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冰釋前嫌

23冰釋前嫌

郁劍秋單手舉著浴桶,一身潤澤的出了房。行走間,氣息運轉,暖融融的內力猶如朝陽初照,片刻間消卻春衫嫩寒。

三下五除二刷完浴桶,放進庫房,郁劍秋聽了聽樓上的動靜,估摸著陳晴和楊菲也洗好了,便上樓進了兩人房間。

陳晴正彎腰給女兒換新衣服,嘴裡輕聲哄著:「寶貝乖,把手放開。」妞妞揮舞著瘦弱的胳膊,兩手抓住陳晴一縷垂落的頭髮不放,嘴裡咯咯笑著,似乎玩的很是開心。

看到孩子紅撲撲的笑臉,郁劍秋唇邊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淺笑。

「你把她手掰開就好了嘛,磨磨唧唧的。」坐在床里側的楊菲一臉無奈。她穿了一條水紅的齊胸襦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長袖衫,裙邊捲起一截,露出欺霜賽雪的一雙**,手上抹了一層乳白的杏仁霜在腿上又揉又擦。

陳晴眼風都沒掃她一下,親著女兒的小手,嘴裡繼續柔聲哄著。楊菲翻了個白眼,頭一偏,正好看見郁劍秋站在門口,不由驚了一下。這女俠走路都沒聲的,果然不是一般人。武功高強,心地善良,長相也不賴。若能跟她來一段露水姻緣,不知是該是何等滋味。可惜已有人捷足先登,今生只能錯過了。

頗為遺憾的在心底嘆了一聲。楊菲翹著蘭花指,假意拍拍胸脯,嗔道:「劍秋姐幾時來的,怎麼也不喚妹妹一聲。這般神出鬼沒,可嚇了我一跳呢!」她言行舉止雖有做作之嫌,卻並不引人反感,配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只顯柔媚姣俏,讓人忍不住心思蕩漾。

陳晴聞言回頭,招呼道:「天這麼晚了,郁姑娘還沒歇著?」

楊菲斜飛了郁劍秋一眼,忍不住調戲道:「夜冷風寒,劍秋姐若是無心睡眠,不如我們秉燭夜談,聯床夜話,可好?」

她就那麼隨意一瞥,那雙剪水雙瞳,就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只消看一眼,都能把人酥倒。郁劍秋心中嘖嘖稱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媚惑的女子。不知為何,這時她腦中卻浮現出,雲知先前青澀的引誘。比起楊菲渾然天成的嫵媚,雲知就真的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可想起雲知剛才濕潤潤的臉蛋,她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柔軟起來。

看到楊菲嬌媚的笑顏,陳晴眉頭一擰,隱約想到了什麼。她冷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掐了楊菲滑膩膩的大腿一把。楊菲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偷襲個正著,疼的驚叫出聲,歪嘴斜臉的倒在床上,哇哇咒罵:「你作死啊,掐老娘幹嘛,媽的手賤就找把刀剁了。」

陳晴瞪她,反唇相譏:「你嘴這麼賤,是不是該拿糞塞住。」

「放你娘的屁。你個死女人。」楊菲氣得一咕嚕爬了起來。

陳晴眼疾手快的抱起孩子閃身後退。

怒火攻心的楊菲剛剛跳下床,就聽見噗的一聲響,然後滿屋靜寂。

郁劍秋難以置信的凝視楊菲。在她的印象中,從來沒有那個美女會當著別人的面放屁打嗝伸懶腰的。美女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寧肯被尿憋死,也要保持儀態端莊,風姿優美。怎麼到楊菲這,就破例了。出現這種意料之外的尷尬事,郁劍秋默不作聲的屏住呼吸。

楊菲直眉楞眼的維持著抬腿的姿勢,艱難的矗立,臉龐白如新雪。

陳晴捂住鼻子急速後退,眼神鄙夷。「你果然是在放屁,簡直臭不可聞,熏死個人。」

楊菲一張俏臉由憤怒的潮紅,轉為羞怒的鐵青。

出了這麼丟人的事,郁劍秋知道楊菲心裡一定很痛苦。想開解兩句,又不知該如何措辭,只好低聲安慰道:「大概是晚間吃多了,肚子脹氣,以後飯吃七分飽就好。」

楊菲木木的看著她,面孔扭曲,渾身黑氣環繞。

陳晴臉色大好,幸災樂禍的用衣袖輕輕扇著風趨味,心情爽的不能再爽。

郁劍秋默默的把目光從楊菲臉上移開,扯著嘴角對陳晴道:「我把桶拿下去,你們早點歇息吧!」

看到郁劍秋一手抓起浴桶就往外走,陳晴驚了一下,想到郁劍秋的身份,又釋然了。既然是女俠,力大無窮那是理所應當,是她少見多怪了。

郁劍秋下樓去了,眉開眼笑的陳晴抱著孩子,也一併跟去了。

幽幽燭火下,楊菲挪著僵硬的腿坐回到床上,咬牙切齒的猛錘被子。

幫陳晴把浴桶提下去清洗乾淨后,郁劍秋悄悄給她手裡塞了五兩銀子,讓她留著應急,以備不時之需。陳晴連連推拒,死活不肯收下。郁劍秋最後只得作罷,她沒有想到陳晴的態度如此堅決,這讓她第一次對陳晴有了不同的看法。

