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VS朽木白哉FinalRound

（嚇、嚇死爹了——！！）

在千本櫻擦過自己頰邊的那一瞬，冬月渾身僵直、連心臟都罷工停跳。

要不是先前就模仿千代爸爸那個騷包的不明生物躺在榻榻米上，冬月現在肯定已經嚇得趴到地上去了。

一般來說，人在被嚇到后的反應不外乎愣住、退縮或者是恐懼的試圖逃走。

不過冬月被嚇到的時候，往往是一開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等到一秒或是幾秒之後，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冬月的尖叫就全噎在了喉嚨之中。

臉上的表情、身體的恐懼表現卻完全跟不上內心的變化。這種反應說好聽了是「臨危不懼」、「成竹在胸」，說難聽點就是反射弧超級長的馬後炮。

作出「我要你愛上我，朽木白哉。」這種宣言的冬月其實內心是已經頭暈目眩、轉動著蚊香眼的樣子了。

（救了個命啊我剛剛說了什麼——）

會被丟進朽木家大宅的枯井裡還是會直接被丟到流魂街治安最差的區域？又或者直接丟進絞肉機狀態的吭景千本櫻景嚴里去？

冬月滿腦子全是恐怖的聯想。

「……」

然而，冬月面前這個清冷如映照著月光下白雪的男人只是緩緩地闔上眼，吐出幾個字：「絕無可能。」

「我想也是。」

故作優雅的以袖掩口，事實上冬月的句末加上了一大滴冷汗。

見面前的男人又以冷淡且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冬月不由得嘆息一聲，從榻榻米上站起了身來。

「……玩笑話到此為止吧。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做你這無聊傢伙的知心姐姐。」

「喂，」

不到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實在是難以對眼前這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造成壓迫感，冬月只有微微眯細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高深一些。

「朽木白哉，」

「你能不要再那麼討厭自己了么？」

最後一個音節飄散在空氣之中，借著燭火跳動的微光，冬月清楚的看到了白哉的眉心略略的皺起，又迅速地展開。

（押對寶了。）

朽木白哉這個冰山臉可不是個容易動搖的人。但如果他稍微表現出一點點動搖，那就證明冬月的答案是沒有錯的。

迅速的判斷自己找對了進攻的方向，站在白哉面前的冬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尸魂界四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家主。

（攻略，開始。）

無數的台詞湧入冬月的腦海之中，匯聚成不同的選項。

每一個選項後面又是不同的進行分支，最終所有的分支匯聚到一起，得出一個結果。

「『我明知朽木家的家規，但作為家主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著家規』。」

「『我明知四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應當成為所有貴族的、所有死神的典範，可最終我還是破壞了原有的規則。』」

像是要吹散冬月的聲音一般，窗外忽然吹來一陣大風，庭院里的樹木一齊發出「簌簌」的聲響。

搖曳的燈火眼看著就要熄滅，冬月身上的華服與她的垂髮則是輕輕的向後飄舞了起來。

「『我明知緋真一直在找她的妹妹，但我一直只是袖手旁觀。』，」

「『我明知緋真的妹妹不是找不到，而是我的家族讓她找不到。』」

「『我明知找到露琪亞是緋真唯一的願望，我還是什麼都沒有為緋真做。』」

「『我明知緋真的身體不好，卻沒有阻止緋真尋找妹妹。』」

每說一句都能看見白哉的眸子中有些許的情緒波動，冬月知道附身於白哉心底的驅魂已經因為自己的話開始蠢蠢欲動。

（真是愚蠢的惡魔啊。）

（稍微撒下點餌食就迫不及待地出來了。）

冬月不會因為白哉的態度而動搖。況且冬月也有把握白哉的反應不會超出自己的預想。

——這個時候動怒就等於自動承認了冬月的每一句話。白哉雖不會否認冬月的話，但也絕對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心情。

先前朝著冬月揮劍的目的也不過是威嚇。在威嚇無法奏效的現在，白哉是不會對冬月動手的。

即使被驅魂潛入心靈的縫隙，朽木白哉的尊嚴與榮耀作為他最後的底線，不允許他為了隱瞞事實而殺人滅口。

因此，只要不到人格被破壞的地步，朽木白哉就不會違背他的尊嚴與榮耀，做出傷害冬月這個手無寸鐵的「整」的事。

「『我明知道把露琪亞帶回尸魂界，她會被處以極刑，我為了家族的尊嚴與榮耀還是把她帶回了尸魂界。』」

「『我明知露琪亞可依靠的家人只有我一個，我仍然為了朽木家的榮耀、為了維護規則的存在，捨棄了她。』」

知道自己的性命無憂，冬月自然更加流暢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也不管自己的話是不是在摳挖著眼前之人心上的傷口。

