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賜婚
「丞相不僅位高權重,年紀還不到四十,且丰神俊朗,娶的雖是繼室那也是正妻。朕對京城裡的世家小姐也不了解,對宮裡的人倒是知道一些,普通的女官自然配不上丞相,所以朕想將尚宮宋薇指給丞相。」
當了一年的皇后,對後宮不說了如指掌,對一些比較重要的人還是了解一些的,宋薇早年得過太后的照拂,她當上尚宮,也是慕景宸登基后,欽點的她。
這是往丞相身邊安排了親信,即便看破了這點,也要裝作無知。
「宋尚宮乃宮中正五品女官,年齡也比丞相小上很多,配丞相是不是太委屈了。」
「她一個五品配一品丞相怎叫委屈了,她今年二十五歲了,也不算小了,況且宋薇家世並不顯赫,她能當上尚宮,皆是因為她從小入宮,做事極為細心周到,一步步才到了尚宮的位置,朕也正是看中了她這點,配的上丞相的精明睿智。」
許言曦笑盈盈道:「皇上對丞相這般用心,將宋尚宮那麼好的女子指給他,比臣妾對他都要好,要依著臣妾,才不管他呢。」
慕景宸因著她的坦率笑了笑,和聲說:「之前他是對不住你,可他到底是你的父親,朕的私心還是希望你和他表面上過的去。」
說的可是大實話,就算丞相不配為人父,可在外人眼裡丞相是皇后的父親,皇后若是和丞相面上鬧的難看,可是要惹人詬病的,以後生的皇子也沒有益處。
許言曦點點頭:「臣妾什麼都聽皇上的,反正臣妾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的面,皇上才是臣妾的天。」
「朕給他賜婚,也是為了你考慮,相府是你的母家,那裡若是一直無波無浪,也省你的麻煩。丞相還年輕,續弦是早晚的事,就怕他再找一個像雲氏那種囂張跋扈,給你生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妹,讓你以後煩心,還不如給他安排一個穩重的,相府後宅安寧,丞相禍事少,你也省心。」
安插人,還說的那麼動聽。不過話說回來,丞相在朝堂上已然讓步,夫人再接納了皇上的安排,這下皇上就會對丞相徹底放下戒備了。
解決掉皇上和丞相之間的猜忌,她當真是了卻一件心頭大事。
「皇上處處為臣妾著想,臣妾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說著往他的碗里夾了一塊魚。
慕景宸也夾了一塊瘦肉放到許言曦碗里:「你以前吃了那麼久的齋菜,要好好補回來,將身體養好,給朕生一個皇子。」
許言曦咬了一口,問道:「皇上這是什麼肉?」
這倒是把慕景宸問到了,他還真不知道是什麼肉。
賈力上前來:「這是鹿肉。」
許言曦輕輕一笑,用異樣的目光看了慕景宸一眼,慕景宸被那怪異的眼神看的極為不自在,想說些什麼,因著身後有人,終究沒有說出來。
賈力何等機警,發現皇上欲言又止,連忙帶著身邊的人退了出去。
見沒了旁人,慕景宸才問道:「聽到是鹿肉,你又是笑,又是用那種眼神看朕,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言曦看著他那副認真的表情,先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又滿是錯愕的問道:「臣妾怎麼了?」
「朕並沒有讓御膳房特意做鹿肉,食不過三,朕的膳食從未重複做。」
許言曦莞爾一笑,往他身邊挪了挪身子,「臣妾知道,皇上身體好是天生的,並非是吃什麼補的。」
慕景宸捉住她的皓腕,將她拉入懷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曦兒,你又跟朕調皮了。」
她笑著摟住他的脖頸:「臣妾說的是實話,皇上是不是不喜歡聽實話?」
他用指尖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說道:「你這個小妖精。」
他將她困在懷中,又夾了塊鹿肉,放到她唇邊:「來,朕喂你吃。」
從記事起就沒有被人餵過吃東西,跟了個皇帝,動不動就要喂著吃飯。
許言曦也沒拒絕,直接將肉吃進嘴裡。
慕景宸笑著又去給她夾菜,許言曦趁機翻了個白眼,這樣的皇帝算不算不務正業。
用完膳,許言曦便要回去。
慕景宸說道:「朕傳召了丞相,你要不要見見他?」
「皇上和丞相有國事要談,臣妾在這不方便。」
「也不是國事,是他和宋薇的婚事,這門婚事,朕怎樣也要問過丞相的意思才好。」
「皇上是君,他是臣,皇上賜婚是天大的恩澤,丞相斷然不敢拒絕。」
「丞相位高且不說,還是國丈,朕覺得要問過他才好,雲氏死後他一直沒有娶妻,府中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納妾,看來他對后宅還是比較看重的。」
真是天大的諷刺,當年他為了前途,拋妻棄女,還說將后宅看的重。
男人最重要的還是權勢,只要有權有勢,這些都不值一提。
「皇上給他指的這門婚事好的無可挑剔,臣妾相信他定會喜聞樂見。」
許言曦站起身來,「皇上召見朝臣,臣妾在這確實不方便,臣妾先告退了。」
她走後沒多久,言瑜就來到了承明殿。
慕景宸直接將賜婚的事對他說了。
言瑜眼珠子骨碌一轉,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如此厚愛臣,臣感激涕零,只是臣曾經辜負過髮妻,常常想來悔恨不已,臣打算今生再不娶妻納妾,了此殘生。」
慕景宸對他這個理由嗤之以鼻,若是皇后聽到他這樣說,會作何感想。
「曾經滄海難為水,朕理解,可是偌大的丞相府總要有個女子掌管中饋,朕見你後院遲遲沒有人掌家,以免皇后憂心,才作此安排。」
言瑜眸中蓄滿淚水:「臣在最潦倒的時候和皇后的母親相識,一見傾心,性情相投,結為夫妻,她對臣一片情痴。後來臣考取了功名,這原本是一樁大喜事,可是臣……」
言瑜說到這重重一嘆,彷彿嘆盡了無奈:「臣不得已之下棄了她們母女,髮妻才二十幾歲就鬱鬱而終,直到死臣都沒有和她見一面,這些年臣每日都活在深深的懊悔中,總是追悔莫及,如果能再重新選一次,即便不要仕途也不該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