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仙也講緣法
狼娃子剛往前沖,又被抓住手臂拎了起來。
「痛、痛……放開我!」
中年人哼了一聲:「小小年紀這麼陰險,我看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狼娃子怒道:「你不陰險!趁大家都在家做晚飯,把全村都滅了,你又是什麼好東西!有種就殺了我!」
逃不了,打不過,只能學著故事裡好漢語氣。
這一剎狼娃子想修仙了!
如果會仙法,就能保命了,就算救不了全村,也能殺了兇手報仇!
中年人把他放下,「聽著,你們村不是我毀的,我是路過的,發現有問題趕來救人。」
「那……還有人活著嗎?」
狼娃子有點顫抖,不管是誰,只要還有人活著就好。
「只有你。其他都成了……」
中年人忍住了「肉餅」二字。
狼娃子渾身一震!
「看來是沖著我……」
兇手是追殺趙胤龍的敵人!
義父讓他不要埋,就要讓敵人找到並確認他死了,以免連累別人。
可整個村還是被滅了,他要不是找牛找到山溝溝了,估計早被殺了!
中年人一臉嫌棄:「沖著你?」
他仔細觀察,還上手摸捏了幾下。
「少聽點劍俠故事,少點幻想!你算是有有點天賦,但離天才太遠,沒人沖你來。是在山裡放牛撿了一條命!」
狼娃子沉默,沒有出賣趙胤龍。
趙胤龍也是被打死的受害者,該恨的是兇手!
「兇手太強,我查不到痕迹,更追不上。我是天陰門的,現在趕回去彙報,請掌門定奪。」
狼娃子當然不可能知道,應該是正派吧?
「天陰門……陰,聽著就像邪派。」
中年人很想給他一巴掌……但見他光身站在廢墟之中,整個村的遭遇讓他心軟了。
「跟你沒有關係,兇手甚至可能沒有目的,踏平你們村,就跟小孩踏平一個蟻窩。」
狼娃子睜大眼睛:「我們是人!我們不是螞蟻!」
「在修仙強者面前,凡人微不足道,跟螞蟻沒什麼區別……你幹什麼!」
中年人突然被狼娃子抱住了大腿,差點本能的把人踢飛……
「您帶我修仙吧!我要報仇,只要教我修仙,讓我加入天陰門也願意!」
狼娃子很清楚,馬老爺沒了,還有牛老爺、朱老爺,他就是當牛做馬的命。
想要吃肉,想要報仇,想要保住這條命,必須抱緊這個人的大腿!
中年人沒好氣:「你願意我們還不願意呢,天陰門可是名門大派!你年紀太大了,就這點天賦不會收你的……」
年紀太大了?狼娃子懷疑聽錯了。
「我可能長得著急,其實才10歲!」
「跟修仙門派有關聯的家族,孩子一出生就開始浸泡葯浴、洗髓伐毛,兩三歲開始練功,你怎麼比?
一百個弟子,也難有幾個是普通家庭出身。」
狼娃子被干沉默了……
好像也對,別說修仙,就算是上私塾、練武功,也得有家底,窮人孩子哪裡競爭得過。
「你不帶我走,我活不下去了……」
狼娃子想到老郎中他們都成肉餅,眼淚汩汩而出。
中年人道心不夠堅,被孩子的眼淚乾沉默了……
「罷了!修仙也講緣法……」
緣法?狼娃子不是很懂,趙胤龍也說過緣法。
「村子被邪魔毀滅,我恰巧路過,你恰巧躲過一劫,這就是緣法,我要棄你不顧,日後會成我心魔。」
中年人思忖了一下:「三天之後,我來接你。」
狼娃子眼淚鼻涕止不住:「說什麼三天,你肯定不會回來了……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
「我陸晏何等人?你能走多遠,我不做保證,但答應了你,就一定會給你機會。現在帶上你,會耽誤時間。」
天陰門,陸晏……
狼娃子使勁記住,但還是眼巴巴的望著他。
陸晏皺眉:「我必須儘快走。明天!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中午我來接你,最遲到傍晚。」
狼娃子又要哭了:「說不出意外,往往就會出意外,陸老爺你可不能死啊……嗚嗚!」
「陸老爺?什麼亂七八糟!」
陸晏為了讓他安心,掏出一根手指大小的東西。
「這是天陰門的玉簡,我要沒來,你見到任何天陰門弟子,都可以憑這讓他們帶你找我。」
狼娃子接了過來,「我都不知道天陰門在哪裡,一個放牛娃怎麼見得到天陰門弟子!」
「……」
「陸老爺,萬一這滅村的壞人再來斬草除根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你……也不值得誰特意來殺你。」
陸晏說完召出一柄飛劍,躍升劍上,瞬間高飛,很快消失在暗下來的夜空之中!
「這就是御劍飛行嗎……」
狼娃子緊繃的神經扛不住了,跌坐地上,號啕大哭!
應該給大家收屍,起碼得給老郎中收屍!
但望了一眼碾平了的村子,狼娃子徹底絕望了,只怕挖呀挖,也只能挖出血肉模糊的人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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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累之後,狼娃子撿起碎爛布條裹在腰間,牽牛到了老榕樹下。
「他都沒問我名字,會來嗎?」
狼娃子抓了一把樹葉,一片一片的扯:「他明天會來;他明天不會來;他明天會來……」
五牛蜷縮躺在老榕樹下,但牛是需要反芻,睡覺時間不多的。
狼娃子窩在了它們中間,才有一點安全感。幾乎崩潰的情緒衝擊,讓他昏昏沉沉。
「玉簡可不能丟了,不能被老牛踩碎了,不能沾到牛屎了……」
狼娃子衣服成碎片,根本沒有兜,只能捏在手裡,很怕睡著了扔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他憋著不舒服,藏到了一個隨身攜帶之所。
這樣就不怕掉了!
夜風凜凜。
吹不散滿村的亡魂。
狼娃子睡得很不好,不時的顫抖哆嗦,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再醒來已經是早上,是被牛叫聲吵醒。
「嗚……」
狼娃子睜開眼睛,看到有人牽牛,張口大喊才發現被堵住嘴了!
他的手也被綁到身後了。
村子被碾平的廢墟上,出現了很多人,是隔壁清水塘村的。
清水塘的地主楊老爺,指揮一群包身工霸住了馬老爺宅院一帶,正用鋤頭鏟子挖土。
還有一些人在挖其他村民的房子。
狼娃子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楊老爺帶著清水塘的人來「拾荒」了!
全村都死了,肯定要報官。
田地山林,是要官府重新分配,但其他能帶走的東西,則可以先「拾」完再報官。
馬老爺家能挖出很多值錢的東西,其他人家也多少能挖到衣被糧食。
「快把我的牛牽回去!」
「別傻站著啊!把我這個逃跑的小包身工帶回去啊!」
聽到楊老爺的大吼,狼娃子慌了!
這是要把他和五頭牛都佔了!
這要帶走了,官府都查不清。
牛身上寫名字了嗎?
他額頭刻了榕樹下嗎?
最後楊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我要修仙,我要等到陸老爺陸仙師!」
「牛牽走,放了我啊!」
狼娃子吶喊,可嘴裡塞著布條,只能發出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