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變臉真快
金花是昨兒個下午就聽說了宋寧家裡來客,馬車一路到的家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宋寧那麼個寡婦帶著拖油瓶兒女,現在竟然也在東溪村落腳安家,甚至比自己家裡還要好,那種種的嫉妒因子就在不斷的膨脹,所以,今天一早就來宋寧家裡看看。
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是蘇牧錦回來了,而且今天也是金花第一次入宋寧的新家,看著各個地方修葺的都比自己家好,傢具也是上好的杉木做的,儼然使人看著眼紅,而且這修好的房子簡直比自己家要大兩倍不止,所以,見到宋寧和蘇牧錦便是一副尖聲嘲諷樣子。
尤其當金花聽到蘇牧錦當著她的面暗喻自己不是人的時候,金花立馬就炸毛了,看著坐在凳子上明顯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宋寧母女兩,臉色漲得通紅,開口就怒罵道:「你才不是人,你們一家人都不是人,只知道忘恩負義,現在以為有了房子,勾上了有錢公子,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做夢吧!」
宋寧一聽金花說這話,便要站起來反駁,只是那肩上蘇牧錦的手卻制止了她,不發怒可以,但是不可能任憑你辱罵,尤其是罵自己的家人。
「嫂子,我閨女並沒有罵過人,而且至始至終都是你在罵我們,試問你現在在我們家罵人,是什麼用意呢?」
「誰說你女兒沒罵人……」金花立馬回道,卻又被宋寧打斷了後面的話。
「而且,你說的忘恩負義,請問,何為忘恩負義?是趕走爹娘算忘恩,還是教唆人毀自己女兒清白為負義?」宋寧面色嚴肅,而且說話種帶著嚴重的質疑,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爭辯的人,只是金花老是這樣無理取鬧,使她不得不開始反擊。
蘇牧錦有些詫異她娘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直以來宋寧就是息事寧人,別人說什麼,或者是罵什麼,她都默默的退讓,今天能一語針針戳中金花的重點,有進步啊。
金花臉色青一陣紅意陣的,只是她向來是潑婦慣了,哪裡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里所以當的以為自己說的想的都是對的,對於宋寧說的話,自是有一番計較,「誰說兒子就一定得養老子?難道女兒不也應該養著么?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麼要靠兒子生活?我自己的女兒,我想怎麼教育就怎麼教育,用不著別人來說三道四的。」
「不養父母,那叫畜牲,毀掉女兒,那叫畜牲不如!」蘇牧錦盯著金花說道。
「老娘的家事,要你管!不就是一個賤丫頭嗎?還以為能蹦出個天來?我還就把我女兒給毀了,怎麼著吧!」金花一臉嘚瑟,站在廳堂中間,久了,腿也有點累了,見宋寧竟然不招呼她坐下,於是自己就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有人要做那畜牲不如的人,那也沒辦法,我們也阻止不了,也沒什麼好說的。」蘇牧錦眼睛帶著不屑,看著金花,嫌棄了還要嫌棄,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沒什麼事,就趕緊滾蛋。
「是啊!有人現在是一躍成為有錢人的行列了,說話也開始牛皮厚了,嫌棄自己家親戚不說,還開始辱罵起人來。」金花眼睛直直的掃了一圈這廳堂,越看,她心底越酸,連說話都十分的酸。
「牧錦咋知道我們家何時來的親戚,是親戚也不會在她最窮困的時候不拉她,反而一把推入火坑,是親戚也不會敗壞著自家人的名聲,這樣的親戚老早就在之前就已經徹底斷了,又何來嫌棄一說?」蘇牧錦淡淡的吐出這話,目的不就是想來探探風么,別以為她不知道金花的打算。
金花以為蘇牧錦是還在介意以前的事,心想著要忍住自己的脾氣,大不了好言好語的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於是一改之前的潑婦樣,就道:「哎喲,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啊,你說是不是?舅娘什麼都不計較,錦丫頭就別在和舅娘開傷感情的玩笑話了。」
蘇牧錦嘴角一抽,今天她見識了什麼叫臉皮厚到連她自己都自愧不如了,完全把方才的罵人行徑當做是沒有發生過一樣,還一副不與她計較的大度樣,這是個什麼樣的極品才有的思想呢?
