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失心蠱
太守府，書房。
凌谷秋派出去的人，紛紛回來複命。
「老爺，我們的人在城裡搜索十幾個時辰，根本沒發現所謂的紅衣女子下落。您說的這紅衣女子她真的存在嗎？」
這番質疑，讓凌谷秋不爽。
他拍桌怒斥，「怎麼就不存在了，翩然今日還與她在酒樓里還打過照面呢。」
「可我們就差將桂城掘地三尺了，根本沒發現那紅衣女子啊。」
「那就明日繼續找，順便派人去城門口打聽，看她可是已經出城。」
「好的，大人。」
眾人退下后，書房恢復安靜。
幕僚有些不解地問凌谷秋，「不就是一個外鄉女子么，值得老爺這樣大費周章嗎？」
「你不懂，」凌谷秋靠向椅子長嘆。
「聽翩然說，與她同行的男人長相出眾，且武功極高。這樣的人貿然出現在桂城，我擔心他是有所圖謀。」
「所以老爺的目的其實是那男人，紅衣女子只是順帶？」
凌谷秋點頭，「一介女流有什麼可怕的，但是那男人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必須除了。」
幕僚微頓，試探著勸說，「聽說他們都作江湖人打扮，萬一真就是江湖人路過咱們桂城呢？」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漏網一人。」
凌谷秋說完，皺眉看向幕僚，「先生什麼時候也開始憐香惜玉了？」
「老爺誤會了，學生只是擔心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聽說江湖上都是些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萬一死咬上我們……」
凌谷秋沉默。
半晌后再次開口，「先生說的有理，吩咐他們明天暗地裡搜索，別鬧的人盡皆知。」
慕僚點頭，「是，學生明白了。」
「錦城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程耀已是強弩之末，親家老爺跟南越達成協議，只待程耀一死，方家便能徹底掌握西南軍。到時候咱們，也能平步青雲。」
「很好！」凌谷秋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親家老爺壽辰在即，你替我挑幾樣拿得出手的禮物供我參考。」
「是，學生明日便去庫房清點。」
「嗯，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凌谷秋吹滅燭火，跟幕僚一前一後的離開書房。
屋頂上，陸宸驍攬著孟雲裳聽完整個聊天過程。
孟雲裳氣憤握拳，「該死，表哥昏迷果然跟方家有關。」
「南越大兵壓境，也與方家脫不開干係。」
「他們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朝廷派人徹查嗎？」
「皇兄密信里說，他在早朝上提出派兵西南，被眾臣聯合反對了。」
也就是說，他們鼓動南越出兵，早就想好了對策。
根本不可能讓元慶帝順利派人來西南，接掌西南軍。
若不是他們暗中前來，程耀就是刀俎上的魚肉。
任人宰割。
孟雲裳抓住陸宸驍的手懇求，「我們連夜趕往錦城跟白樅匯合吧？我很擔心表哥。」
「我們先下去看看會不會有另外的收穫，然後再出發。」
「好！」
兩人在凌谷秋的書房裡一番尋找，真就找到了幾封他與方家的往來書信。
書信里，頻繁地提到了「失心蠱」幾個字。
讓孟雲裳不得不懷疑，這便是方家下在程耀體內的蠱。
*
第二天下午，兩人成功抵達錦城，跟丹桂和陸康等人匯合。
「王妃您可來了，表少爺他……」
丹桂紅著眼睛欲言又止，那日是她跟白樅一起混進將軍府查看程耀情況的。
親眼看著平時意氣風發的程耀，如今如活死人一般睡在床上，她險些沒忍住，直接哭出聲來。
還是白樅和陸康再三提醒她冷靜，她才沒有失態。
如今看到主心骨，她哪還忍得住。
「他們實在太可惡了，竟把表少爺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模樣。王妃，咱們一定要把表少爺救醒，然後以牙還牙。表少爺真的太可憐了。」
孟雲裳輕拍她的後背安慰，「敢這麼傷害算計表哥，肯定不能放過他們的。」
「對不起，王妃，我不是故意讓你著急的。實在是表少爺他現在太慘了。」
丹桂情緒來的急，話說出口后意外瞥到陸宸驍黑著臉，模樣嚇人。
她又有些後悔自己嘴快，怕給王妃添麻煩。
孟雲裳哪會不知道她的心思，「沒關係，你我自小跟表哥一起長大，若真無動於衷才奇怪。」
「謝謝王妃，」丹桂鬆了口氣，抹乾凈眼淚站回原位。
白樅上前來，簡單介紹了程耀現在的情況。
「他身體里阻止傷口癒合的毒，已經暗中解的差不多了，現在最麻煩的是他體內的失心蠱。」
「你確定我表哥中的真是失心蠱？」
白樅點頭，「我已經再三確認過，就是失心蠱。」
「這蠱要如何解？」
「必須找到下蠱之人，取出他體內的母蠱，再用母蠱引出程將軍身體里的子蠱銷毀，程將軍才能醒來。」
「可我們並不知道母蠱在哪裡，所以才會一直僵持，毫無進展。」
白樅惱火地撓撓頭，解蠱過程看似簡單，但其實困難重重。
這些天他們一直窩居這小小的二進院里，除了被陸康暗中帶去看程耀，其他時間他都用來研究失心蠱了。
可不知道母蠱下落，什麼研究都是白搭。
這也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早知道之前就不誇海口了。
孟雲裳瞧出他的糾結，溫聲道謝，「辛苦你了，只要能替我表哥解蠱，我和程家就欠你一份大人情。」
白樅對這位衡王妃的印象，還留在衡王府那間怎麼都走不出的小院。
他一直都覺得衡王妃是個聲色俱厲的狠角色，將衡王府上下收拾的服服貼貼的。
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她這樣平易近人的一面，白樅一時間有些愣住。
「母蠱下落交給我們來尋找，白樅你只管負責替我表哥引蠱，以及後續調養身體。」
白樅點頭說好，但依舊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許諾過身邊幾個丫頭，待她們找到意中人，不僅會為她們主婚，還會給她備下豐厚嫁妝，許她們一世庇護。茯苓跟在我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會一視同仁。」
白樅瞬間兩眼發光，態度立馬誠懇許多，他拍著胸脯向孟雲裳保證，「王妃你放心，只要找到母蠱，我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程將軍。」
「嗯，我記住你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