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勝敗

26勝敗

待龍辰帶著七人到了天蔭城外的樹林中,這才發現,天蔭城的必經之路竟已被密密麻麻的天下會會眾包圍。這些天下會最基層的雜役穿著灰撲撲的衣服,或是趴伏在溝壑中,或是隱蔽在草叢間,龍辰自然認不出他們的身份,不過,他卻認出了那個領頭的人:「副幫主?」

方為對龍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地對身邊的副將交代了幾句,而後來到龍辰的面前。他嘴唇緊抿,嚴肅的神情使得他本就粗礦的臉看上去有些可怖。他見了龍辰,二話不說,一拳揍在了他的肩上,低聲呵斥道:「誰讓你擅自過來的?」

方為作為天下會副幫主,自然也是見過龍辰的。然而,他從不因龍辰的身份而顧慮什麼。在他看來,違反了紀律,該揍就揍!幫主的兒子也照揍不誤!換言之,除非幫主親臨,否則,甭管來人有什麼後台,他統統不買賬!

當然,他下手也有分寸,只會讓龍辰感到疼痛一會兒,並不會真的令他傷筋動骨。

「沒有擅自過來,我向斗戰堂副堂主請示過!」

「幫主下令,由我來總覽戰局。莫說是斗戰堂的副堂主,即便是正堂主也沒這個資格下令!」

「斗戰堂守衛天下會的安危,乃是職責所在!堂主出征在外,副堂主代行堂主之職,亦做得主!我等身為斗戰堂之人,履行職責更是義不容辭!副幫主,天下會大戰在即,我等八人絕不願龜縮在天下會中,請副幫主將我等編入防守隊伍之中。我等必誓死捍衛天蔭城!」龍辰受了方為的拳,被打得後退了半步,氣勢上卻沒有絲毫衰減。

從前,每逢戰事,他都是待在天下會中,一面接受父親的保護,一面鄙夷父親挑起戰爭的作為。今日,父親為法負傷,該是由他保護父親的時候了!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夠容忍父親的安全受到威脅!

龍辰說得誠摯而堅決,讓人不得不動容,他身後的七個功夫尚可的斗戰堂雜役深受感染,亦是紛紛附和道:「我等為天下會盡忠,絕不後退!誓死捍衛天蔭城!」

方為盯著這七人瞅了半響,又將目光放回龍辰的身上:「簡直胡鬧!」

「副幫主,我們在斗戰堂時苦練戰陣,如今已會結陣!」龍辰道:「聽聞陣師被霜…少爺和浪…少爺帶走不少,副幫主與江堂主又兵分兩路,陣師人手不足,我們可彌補這個空缺!」見方為似有動容,龍辰再接再厲:「我們人都來了,現在回去也來不及,反而有可能暴露隊伍的行蹤,不如讓我們留下,為天下會出一份力!」

「罷了,待會兒再找你們算賬!你們這些新兵蛋子!到時候見了血可不要腿軟!若是哪個拖累了總行程,我必軍法處置!」

一直以來,天下會的治理模式都趨近於朝廷,無論是政治還是軍事。是以,方為這樣說,也沒有人覺得不對。就是新加入天下會的龍辰,這些日子下來也早習慣了。

龍辰見狀,心中明白方為終是同意接納他們,當下道:「若不能完成任務,龍辰甘願受罰!」

「就命你八人加入前鋒隊伍,待青雲幫及其下屬幫派之人入了埋伏圈,對其痛擊!」

「遵命!」

……

天蔭城已近在眼前,關翔的副將緊繃了幾日的神情也終於放鬆了些許。總體算來,現在離他們出發進攻天下會不過才一旬。這一路上,他們的整個過程簡直順利得不可思議,天下會所展現出的實力與它的名聲完全不相匹配。種種異常讓關翔的副將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心中對於勝利的喜悅和渴望壓倒了這些違和感。

