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悼念會
陳康死了,死在了理想的懷抱里,他的周圍被自裹著,而這是理想的結果。可現實是,他連全屍也沒留下,而他的那短暫地榮譽,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被抹去……
陳康,他本擁有著極高的物質基礎,即使,他不需要努力,也可以衣食無憂。可他為了自己所謂理想,放棄了財富與地位。現在,他走了,什麼沒帶走,留下的,只有親人的痛苦和他自己對欣蕊的遺憾……
在他的悼念會上,主持人帶著笑容,一臉自豪的念著他背熟地陳芝麻爛穀子的台詞。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任何地悲傷,至於,其他警員,也只是走了一下流程。
只有保國,他的哥哥和他的親人們,一臉的沉痛看著裝有他警服的骨灰盒,默默的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這樣悼念儀式,讓陳保國等人難以接受,他們只想讓這荒唐的儀式,早點結束。
長達三小時的悼念會,就這樣結束了,其他人如流水般的流失,不一會的功夫,他們的身影就從悼念會上消失了。
保國抱著弟弟的骨灰盒,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雙江派出所。楊鳳、趙曉麗擦拭著眼淚,普斯文則在他們身邊,安撫著她們的情緒。
待他們快走出悼念會的大門時,宋所長和陸欣蕊追了出來。
宋所長快步追上上來,嘴裡喊道:「陳先生,請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保國他們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倆人,就看到欣蕊手裡拿著一塊紅布包裹的東西,裡面包裹的是陳康的一些榮譽勳章。
普斯文想著,他們找堂哥說事情,他抱著小康的骨灰盒也不好,就打算上前幫他抱一下,可被保國拒絕了。
「這是我唯一的親人,只有我才有資格抱著他,其他人,還不配。」陳保國情緒激動的罵道。
普斯文低著頭,對他說了句抱歉,就退了回去。
宋所長喘著粗氣對保國說:「陳先生,剛才忙著給陳康悼念,忘記把他的勳章給你了。還有,就是,他的撫恤金,這邊申請下來,我們第一時間拿給您。」說著,陸欣蕊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勳章,準備遞給保國。她的眼睛很紅,被眼淚泡的臃腫,聲音也有點沙啞。「大哥,這是……」
陸欣蕊喉嚨里堵著「勳章」倆個字,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陳保國強壓著內心的悲痛,緩緩走到欣蕊旁邊,輕聲的說:「欣蕊,這個東西,你留著吧,還有,陳康的撫恤金,也交給你,想怎麼用,你自己看著辦就好。」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陸欣蕊連忙叫住:「大哥,為什麼?」
「因為,你是小康最愛的人,你們有過結婚的約定,所以,它們屬於你。」陳保國頭也不回的說。
「大哥,我會好好保留它們,至於小康的撫恤金,我會交給孤兒院。」陸欣蕊哭著,朝著保國的背影喊道。
「隨你吧!」說完,他抱著陳康的骨灰盒,獨自一人,低著頭,踉踉蹌蹌地朝大門走去……
普斯文、趙曉麗和楊鳳禮貌地給二人鞠躬,同時,跟她們做了道別。接著,趙曉麗扶著楊鳳,斯文則緊隨其後,一起去追保國……
宋所長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惋惜著陳康,更是在同情保國的悲慘遭遇。
而陸欣蕊的心裡,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她的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保國他們走了,連道別的話也說出口,就像跟小康一樣,她連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她的內心深處,有著說不出口的傷痛,只能用淚水去傾訴。
她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望著手裡的勳章,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哭泣地聲音,彷彿快要把天空中的濃雲震散!
接著,保國一行人坐上車一路上,保國的眼睛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著手裡的骨灰盒,他的面龐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猶如死灰一般,沉沒得令人窒息。眼角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一次次地向他發起兇猛的進攻,然而,他卻如同鋼鐵般堅強,強行將它們壓制了回去。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在高速公路上疾馳,窗外的天空彷彿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格外沉重,風像一個悲傷的老人,沙沙作響,似乎在代替嗚咽。
傍晚,天空中的烏雲漸漸退去,露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夕陽的餘暉灑在一座大山上,照映著兩座墳頭上,顯得格外的憂傷……
保國抱著陳康的骨灰,撲通跪倒在父母的墳前,失聲吶喊道:「爸,媽,小康,我帶回來見你們了!他來陪你們了,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嗎?……」
伴隨著一陣吶喊聲,保國那如火山般壓抑許久的傷痛,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他的頭趴在小康的骨灰盒上,肆意地傾訴著自己沒失去所有親人的傷痛……
回想起保國的前半輩子,他雖出身在富裕地家庭,可他從小就很缺乏父母的愛,以至於,他的童年,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在快樂中成長,而是在嚴厲地家訓、各種的培訓班中度過。在高中時,他遇到了楊鳳,與她結緣,在青春荷爾蒙地刺激下,他們一起墜入了愛河。可他們的感情長跑,過的也十分的坎坷。一直在分分合合中度過,他們堅持了十多年多戀情,這才有了結果。
可等她結婚後,他本來規劃著,跟妻子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可現實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父母學霸王和虞姬雙雙離去,自己回來獨自面對倒閉的產業不說,還要目送陳康出家,他本打算替父母報仇,然後,才重新把他們的產業弄起來,可自己的仇恨,不僅被洛克截胡,還掉進了鳳凰等人的陷阱中。
這一路走來,他失去的實在太多了,可他從沒有想過找誰傾訴,可現在,面對陳康的離去,他積攢好的所有的情緒,彷彿就為了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不止,哭聲似驚雷般響徹山谷,直到哭得全身癱軟如泥,他依舊如杜鵑啼血般拚命哭泣。
楊鳳挺著大肚子,由曉麗攙扶著跪下去勸保國,剛開始是勸,慢慢的就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一旁的斯文,看他們哭的死去活來,他的眉頭緊皺,一股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抬頭望了望天空,將淚水倒回去。
接著,他為了結束他們的悲傷,直接走到他們跟前罵道:「你們糊塗!你們哭能把他們全部哭活嗎?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哪有個成年人的模樣,你們簡直是群糊塗蛋。還有你堂哥,你不知道嫂子懷有身孕,不能過度悲傷嗎!她若有什麼損失,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一無所!說著,普斯文直接強行把保國拉起來。
陳保國踉蹌地站起身來,身體不自覺的還想跪下,「你們都給我振作一點。」普斯文大聲呵斥道。
陳保國直接甩開斯文,跟他動起手,普斯文被推翻在地,頭撞在了地上的一塊石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不知情的保國,還我用手指著斯文罵道:「普斯文,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弟!」說著,憤怒的他,還用腳踢斯文。
普斯文用手按著流血的頭部,硬生生的扛著保國的拳腳……
楊鳳和曉麗忙去勸架,可憤怒的保國,哪裡是兩個女人能勸的。直到曉麗撲在斯文的身上,護著他的時候,她這才發現斯文流血了。「大哥,別打了,斯文流血了!」她大喊道,眼睛滿是憤怒與心疼……
曉麗這一嗓子,直接把保國叫醒了,恢復理的保國,忙驚慌失措地去查看斯文的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