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回北平

在燒鍋村已經幾個月了，我們青年軍和這裡的百姓相處得很融洽。他們給我們糧食，我們幫他們種地，其樂融融。

越來越濃重的火藥味兒，讓從未打過大仗的潘有國近來精神十分緊張，每天都要叫江正坤和黎兆民在他的指揮部聊上一聊。

江正坤很有條理的分析了目前中日兩軍在整個戰局中的地位，以及**目前面臨的困難。潘有國聽得有些發慎，

不過江正坤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目前**所佔的優勢僅僅是本土作戰，對地形地貌熟悉，兵力較多。然而缺點更是羅列了一堆，單就說單兵作戰的能力，**之前雖然有派系之分且連年征戰，本說作戰經驗應該是很豐富了，但是那些作戰豐富的大都死在了內鬥的戰場上，各軍閥派係為了擴充自己的實力，大肆的招兵買馬，起初還是些青壯年，後來就都是些老弱病殘，而且大都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只能在數量上嚇唬嚇唬人，一拉上戰場便潰不成軍，最後還是死的死，傷的傷。這樣的隊伍怎麼能去抵抗日本的精銳呢？

當然，所謂的蔣介石的中央軍的確是有一些精銳之師的，只是我們的蔣總裁不知出於何種考慮，並沒有打算將手下的精銳拉出去的意思。如今南京堪危，不知這位蔣總裁有何辦法。

燒鍋其實離北平並不是很遠。甚至站在燒鍋村遠處的小山上就依稀可以看見北平城的外城牆。幾個月過去，北平城已經被日本人完全接管，當然這是少不了中國人的幫助。

不能說其他國家遭到侵略了，這個國家不會出漢奸，但是中國的太多了。

潘有國將我們幾個營職軍官叫到了他的旅部，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三十齣頭的樣子，身著藍灰色的中山裝，一頭短髮盡顯幹練，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讓他顯得很精神很帥氣，左胸前別著一枚青天白日徽。

「這位是中央黨部統計調查處何清先。」潘有國介紹道。

中央黨部統計調查處？中統？這不是特務機關嗎？

國共合作后，抗戰正式拉開序幕，中統的任務也由原來的對**員的抓捕轉換為了清除國民黨黨內漢奸。

何清先微微一笑，點了一下頭。「很高興見到諸位。諸位都是青年將領，早聽說你們青年軍作戰勇猛，才俊倍出。何某十分敬佩。我開門見山的說，這一次，我是來向你們潘長官借人的。」

借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位何清先先生。

「是這樣的。」潘有國笑呵呵的說道，「經過中統的調查，北平淪陷后，大批的國民黨員在為日本人做事，做了漢奸。何先生此來是奉了中統的命令，對這些黨內的敗類進行秘密清剿。希望藉助我們的幫助，要從我們隊伍里選幾名優秀人員協助工作。」

潘有國簡單的介紹完，何清先微微點點頭，「還希望諸位能夠鼎力配合。」

原來如此。殺漢奸是個在痛快不過的事，國少君說：「這件事情我們大家都願意去。漢奸既是黨內敗類，亦是國之敗類。除之，必大快人心。」

潘有國笑著看了看何清先。

何清先站起身，「恕我冒昧。剛剛諸位進門的時候我已經略微觀察了一下……」說著他走到我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從剛一進門他就一直在打量我。」他看著我，堅毅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相信通過你的觀察，應該是第一個知道我是中統的人。」轉過身，何清先又走到楊承生面前，「你是個很守時的人，你是第一個來到潘長官屋子裡的人。」

他的話讓我們都為之震撼，不愧是中統的人，心思縝密，善於觀察，而且從他的表情上看，這應該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何清先最後走到國少君跟前，「除了剛剛那位兄弟之外，你是第二個進門的，而且，他們都跟在了你的身後，當你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後，其他人都在圍著你找自己的位置，看你面善，所以這些人都是不約而同的以你為大，呵呵，」何清先冷冷的一笑，「你是個帥才。」

潘有國哈哈大笑，「何老弟果然名不虛傳啊。精彩精彩。」

何清先仍然是冷冷的一笑，轉過身，指了指我和楊承生，「這兩位兄弟，我要了。至於這位兄弟……」何清先看了看國少君又看了看潘有國，「我總不能把潘長官的人才全借走吧。」

潘有國笑著點點頭，隨即收起笑容命令道，「楊承生，張天翼！你們兩人立即回所部各挑選兩人，然後隨何長官一起去北平城執行任務。」

走出潘有國的旅部，楊承生一路在抱怨，我也有些搞不清楚，既然中統沒有人，這個任務還執行個屁，路上國少君和我說，這個何清先只帶了兩個人，而且和潘有國在南京時就曾在一起共事，當時和潘有國一起在秘書處工作，後來何清先從秘書處調至中統，如今兩人都算是事業有成，一個成了一軍之帥，一個成了特殊任務處處長。

回到營部，我馬不停蹄的找到陳志康和薛鎮良，我們經過商量，薛鎮良暫時交出獨立大隊指揮權，由陳志康代任，薛鎮良和狗子隨我一同去北平。

何清先的臨時住所，我們六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何清先面目猙獰，如果這就是他本來面目的話，那麼在潘有國的旅部，他的那一番話，那一番作為，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為了能夠安全的進入北平城，何清先決定分三批進城，我是第一批，楊承生第二批。這樣可以避免人多引起懷疑，三天之後在北平城內菜市口集結。期間要迅速摸清城內漢奸隊的兵力部署武器配備。武器由何清先負責運送進城，我們只要帶足錢糧。沒有命令，不得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破壞整個計劃，一切以大局為重。

最後，何清先口頭告知了我們這次鋤奸任務的目標，日軍北平警備司令部特務處處長秦相全。

這是北平城內相對名氣較大的漢奸，早年加入了國民黨，曾是國民黨北平政府的秘書長，日軍攻佔北平后，沒有來得及逃出，后將北平城防圖獻給了北平日軍最高長官而得到重用，任警備司令部特務處處長，手底下有一批人，十分幹練，投降日軍后，向日軍提供了河北境內的地形圖和兵力部署，而且他還掌握著大量的北平城內未投降的國民黨員名單。

此次去北平，即便是這個何清先不選我，我也會主動請纓，是的，我一直在惦念著蕭瑾桐。撤出永定河之後，我們便失去了聯繫，「七七事變」之後，蕭敬義是死是活也一直沒有下落，如果此去可以帶他們一起回來，我的心也能得到些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