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入室
梅若瑤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莫時容懷裡抱著的女人,居然是溫從安。雖然看不到臉,但是這一身排練服騙不過她。然而最讓梅若瑤難以接受的是,莫時容在看到她的時候,很明顯的抱緊了溫從安。
「出去。」莫時容說道。那冷淡涼薄的語氣讓梅若瑤更加混亂。
莫時容依然緊抱著溫從安,而溫從安彷彿放棄一般,不在掙扎。見梅若瑤無動於衷,莫時容說:「瑤瑤,不要讓我重複。」
梅若瑤聞聲縮了縮肩膀,垂著腦袋聽話的走開。
聽著腳步聲漸遠,莫時容才放開溫從安。一得到自由,溫從安馬上從他懷裡跳開,像是要和他儘可能的拉開距離。
莫時容撫了撫微皺的襯衫,冷冷笑了一下:「還有最後一天,不要讓我失望。」
溫從安呼吸漸重,緩緩搖著頭,聲音細微帶著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莫時容低眉,將溫從安夾在自己與牆壁間,手不避諱的撫上她的腰,感覺到她不自然的僵硬,莫時容莞爾,薄唇幾乎咬著她的耳朵,低喃:「明晚,我等你。」
莫時容親了親她的耳朵,鬆開對她的禁錮,轉身離去。溫從安雙腿幾乎癱軟,在莫時容身影消失的瞬間,跌坐在地上。她蜷曲著雙腿,無助的埋頭在雙膝間
梅若瑤看到莫時容,便迫不及待的朝他走去:「姐夫,你怎麼會和溫從安……」
莫時容停下步子,嘴角微挑:「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你唯一的勁敵沒有了,如今對你來說,程子淵手到擒來。」
梅若瑤的眉頭卻蹙的更緊:「話是這麼說,可是姐夫,你怎麼能和她有瓜葛?你難道不怕我姐知道嗎?」
莫時容偏首看向梅若瑤,墨黑雙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眼神透過無色鏡片彷彿結成了冰一般。梅若瑤觸碰到那束目光,心中一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聽說這次你是領舞,演出那天我一定來捧場。」莫時容拍了拍梅若瑤的肩膀,闊步離開。
雖然溫從安劈腿是梅若瑤樂意看到的,可是當劈腿對象是莫時容時,那就另當別論了。溫從安居然勾引有婦之夫,而那人還是她的姐夫,她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梅若瑤金咬著后牙,心有不甘的握了握拳頭。
綵排結束后,團里有聚餐安排,溫從安借口有事便先行離開。一走出歌劇院旁門,就看到了程子淵的車。溫從安停下步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程子淵,她努力再努力的想把他的臉看清楚,可是卻越來越模糊。
程子淵從後視鏡看到了溫從安,便從車裡下來朝她走去。當他在她面前站定,卻發現她在愣神,眼睛如鑽石般晶瑩剔透。
程子淵攬住她的肩膀:「走吧,一切有我。」
這場雙方父母的見面的確是程子淵自作主張,武文麗原本是艱巨不肯出席的。程子淵的父親程同軍挺喜歡溫從安,而且尊重兒子的選擇。最終武文麗耐不住父子倆的軟磨硬泡,才勉強答應。
武文麗其實也並非多麼討厭溫從安,只是她覺得溫從安性格太小家子氣,和漂亮大方的梅若瑤比起來,真是差太多,而且梅家勢力大,溫從安那個當官的父親,職務連程同軍都不如,怎麼能給程子淵鋪造美好未來?
然而溫家兩口氣卻恰恰相反。陳妍非常滿意程子淵,溫尚良卻認定程子淵給不了溫從安穩定的幸福。這場晚宴,他是被陳妍強迫著參加的。
奢華的包房裡,偌大才餐桌六人分散圍坐,各懷有自己的心思。
程同軍和溫尚良相識多年,曾經都在x市公安系統任職,如今是故友重聚,撇開兒女的事,他們依然有很多話聊。
陳妍起初也很熱情的與武文麗攀談,但是武文麗不冷不熱的回應,讓陳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同時也意識到了武文麗並不認同溫從安。
結婚的話題,是程子淵先提起來的。溫從安始終默默坐著不出聲,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差勁,不敢對莫時容說不,沒有勇氣和程子淵分手,如今當著雙方父母的面,更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程子淵忽然拉住溫從安的手,她的手始終緊握著,如果不是他掰開她的手指,溫從安都不知道指甲已經在手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記。
程子淵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對著四位長輩鄭重其事的宣布:「我和從安打算結婚。」
「父母都還未點頭,談什麼結婚?」溫尚良率先開口。
程同軍忙打圓場:「對,的確是應該提前商量好,這孩子就是太衝動了。」
武文麗冷哼:「子淵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我不想他這麼早就結婚,我也沒有做好當奶奶的準備。」
溫尚良絲毫不示弱:「沒錯,從安還小,我還想多留她幾年,不捨得她這麼早嫁人。」
溫尚良和武文麗你一言我一語,氛圍一度很緊張,程同軍清了清嗓子示意武文麗少說兩句,陳妍也在桌下不停拽著溫尚良的衣服。
就在這時,包間房門被推開,跟著聽到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似夾著笑意說:「喲,這裡好熱鬧。」
