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月下談話

蕭長亦這才點頭，走在了歐陽清歌的前面。

到了蕭長亦的房間后，歐陽清歌只是掃視了整間屋子一眼，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整理的井井有條，辛苦了。」

蕭長亦聽后，臉上卻浮起了一絲少見的紅暈。他微微垂下眼帘，輕聲說道：「多謝主子誇獎，屬下也是和季姑娘一起整理的，季姑娘也是功不可沒。」

「哦……」歐陽清歌隨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氣氛忽然之間變得有些詭異，特別是在夜間，這種詭異的感覺不禁充斥著歐陽清歌全身，令她脊背有些微微發涼。

「一些細雜的情報都整理好了吧？」

「回主子，整理好了，而且都登記了一番。」蕭長亦見歐陽清歌忽然問這個，有些奇怪，但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那麼，你幫我調查一個東西。」說到這，歐陽清歌突然壓低聲音，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門外，見並沒有可疑的人員，便在蕭長亦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幫我查一下我的身世。」

「主子，你說什麼？」蕭長亦有些錯愕。主子的身世難道主子自己還不清楚嗎？又為何要他來查？

「別問那麼多，你照辦就是。查出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蕭長亦快速答應了下來。

感受到耳畔邊傳來女子溫熱的呼吸，屬於女子的陣陣體香也自她的身上向他的鼻息間闖入。蕭長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裡一陣奇異的感覺，但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進了幾步，離女子嬌柔的身軀更近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蕭長亦的不對勁，歐陽清歌回過神來一看，發現此時她與蕭長亦的姿勢有些奇怪。彷彿，如同情侶般的才會有的距離。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歐陽清歌不著痕迹地後退了幾步，緩緩離開了少年的身邊。

「屬下請主子來，只是想告訴主子，情報樓中整體已整理的差不多了，不日便可以正式接下任務。」

「好。」歐陽清歌點點頭，臉上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不再回頭，只是徑直往門外走去。

蕭長亦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劃過了一絲惆悵。

為什麼主子面對他，就從來都沒有笑過呢？如果主子笑起來，該是有多好看……

◆

歐陽清歌走出門，忽然感覺到了有一個行蹤詭異的黑影，正尾隨在她的身後。她皺起眉頭，往後一看，卻不想眼前一黑，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突然的她連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待歐陽清歌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回到了房間中。

一旁是坐著的是耶律冀齊。

只見耶律冀齊正緊緊地盯著她，眼睛一眨也不眨。歐陽清歌瞪了他一眼，質問道：「剛才那個黑影就是你吧？」

「沒錯。」耶律冀齊仍然緊緊地盯著她，眼裡有什麼一閃而過。

「你為什麼跟蹤我？」看到耶律冀齊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歐陽清歌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想要站起，卻聽耶律冀齊幽幽地開口。

「本王若是不跟蹤你，那個男人把你怎麼樣了該怎麼好？」

「……」歐陽清歌哭笑不得：「他才十八歲，怎麼會做這些事。」

「怎麼不會？本王不放心！」

「……」

「王爺，時候不早了，您該回去了。」歐陽清歌話鋒一轉，振振有詞道。

「本王不是說了嗎？本王今天不回去了，留下來陪你。」

「可是……」

「沒有可是！」

看著歐陽清歌一張苦瓜臉，耶律冀齊不禁心情大好，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躺在了床上。

「那王爺在這睡吧，我先離開了。」

「你去哪裡？」聽到歐陽清歌這麼說，耶律冀齊一下坐起，他緊緊地盯著她，似是怕她會跑了一般。

「我就不打擾王爺了，我出去睡。」

「本王沒有說你打擾了本王。」耶律冀齊皺著眉頭，眼裡閃過了一抹危險的訊息。

「沒有嗎？但是我會不習慣，所以王爺，我就先告辭了，祝您睡的愉快。」

歐陽清歌認真地說著，說完，她轉身就想走，卻突然被一個大力的手臂拉住，拽到了床上。

「你就在這裡睡下，哪也不許去！」耶律冀齊用著霸道的語氣命令道：「否則，本王可不知道如果一時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這句威脅的話果然有用，聽到這話，歐陽清歌立即乖乖地閉上了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耶律冀齊這才滿意地在她的身邊躺下，一言不發地望著屋頂。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歐陽清歌再轉頭望向身旁時，卻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

柔和的月光細細碎碎地灑在他微微顫動的睫翼上，稜角分明的臉龐有半邊被籠罩在陰影之中，卻偏偏多出了幾分陰柔與性感，令人看上一眼便沉醉其中。

歐陽清歌怔怔地看著那張側臉，漸漸地，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似乎是怕呼吸太過沉重，會將睡夢中的男人驚醒。

仔細看去，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滿足的笑容呢，想必他是在夢中與他的娘親相見了吧。

如此就好。

……

歐陽清歌借著月光走出了樓間，來到了外面空地上。

皎潔的月光洋洋洒洒地飄散而下，似一條長長的飄帶，與天地連為一體。

「主子，你還沒有睡？」一個細膩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如海邊的風，輕輕地敘說著悲傷。

她一驚，轉身回眸望去，見是多日前她帶回來的那個少年蕭長亦，她點了點頭，又將頭轉了回去：「你不也沒有睡。」

「睡不著。」

「為什麼？」

「……」

接下來就是短暫的沉默，歐陽清歌見他不說話，自己也就閉上了嘴。

良久，蕭長亦忽然開口道：「主子，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蕭長亦的話語里無處不在的透露著小心翼翼，小心的連兩人之間的呼吸都變得微妙起來。

「他啊，一個王爺而已。」

「一個王爺而已？」蕭長亦細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

「是啊！」歐陽清歌滿不在乎地說著，卻沒有察覺到少年的臉上有一絲看不清摸不著的迷茫。

說話間，蕭長亦一直盯著自家主子看著，似乎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出一絲的破綻。可看來看去，卻沒有看到分毫不對勁的地方，反而是他自己，愈加的沉迷。

「怎麼了？你問他幹什麼？」歐陽清歌聳聳肩，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繁星。

「那個王爺，現在還在主子你的房間里？」

「恩。到底怎麼了？」歐陽清歌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卻有些疑惑蕭長亦的執著。

「沒，沒什麼。」見主子似乎有些不悅，蕭長亦便不再追問，他只是輕手輕腳地走向前，與歐陽清歌並肩站在一起。

「主子，時間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沒事，我睡不著，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睡吧。」

「可是……」蕭長亦猶豫了一下，忽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即開口道：「如果主子不想和別的男人同床而枕，那麼屬下給主子安排一間屋子便是。」

「不用了，我是真的睡不著。」歐陽清歌皺了皺眉頭，向前走了幾步，脫離了蕭長亦的身邊。

「哦。」他的眉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只是瞬間，便無所覓尋。

就在歐陽清歌以為他要回去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句帶著十足壓抑氣息的話語，如同虛幻縹緲的空靈一般，在她的身後響起。

「既然如此，屬下就陪主子一起。」

既然如此，屬下就陪主子一起……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歐陽清歌聽在耳朵里，心頭卻毫無緣由的一酸，心底最深處的那片柔軟彷彿被觸動，在一點一點地，變得更加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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