「我想,舅娘你今天肯定沒有喝葯。」
金花一怔,隨即就明白了蘇牧錦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間接罵她有病嗎?心中勉強壓下的怒火又有開始往外燒的跡象,只是腦海中的另一個自己不斷的提醒著她,不要發火,不要把小屁孩的話當回事,達到自己想要的才行。
「呵呵,傻牧錦,舅娘身體這麼好,怎麼會生病呢。」
蘇牧錦配合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金花,滿身的肥肉,走路恐怕都要讓腳下的地方震上一震,要是哪個瘦一點的男人遇到她想要非禮她的話,恐怕都要被壓扁掉,不過唯一可看的就是那肉雖然多,但是非常的白皙,算是一個優點吧。
金花被蘇牧錦那直勾勾的打量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是個小丑一般,任人看笑話。
良久,蘇牧錦才點了點頭道:「嗯,身體是挺好的,我娘以前也喜歡把豬也養得白白胖胖的,好賣嘛。」
「……」金花氣節,她已經非常的給面子不再計較什麼了,這個死丫頭還在那裡裝個什麼玩意兒,不應該是就隨著自己的設想,最後感激涕零的請求自己原諒么?
「對了,舅娘要是覺得春兒不好,有損你門風什麼的,就讓她來損我們家門風吧。」蘇牧錦這便提到了正想要解決的事情上。
金花也沒有料到蘇牧錦這死丫頭會突然說出這話,明明還在說著牛馬不相及的事,現下又說上了春兒,雖然早就知道宋寧一家子肯定會想辦法為春兒說情,但蘇牧錦說的這話當真是太直接了。
不過,現在想來,金花見宋寧一直不出聲,估計是老早就教好蘇牧錦怎麼說話了吧,不然的話,一個小丫頭而已,怎麼會那麼伶牙俐齒的呢。
「春兒已經同意嫁給羅老漢了,擇日就要過門了,你們要是真關心她,就送她多些禮物吧。」
金花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的,反正那老單身漢也是要給聘禮的,要是宋寧也送禮的話,那她不就是能收到不少彩禮了么?想來蘇牧錦能夠找她未來男人修這麼大一棟房子,肯定也給了不少的銀子給宋寧,所以,金花屬於死皮賴臉的想要訛詐她們。
「春兒怎麼會同意嫁給那個老流氓的?」宋寧一聽,立馬激動了起來,她記起來這羅老漢是誰了,上次還有媒婆來給自家閨女提過親的呢,沒想到那魔爪竟然伸向了春兒,想著金花的一系列惡劣行為,宋寧就恨不得扇金花幾巴掌,人怎麼能夠那麼無情。
「宋寧,你別裝什麼都不知道,當時你不也是在場的嗎?春兒被羅老漢污染了,你以為她還能夠嫁給誰?」金花不以為然的嗤笑道,雖然她暗中也有和羅老漢協商過,但她壓根就不在乎春兒最後嫁給誰,反正那丫頭都不當她是娘了,那她還有什麼理由再護著她呢。
「要不是你,春兒怎麼會落得如此不堪,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當初是你不說不會再認春兒這個女兒,可事後呢,竟然還指引羅老漢干出這樣傷人的事,你還是人嗎你?」宋寧很激動,句句言辭,越說越氣,明明還沒有最終釀成大錯,她還偏生散謠出去什麼米已成炊,去他娘的米已成炊。
金花見一向溫順的宋寧發狂,身子不由得縮了縮,不過隨即又道:「空口說的話,豈能當真,而且,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丑是丑得很,但是能掙點聘禮錢也算是還老娘的生育養育之恩了。」
「你簡直不是人!」宋寧尖叫,整個人非常的憤怒,氣得她的頭都開始有點發暈,卻在蘇牧錦的安撫下坐了下來,用手不停的揉著太陽穴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以為你又是多麼高尚,還不是靠著女兒傍個有錢公子哥,才修得起房啊,又有何區別?」金花嘲笑,無所不用的打擊人才是她的強項。
「你……」
