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饃饃太好吃了

榕樹下整個村被碾平了，清水塘的村民發現之後很惶恐。

但地主就是地主，楊老爺得知后，馬上帶人來發死人財！

這是白撿啊！不管挖到什麼，都是自己的。就算是包身工，也有機會偷藏。

大家幹得熱火朝天，趕牛的幾個就不爽了，一來一回錯過多少啊！

「你來牽牛！」

「以後給楊老爺放牛，有你好吃好喝。不聽話，現在就抽你！」

「你要敢跑，老子一鋤頭干爆你的腦袋，給你現場埋了！」

五頭牛不聽使喚，拽得吃力，他們拿荊棘威脅狼娃子！

荊棘有刺，抽在身上全刺肉裡面，拉出來甚至會撕開小片的肉！

刺尖非常細，很容易斷在肉裡面，用針都不好挑刺，會痛很久。

狼娃子哪敢反抗，趕緊點頭。

鬆綁之後，狼娃子牽著五頭牛往清水塘村走。

楊老爺是牛也要、人也要，要是跑不掉，就成地主家奴了。

狼娃子拚命的想辦法，可年紀太小、閱歷太少，能依靠的就是牛。

五頭牛發癲亂跑，是很危險的。但到底是老實的耕牛，就算他養得很熟，也無法讓它們去攻擊人。

幾個人在後面催趕，狼娃子自己怕挨荊棘，也怕老牛們挨打，不敢拖延時間。

越靠近清水塘村，狼娃子越是發慌。

肯定會被鎖起來！

「修仙者時間寶貴，陸老爺也不是我親戚，會來就講義氣了，沒見到人肯定馬上飛走，就再沒有機會了……」

狼娃子一邊想一邊張望，尋找脫身的機會。

玉簡！

狼娃子忍不住暗暗提肛夾擊，不知道玉簡能不能發出什麼信號……

河！

狼娃子心跳加速，這條河是最後的機會了。

「往哪裡走？你個小畜生，想吃鞭子是吧？」

一發現他牽牛往河邊，後面馬上罵了起來。

他們怕牛瘋跑，不敢真的抽牛，但敢抽狼娃子！

小孩反抗不了，也沒人為孤兒出頭，打了也是白打。

「我每天早上牽牛喝水，今天已經過點了，它們在鬧脾氣，我怕進村它們亂跑找水喝。」

狼娃子忙嚷嚷了一聲，牛確實焦躁，但其實是想要停下吃草。

村裡還有老人小孩，長工們也怕它們發癲亂跑踩到人了。

「快點！喝完趕緊上來。」

「你要是敢跑，抓到抽死你！」

河不大，水也不深，想要跳河逃跑很容易逮住。

狼娃子把牛牽到河邊，猛的把韁繩撒向牛頭！

「逃！」

他發出最大的驚叫，人往河裡跳了下去。

牛群受驚之下，沒有牽住鼻環，馬上掉頭亂跑，把幾個長工嚇得後退。

放牛娃不過賤命一條，牛才是值錢的！

可韁繩纏到牛角上了，誰敢去牽啊。

「攔住！別讓它們跑了！」

「等會兒我打死那小畜生！」

「看著、看著，撞過來了！小心牛角！」

水的深度不到腰間，狼娃子踩著河床連跑帶划、趔趄著到了對岸，片刻不敢停，趕緊往遠處跑。

跑！

不能停！

唯一的修仙機會！

狼娃子從昨晚就沒吃東西，身體餓得發飄，但想到一生的命運就在今天，只能咬牙拚命。

就算去天陰門也是當牛做馬，伺候修仙老爺也比地主老爺高檔一點吧？

糟糕！玉簡！

狼娃子跌跌撞撞往前跑，感覺到玉簡要從秘藏之處滑出，趕緊伸手摳了出來。

估計跑出去一兩里地遠，聽不到後面叫嚷了，狼娃子才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氣，感覺眼冒金星頭腦暈眩。