因天蔭城將至,副將覺得已經不再需要關翔。他自忖一路上即便沒有關翔,也可以取得如今的成績。他不欲讓關翔奪去最大的功勞,遂修書一封去了青雲幫幫主宏擎處。宏擎此時正沉醉於溫柔鄉中,烈焰幫幫主之女錢霏千嬌百媚地倚著宏擎,聲音婉轉甜膩:「幫主英武神勇,所向披靡,天下會遲早是您的囊中之物,如今,妾身就先提前恭賀幫主了。」

宏擎年近半白,看著還算有精神,人卻早已不如年輕時那般精明。對他來說,年輕時攜手作戰的兄弟,到了如今已成為需要防備的對象。反倒是只能夠依附著他生存的寵妾,得了他全部的信任。

他在她嫩滑的肌膚上捏了一把,輕點在她的朱唇上:「瞧你這張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說的話,讓本幫主聽著怎麼就這麼舒坦!」

「那也是幫主英明啊,否則,若是換了旁人,即便妾身想誇讚什麼,也找不到可誇之處。不過,妾身知道幫主的英明,別人可不見得知道。」

宏擎的手一滯:「哦?你可是聽到了什麼?」

錢霏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聲音越發柔昵:「幫主莫怪,妾身近日…的確聽到一些有關於副幫主的…不太好的傳聞。有些人似乎認為,青雲幫能夠發展到今日的規模,都是關副幫主的功勞呢。就連關副幫主自己,似乎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敢屢次違背幫主的詔命擅自行動。天下會實在重要,若是關副幫主在攻下天下會之後……妾身真是替幫主擔心……

她的臂間正纏著那副將奉上的軟劍,又兼副將的作為很合她為父親與弟弟報仇的心思,她自然是百般為那副將說話。再者,關翔反對宏擎提拔烈焰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她這個幫主寵妾頗多輕慢,她看他也是百般不順眼,他們之間,矛盾已深。

宏擎的眸光倏然一凝,伸出手將錢霏攬入懷中,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背:「無須擔心。尊卑有序,有些東西,該是本幫主的,就是本幫主的,誰都奪不走。」關翔…的確該讓他明白,他的一切都是誰賦予的了。他宏擎才是一幫之主,而關翔,不過是他手下幫著打天下的一條狗。

錢霏朱紅的唇邊劃過一絲嫵媚而血腥的笑,「幫主這樣說,想來不會被那等意圖不軌的小人蒙蔽,妾身就放心了。」先是關翔,再是關翔留在幫中的爪牙……很快,關翔的勢力就會被她全部拔出。她絕不會給關翔翻身的機會!

芙蓉帳暖間,陣前換將之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關翔的副將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統帥,而關翔則因為開戰以來『意圖延誤戰機』、『無尺寸之功』、而被一擄到底,徹底失去了在幫中的發言權。

新任主將貌謙而內倨,他的謙和與忠厚只對著身份比他高的人,雜役們平時沒少受他的刁難,自然不會敬服他。除去這一點,幫中還有不少人是關翔一手帶出來的,如今關翔被換,他們雖嘴上不說,暗地裡都在猜測新主將是否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一時之間,軍心有些不穩。連青雲幫下的附屬幫派也頗有微詞。新主將見狀,暗自咬牙,心中自然又狠狠地給關翔記上了一筆。

關翔直覺天蔭城絕不能隨意闖,可副將——不,現在應該稱為新主將了,他根本聽不進關翔的話。凡是關翔支持的,他必反對。他處處排擠關翔,話中明裡暗裡諷刺他膽小如鼠,浪得虛名,能夠取得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運氣好。

關翔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兩人之爭逐漸浮於水面。關翔憤怒於幫主的處事不公、不念舊情,又看不慣新主將的愚蠢狂妄,開始時還滿心憤懣,待收到青雲幫傳來的消息,目眥欲裂,再沒了計較這些的心情。在這等緊要關頭,他留在青雲幫的六名親信居然齊齊罹難!那可是自小與他一道長大,視若手足的親信!

他心道,幫主,你好狠!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排擠,被奪去功勞,受到各種不公平的待遇,卻唯獨不能忍受跟隨他浴血多年的兄弟們死於非命!明明他們也是幫派的功臣,卻因為幫主的猜忌之心而慘遭迫害……這對於關翔而言,不啻於最殘酷的背叛!