「每次都是『我明知』。」

「結果每次都是『失去了』。」

「最後拯救了尸魂界、拯救了露琪亞的是那個『旅禍』的少年，黑崎一護。而你，朽木白哉什麼都沒能做到。」

（……）

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握緊，白哉閉上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的，但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所說的都是事實。

白哉無法否認她的任何一句話，也無法讓她閉嘴——欲蓋彌彰只能越描越黑。

「真是笨蛋啊。」

更加惡毒的話並沒有從冬月的口中說出。在白哉面前蹲下的冬月不過是發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嘆息。

「我說你啊，」

白哉剛一睜眼就被人捧住了臉頰。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會有這種膽量，過度錯愕的白哉一時間忘了掙脫冬月的雙手。

「是生了個榆木疙瘩的腦袋么？」

完全沒有羞辱白哉的意思，冬月顯然不是在挖苦白哉，她只是在認真的陳述自己的想法。

「你那麼討厭自己是要喜歡你的人情何以堪？」

搖曳的燭火在這一刻熄滅，朦朧的黑暗之中，白哉下意識的睜大了雙眼。

「當你是大哥，愛你敬你的露琪亞。」

「把一生都託付給你，直到去世也深愛著你的緋真。」

「還有其他許許多多你從未見過的男孩女孩們與死神、貴族們一起仰慕著你。」

「以及……」

「你不知道她們名字、但她們把你的名字刻在心底的女孩子們。」

說實話，冬月不敢保證每個喜歡白哉的女孩子都是被白哉的人格魅力所征服的。不過冬月可以肯定，三次元的世界里一定存在著深愛著白哉、讓白哉永遠存在於自己心底的女孩子。

（繼續自我厭惡，讓驅魂附身不是太對不起這個或是這些女孩子們了么？）

「要自我嫌惡是你的事。可是你沒有資格詆毀別人喜歡的人。」

「所以，」

「在你自我否定，詆毀自己的時候，多少也考慮下喜歡你的人的心情吧。」

放開了白哉，冬月戲謔的笑著。

「如果她們想看著你被詆毀，很期待你詆毀自己的話，你再詆毀自己怎麼樣？」

「……」

形狀優美的薄唇張開，合適的字句卻是無法從白哉的口中吐出。

浮現在他眼前的是下屬敬畏、崇拜的眼光，妹妹露琪亞敬愛的神情，愛妻緋真甜美的笑容。

「放心吧。」

咻——

冬月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緋真出現在了白哉的面前。

「白哉大人沒做什麼值得後悔以及自我嫌惡的事情。因為……」

「露琪亞那孩子那麼幸福的笑著，大家一起生活的瀞靈廷也變得比以前好得多得多。」

被一次性的羽衣包裹住身體，化身成緋真的冬月抱住了白哉。

「大家都在朝著幸福走去，」

「白哉大人也請幸福吧。」

「緋真……」

強風再起，吹進了各色的花瓣。

「緋真永遠愛您，白哉大人。」

微笑著擦去白哉眼角滲出的咸澀液體，「緋真」消失在了花瓣之中。

「驅魂，拘留。」

和冬月躲在朽木家那寬廣的不像話的庭院之中，用瓶塞將手中的玻璃瓶塞好，奇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下子這個世界的驅魂就清理乾淨了。」

「那就好。」

冬月笑了一笑。

第一次使用複製出的一次性羽衣成功做出神棍效果的她很是滿意自己的成果。

「接下來只要我封閉這個世界，就能確保驅魂再無法進入這個世界作惡。那樣你也就能夠有個短暫的假期了。」

奇奇說著，抬起了自己的貓爪。

「不，等一下。」

冬月一把提起了奇奇的後頸，讓黑貓形態的它無法繼續自己的動作。

微微一頓，奇奇道：「……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沒錯。」

冬月眼都不眨的回答。

「所以你如果還想要我這個協力者的話，在我做完之前你不準擅自封閉這個世界。讓我強制退出遊戲。」

薄荷綠的眸子中透出一絲無奈，奇奇頷首，「我明白了。」

「嗯～那麼就是這樣，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了～」

得到奇奇的應允，冬月很是高興的把奇奇放下。自己則是又披上了用「collection」複製的羽衣。

（……這丫頭究竟複製了幾件羽衣啊？）

望向冬月離開的方向，奇奇想著。

（她又是想用這些羽衣到哪裡去、去做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