他沒有鞋子，剛才慌不擇路，從腳底板到小腿，被石子、草木劃破了很多口子。

不能停！

中午前必須回到榕樹下！

草叢可能有蛇，被毒蛇咬到就走不了了。

狼娃子喘著大氣爬起來，然後找了一棵樹爬上去張望，能通過清水塘村來反向定位。

狼娃子過的是野狗生活，但今天是喪家之犬。一路提心弔膽，遠遠聽到人聲就趴草叢裡。

回到大榕樹附近，他不敢冒頭，找了一處高高的草叢鑽進去趴著。

碾平了的村子，被清水塘村民挖得坑坑窪窪，血腥味飄散。

但沒挖出屍體，他們不是幫忙收屍，是要值錢的東西。挖到露出頭髮、衣服就不挖了。

大榕樹下擺了一張桌子，那種活動的，桌腳能剪刀一樣交叉合攏，支開呈十（X）形，桌面蓋上去就行了。

上面放著大茶壺，旁邊有條凳，是楊老爺供大家喝水休息。

楊老爺自己則坐了一張藤椅，在樹蔭下監工。

很多東西被毀了，什麼花瓶擺件大家也不懂，楊老爺是非常痛惜。不過終究是抄馬老爺的家，什麼都是白撿，收穫還是很巨大。

「加把勁！等會兒給你們吃饃！」

狼娃子窩在後面草叢裡，聽到這話，才注意到楊老爺邊上放著一個籮筐，裡面裝著饃饃？

他忍不住咽口水，早已經餓過頭的胃又開始鬧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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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娃子想象不到肉是什麼滋味，但偶爾還能吃到小片的饃，可比水葫蘆混地蛋米糠糊香太多了。

「要不……爬過去偷一個？就偷一個……」

這個念頭一下充塞狼娃子的腦袋。

但他不敢動。

他一出去就會被看到，饃饃沒偷到人先被打死了！

修仙的陸老爺快要來了，可不能為了一口黑饃斷送了仙緣！

可饞蟲動了，越忍越饞……

狼娃子感覺自己在流哈喇子。他腦子裡不斷幻想：衝過去搶一個能不能跑得了？

太陽日中了，陸晏還沒有來。

他會不會來？

狼娃子很慌，如果不來呢？

再去投靠楊老爺放牛？還是自己在山裡做野人？

也不知道牛跑掉沒有，跑掉的話，再去投靠會被打死吧？

「老爺！銀子！這一箱都是銀子！」

一個包身工的驚喜大叫，惹得所有人都聚攏過去。

藤椅上的楊老爺一下跳了起來，跑過去的速度，比平時去小妾房裡還快！

「狗東西！誰也別偷啊！都是我的！獎勵他饃吃！誰偷了老子的銀子，我打死他全家！」

狼娃子可不關心什麼銀子，他滿腦子只有饃！

機會來了！

所有人都聚集馬老爺家廢墟，都在關注一箱銀子，可以偷饃了！

狼娃子早就餓扁了，但饃饃給了他力氣，把玉簡塞回原處，從草叢裡躥了出去，衝到了籮筐前。

饃饃！

望著一筐黑黑的饃，狼娃子眼淚都出來了。

絕望的是，他身上就幾根布條了，想用衣服兜都沒辦法！

他只能往嘴裡塞了兩個，雙手拚命的抓，攏在胸前抱著就跑，重新回到了草叢裡。

感覺不安全，又往後面爬遠了一點。

饃饃！

雖然也摻了糠麩，但是真饃饃！

狼娃子從沒吃過一個完整的饃，半個都沒有。

他拚命的嚼，就算等會兒被發現打死也顧不上了。

可太好吃了！

絕了！

美味！

狼娃子第一次有了幸福感，感覺胃動起來，全身都有力氣了。

他感覺能吃一籮筐！

飛快的吃完一個，又吃了一個……

爽！

他過年也沒有吃過這麼好的。

趕緊吃！

趁著他們挖銀子，吃完還能去偷幾個。

第三個被噎住了……

狼娃子顧不上，哽得脖子粗也強行咽了下去。

第四個、第五個……

狼娃子嘴巴叼的兩個，手捧回來的，加起來八個，他硬是吃了七個！

前面口水多，後面干噎得感受，純靠硬塞，靠著吃完再去偷的信念。

一度哽得他翻白眼……

桌上有茶壺，可他不敢去喝水，要去找溪水又怕錯過陸晏。

第八個是怎麼都吃不下了，撐得非常難受了。

「再去偷幾個……他們把我們村都搶了，我吃他幾個饃不算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