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風起雲湧(上)
神殿里的一個莊嚴肅穆的大廳里。
紅衣教主弗蘭奇毫顧忌地咆哮著:「你知道不,維多拉在昨天就離開了帝都,你現在才同意派出斷罪之翼還有屁用?社可斯教主,你是不是不安什麼好心?」弗蘭奇以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對面那名被稱為社可斯的白眉老者。
「弗蘭奇,你說話最後經過下大腦。斷罪之翼可是神殿的終究部隊,不是隨便就讓你調遣。那名魔法鑄造師如果真的是神之選民的話,我們不是更不能對他無禮會?弗蘭奇,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社可斯揮一揮手冷哼一聲,沒有說下去。
「不然你又能怎麼樣?我倒是想看看,要知道,我可是光明神的神使。」弗蘭奇同樣以冷哼回敬,他扭頭望了眼正坐在前面的金黃大椅上的教皇比多斯?卡可,似笑非笑地說,「教皇,我以光明神神使的身份,要求得到全權調遣斷罪之翼的特權。」
「嗯,這個么。即是光明神的指意,那麼當然可以了。」比多斯他明白自己雖能高高在上般地坐在這裡,但自己絕對沒有說話的權利。這就是作為一名傀儡教皇的悲哀。
「神的指意會?我這次可沒見神跡出現,怎麼算是神的指意?我看是弗蘭奇你自己在裝神弄鬼吧。」社可斯可知道,自弗蘭奇從北幻森林回來后,他就沒有感覺到他身上那一絲聖潔的氣息了。神也拋棄這個可一世地傢伙了吧!社可斯不是一次如此欣慰地想著。
「你!」弗蘭奇氣得直指社可斯,但再也沒有說下去。他明白,自己雖能控制教皇,讓其尊從自己的意志。但在神殿中,社可斯可是上一任教皇的兒子,雖沒能擔任教皇,但去擁有著很多實職,其中全權調遣斷罪之翼就是一個最大的實權。如果自己不是光明神的神使,僅憑著控制著教皇這個傀儡,恐怕被他壓得死死的了。
正如社可斯所想的那樣,自從北幻森林回來后,弗蘭奇真的沒有得到與光明神的一絲感應。這讓他是不安,有時還真認為光明神真的拋棄他,去尋求新的神使了。論聲望,弗蘭奇也知道自己比不上社可斯。
「社可斯教主,其實我並不怪你遲遲不肯同意派出斷罪之翼。是我自己發牢騷而已,你不知道那個維多拉是個怎麼樣的人了,他不僅是神之選民而已,還擁有著罪民的力量啊。我能不急么?」弗蘭奇語氣一變,無比委屈地說。
社可斯見弗蘭奇的表情,心下無比的鄙視,但聽到罪民的力量時,還是很驚訝地說:「罪民?神之選民怎以與罪民有關係了?」
「難道是那名鑄造師與罪民勾結了?」教皇比多斯大呼小叫地說。
「住嘴!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社可斯與弗蘭奇同時說,讓比多斯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氣,低頭坐回到座位去:就算是傀儡教皇,你們也得給點面子吧,你們……比多斯面帶嘿嘿地笑樣,心裡如是想。
「那麼你認為是皇帝搞的鬼么?他秘密讓人帶離那名鑄造師,然後以另一個身份去招攬?」
「寫信給皇帝也僅僅給他一絲顧慮而已,就算他真招攬了維多拉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儘快找出維多拉,讓他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光明神沒有給你旨意了么?」社可斯突然關心地問。
弗蘭奇可明白他對手的心思,臉無表情地說:「光明神大人現在正在突破力量中,想必很快就能給你我下達其旨意了。」
「哦,是嗎。」社可斯也不打算就此爭執下去,說,「那個鑄造師,你打算怎第辦?」
「這個得你同意了,以斷罪之翼去追捕,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吧。」
「神之選民的話,我倒不插手,不過既然還可能是罪民。斷罪之翼可就是為此而成立的,我又怎能讓他們袖手旁觀?」社可斯停也下說,「但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到時可不怪我改變立場哦。」
弗蘭奇點點了頭,心裡想道:改變立場?只怕到時你沒什麼分量了,我還管你改不改立場的?哼。