一咬牙,關翔帶著身邊的十二名親信投奔了天下會。如今的幫主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幫主了,他已經失去六個兄弟,無論如何,他總不能讓剩下這些兄弟也白白喪命。

新主將看著夜色中匆忙逃離的小隊人馬,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多少年了,他終於可以不用被這個人踩在腳底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將自己的怨恨全部發泄出來,不必再忍耐。

他高聲道:「關翔對於失去副幫主之位的事耿耿於懷,心懷憤懣,背叛了我幫,現在,你等給我全部出動,殺了這個逆賊!」

青雲幫的人面面相覷,遲疑著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新主將見這些不承認他的下屬們紛紛去追擊深受他們愛戴的前任主將,心中暢快而得意。任關翔再得人心又怎麼樣,現在,他才是主將,他才是深受幫主信任的那個人!

急著向下屬們彰顯權威的新主將沒有想過,在大戰之前來這麼一遭,會使得本就已經不穩的人心徹底潰散,士氣一降再降。

關翔逃往天蔭城,青雲幫追著關翔一路進了天蔭城前一片茂密的樹林中。在入林的一剎那,眾人方才發現,這片林子簡直靜得可怕。戰馬人立而起,發出聲聲驚懼的嘶鳴,眾人險些被直接顛下去。反應過來的人夾緊馬肚子想安撫住馬匹,卻見刀光劍影如同一張密集的網一般籠罩在頭頂上方!胯-下的馬彷彿被什麼困住了一般,在一個小範圍內不住地掙扎著,面對鋪天蓋地襲來的劍網視若無睹!

青雲幫眾人無奈,只得棄了馬匹。然而,還未等他們站穩身形,便見十六人已飛身而至。這十六人排列成一個三角錐,內力齊發,鬼魅般地掠至他們四周,重影陣陣。待到新主將反應過來的時候,三角錐已經將他的隊伍攔腰斬斷,開始殺第二次回馬槍。

新主將忙道:「不要慌亂,站穩身形,就這麼一起朝著他們進攻!我就不相信,這麼點人,合我幫眾之力竟還拿不下!」

實則,他自己也摸不清來襲的到底有多少人,蓋因天下會眾人率先布下的陣法配合著這凹凸不平的地勢太具有視線擾亂性。

青雲幫眾人下意識地遵從命令,挨個兒站好,根本不去思慮重整隊形,亦或者是,即便想要重整隊形也有心無力。他們就這樣三三兩兩地各自為戰,猶如一盤散沙。來襲隊伍的重影從四個不同方向同時湧來,他們往往手忙腳亂地撲上去,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真人,而是一道道凌厲的劍氣。

不多時,青雲幫眾人身上便傷痕纍纍,內力急速消耗,反觀來者,仍是毫髮未傷,甚至連個衣角都沒被碰到。

新主將見情況不妙,駭然之下想要脫離戰圈,卻見身後的退路不知何時已被人截斷。一隊弓箭手拉著弓弩對他們虎視眈眈,另一隊人馬手持各式武器,以三人為一個小尖錐,將他們周圍的路全然堵住。新主將毫不懷疑,他們一旦脫離先鋒部隊的進攻範圍,定然會被三方夾擊,腹背受敵!

隊伍中龍辰見新主將戰心已亂,神色一厲,瞅準時機,鎖魂環頃刻間出手。只聽「嗖嗖」兩聲,新主將便覺自己被鎖魂環壓得身子一矮,龍辰輕功運轉,凌空踏了幾步,長劍尾隨而至,步步緊逼。他身後,其餘的十五人重新列陣,將他留下的空缺補齊,又開始了新一輪進攻,彷彿全然不受影響。天下會的陣法靈活多變,對於突髮狀況的適應性很強。

新主將功夫不比關翔,算不得上乘,卻也不差,與龍辰猶在伯仲之間。開始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緩過神來后,長刀出鞘,往身前一遞,尖利的刀氣朝面追形,直奔龍辰而去。