「我們是什麼樣,舅娘不需要管,至少我們有這個資本,反正舅娘不就是想要聘禮嗎?我們給,但是春兒以後和你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蘇牧錦冷冷的說道。
金花的耳朵一聽蘇牧錦願意給錢,立馬精神頭就來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只是心中所想當然不能表露在臉上,於是便道:「你以為,我是那麼不講信用的人啊,那羅老漢既然願意娶我女兒,我幹嘛不成全了他呢?」
「第一,春兒要真嫁過去,你也討不了多少好處,羅老漢也不可能會給你多少聘禮的,第二,說實在,春兒與我們沒有多大的血緣關係,不是說非得要讓她以後跟著我們家才成,第三,與其掙別人少的銀子,還不如掙自己人多的銀子,這筆生意,怎麼都合算。」蘇牧錦自是知道金花的心中想法,不就是想要她們對於春兒的態度嗎,這麼拐彎抹角的,當真是個上了歲數的老摳。
金花在心底細細的盤算了一把,雖然對於蘇牧錦說話的直接不太高興,但也是戳中了她的糾結之處,幸好她現在還沒有答應羅老漢的求親,不然她就沒機會反悔了。
「既然是這樣,咱們也說爽快話,八十兩銀子,一分不少,春兒以後就徹底的和我金花斷絕親屬關係,怎麼樣!」
「五十兩銀子,你要是同意,立馬就寫上字據,不然,我們也沒辦法,只有這麼多錢,當然,春兒在我們的心目中,是人,也是無價的,這個五十兩是我們覺得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的。」蘇牧錦緩緩地說道。
她也算了一下,金花提的八十兩銀子,確實高了,就是城裡那些賣身家族的丫鬟家丁們,也才十兩銀子,所以,蘇牧錦就說了一個她認為可以成交的價格。
「五十兩不行,必須八十兩,而且是現銀。」金花見蘇牧錦對於銀兩沒有什麼概念,既然五十兩能拿的出來,肯定再多拿三十兩也應該沒問題。
「舅娘,你去打聽打聽人販子市場,什麼價格,如果是五十兩,咱們現在立馬就給錢,不然,你還是一毛錢拿不到,最後只有守著你那小小聘禮,人財兩空。」蘇牧錦就事論事,臉上是一副你願意就成,不願意那就算了的樣子。
果然金花一聽,頓時就猶豫了,五十兩銀子是挺多的,至少夠她們好幾年的生活費用了呢,所以也拿不定主意,又想多拿,但又見蘇牧錦那樣,隨即便咬咬牙道:「好,成交!現在就拿錢!」
「不成,我可以拿錢給你,但是,我們是去你家裡,順便當著春兒的面,咱們必須得立下字條才行。」蘇牧錦就是很懊惱上次帶走春兒的時候,沒有寫張字條,以後再也與金花無關係的內容,所以這次,怎麼都要做到萬全,不能再沒有保障,使大家都心安。
「好!你們現在去,還是選個日子。」金花起身,她倒想越早越好呢,當然,以後會是什麼樣,大家都保證不了,她要鬧,還能有人堵著她的嘴嗎?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個吧!」蘇牧錦說完,就低聲在宋寧耳邊說了幾句,兩人便決定一起去接春兒回來。
金花自是開心,眼裡彷彿就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她的面前,於是站起了身,就出廳堂的大門,往自己家裡而去。
蘇牧錦揣著之前翻箱子時找到角落裡放的銀子,想來肯定是徐朗月給她準備的吧,也不知道這銀子算是借給她的還是送給她的。
宋寧對於這錢,也絲毫不心疼,能徹底的換回來一個人,才是那錢所擁有的價值,哪怕以後過的生活再拮据一些,又何妨。
很快,蘇牧錦和宋寧便跟著金花來到了宋家,金花叫了幾聲春兒的名字,見沒有人回應,也覺得奇怪,她大門的鎖也是落下的呀,不可能出得去。
蘇牧錦見此,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春兒不會一個人想不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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