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風起去涌(下)

第二十二章 風起去涌(下)

「看來不來一次正面的對決,是無法解決矛盾的。」尼可基拿著教皇與他共同簽下的秘密協定,在寬闊大廳里踱著步。他明白靠一紙的協定算不了什麼,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教皇所言的是否真實。對著自己的影子,他在腦中整理著自己亂如麻的信息,恨不得揮刀斷亂麻般,將一切阻礙都粉碎掉。

諸神昏后,神的時代已一去不復返。現在的光明神也僅是殘存於一塊由教主弗蘭奇所持有的水晶中,對於這個消息,尼可基皇帝相信擁有神秘匕首的布魯斯在維多拉的幫助下,定能將神抹殺掉。他擔心的是他那作為神之選民的十女兒。

這一次突然被召去當什麼聖女,定不是因為神殿派出斷罪之翼,怕自已暗中對他們出手而想要個人質那麼簡單。如果神真能復興,那麼神權必會再次中踏在皇權的頭上。

讓尼可基決定與教皇比多斯簽下協定的是,他真的很想永遠地剷除神殿的威脅。這個是他自小就立下的志願。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怎第能不抓住?就算僅有一絲的把握,他也不想放棄,哪怕犧牲再大的代價。

「篤篤」敲門聲打斷尼可基的沉思,他微微抬頭,說了聲「進來」。

露西依然是一身颯爽英姿的騎士裝,對於這個女兒,尼可基一時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堂堂的帝國公主竟喜歡舞刀弄槍的,如果僅是玩下,他還受得了。自從三年自己拒絕過他的女兒請求去軍隊后,這個女兒就不怎麼理睬自己了。對於讓一個公主去軍隊呆著,這可是尼可斯不敢想象,儘管她的實力比上很多軍官都強上不少。

尼可基看著自己女兒那一臉平靜得如待命的戰士,微微地笑了下說道:「露西?貝瑟林,現在有一個重要且危險的任務交給你。」

果然如尼可基所預料的那般,露西先是一愣,然後很高興,並且沒有忘記禮規,單膝下跪說:「露西?貝瑟林接受任務,讓指示!」

「好了,你就不能像其它公主一樣跟著父皇撒撒嬌么?」尼可基笑著說,當看到露西投來銳利的眼神時,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我將交給你一項很危險的任務,那就是到神殿去當聖女。」

露西的臉沉下來了,她不知說什麼好,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讓尼可基感到相當的不忍,忙解釋道:「這僅是表面的,你也知道我們皇室以來一直都被壓在教權之下。現在是諸神的黃昏了,應是我們皇室的黎明。」

「父皇,你是說讓我在那裡了解更多的關於神殿的底細?」露西不由興奮地望著她的父皇。

尼可基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這只是次要的。你的鑄造師朋友將會回來,到時你就配合他的行動。好了,回去吧,讓父皇靜下。」

