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法千幻(2)
「冰洋，我也希望，還有機會談琴給你聽。」她嘆了口氣，一邊準備站起身來，一邊對著王先說，「好吧，我跟你……」
「召喚之術！」
柳雪琴還沒來得及說完，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呼道。
他們都注意著院內，沒人留意到什麼時候門口多了一人。
待看清楚來者是誰時，只見來人正抱著李冰洋，眼淚都流出來了。
「冰洋哥哥！冰洋哥哥！」她一邊哭著一邊喊。
來的正是秦妍玉。而李冰洋不知何時已經飛到她懷裡去了。
「再來晚一點兒，我就沒命了啊……」李冰洋稍稍抬起頭，看著秦妍玉的哭臉，苦笑道。
看來他還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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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之術？怎麼可能！」王先看著抱著李冰洋的秦妍玉，自語道。
他當然會萬分驚奇。
「召喚之術，還沒有召喚活人的先例。」他不相信地說道。
「那是因為……會召喚術的人……太少了……」李冰洋重傷在身，還不忘插幾句話。
召喚術實在太好了。這就是現在他心裡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妍玉的召喚術，真是方便又實用。
「不，從理論上講，召喚活人，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王先怔怔地說道。
他從來沒想到過會出現這事。因為他非常清楚，一個召喚師要召喚、控制召喚物，有一些難關，是不可逾越的。
他們現在已經暫停了打鬥。對於王先來說，自己也是召喚師，有必要搞清楚剛才的召喚是怎麼回事。對於秦妍玉來說，雖然對方傷了李冰洋令她很惱怒，可是她也不敢貿然動手，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動手」。而對於李冰洋來說，他已經沒有力氣動手。
「為什麼不可能？」柳雪琴問道。
「柳小姐，」王先看了一眼柳雪琴說，「召喚師進行召喚，即是提供一條特殊的空間通道，將通道兩側瞬間聯結起來。整個召喚過程雖然是瞬間完成，但也分為三個部分：召喚師提供通道、被召喚物接受通道、空間轉移。」
「不錯。」
「這中間最大的兩個關鍵，就是召喚師能否正確提供通道和被召喚物是否完全接受通道。能否正確提供通道是召喚師能力的一個重要表現，但是，更能決定成敗的，是被召喚物是否完全接受通道。」
「的確如此。」
「在召喚師的世界里，所有物體只分為三類：非靈體、半靈體和靈體。非靈體，是完全沒有意識的物體。靈體，是具有人類意識水平的物體，基本上也只有人類。而半靈體介於二者之間，是具有一定程度的意識，但無法達到人類意識水平的物體，包括一些具有一定靈力的劍，都稱得上是半靈體。召喚師進行召喚，三個召喚環節瞬間完成，非靈體無法進行通道接受，而靈體則由於有自己的意識系統，與召喚師的意識契合度太低，不會在瞬間接受通道，所以——召喚師能召喚的，只有半靈體！」
說到這裡，他又向秦妍玉和李冰洋看去。
「我實在無法想象，你是怎樣達到靈體召喚的。」他盯著秦妍玉說。
「靈體與召喚師的意識系統契合度太低，只是你們一慣的看法。」柳雪琴道。
「的確，無法召喚靈體只是召喚師一慣的看法。但是，要召喚師和靈體兩者意識系統達到可以完成召喚通道的契合度，對召喚系來說，幾乎不可能！」
「你……倒底是怎麼樣做到的……」他瞪著秦妍玉，緩緩道。
「一切你認為不可能的事，只是因為還沒有發生。你以為召喚師沒有召喚活人的先例，其實妍玉已經不是第一次完成了。」李冰洋身體已經稍有恢復。
「不是第一次？怎麼可能！」
秦妍玉臉上一紅。她想起了「第一次」的情景。
「召喚靈體和非靈體，從道理上來說，已經是矛盾的想法。如果全無意識的非靈體或者有獨立意識的靈體被召喚出來，在兩個召喚師的戰鬥中，雙方如何控制自己的召喚物，如何保證召喚物只接受自己的控制！」
「很簡單。」李冰洋笑著說。
「怎麼簡單？」
「我聽妍玉的，當然不會聽你的，就是這麼簡單。」
他說這話本是為了譏諷王先。但秦妍玉聽到這話，羞得把臉都轉了過去。
「很好，竟然能夠隨意進行靈體召喚。看來此行我還得多帶一個人回去。」王先看著李冰洋和秦妍玉說。
五個銅人又開始動起來，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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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玉，有沒有帶『萬蝶圖』？」李冰洋低聲問道。
秦妍玉點了點頭。
他正要叫秦妍玉放出萬蝶來，忽然聽見柳雪琴以一種冰冷的口氣說：「王先生，多謝你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
「不用客氣。」
「那麼接下來，我就要為冰洋報仇了。」她看著眼前的琴架，一字一句地說。
「哦？柳小姐有何打算？」
「沒有什麼打算，只有這個——」
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前方的天空，冷冷地念了四個字：
「雪法·千幻！」
天空中瞬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晶瑩短劍！
「這是……」王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李冰洋和秦妍玉也幾乎驚呆了。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柳雪琴還有這種能力，滿天的短劍，至少也有幾百把，閃著上午的陽光，在空中浮動著，將整個院子上空，都佔滿了。這場景可以說是壯觀至極。
「從一開始我就在準備的術。」柳雪琴緩緩道，「王先生，您能否防得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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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當然防不下來。幾百把短劍，一批一批地從天上攻下來。王先連去搶秦妍玉和李冰洋作人質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院子里都是「嗖嗖嗖」短劍飛舞的聲音。
地上插滿了短劍，短劍反射著光，放眼望去，如同一個種著水晶的花園。
空中也還留著幾十把。
而王先已經倒在地上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優先保護要害的策略也無能為力了。
他的身上插著大大小小數十把短劍。
傷得很重，但是都偏離了死穴一點點。
李冰洋沒殺過人。柳雪琴沒殺過人。秦妍玉當然也沒殺過人。
所以王先碰上這三個人，算是很幸運了。
「雪法·千幻，沒想到……沒想到柳小姐竟然會這樣……這樣強大的術……」王先躺在地上，說。
「我的能力，是操縱冰雪，包括將空氣中的水氣——冰雪化。」柳雪琴道。
「原來如此，果然是『冰雪公主』，竟然真會這種冰雪之術……這幾百把，都是……都是冰之劍吧。」
「不錯。從你來到這裡，我就已經暗暗開始將空氣中的水氣冰雪化，以極微小的冰形態飄浮在空中。如果不是你與冰洋之間的戰鬥讓我稍微分了神，或許會更早一些完成。」
「我失誤了……跟那個召喚系的小姑娘……多費口舌的時候，正是你暗自進行……進行最後準備的時候吧。」
「不錯。」
「而且小姑娘救走了李冰洋，你也就沒有顧慮了。」
「正是。如果妍玉沒有趕來，你本來有機會將我帶走的，」她停了一下，接著用非常堅定的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從今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回去告訴你的組織——柳雪琴不會跟任何傷害冰洋的人合作。」
寧可與之共死，也決不向傷害他的敵人妥協。
王先深吸了口氣，頭貼在了地上。手中紙牌一揮，五個銅人「呼」的幾聲，就消失了。地上揚起一片小小的灰塵。
原來他們是這樣控制通道的。李冰洋在心裡暗暗想。
柳雪琴右手輕輕一揮，王先身上的短劍忽然飛離他的身體，飛到空中，也消失了。
「下次再來，絕不留情。」柳雪琴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