茂密的參天大樹不客氣地遮蔽了陽光,維多拉實在感到累極了,他不得不佩服正在他面前健足如飛的布魯斯。
自離開帝都后,布魯斯就放棄了乘坐馬車,帶著維多拉快速地趕著路。維多拉算了下,至現在止,他竟如逃命般地為了跟上布魯斯而奔跑了足足一個上午。而現在看布魯斯的樣子,他似乎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維多拉再次提起那雙早已灌滿了鉛般的雙腳,本想一步誇過眼前那個突起的樹根。「啪」維多拉被早看到的突起樹根絆倒了,在感覺到痛之前,他有種被自己身體欺騙的感覺。
「你太高估自己了,所以被絆倒,很多人被絆倒都是因為高估了自己所擁有的實力。」
維多拉扭頭白看了眼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布魯斯,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取出乾糧出來啃了。他實在不明白,這裡離北幻森林還有那麼遠的距離,為什麼放棄乘坐馬車了?而且選擇這條小道也並不比走大道近到哪裡去。
更令維多拉可恨的是,每當他問布魯斯時,布魯斯總是說:這個很快你就會明白的了。現在維多拉都懶得跟他說話了,如果不是他說等修好滅絕匕首后,那修復斷夢劍剩下的秘銀都歸維多拉所有的話,維多拉還真不想跟著他無頭無腦地亂跑了。
「你這賭氣的樣子,還真像個小孩子呢?快吃完,要趕路了。如果我們晚上沒到達我計劃所到達的地方的話,那麼很可能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向這邊走了,那個絕對不是你想知道的。」布魯斯神兮兮地說。
維多拉不由抬頭看了眼布魯斯那總是一幅什麼也無所謂的表情,布魯斯在維多拉的眼裡雖然愛故弄玄虛,但絕不是個愛吹牛的傢伙。
當再次提起那雙如灌滿鉛水的雙腿跑動了一會,維多拉意外地發現,腳的感到漸漸回來了,那沉重疲勞感也同樣沒那麼的讓人難以接受。
終於,在傍晚時分維多拉他們到底了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外。維多拉肯定這個就是布魯斯所說的計劃到達地方,因為這是第一次他讓停下來的。
「還真沒想到呢,這裡竟有溫泉!哇,太舒服了。」跟隨著布魯斯走到小木屋的地下層,維多拉驚喜地發現一個別有洞天的感覺。這裡遼闊得如一個大型廣場,特別是中間那個冒著白霧的小池子。
「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那個溫泉可不一般。」布魯斯顯然很享受維多拉那驚喜的表情,「喂喂,你別伸你的臭腳下去先,先到那邊去洗乾淨。等下我還要泡的!」
維多拉看著散發出陣陣溫熱感的清澈水池,也不好意思將自己那滿是泥巴的腳伸進去。來到另一邊同樣清澈的水池,撩起褲腳,剛伸下去,忍不住喊道:「你陷害我!哇,好冰!」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個地方的?看樣子並不像是你特地建起來的。」雙腳經過冰冷的池子洗過後,再泡在溫熱的池子里,維多拉還真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都忍不住呻吟出來了。雙腳的疲勞感如同被溫熱的池水洗掉般,全身都感到輕鬆。他突然很想赤身**地下去泡下,但一想到兩個**的男人同泡在一人小小的不池裡,感覺實在不那麼雅觀。
「這個水池還有一種很神奇的特點,它能將人的氣息完全洗衣掉。這個就是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原因了。」布魯斯沒有直接回答維多拉的問題,而是神秘地笑了笑說,「你到底擁有什麼本事呢?不僅皇帝,連神殿也似乎對你相當的重視。」
「洗去氣息?」維多拉自動忽略布魯斯後面的話,從卡洛那裡學習中,維多拉得知在鍛造中有一個冷鍛的方法。鍛造越是優秀的武器,對於各種鍛造用具越是苛刻,特別是冷鍛法,如果越是天然純凈的水,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四周察看著,果然在一個小小突起的廢墟堆中發現一些鍛燒過的泥土。這裡原本就是一個大型鍛造場所來的。一關係到自己的職業,維多拉無由來地感到一陣興奮,一冷一溫的池子更讓他肯定這裡是為鍛造特意準備的,並且是一種他也不知道的鍛造秘技。再沒有什麼東西比未知的鍛造工藝更讓維多拉欣喜若狂的了。