露西不知道自己是怎第走出她父皇的大廳的,自得到任務后,她就一直處於一種莫名的思緒中。是終得到被認可的成就感么?露西眯著眼望著快要升起的太陽,不由陷入了回憶中。

「露西,我的女兒,弗蘭奇教主帶來了這麼多的禮物,你為什麼偏選這把損壞了的劍?」那一次皇帝生日過後的一天,尼可基看著小小的露西對於損壞的劍總是憐愛地撫摸著。

「我不知道,這把像是在叫我一樣。」小露西對著劍的划痕親了一口,接著說,「父皇,我要做一名騎士,像大哥保衛邊境那樣地保衛著我們的帝國。」

「呵呵,你是帝國的公主哦,不用做什麼騎士,將來會有更多的騎士來保護你的。把這把破劍扔了,父皇就帶你去狩獵,你不是最喜歡狩獵的么?」

「不扔了這劍,你就不帶我去么?那我不去了。」

「你不是喜歡劍么,父皇給你更好的,只要你不要現在的這一把。」

「不要!」

……

「父皇,是父皇,一定是父皇拿了我的劍!我就放在床邊的,為什麼不見了?」

「露西,你父皇正在與大臣們討論國事,你不準去打擾他!」

「父皇壞,拿了我的劍!」

……

「露西,你為什麼就一定說是父皇我拿走了你的劍?說不定是小偷偷走了哦。」

「父皇,你騙人,那把劍告訴過我,說是你拿走它的。」

「劍怎麼告訴你了?」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拿走的!父皇壞人!壞人!」

……

「我女兒啊,你都兩天沒吃飯了,那把劍真的很重要麼?」

「沒有……劍,我就不要……吃飯!」

……

「好了,劍又回來了,告訴父皇,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把劍?」

「因為我對了這把劍發誓,一定要當上騎士,並修好它,用它來保護帝國的。不能沒有它的。父皇,你讓我和大哥一樣去軍隊吧。」

「一國公主去當騎士已很過份了,還去軍隊?就算是再不吃飯,我也不會同意的。」

……

「莫多拉法師,很抱歉以這樣的俗事來打擾你!這位是我的十女兒,想必你也聽說了關於神殿的弗蘭奇在我生日時給我的兒女們贈送禮物的事吧。就是這孩子選了一柄損壞的劍,我感覺這把劍總是能左右我女兒的意志般,實在令我感到不安啊!能否藉以你的強大力量這我指點下迷津?」

「不是劍左右你女兒的意志,這就是你女兒的命運。放心命運這東西,就連神也無法準確地左右,命運還是在你女兒的手裡,只不過被某種力量所有目的地牽領著而已。你就不用操心了,去忙你的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想要與你的女兒單獨談談,不知你是否信得過我?」

「你的睿智一直是我的引路燈!這事就拜託你了。」

「我是露西?貝瑟林,你能當我的老師么?我知道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像我大哥那樣保衛帝國。」

「哦,你為什麼認為我能當你的老師?」

「我聽說過你,你很厲害!」

「呵呵,可我是一名魔法師,而你更有成為一名強大騎士的天賦。你很喜歡這把劍!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教你如何去修復這把劍。」

「嗯!」

「好,那你先努力地修練武技,放心我會說服你的父皇給你請位好老師的。記住,在你十八歲生日過後,我就會告訴你去找誰修復這柄劍。告訴我,我的願望是什麼。」

「我要成為強大的騎士,保護著帝國,不讓父皇擔心神殿!」

「擔心神殿?呵呵,說得對,不過你還是先努力讓你的父皇對你實力的認可先。以後你保護的可不僅僅是帝國而已。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這是命運!看著不知不覺中已升起了的太陽,露西剎時間撥出斷夢遙指朝陽,在柔和的陽光下,劍身閃著寒光。隨即划著一個美麗的劍花,將劍收回鞘里,自言自語地說:配合維多拉?這笨蛋真的弒神,弒上隱了嗎?

「啊欠!」遠在北幻森林的維多拉望著冰湖,吸了吸鼻子說,「這冰湖不是一如既往的冷呢?」

「切!你不就是來過這裡一趟,有必要擺出這麼一幅樣子么?不知道的人不以為你的女人在這裡死去了呢。」看到維多拉略顯幼稚的臉上露出那一幅老氣橫秋的怪樣,布魯斯很不屑地說。

「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路來,維多拉對布魯斯有了不少的了解。那看似冷酷的表情,其實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冷,相反有時還像個小孩惡作劇般捉弄人,但絕不懷惡意。不過他作為一名皇家剌客,如果遇到兩難的選擇時,必定會不顧一切先完成使命的,哪怕是犧牲掉最要好的同伴。對於這一點,維多拉異常的堅信,也許是布魯斯那隱藏在眼眸深處的那一絲憂傷致使他必定這麼做吧。擁有意念力的維多拉發現,他能輕易地捕捉到他人深藏的感情波動。

