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逆流成傷
時間如流星般劃過,轉眼,驚蟄已過,春天也悄然來襲,萬物復甦,處處充滿著生機盎然地氣息,可在保國心裡,一股刺骨地寒意油然而生。
自保國離開工廠已經有倆月了,現在的他,長時間與鋤頭接觸,使嫩白的手上,留下了許多勞動的傷疤,神情上有了些許憔悴,可他的笑容卻比往常多了。
這一個月以來,他已經從一個老闆,從適應,到蛻變成一個農民,干起農活,絲毫不生疏,卻越來越嫻熟。
而普斯文和趙曉麗,在經歷將近一年的長跑,也即將在3月中旬舉行婚禮。
他們的婚禮,比較特殊,沒有在高檔的婚禮殿堂舉行,而是在他們當初選擇的茅屋中舉行。
婚禮猶如一場別開生面的盛宴,將現代風格與古風完美融合。趙曉麗從老家出發,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被車接至無名山地公路。臨近目的地,他們如古代俠客般,瀟洒地躍上馬背,繼續前行。而最後的一段小路,恰似一條蜿蜒的花徑,曉麗則如同花中仙子,被花矯輕輕地扛入茅屋。整個婚禮現場,古風的氛圍感如同一股濃郁的香氣,瀰漫在每一個角落,令人陶醉其中。
但在此之前,他們還要等楊風寫完她的小說,在這段時間裡,陳保國和斯文一起在地里負責栽種一些小春,而楊鳳因懷有身孕,又忙與寫作,只好讓她待在家中,則讓曉麗陪同照顧。
今天,他們同往常一樣在地里干農活,陳保國正用雙手杵著鋤頭,伸直腰板說:「斯文,休息會吧,我感覺,我的腰快不是我的了。」
普斯文放下手中的鋤頭,笑著朝他走來,手裡向兜里掏出煙遞給他說:「行,那咱們休息一會。」
倆人抽著煙,陳保國感嘆道:「庄稼人,靠天吃飯,這話還真不假,你看,這春天一來,都忙著下地幹活了。」說著,他用手指著遠處正在農忙地人們。
「看來堂哥已經完全融入新身份了,對了,對於麗娜,你有什麼打算。」普斯文喝了口水說。
「養孩子,就像養鳥,等翅膀硬了,總是要打開籠子的,它該翱翔在天空,不該停留在籠子里等主人投食。麗娜也是如此,她也該自己去看看天空,找找她想要的了。」說著,保國拿起地上的水,坐在保國身邊坐下。
「你這話,讓我想到陳獨秀的兩個兒子,陳喬年和陳延年。」普斯文回頭看著保國說。
陳保國聽到斯文講陳獨秀的兒子,他倆眼放光,頓時來了興趣。他好奇地問:「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看,陳喬年和陳延年,從小他的父親就給他們設置了一個吃苦的環境,他們是在受苦中成長,既增強了體魄,又不讓他們的學業落下。這可比現在嬌生慣養地子女好多了,一遇到點事情,沒人幫,就想著輕生,這追根結底,還是沒吃苦造成的。」普斯文很坦誠地講出了自己的理解。
「哈哈,斯文,你這話中帶刺,好吧,咱們也來個吃苦,學毛主席那樣,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至於開不開心,那就隨風吧。」說完,他就站起身,拿起鋤頭就開始挖坑播種。
普斯文將煙抽完,也投入到了栽種當中。倆人不知忙了多久,太陽已經漸漸地落下,灑出了溫暖地紅暈。
傍晚,倆人扛著鋤具回到茅屋,曉麗正在廚房內做飯,等她聽到院子里傳來斯文和保國交談的聲音,她就把最後一個菜弄好,就跑出來。
「斯文,大哥,你們快去洗手,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們休息一會,我這就去把菜拿出來。」趙曉麗親切地說道,說完,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劉海,就準備轉身進入廚房。
晚飯結束,保國和斯文坐在院子里品茶,欣賞曉麗和楊鳳的琴簫合奏。他們一邊欣賞,時不時還會跟著打節奏,一起開口歌唱。
活著的人,永遠都要承擔逝者地責任,至於,死者是否知道家屬痛苦與否,他們可不得而知,即使知道,他們也無能為力。因為,那已經是陰陽兩隔。
正當陳保國沉浸在優美動聽地琴簫合奏的音樂中時,一通電話,卻將開心的保國,瞬間拉入了谷底……
雙江派出所的宋所長,在確認陳康三人已經遇害時,內心崩潰之餘,他們痛定思痛后,決定給逝去地三人舉辦一場追悼會。他們把三人的軍裝、警服和烈士榮譽勳章整理好后,就分別給三人的家屬打電話,目的就是告知他們逝者離開人世地消息。
保國拿起手機走出院外,「喂,你好,是欣蕊嗎?請問有什麼事?」
欣蕊由於得知愛人的離逝,把嗓子哭啞了,在電話里,她沙啞的聲音,還能聽出她剛路過。「大哥,小康,真的沒了,你說,他怎麼說沒就沒了。」說完后,她又忍不住的嗚咽起來。
保國雖早就知道小康遇害的事,可當被證實時,他還是無法理智的控制他悲傷的情緒。沉默堵住了他,天塌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他想站起來,可身體卻掉了鏈子。
普斯文上一秒還在喜悅當中,下一秒,他回過頭來,就發現保國癱坐在地上。他忙起身,朝他跑來。
電話中,欣蕊聽不到保國的聲音,她在電話里喊道:「大哥,你能聽得到嗎?」
「能」陳保國拚命地從嘴裡擠出這個字。
「大哥,宋所長和其他領導幹部商議后,決定給他們辦一場追悼會,而由於找不到他們的屍體,他們想用衣冠冢的方式代替。」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似乎在害怕陳保國不能接受。
普斯文跑過來將堂哥扶起來,焦急地詢問道:「堂哥,發生什麼了?」
保國的淚水在眼角打轉,面如死灰,她嘴角顫抖地說:「沒了,小康沒了。」楊鳳和曉麗過來,剛好聽到這句話。她們的心情,也瞬間跌入谷底。
楊鳳對這樣的結果感到不可思議,她怎麼也沒想到,小康當時來見自己時,還生龍活虎的,跟自己講他任務結束,要娶欣蕊……轉眼間,他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想到這裡,情緒崩潰地她,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激動的用手去推保國,「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些什麼,小康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沒就沒!」說著,她的淚水已經如泉水般湧出,嘴裡發出哭泣地聲音。
普斯文看向保國的手機,發現還在通話中,他直接拿過手機,站起身來回答道:「我是斯文,是陳康的堂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陸欣蕊哭著告訴了斯文,關於陳康從加入警方當卧底,到緬北接受任務遇害的全過程。
普斯文得知一切的來龍去脈后,「行,我知道了,我們會立刻趕往警局。」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普斯文一人安撫著三人的情緒,好說歹說,才漸漸的讓三人恢復理智。接著,普斯文交代道:「曉麗,你跟我去訂票,我們連夜趕往雙江,堂哥,你照顧好嫂子,她有身孕,不能再讓她難過了,這對她和胎兒都有影響。我們不要再讓損失波及到不該的波及地人了,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黑夜呀,你為何總那麼壞,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憐憫嗎?你吞噬了不該吞噬地光,熄滅了不該熄滅的希望,你可真是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