「這裡有什麼問題么?」布魯斯甚是好奇,這個地方是他在一次偶然發現的,但也猜不出這裡是用來做什麼的,但看到維多拉的神情,就猜到他想到什麼了。不知不覺中他越發感到維多拉的神秘莫測:這個一身鄉巴佬打扮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其實這一次的行動,他可是請示過皇帝的。令他奇怪的是皇帝對於維多拉顯然比對於弒殺光明神的舉趣這要大。
「這次行動,神殿秘在其中干涉,你的首要任務是確保魔法鑄造師的安全。然後將你的所見和對他的看法細細告訴我。」這是皇帝對布魯斯的原話。
布魯斯不知道的是皇帝對於維多拉也同樣是懷有強烈的舉興趣而已,在得知維多拉將與布魯斯一同前向北幻森林如同與露西他們一樣為修復武器而去時,他就是請教過宮廷法師莫多拉。
莫多拉就神秘地說:「弒殺光明神的確能讓神殿失去很重要的精神支柱,但還不至於能達到完全解除神權與皇權間的矛盾爭鬥,畢竟我們就算成功弒殺了光明神也不能向世人宣布神不存在,神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云云。
「神殿的存在,不僅是因為他擁有神的指意,而是擁有信仰神的民眾。神的存不存在與否,與人民的一直以來精神上的信仰已沒有多大的聯繫了。
「而維多拉即不同,如果他真是那個人派來的,那麼他的命運已開始脫離了即定的命運軌跡。新的世界必定由他來引領,我們現在選擇站在他的這一邊顯然是最明智的。所以你也不必要刻意拉攏他而與神殿發生不必要的衝突,那樣便宜的僅僅是周圍虎視眈眈的小國。」
聽完宮廷法師莫多拉的長篇大論,皇帝尼可基一頭霧水地點點頭,他明白這已是莫多拉給了他最多的提示了。雖然莫多拉身這宮廷法師,但他並不擁有對皇帝完全效忠的義務。強大的魔法能力讓他擁有著更多的自主權與更高的地位。這個世界實力永遠為尊!
就在皇帝勿勿離開莫多拉那獨立的高塔房子時,莫多拉自言自語地說:「維多拉,你真的是頭,提斯薩爾?卡洛?維非吾亞的傳人么?頭,你到底在玩什麼了,難道一點提示也不給我么,還是忘了我?」說完莫多拉微微抬頭,望著刻滿規則青色花紋的天花板,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當維多拉在溫池邊的廢墟中找到一塊黝黑的小石塊時,他愣住了,獃獃地望著握在手中這塊在布魯斯看來相當普通的小石塊。
「好了,別發愣了。走,我帶去看看我們的威協來自哪裡,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不乘馬車而走這條離北幻森林還要遠的小道么?等下你就知道了。」布魯斯得意地說道,但維多拉沒有給出他所預料的表情,而還在愣愣地望著那塊不起眼的小黑石。
這在一般人看來的確是一塊不起眼的小黑石,在看到它的那一剎那,如果維多拉不是在卡洛的小木屋裡曾看到過這樣的小石子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在意。但現在維多拉以意念力探測這小石子時,竟發現他與滅絕匕首有一絲相同的氣息波動。卡洛老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維多拉暗中決定自己在找到那個魔域出入口后,一定要去找卡洛老師問個清楚,不管他說不說也好,一定要質問一翻。
隱約中,維多拉覺得自離開塔北小鎮后,一直都有著卡洛的影子在伴隨著。
布魯斯也在注意著維多拉神情地變化,他感到越發看不懂眼前這個比他還要小點的少年了。突然間,布魯斯也不顧維多拉的沉思了,一把拉著他的手,連拉帶拖說:「快快,別了愣了,快走!」
維多拉也不問什麼,跟著布魯飛奔而去。走出小屋,穿過一片小小的密林,來到一個小山坡上。「等著吧,讓你看看我們的威脅到底是什麼東西,你這傢伙好像什麼也不明白的笨蛋。」
「什麼?你才笨蛋,只知道沒頭沒腦地亂奔,你是在練腳力還是想耍我?」維多拉不由想到與眼前這傢伙擁有同樣惡趣味的肯亞。