把陳晴母女送回房間時,郁劍秋瞄了眼床上隆起的被子,猜想楊菲大概是覺著剛才太過丟臉,所以這會不敢面對兩人。

本就對楊菲抱有偏見的陳晴當然不會注意這些枝節末梢,她只看到楊菲一個人睡在床中央,把整個床都霸佔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初身陷極樂門,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她好不容易得了個逃脫樊籠的機會,結果楊菲橫刀奪愛不說,還一日日的往她心尖戳刀子撒鹽。她沒辦法報復回去,也不能隨意發泄心情,憋的心肝肺脾腎無一處不痛。楊菲從此後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想起來就疼,看到她,就想把她除掉。如今時過境遷,本以為再無相見之日,卻不料冤家路窄,兩人居然重逢。看到那個依舊笑靨如花的楊菲,她只恨不得在那張臉上踩上十腳八腳,再罵她千百遍,方能一出胸中惡氣。不過因著郁劍秋的關係,就算心底再難受,她也只能忍著,不會真對楊菲做什麼。

郁劍秋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陳晴,十分嚴肅的道:「都是天涯淪落人,如今又同在一個屋檐下,還是和睦相處的好。不要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傷了姐妹情誼。」

陳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楊菲背朝兩人躺著,一動不動。

郁劍秋也知這兩人曾經有些過節,不會因她乾巴巴的一兩句話就冰釋前嫌,既往不咎。好在兩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並非愚昧無知之人,諒她二人再吵再鬧,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郁劍秋有些頭疼,微微皺眉道:「你們有何恩怨,私下解決,我不會幹涉,但只別鬧的不可收拾就行。開門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雲家妹子開這個酒館也不容易。她一片真心待人,你們凡事多為她想想,別給她添堵。」

郁劍秋的意思,陳晴聽得明白,她臉上表情有些難看,垂眸道:「郁姑娘,你放心,我知曉分寸,不會驚擾雲姑娘。」

郁劍秋點點頭,盯著床上的楊菲。

「我也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不會讓劍秋姐難做。」楊菲掀開被子,面對郁劍秋,眼角餘光瞟向陳晴。「只要某些人不再無理取鬧,我這人好相處的很。」

陳晴哼了一聲:「你還是好好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省得以後出了妖蛾子,就往別人身上推。」

楊菲瞪了她半晌,忽然幽幽嘆了口氣。「小晴,你不刺我兩句,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陳晴剛才為何發飆,她心底也大約明白,就是故意找茬出氣。她自認當初所為無愧於心,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陳晴雖然記恨她,卻從沒真的害過她。陳晴刺她罵她,是因為當初被她傷害過,積累了太多委屈和憤怒。一個容易被傷害的人,內心都比較脆弱,而內心脆弱的人,多半都心底善良。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會容易受傷的,因為他們清楚自己要做的事,需要自我剋制力。她喜歡和善良的人交朋友,因為這樣比較安全。

見陳晴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楊菲一臉鬱郁的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怨我也是應當。以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陪不是。你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她擁被坐在床上,水汪汪的眼睛蒙著一層霧氣,可憐巴巴的瞅著陳晴,就像一隻做錯事的小貓。

她那副眉眼楚楚,秋水含露,我見猶憐的模樣,讓見慣美人的郁劍秋嘆為觀止。

論撒嬌賣痴,裝模作樣,陳晴顯然不是楊菲這個歡場名花的對手。臉沉的都快滴出水了,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憋了半天,才翻了一個白眼送給狐狸精,以示不屑,

伸手拍了拍懷裡扭來扭去的女兒,陳晴面無表情的走向床邊。楊菲往裡面挪了挪,讓出一大片空位。陳晴將女兒放在床上,起身去拿小被子。妞妞直直的望著楊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溜圓。楊菲朝她做了個鬼臉,把小傢伙逗的咧嘴直笑,口水都流出來了。楊菲拿出一塊帕子給妞妞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放到床中央。待妞妞平平穩穩的重新躺倒后,她輕舒了口氣,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彷彿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郁劍秋笑了笑,道:「忙了一天,都累了,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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