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僧又來了
第二日,嚴岩起床后,並不覺身子虧虛,洗刷后,與妹妹同去上班。酒店之中,服務員一般都是女的,在這裡,嚴岩則是唯一的一個男服務員,他人長得帥,上順天意,下得民心,理直氣壯的得來了一個小潘安的稱號,在店中極受女孩子歡迎。那半老徐娘是這裡的老闆娘,大家都叫他掌柜的,今年才28歲,結婚不到一年,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沒有孩子,成了個寡婦,可謂不幸,可她也得到了丈夫留下的這座酒樓,聊以自慰,如今尚未再醮。她為人很和氣,對嚴岩兄妹也十分喜愛,所以兄妹兩在這裡上班倒也開心。
時光匆匆,一晃眼間,一個月的時間快過去了。嚴岩與店裡的各人都已混得很熟,那些廚房裡的人見老闆娘對嚴岩也十分厚愛,可能也因他帥氣逼人,抑或對他妹妹存有心思,所以對他也很客氣。嚴岩又是一十分機靈的人,能言善道,這段時間下來,左右逢源,八面玲瓏。這一個月裡面,萌萌還是老樣子,每個星期五被爸爸接回家,只住一個晚上,星期六便來嚴岩這兒。
兄妹兩每天上班下班,這樣的日子很平淡。
這天,店裡正常營業,卻迎來了一個僧人,僧衣僧鞋,腕挎一串長長的念珠,穿著打扮,極為古樸。這年頭和尚不多見,所以不少人都覺得稀奇,而嚴岩與小月卻有些詫異。這僧不是別人,正是他兩兄妹在未躋身都市,尚在在家鄉之時那個陵園裡遇見的人。
因為就僧一人,本來那領班是要叫他坐在一樓大廳的,可那和尚卻說要包廂,於是帶他進了一間小包廂。這和尚還真守清規,葷酒不食,只點了幾樣素菜。可巧的是,這間小包廂正是嚴岩做的房。
嚴岩也不知怎地,心中一陣不安,進房給他倒了茶,正要退出房來,僧柔和地道:「我是來看看你的,我們聊聊吧。」
嚴岩起先以為他的到來純屬巧合,一聽這話,頓時怔住了,滿心的疑惑,問道:「你來看我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僧沉默片刻,道:「我自然知道你在這裡,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天下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嚴岩朝他瞄了一眼,不禁笑了,說道:「天下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那你是什麼了,神仙,還是佛?」說時頗有不屑之意。僧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神色極為不安。嚴岩瞧在眼裡,只覺十分蹊蹺,以為是自己言語中衝撞了他,致他不快。只一片刻之間,那僧臉色又回復如常,只苦笑了一聲道:「神仙!佛!他們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便不存在了!」嚴岩聽他瘋言瘋語,信口問道:「不存在了,那去哪了?」語落,也再懶得跟他廢話,轉身便要出房。僧鄭重的聲音傳來道:「他們都被關在黑暗之淵,就是今世科學上所說的宇宙黑洞之中。」嚴岩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一直以來,他只是覺得這和尚怪怪的,但這時他才確定了一個事實,這個和尚腦子一定有問題。這時僧又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有些話我跟你說了你也不相信,可能你現在就在想我是一個瘋和尚,用你們現代人的話說,就是神經病吧。可我說的都是事實。」沉吟半響,他目光如炬,問嚴岩道:「我問你,你可相信鬼神之說么?」嚴岩心裡頓時犯起了老大的胡疑,猶豫起來。一個多月前,他跟妹妹在家鄉園陵之中,他曾要去取那墓碑上的果食來吃,伸要伸手,便生一陣陰生,可手一止,那風也止,再伸手時,風又起,手再止,風亦止。若說這是巧合吧,那也太巧了吧。嚴岩生長山村,聽著鬼怪傳聞長大,曾經,他也碰見過怪事。
