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審時度勢

5審時度勢

雖說翠苑偏遠,可卻是比起她從前的廂房,實在好多了。曹榮蘭的動作還真是快,才一會兒的功夫,便打點到了。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尚若掀開床帳,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從前在那房裡住著,明著說是小姐的閨房,卻實在是按照下人房布置的!昨晚的事情,沒能利用綠雲,牽出二夫人,實在叫人不痛快!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便一臉不爽快的樣子?」哪能這麼輕鬆的就可以扳倒曹榮蘭啊!尚若這藏不住事的脾性,倒是和她從前很像!輕易相信別人,就如,那時曹榮蘭做主將她許配給董晟祐,她還當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庶母,如何心疼她呢!

「奴婢是在替小姐委屈呢!當真是不痛快,好在昨晚,四皇子是站在小姐這邊的,若不然,二夫人怎會給小姐您住這樣好的廂房,偏是偏了點,不過也是難得的清凈。」尚若便忙著替她梳妝,嘴上也沒停著。

不管怎樣,如今的日子,總比從前要好許多了!翠苑偏遠,以後少走動些,總能避開二夫人她們。

「哪兒那麼多的抱怨,曹榮蘭在溫府,隻手遮天這麼多年了,任何人,都不能動搖她分毫的!昨晚的事情,就算是給她一個警告吧。」溫韻寒起身,打量著房間里的東西。

曹榮蘭為了在溫文禮面前昭顯她的寬厚,特地著人布置出的房間,一切陳設,都與溫蕙茜房中相差無幾。昨晚,她說的話,或許沒能讓溫文禮放在心上,可董晟澤的驚訝,卻真真讓曹榮蘭,顏面掃地!

溫韻寒是嫡女,本該是顯赫身份,可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溫蕙茜美貌動人,又有曹榮蘭那個好母親,平時的用度,府里的哪個小姐能夠比得上?名門大戶的深宅里,各個夫人姨娘之間爭鬥也都是人之常情。

可溫府,卻是書香門第,對外家訓嚴謹,宣揚出去,還指不定會生出多少口舌是非呢!

「相比從前,這些,已經很好了不是嗎?」案上端放著的一對琉璃花尊,單看成色,便知道價值不菲。皇宮裡的東西,溫府里能看到,也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可憐了曹榮蘭的心思。

溫韻寒怎麼配得上用這麼好的東西,不過是她想給各個姨娘看看,這個卑賤女兒,在溫文禮的面前,如何受寵愛!

「小姐真是太好性了!」尚若小心扶著溫韻寒,走到院子里,翠苑裡種了許多竹子,如今正值夏日,正好避暑!

「今時我的境遇確實比以前好些,可比起我失去的,用這等十倍來償還,我尤嫌不足!」溫韻寒輕聲細語說出的話,同樣叫人覺得不寒而慄!深情錯付與人,自己的兒子,都不能叫自己母后!世上終究沒有什麼,能夠消除她的恨!

「陪我四處走走吧,溫府很大,我得好好看看!」溫韻寒淡笑著望著尚若說。

「小姐,那奴婢就陪您到後花園逛逛,昨晚您受了這樣大的驚訝,得好生養著才是!」尚若小心扶著溫韻寒,輕聲說。

尚若有些擔心,昨晚的事情一出,這府里多少人的眼睛正盯著翠苑呢!如今出去,指不定要碰上誰的刁難呢!

「到處走走吧,不拘去哪兒。」尚若也是為了她好,只是,她真一生,實在不想還是一味的忍讓了。

所有的人,失而復得,所有的仇恨,一遍遍重演,她早已經知道了結局,卻猜不到過程,會有多麼曲折。重活一世,本也不顧著能夠安穩了,失去的東西,總是要原封不動的拿回來!

流月居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又什麼用,到底是賤骨頭,只會一味的裝可憐!」曹榮蘭將手中滾燙的茶水,狠狠潑到佩爾的身上!

佩爾匍匐在曹榮蘭的腳下,唯唯諾諾的哀求曹榮蘭:「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在曹榮蘭身邊服侍的下人,都知道的規矩。曹榮蘭叫她們去死,必得要眉頭也不能皺一下。她們或是孤兒,或是有把柄在曹榮蘭的手上!總有不得已的地方,為曹榮蘭賣命。

佩爾原是一個普通農戶家的女兒,情竇初開的年紀,與曹榮蘭手下的奴才相識,並且行了苟且之事。待嫁閨中的年紀,便沒了清白,宣揚出去,可要雙親在人前怎麼抬得起頭!

那人若是真心對佩爾,縱使日子清貧又如何!可他偏是個負心漢,騙了佩爾的清白,又嗜賭成性,為了還賭債,甚至還要將她,賣到青樓里,供人玩弄!

