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圈套
倘若是平時慕青容對祁應說這句話,祁應定然二話不說抱起她回房然後調戲一番,但是今天他突然沒這個心情。大約是被自己剛才突然的緊張給嚇到了,又或者是因為她說得太真一點兒都不像調侃。
平日里做戲做得太多,以至於到頭來真真假假難以分清。
慕青容得不到祁應的回答,仰起臉看著她,月光將臉頰照得靜謐溫婉,從嘴裡吐出的酒氣噴洒在祁應的脖頸上,賭氣又帶著點撒嬌:「抱不抱?」
祁應長吸了一口氣按耐住心中的騷動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這不是他第一次抱慕青容,卻是第一次那麼想鬆開手。
如果她沒醉,還用這般認真的口吻命令他,也許他根本不會糾結。
沒去正門,他抱著慕青容從假山的暗道走向了慕青容的寢宮,然後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慕青容一沾到枕頭就閉上了眼睛,祁應鬆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慕青容的腳在前方一絆,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袖子。
若是平時大抵他早就發現了慕青容的動作,可是今晚他心慌意亂,甚至於連路都忘了怎麼走。
「慕青容。」
慕青容睜開眼,漂亮的眼眸中秋水盈盈,抹去殺氣的時候那雙眸子清澈的像一汪湖水,帶著醉意的時候便添上了一抹繚繞煙霧氤氳裊裊。她一聲不吭地自己鑽到祁應的懷裡,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
綿長的呼吸規則的心跳,好似在懇求他就這麼安靜的抱著。
「青容,你醒醒。」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青容,不帶姓氏,不帶封號。
慕青容抱著他軟軟地應了一聲,臉在他的胸膛磨蹭了幾下,說出的卻是:「不要走。」
第一次,祁應不知所措,剛抬起來想要推開慕青容的手又縮了回去,任由她將整個人的重量施加在他身上半跪著吻上了他。
他還記得上一次他索吻時她如刺刀般想要扎死他的眼神,還有附上唇時的不甘和憤怒,那時候他故意挑逗她,可現在卻變得那麼無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裡放。
他如同雕塑般石化在原地,得不到回應的慕青容卻得寸進尺地啃噬著他的唇,還不滿足,便努力想要撬開他的嘴,然後觸碰到軟軟的他的味道。
祁應在告訴自己慕青容醉了,但是誰又說醉的時候才知道你最愛誰,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所以她肆無忌憚地索求一點點的溫存。
他能感覺到自己肌肉的僵硬,整個人的氣血都涌到了頭上,連伸手都變得困難。
「青容,你醉了。」想要推開她,可不知道慕青容從哪裡來的力氣。
「嗯,我醉了。」她回答,然後將臉挪開了一點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祁應,「所以你不要惹我,我喝醉的時候會殺人。」
連醉了都想著殺人,可她現在哪有半點想殺人的模樣,只有想吃人的感覺。
「放開我好嗎?」祁應的手握在慕青容的手腕上卻不敢用一點力道。
慕青容搖了搖頭,膝蓋挪了幾步,徹底將祁應抵在了榻邊。然後反抓住他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腰間。
「青容,你要幹嘛!」一時間祁應有些窘迫,腰上的手在顫抖,慕青容一旦放浪起來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胸前一涼,慕青容已經扯開的他的衣襟,隨即腰帶也掉了下來。
「祁應,我喜歡你,你呢?」還未得到回答她的手已經撫上了他堅實的胸膛,穿著衣服的時候總覺得他清瘦蹁躚,有些人總是那麼讓人羨慕。
祁應僵在那裡一動不動,慕青容覺得今晚是自己得到回答最少的一次,於是嘟著嘴不滿地繼續問道:「說你喜歡我!」
「喜歡你。」
三個剛落,慕青容已經半抬起身體吻上了他的喉結。
「青容,那裡……」那裡是男人的敏感區,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慕青容卻好似偷腥的小狐狸得意地愈發用力,附著他的手延至自己的胸前。
祁應甩開她的手用力地將她摟進了懷裡,帶著加速的心跳和再也抑制不住的衝動。他一開始就該堅決,一再的忍受最後讓自己忍無可忍。
大力的擁抱似乎讓慕青容很受用,而祁應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慕青容越拉越低,隨即整個人往榻上傾倒,祁應伏在了她的身上。
年少衝動,他已經無暇顧及所有事情的後果。