龍辰右腳往身側一點,急速向左躲閃,趁著對手後繼無力之時欺身上前,一招『義薄雲天』出手。劍氣在半空中剪出一個圈,朝著前方蜿蜒著擴散,新主將心知不妙,急速後退,下一秒,龍辰足尖一點,直接踏在了他的長刀之上。足下內力翻湧,銳意無阻,沉重非常,新主將本想將他震開,卻發現手臂像是灌了鉛,連動一動也十分困難。

趁著這個間隙,龍辰已直接將劍架在了新主將的脖子上,一劍刺穿了他的喉頭。

新主將死不瞑目地倒下,他手下的人靜默了片刻,開始萌生退意。尤其是對於那些附庸幫派而言,他們只是為青雲幫做事,並不是把命賣給了青雲幫。如今見青雲幫不敵天下會,他們已開始盤算是否要改投天下會了。畢竟,天下會雖然規矩多了些,但待遇著實不錯。

可惜,沒等他們權衡完利弊,他們都已倒在天下會的弓箭之下。牆頭草,天下會不需要。膽敢選擇追隨青雲幫來攻打天下會,就要有付出相應代價的覺悟!左右逢源?呵,在天下會,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想要做降兵,也得看天下會願不願意收!

理論上來說,天下會的確不殺降兵,但還沒來得及投降就死了,能怪得了誰?

龍辰將新主將的頭割下,遞給方為。其他雜役望向他的眼神中則帶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崇敬,無論在哪兒,英雄式的人物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旁人的嘉許。這一次,龍辰對敵方主將之戰,時機把握得很准,實在贏得漂亮。

見方為不接,龍辰喚了聲:「副幫主。」

方為覷他一眼:「你拿著就是!我老方還沒到要昧下部下功勞的地步!」

「能殺死此人,非我一人之功。」說著,將頭顱強硬地遞給方為的副官,退至眾人中。

戰後的龍辰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寡言,彷彿戰前那個激揚的龍辰不曾出現過一般。

「我們投降……」青雲幫舉棋不定或是功夫不濟的人早已倒在天下會的箭雨之下,剩下的人無不是武功較為出眾的。勉強算是夠入天下會,至於心性,還需進一步考察。方為在心中評估了一下,而後命手下人停止了攻擊。

此時,算上已經投降的關翔十三人,青雲幫來的隊伍中已有四十八人降了天下會。

在發現青雲幫之人先自己離去,前往攻打天下會的時候,伏虎幫的邱衍氣得要跳腳,飯也沒顧上讓幫眾們吃一頓,要求他們即刻出擊。若是讓青雲幫的人捷足先登了,那他這一路上可就白忙活了!

若是方為等人知道了他的這種想法,定會在心中嗤笑他嫌死得不夠早。邱衍絲毫不知道,他腦海中與伏虎幫爭奪天下會的假想敵中已經有大半的人去了陰間。若是知道自己所走的是死亡之途,不知他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一般歡快。

毫無意外,邱衍的隊伍被江承帶人攔截了。江承出手一貫老辣犀利,片刻功夫便將伏虎幫派來的人殺得片甲不留。邱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屬們一個一個地在自己面前消失,嚇得腿直打哆嗦。

江承走到了他的跟前,笑眯眯地對他說:「本來,你們邱氏父子派兵攻打天下會,我是應該將你們全部殺光的。不過,我考慮了一下,你還是活著對我們天下會來說比較有利。只有活著的你,才能夠一直不斷地拖你爹的後腿。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讓你有個難忘的教訓。」

邱衍看著他的神情,牙齒都在打顫。他可是親眼看到過的,面前這個笑得一臉無害的男人,是怎樣用千奇百怪的手段殺了他的下屬們。只要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邱衍的心中便會湧起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

「既然天下會實力這麼強大,為何一開始要裝得那麼弱小?天下會是在玩弄我們嗎?」邱衍羞憤不甘地道。

「就是在玩弄你。」江承的聲線撥開溫文有禮的偽裝,露出其中殘酷的真容:「看著你們這些狂妄自大的跳樑小丑自取滅亡,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我說的對嗎,伏虎幫少幫主?」