「噓!」布魯指了指木屋那邊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壓低聲音說,「嘖嘖,你可真了不得,看看那些是什麼人?這可是神殿的斷罪之翼啊,真沒到神殿竟派出了這樣的部隊來!是找你來的,還是捉我?我想我還有沒這麼大的身價,讓神殿如此重視。你真是個鑄造師?」
「還沒有?你可是想要弒神的,就是想想,也夠讓你在廣場上當眾燒死了!我是如假包換的魔法鑄造師。」維多拉雖不知所謂的斷罪之翼到底是什麼樣的部隊,但從布魯斯的語氣與及遠處的黑衣人顯露出那敏捷的身手,也感到很不凡。
「你還真的什麼也不明白呢,你知道不知道你所擁有的能力是多麼的特殊?還有……還是算了,真不知道你這算是天真好,還無知呢。我們還是趕路吧,現在泡過那些水后,他們已無法靠著嗅我們的氣息來追蹤了。」
「嗅著重我們的氣息?他們是狗嗎?」維多拉不明白地搔下頭說,「還有,你就不怕他們發現木屋下面的地方?」這一問出來,維多拉也不好意思了。到達那木屋之時,如果不是布魯斯帶著他,他也是無法發現那裡別有洞天的。不僅僅是出入口設得巧妙,而且還布有某種結界。
再次與布魯斯逃命般的趕路中,維多拉發現自從自己泡了那個溫執水池的水后,竟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奔跑,卻沒有感到多累。他越發感到那水池不簡單了,突然很想再回去泡一次。並暗中決定,以後定要讓布魯斯帶他常去那地方。
在全速奔跑中的維多拉沒有發現,他背後背著的雙魔刃的劍柄微微地跳動下,這個並不是因奔跑而產生的抖動。在一陣抖動后,它彷彿泄氣般,再次平靜了下來。
幾天後,維多拉與布魯斯終於到達了霧區,令維多拉佩服的是,布魯斯對霧區竟如自家花園熟悉般,直接就領著維多拉穿越過去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我之前與露西一起穿這片霧區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維多拉驚訝地問道。
「這是作為一名剌客所特有的技能罷了,看來你好像對大陸上的各種職業了解的不多啊!」布魯斯也對維多拉很好奇,他擁有著很高深莫測的能力,卻總對一些很常識的東西卻不甚了解。
維多拉聳聳肩,他也明白自己以前生活的***實在太小了。怪不得卡洛老師總想讓自己出來見識下世面呢。維多拉如是想。
在帝都的皇宮的會客廳里,教皇與皇帝兩人相對而坐。僅僅是他們兩人。
「這不可能!」尼可基猛地站起來,一揮地斬釘截鐵地說,「讓我的女兒去做什麼聖女?你還不如直接點說是讓她去當人質行了。」
教皇比多斯猶豫下說道:「你作為一國之帝,而我作為一教之皇。想必你也明白人很多事,我們都無可奈何,一切都得以大局為重。」
「大局?你們神殿什麼時候以大局為重了?」尼可基沒有注意到教皇那委婉的語氣,他實在受不了讓他最愛的十兒女到神殿去,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裸的挑畔。「你們不讓我召見那名鑄造師時,我忍了,但你們可沒有半點的退步,難道我皇室就那麼好欺負?」
尼可基停頓了下,壓下怒氣說:「你們想做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再做出讓步的話,你讓我一個堂堂的皇帝威嚴何在?這你也想必同樣是明白,如果你們想要拼個魚死網破的話,我也只能奉陪了。這個就是我的態度。」尼可基轉身,揮揮手,示意再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威嚴?」比多斯突然苦笑下說,「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還是教皇呢?雖然一直以來,教權與皇權都有衝突,但我們還在同一國家中的。如果我們能達成同一協議,為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
尼可基愣了下,他聽出了比多斯的話中話,小心地問:「怎麼個和平相處?」
「剷除一些野心勃勃想要挑起事端的人,當你我都是唯一的皇時,那麼我們想怎麼合作就能怎麼合作。」
「看來我們還得深談一次啊!」尼可基頓時也是心情大好:看來教皇在神殿中沒有多少實權的事倒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