經被踢過，那種痛得滿地打滾的滋味印象深刻……

砸完之後，狼娃子連滾帶爬地往老牛那邊跑！

五頭牛一起，能頂他個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