溫從安背對著門,看不見是誰進來,可是這熟悉的聲音彷彿是一記悶棍,重重落在她肩上,夯的她眩暈氣短。
莫時容雖然年輕,但是位高權重,溫尚良和程同軍都對他敬重有加,看到是他進門都忙不迭起身相迎,並且將莫時容請上一直懸空的主位。
莫時容同溫尚良的交情,顯然要比程同軍更多一些。幾番寒暄之後,溫尚良回頭對溫從安說:「從安,當時多虧莫部長幫忙你才能如願,過去敬莫部長一杯酒。」
溫從安低著頭,烏黑長發從臉頰兩側垂下,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溫尚良這番話說完好一會兒,溫從安才緩緩起身,如蔥段般的手指拿起盛滿精釀的玻璃酒壺繞開圓桌,朝著莫時容走去。
莫時容眼含著得宜淺笑,目不斜視的看著她。如果他沒有走進來,現在是不是連婚期都要訂下了?莫時容的目光從溫從安身上挪向坐在他左側的溫尚良,溫尚良的笑容有些不自在,拿起杯子不停喝水。
溫從安將莫時容的杯子小心斟滿,雙手握杯舉起。
房間安靜極了,大家都在看著他們,而他卻注視著溫從安,噙著笑。
莫時容久久不接杯子,溫從安糯糯喚了一聲:「莫部長。」
莫時容偏頭,同溫尚良說:「那時候你給我看的照片,和現在不太像。」
溫尚良忙笑著回答:「啊對,哈哈,那是四年前的照片,沒想到莫部長還記得。」
「怎麼會忘呢。」莫時容接過杯子,溫潤的手掌擦過溫從安白凈的指尖,溫從安如觸電一般快速收回手。
莫時容將杯中的酒飲進,溫從安再次為他斟滿。她稍稍彎著腰,長發垂下,五官精緻無暇,未施粉黛。腰身纖細的她今晚穿了一條連衣長裙,腰間的流蘇垂下,輕輕擦過他放在桌下的腿。
莫時容看向自己右側的程同軍,略帶關切的問:「對了,程主任身體最近好些了嗎?」
程同軍笑著點頭:「托福,已經沒什麼大礙。」
溫從安腦袋空空,咬著牙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才發覺自己的手腳都在抖。剛剛,就在莫時容和程同軍說話的時候,他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大腿。那藏在酒桌下的暗涌,雖然只有她知他知,卻差點將她吞噬。
「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差。」程子淵湊近她,關心的問。
溫從安扯動蒼白的唇角,勉強笑了笑:「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程子淵緊張的說:「我陪你。」
「不用,我去去就來。」溫從安拒絕了程子淵,起身走出包房。
關上門的瞬間,她才可以稍微正常的呼吸。溫從安扶著牆壁,走向走廊盡頭,推開虛掩的窗子,迎面來的晚風暫時吹散蒙在她心頭的霧靄。
莫時容是怎麼知道的?他忽然出現,是為了警告她,而他藏在桌子下的動作,難道是為了懲罰?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扶著桌子,她一定站不住。如果那動作被其他人看到,她……
溫從安想至此處,忽然覺得可笑。難道還能藏多久嗎?京城這麼大,卻沒有一堵不透風的牆,這消息遲早人盡皆知。更何況,梅若瑤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那麼子淵,也只是時間問題。
子淵,你會恨我吧?恨我吧,討厭我吧,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
腰間忽然多了一股力量,溫從安一瞬間驚慌不已,但是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能叫出聲。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便將她從背後抱起,溫從安被抱進最近的房間。
莫時容踹上門,將她重重抵在門板上,雙手扣緊她的肩膀。從肩膀開始蔓延的刺痛,讓溫從安不禁蹙起眉頭。
「我的話是耳旁風,嗯?」
溫從安搖頭。
「還是你覺得我脾氣好?」
溫從安咬著牙,依然搖頭。
莫時容撩起她的裙子,抓住她的臀部狠狠摁向自己,溫從安咬唇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更差。
莫時容埋頭在她頸間,牙齒廝磨著她皮膚下的血管,「我該怎麼懲罰你呢,從安?」
「別、別這樣……」溫從安手臂無力的推著莫時容的胸膛。為什麼一碰到他,她就這般不堪一擊。
「那樣?」莫時容啞聲問:「這樣?」說著,手扯住她胸前的衣物,跟著只聽到撕拉一聲,她白嫩傲挺的胸膛出現在他眼前。
莫時容眼神一緊,推高她的文胸,大掌狠狠的按上去。
痛,還有酥麻異感一同襲來,溫從安拚命咬住唇阻止自己叫出來。可是莫時容怎麼肯輕易放過她?他含住她的飽滿圓潤,舌尖和牙齒磨著薔薇色圓立,時輕淺時重吮。溫從安覺得大腦里一片空白,雙腿越發癱軟,她想推開他。可是她根本沒有力氣。
「從安,從安?」
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呼喊,那聲音像是就在這扇門之後。溫從安整個人僵立,所有的感官反應瞬間轉變為害怕。莫時容察覺出她的變化,握住她的臀將她抱起,強迫著她的雙腿掛在他的腰間,傾身狠狠將她擠在門與自己中間。溫從安不禁低叫出聲,紅木雕花門也因此壓力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走廊上安靜如斯,細微的動靜傳進程子淵的耳朵,他聞聲回頭,眉頭微蹙著望著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