如果這是她的圈套,他現在心甘情願地跳下去。
她髮髻上的簪子不知去了哪裡,幾縷青絲貼在紅唇皓齒之間,祁應伸手撩開頭髮,唇齒遊走在耳髻沿著臉頰向鎖骨挪去。
身上的輕紗變成一道阻礙,他已不想思考如何解開,便大力地將她身上的覆蓋扯了下來。輕紗落在地上的時候慕青容整個人都貼在了祁應的身上,隨即雨點般的吻從鎖骨蔓延下去。
「祁應。」
「嗯。」
她低聲呢喃,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這種感覺很撩人,想再做點什麼卻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隨他將自己摸索的完全,卻只想再離得近些。
她一直都醉著,就像他一直沒醒。
全身的顫慄和酥麻,雙腿不自覺地勾上了他的腰間,好似敞開大門急切邀請,祁應卻停在了外面。
「青容,我好希望你醒著。」
「嗯。」慕青容輕輕應了一聲下頷勾住了他的肩膀,「把我叫醒好嗎?」
「青容,你真的願意?」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哪怕偽裝得多麼淫|盪。
「這是,我的命令。」慕青容的氣息很亂,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祁應未答,只感覺到慕青容雙腿搭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在將他越壓越下……
他想對抗住這中立很容易,卻擋不住慕青容自己將自己送了上來。
春潮帶雨晚來急……
那一下他感覺到了一股阻力,慕青容一張嘴咬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齒痕,分開的時候卻如同鬆了一口氣一樣,她也是個不要命的人,更是個咬得住疼的人。
兩個人好像同時都卸下了擔子,左右不過這些事。
寢宮內的翻雲覆雨在一進一退間讓滿室靡靡,慕青容再不主動,只是隨身上的男人發泄他心裡擠壓了許久的欲|火。
那一刻她看著榻頂的眼神無比的清明,其實她一直沒醉。
身下一股暖流湧入,祁應翻身下來,慕青容已經側了個身面朝內側沉沉睡去。
她的背上有一條烙在肉里的深刻鞭痕,祁應盯著它許久,手指卻不敢觸碰上去。
那定是在很小很小時候受的傷,才隨著年齡地增長被慢慢拉長放大變得如此猙獰恐怖,而這傷痕的主人卻是大成的公主。
「青容。」祁應低低喚了一聲,卻沒有收到來自慕青容的回答。
披了件大氅走到了殿門外,夜已很深,府里的下人都休息里,只留一輪明月照著單薄的影子和望月的人無限寂寥。
慕青容翻了個身揉了揉小腹,看著祁應蕭條的身影突然升起了一股歉意。是她霸王硬上弓,是她推倒了他。也許他本身對慕青容充滿了好奇和好感,但從不是為了她的身體而接近他。
片刻之後祁應的心靜了下來,重新回到了慕青容身邊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入睡。
慕青容一直裝作已入眠,抱歉的同時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十八年孤枕入眠,第一次身邊多了一個人。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祁應已經不在身邊。床褥上留下了昨夜歡愛的痕迹,告訴她這不是一場春夢。
慕青容下了榻梳洗完畢,坐在梳妝鏡前久久凝視自己的臉。來替她打理的丫鬟早早地候在了門口,看見今日慕青容起得晚了些不敢打攪。
「祁應呢?」
「祁先生在暮雪閣。」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心裡難免猜測為何慕青容一大早就問道祁應。
「備點湯水,我要沐浴。」不待丫鬟給她梳好髮髻她就已經站了起來,「讓人備好轎子,一會兒宮裡會來人。」
丫鬟愣了愣不敢大意立刻下去準備。
慕青容的眼裡閃現了一絲陰鶩,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又怎會獨獨守著貞操。慕青衣暗中做得事可不少,怪只能怪自己一時疏忽。
等她沐浴完將一切就緒,昌榮府上便來了一個太監。那太監慕青容略眼熟,便是那天她和周笑萱在御花園裡時看到的那個匆匆去皇后那兒彙報消息的人。
果然慕青衣不會將這事跟慕連世講,所以跑去問了皇后,若非當時在周笑萱的披香宮慕青衣不敢立刻拆穿,慕青容昨日恐怕就沒法回到公主府。
「皇後娘娘請昌榮公主去一趟宮裡。」那太監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口喊得大聲,生怕公主府里的人忽視了他。
祁應一夜未眠,今日一大早便回了暮雪閣,實在難耐又走出來轉轉,偏巧便看見了傳話的公公。
心裡頓時一驚,回頭看到慕青容穿戴地格外正式上了轎子,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