原本還以為,曹榮蘭是真的憐憫佩爾,才將她買回來,留在身邊侍奉。卻不想,不過是將她當做棋子來使喚而已!她竟然以那事做要挾。佩爾稍稍有些不順從,便叫那人折磨她,這樣的日子,當真比地獄還要恐怖千萬分!

「我看你是又想耍賤骨頭了,是劉場伺候的你不夠好嗎?」聽到劉場這兩個字,佩爾就不禁渾身戰慄。

劉場這個名字,便是她的噩夢,一個由不得她做主醒來的噩夢!

「不,夫人,求求你!奴婢是真心效忠夫人的,昨晚的事情,奴婢真不知情啊!堯少爺他……奴婢也沒有想到,會被堯少爺逮個正著……」佩爾哭訴求饒。

綠雲是曹榮蘭從娘家帶來的心腹,旁人照顧溫蕙茜,她怎麼會放心。指了綠雲去伺候著,兩母女對她都是十分的信任,如今因著佩爾的緣故,不得已要捨棄她,曹榮蘭怎麼不恨佩爾!

若是與現在任人欺辱的日子相較,佩爾情願一死。更何況,曹榮蘭答應過她,一定會照顧好她的雙親。溫蕙茜端坐在一旁,綠雲在她的身邊這麼多年,她這心裡,怎會捨得!若是無關緊要的人,死多少都不足為惜!

只是昨晚的事情,讓溫韻寒佔盡了風光,就連一向高傲的四皇子,都替她說清!皇上賞賜給父親的琉璃花尊,她可是鍾情許久了!現在卻端端的擺在溫韻寒的翠苑裡,憑她也配!

溫蕙茜這心裡,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四皇子容貌端莊,她可是心儀許久了!溫韻寒那個賤人算什麼,竟敢狐媚勾引四皇子,看不收拾的她,死無葬身之地!翠苑清凈,可就是太清凈了,許多消息,她們著實不知情啊!

「母親,何須為了一個奴才生氣,溫韻寒,好歹也是個小姐的身份,身邊只有哪幾個丫頭伺候著,實在也太寒酸了些。」溫蕙茜斜眼看向佩爾,如今就給她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翠苑偏遠,若是沒個自己人在身邊盯著,還不知她要如何獻媚於皇子們,若是有天,她得勢了,便要爬到她們的頭上了,那時再做防範,恐怕是為時晚矣!

佩爾忙惶恐的低下頭,既然沒能為了曹榮蘭死,往後,便又要被活在她們的手心當中,被人利用,被人牽制,還要承受劉場的羞辱。

「這也不失為一個妙宗,佩爾,往後的日子,可知道怎麼做了嗎?」曹榮蘭思量片刻,嘴角揚起,食指勾起佩爾的下巴,輕聲說道!

溫蕙茜到底是她生出的女兒,那股子聰明勁,與她十分相像。

貧賤的女子,生得那樣標緻做什麼,楚楚可憐的狐媚樣子,只會勾引的那些富家公子愛憐,門第不相配,單憑這狐媚樣子,便妄想能飛上枝頭嗎?當真是痴心妄想!

「夫人,我……」佩爾再也不想做害人的事情了,曹榮蘭叫佩爾去翠苑裡當差,定然也是要她使計害溫韻寒。

佩爾實在不是個適合作惡的人,她來府中不久,許多事情,也不是十分清楚,府里誰都知道,大小姐溫韻寒平時就受二夫人不待見,佩爾雖是可憐她,卻也不敢聲張!

「若是不願意,也無妨,不若就成全了你和劉場如何?他可是鍾情你許久了!」曹榮蘭淡笑著,若無其事的說!

沒有曹榮蘭的授意,劉場不敢動她分毫,佩爾也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曹榮蘭怎會真心庇護她!稍不順她心意,便讓劉場一陣羞辱!

「佩爾,你要知道,若是沒有母親,今日的你,可是被萬人玩弄的境遇,這點子心意,都不願意做,母親還怎麼庇護你?」溫蕙茜冷笑著說道。

「二小姐,奴婢……」佩爾自然是不能反抗,有的時候,活著還不如去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了解自己的痛苦,為何要讓別人付出代價?

「既然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賤婢,便就要懂得,審時度勢,知恩圖報!」溫蕙茜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淡淡的說。

「行了,下去吧,等下我會著人去準備的,若是不好好為我效力,知道你的下場!」曹榮蘭不怕她會背叛,劉場在府里,除了好賭,還算是個聽話的,毀得佩爾身敗名裂,簡直是易如反掌!

一個女子,連名節都保不住,單是這世間的口水,都足夠讓她自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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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嫡當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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