布魯斯顯然對於冰湖的美景不太感冒,百無聊賴地說:「維多拉,你有女人么?」

「咦?嗯,有的。」

「呵呵,還真看不出嘛。感覺怎麼樣?」

「感覺?什麼感覺。」

「就是那個,你們的那個嘛!」布魯斯怪笑地說。

維多拉撓了下頭皮,半抬著頭想了半天後說,「哦,那個啊,感覺怪怪的,像有種什麼梗住喉嚨般,同時很緊張,很既期待又有點不安,很難說明白。」維多拉不由想起與瑟莉在那個落日湖邊里,瑟莉緊挽著他左肩時說的那些話,而他在一邊什麼也說不出的情景。

布魯斯突然愣住了,獃獃地望著天,怎麼樣也想象不出做那種時還有這種感覺。「我說,你和你的女人是怎麼做的?怎麼……維多拉!維多拉。」

回過神的布魯斯卻怎麼也找不出維多拉的蹤影,只見前面的瀑布如一條白色的帶著垂至下邊的水中,衝擊石頭髮出沙沙的水聲。他皺著眉頭,怎麼也想不明白維多拉是怎麼在一瞬間就消失的。

沿著瀑布旁邊的岩山,布魯斯輕易地爬上瀑布的頂端,目之所及儘是連綿不絕的翠綠山巒,甚是壯觀。但他可沒有心情去欣賞,遠眺一會後,直盯著西北的方面,那裡就是他與維多拉想要到達的目的地。一時間他想到維多拉到達冰湖時說過的話。

「先等等,我在這裡還有點事有做,很快的。」

想到這,布魯斯才稍微定下心來,眼前的風光微微有點可觀賞性了。突然間,他的雙瞳緊雙縮,但再次注視西北方時,卻沒什麼也沒有發現了。他環視下四周,猶豫了一下,就踏著旁邊的樹枝向前躍去。

高大的樹枝間,只見一個淡淡的身影如靈活的猿猴般,踏著樹桿,攀著樹枝在密林間飛奔,布魯斯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越想越肯定剛才在瀑布上看到那邊從樹稍一閃而過的身影就是斷罪之翼。難道他們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維多拉這個鄉巴佬,竟在關鍵的時候玩失蹤?

奔跑中的布魯斯雙瞳再次收縮,左手攀一根樹枝,身體以左手為中心轉著兩圈,來穩定下身形,迅速竄到樹后,右手早已從腰間取出了匕首。

過了一會,前面傳來沙沙的樹葉擺動聲,一個全身緊身黑衣的男子急匆匆地飛奔而來,頭不時地回望一下,完全不顧打在身上的樹枝。

布魯斯身靠在樹桿上,側耳傾聽,心中暗數著:8、7、6、5……剎時間,他左手成爪狀掄個半圓伸出樹桿,直向奔來的黑衣人,而右手握著匕首直向那人的心臟。

黑衣人面對抓來爪與匕首,雙目圓睜,但已來不及了,被重重的手甩摔到樹桿上。但那個握著匕首而來的右手卻在一瞬間改變軌跡,直剌在他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右手肩上,劇痛傳來,用來開路的小短劍落到地上。當看清攻擊人的面孔時,他身體像軟下來般,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抗。

布魯斯左手緊緊地扣著黑衣人的脖子,看到黑衣人的眼神時,連忙放開,同時左腳對著樹桿一踢,借力順勢後退兩步,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黑衣人。

黑衣人忍著右手肩上的劇痛,綳包著眼以下的絲質黑帶動了動,但什麼也沒有說,反而以一種久違的眼神與布魯斯對視著。

布魯斯微微地搖了下頭,右手從另一腰間取出滅絕匕首,弓著身,隨時準備著給敵人致命一擊。

「布魯斯,果然是你!怎麼不認得我了么?」黑衣人忍著痛伸出左手取下面巾,露出略顯由於長期蒙著臉所形成的白皙下臉部。

「薩姆?凱?怎麼可能!」布魯斯不由自主地放輕下繃緊的身體,再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說。