那時,村中有一個老太太,平時體弱多病,行動極為不便,可一天卻十分反常,竟一個人跑到了山上的絕壁上坐著,正被他碰見。他很好奇,這樣的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太怎麼到這來了,還坐在絕壁之上。他去問這個老太太,老太太神色淡淡,什麼話也不說。他擔心她會掉下崖去,就要扶她起來,背她下山。可這位弱不禁風的老人忽然喝一聲,走開,一揮手,竟把他揮得倒退了好幾步,手下的力氣竟出奇的大。也巧了,有人見著這位老太太上來,便去告知了他的兩個兒子。她兩個兒子慌忙跑來,吃驚地望著這位老母,後來叫她下山,這老太太對兩個兒子的話也是充耳不聞。兩個兒子只得上前去架,想不到,老太太嘿嘿一笑,滿面的皺紋,露風的牙齒,模樣十分嚇人,兩條手臂一振,兩個身有功夫的漢子竟扶不住,趔趄倒退。這事後來驚動不少村人,有個年長的老漢上來看后,說她是鬼上了身。沒辦法,只得去請了個風水先生折騰了一番,這老太才被其中的一個兒子背著下山,回了家。
這件怪事,嚴岩歷歷在目,對世上有鬼的說法,他是信的。可至於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嚴岩也只覺那只是世人代代相傳的一個說法,只是人的一個信仰罷了。
他心中只信有鬼,卻不信神仙,佛什麼的。
僧見他猶豫,重複地又問他一遍。嚴岩道:「鬼神的說法要分開,世上是有鬼,但並沒有什麼神啊仙啊的,那都是神話故事罷了。」那僧聞言哈哈一笑,道:「你既信這世上有鬼,為何不信有神仙?」嚴岩不語。僧又道:「那麼,你是不是一個迷信的人?」這下嚴岩是無言以對,他信有鬼,若說不迷信,這不大對,然而他卻不信有神仙。
僧見他躊蹣不答,道:「其實這世上有鬼有神,有佛有魔,有妖有怪。只是在一千五百年前,仙、佛、魔三方經歷了一場爭鬥,後來,這三界眾聖都不知道怎地,就被捲入了黑暗之淵,永世不得復出。任法力通天之輩,誰也出不來了。這是天佛魔三界的浩劫,所以自那之後,這三界中都是空空如也。神仙沒了,佛主羅漢菩薩沒了,魔羅也沒了。神仙鬼怪之說在世間歷經千年之多,在人間傳直至今日,如今已傳得到虛無縹緲了。」他說到這裡,見嚴岩驚愕獃滯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此時根本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這個我能理解的。」嚴岩回過神來,道:「你說什麼神呀魔呀的,這些話叫我怎麼信?除非……除非你能證明什麼給我看。」僧笑了笑,道:「其實你信不信都沒有關係,我那時跟你說過,你如果在家裡安穩呆著,可活78歲,可你沒聽。嗯,再過十一個月,我就可以帶你去了,那時你自然什麼都知道了。」嚴岩聽他語氣,像是在說自己再過十一個月就要死了似的,不知怎地,心中不禁一陣寒顫。
僧看著他,笑了笑又道:「那我說一點你未來的事情給你聽下,到時你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時,你再回想印記下,看看我說的可有錯么?」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個烏灰的圓形的東西,似鐵非鐵,也不知是什麼質地。這東西正中鐫著許多密麻小字,盤中心有一個金黃色指針,好似電視里道士抓鬼時用的那盤一樣。嚴岩獃獃地望著他,但見這僧微閉著兩眼,口中嘰哩咕嚕也不知念些。這時,忽聽他喝道:「開我法眼!」隨後就見此僧兩眼怒睜,直瞪著手中那盤,忽然之間,那盤上的指針滴溜溜亂轉起來。只七八秒的時間,指針停了,和尚面色也不怒了,將那物復揣懷中,喧了聲佛號,道:「風流魔神就是風流魔神,不管何時,都脫不了『風流』二字。」嚴岩見了方才情景,見十分玄乎,不由得半信半疑,也不管他神神嘮嘮地話,問道:「怎……怎麼樣?」僧道:「且由近說遠,就拿你這些風流事來說吧,你在這裡,會遇上兩上女人,且年歲都比你大的。」嚴岩道:「我的風流事,在這我會遇上兩個女人?」心中已隱約度其之意,可還是問道:「什麼意思?」僧道:「我一個和尚,你怎好讓我再說的透骨些,想必你心裡也有所會意了。只是,這兩個女的年齡都比你大,其中一個比你大的多了。」嚴岩一尋思,他說的兩個女的,看來萌萌並不在其上,因為萌萌才十七歲,自己還小了一歲。這時僧又道:「這只是你在這家酒樓里的風流事兒,為期已然不遠,時間若再往後推點,你那時的艷遇更是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