他沒有稱邱衍為副幫主。在江承的心裡,邱衍不配與方為、宋頡他們相提並論。

邱衍注意到,儘管江承看上去很是得意,但該透露的信息,江承一點也沒有透露。他不由絞盡腦汁地想,究竟還有什麼,是被他遺忘了的……

江承看著邱衍絞盡腦汁的模樣,在心中冷哼了一聲。蠢材,若是不能徹底掐斷伏虎幫、青雲幫的對外消息,他們怎麼進行操作,讓這兩幫為了此戰繼續增派援軍?又怎麼最大限度地消耗這兩幫的有生力量?煩人的蒼蠅,還是一次性一網打盡為好。

投降於天下會的青雲幫之人模仿業已身死的主將的筆跡,朝青雲幫發送了求援信。

青雲幫幫主不知派去的人已有八成身死,只道是自己一方已佔領了天蔭城,但因為兵力缺乏,糧草不足,持續攻打天下會有些力不從心。原因無他,那些人送來的信紙上帶有天蔭城的特殊標記,也是這個標記,誤導了宏擎。

此時,宏擎正與錢霏夜夜笙歌,好不快活,而青雲幫內也是舉幫慶幸。

第二批人馬很快便啟程了,宏擎絲毫不知道,自己正把手上剩餘的最為精銳的力量送入虎口。

他也沒料到,離青雲城還有數個城市距離的斷浪,竟會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裡,並包圍了已經外厲內荏的青雲幫。

……

聶風出關后,聽聞了執法堂之事,原本欣喜的小臉被擔憂所覆蓋:「師父……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他坐不住了,決定重回天下第一樓看看嬴政——在聶風參悟武功期間,他是留在天下會,與天下會的其他人在同一座樓里的。

可惜,目前嬴政的近況還屬於最高機密,即便是對聶風這等幫主弟子,也是不能夠開放的。

聶風的腦袋聳拉下來,看上去像是被主人嫌棄了的小動物一般。忽然,他的鼻翼抽了抽,一股葯香味兒在鼻中擴散開來。

這些日子,嬴政為了掩人耳目,雖傷勢已好,仍每日命人剪了葯送上來。

聶風見了那個送葯的小童,歪著頭想了想,對那個小童道:「你過來一下。」

小童自然是知道聶風的,卻仍舉著葯碗沒有靠近:「是風少爺啊,風少爺,小的一會兒再跟您聊,現在小的得把葯送到幫主那裡。」耽擱幫主服藥這項罪名可不是他能夠承擔得起的。

聶風蹬蹬蹬幾步跑到那小童跟前:「把葯交給我吧,我給師父送去!我是師父的弟子,這些事本該由我去做的!」

「可是…是文總管讓我來送葯的……」小童支支吾吾。

聶風半強硬地將那葯碗接過來:「沒有什麼可是。若是總管怪罪下來,一切自有我擔著!我總得為師父做些能做的事。對了,你知不知道師父受了什麼傷?」

那小童縮了縮脖子:「聽說是幫主在執法堂上替雲少爺受過,親自斬斷一臂,流了好多血呢。」

「什麼?」哐啷一聲,葯碗掉落在地上,砸得粉身碎骨,聶風神情中充滿了震驚,然後是痛苦、悔恨。

為什麼,師父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

為什麼,在師父遇到這樣的事的時候,他不在師父的身邊?

只要一想到師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揮刀斬斷了自己的手臂,聶風就狂躁地想要殺人……

身體中沉眠已久的火麒麟之血隨著聶風的心緒波動而開始翻滾。所幸聶風及時反應過來,心中默念墨家心法,由麒麟血帶來的躁動方才漸漸平復下去。

與此同時,正在房中昏睡的步驚雲,被麒麟血濺到的右臂正散發著一股紅色的光芒。他的手臂,正在進行著不知名的變化。

另一端的泥菩薩正在占卜著,冷不丁聽到了系統傳來的任務完成的聲音。

提前開啟支線任務:聶風走火入魔,任務完成程度:2o%,宿主仍需努力。

提前完成支線任務:步驚雲獲得麒麟臂,任務完成程度:1oo%,宿主請再接再厲。

目瞪口呆之後,泥菩薩冥思苦想:「這都是什麼神展開的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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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之雄圖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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