薩姆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似乎這能緩解疼痛般平靜地說:「在神的力量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就算是死也能復生。倒是你,布魯斯?貝瑟林,擁有著皇室的高貴血統,卻只能如見不得光的魔性生物般,苟存在皇宮的角落裡。」

「呵呵,果然是你。」布魯斯絲毫不顧薩姆那尖刻剌人的語言,似乎真的很高興地說,「你還是一點也沒變,說話還是那麼的讓人討厭。對,我是皇帝的私生子,但似乎你也不是那麼光明正大地存在於陽光下吶。嗯,連存在感都沒有!」

「這還不是拜人所賜?噢,不,對不起,那個……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待神復興后,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會得到補嘗,甚到得到得更多。」薩姆望了下被釘在樹桿上的右臂,「死了,我也不後悔,為了神的復興!」

「我可沒說非殺了你不可,畢竟我們曾同一老師下學習武技的。」

「哼,我不要你的憐憫,少擺出你那一幅假腥腥的樣子,這我早就看煩了。」沒等布魯斯說完,薩姆吼道,身體一動,手臂上的劇痛再次傳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布魯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本來我可以成為一名騎士的,但是因為你那該死的皇帝私生子身份。」

「因為我?」

薩姆一時間平靜了下來,說道:「不,那是我,是我太過於想要得到力量去超越你。哼,你真以為那一次的比試,你能錯手殺掉我嗎?笑話,你也不過是比我強上那麼一點點罷了,那是神殿的安排,為了確認點什麼罷了。」

「神殿?確定我?我的身份么。」

「哼,你是皇帝私生子的事,神殿就早知道了,這也算不了什麼了不起的事。確定你是否是神的選民,很可惜,你不是。」

「是嗎,你似乎很高興我不是什麼神的選民啊。」

「對,因為你是神的選民的話,那麼我就沒有超越你的可能了。這一次接到要殺掉你的命令,你知道我有多麼的高興么?我要你在我有劍下求饒,哈哈……」手臂再次的疼痛讓他想起了什麼,「沒想到,現在竟……」

布魯斯慢慢地走近薩姆,把抽出釘著他的匕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回頭說:「你走,這一次因為你所說的信息,已換得了你的性命!」

薩姆用左手捂著鮮血汩汩地流出的右臂,一臉氣餒地說:「等等,我可不想我的性命那麼的不值錢。」看到布魯斯停也腳步后,「你就不想知道神殿現在為了神的復興在做什麼?這可關係到你的妹妹十公主哦。她可是……」

布魯斯一個快速轉身,兩手各握著一把匕首,同時架在薩姆的脖子上,「告訴你,我僅僅是為皇室工作而已,你再亂說,我絕對會殺了你。」說完,右腳飛起,薩姆一下子向後飛起,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身形,身體半彎著,顯然這一腳不輕。

「哼,原來如此,剛才一直忍受著我的話,是因為那次錯手『殺』了我事而內疚。我說吶,布魯斯怎麼變得這麼沒脾氣了呢?要知道以前,你可是不能惹的硬茬哦,要不然我們之間也不會那麼的……」

「不想說其他事,就滾!」

「好好,十公主早已被知道是神的選民了,而就在不久前,我們已發現她擁有了聖騎士的實力,雖然是因為她的劍的原因,不過這已足夠了。只要擁有聖騎士的能力,那麼神就能借她的身軀完成初步的復興,據說她已到了神殿中當聖女了。我不說你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神的力量一旦恢復,哪怕是一點點,那麼你的弒神計劃就完全沒有用了。哈哈。」薩姆靠著身後的樹桿毫無顧忌地笑著,他最高興的事就是看到布魯斯受挫的樣子,就算因此會被憤怒的布魯斯殺了也在所不惜。

布魯斯聳聳肩地說:「神的力量真的有你想象的那麼強大么,這想必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望著布魯斯消失在西北方向的身影,薩姆喃喃自語地說:「是的,我也不相信,所以讓你去試探,看看神是否真的擁有無所不能的能力來讓我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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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鑄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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