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回應她的只是他一陣短暫的笑容。姚媛之已經閉上眼睛準備默默承受這一切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再一次被布料裹上,睜開眼睛,發現他已經為她穿好了身上的衣服。她用手攏了攏衣服,環著自己的胸,眼神怯怯地看著他。
他的行為有些詭異,她著實看不明白。
「怎麼,失望了?」他抬起手環住她得腰,摟著她緩步地往外走,笑著說:「你就當我是怕遭報應吧。」
姚媛之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任由他摟著,兩個人就這麼緩慢地走到了車前。回家的路上,姚媛之一直在想溫思謙剛才問過的那個問題——想知道思禮為什麼走嗎?
想到這裡,她的右眼皮突然開始跳動起來,姚媛之抬起手來輕=撫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她這個人,做什麼預測都不是很准,唯獨右眼皮跳就會倒霉這點,可以說是比算命先生卜下來的卦都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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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姚媛之都是在提心弔膽中度過的。右眼皮跳了之後,她就什麼事情都不敢做,喝水吃飯這種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她都直接杜絕了。不怪她迷信。她清楚地記得,她上一次右眼皮跳的時候,正好出了教學事故,再上一次,是剛考上研究生,她被車撞得左腿骨折,在醫院住了三個多月。從那以後,她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兒衰,所以右眼皮一跳,她絕對乖乖呆著,什麼都不做。
傍晚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看到屏幕上跳動著的「思禮」兩個字,她糾結再三,才摁下了接聽鍵。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一個急躁的男聲:「是手機主人的家屬嗎?這邊出車禍了,麻煩您趕緊過來一趟——」
姚媛之一下子就從床上站了起來,問過地址后,就匆匆忙忙地穿衣服準備出門,走到客廳的時候,卻被溫思謙攔了下來。一下子就拍開他的手,焦急地說:「思禮出車禍了!我要去醫院看他——」
溫思謙臉上的表情微變,後來又變得嚴肅起來,說:「我和你一起走。」
一路疾馳到醫院,待他們二人過去時,溫思禮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姚媛之眼神渙散地看著手術室的方向,神態焦灼地在樓道里走來走去,因為著急,眼眶已經泛紅了。
相比起她來,溫思謙就顯得淡定多了。說不好聽點兒,他心裡巴不得溫思禮出什麼事情,那才叫老天長眼。也省了他自己動手。
過了一會兒,成陵川的電話就進來了。溫思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后,走到樓梯間,接起了電話,問道:「查到他去做什麼了?」
「剛從警察局出來,他是闖紅燈了才和那輛客車撞一塊兒的。好像是要往通州那邊走,他的手機現在在我手裡,之前聯繫過的那個電話已經是空號了。」成陵川有條不紊地說道。
「不過,我剛才從警察局知道了一個消息。」頓了頓后,他又開口。
「什麼消息?」
「思禮最近幾年一直在查靖媛的消息,剛才碰到一個公安的朋友告訴我的。」成陵川說,「這麼幾年下來,聽說已經掌握了不少資料了——思謙,你說靖媛會不會真的沒死?」
「她已經死了。」溫思謙沒有理會他的懷疑,「我殺的。」丟下這句話,他便掐斷電話。
從樓梯間走出來時,姚媛之正蹲在樓道里哭著,看到他回來,聲音立馬放低了不少。
「你年紀也不小了吧?」他走到她面前,垂頭看著蹲在地上的她,「哭解決不了問題這種道理,小學生都明白。你確定要我教你?」
「思禮是我男朋友!!他出事了我要怎麼辦?!」因為害怕,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漸漸地發顫。
不知道為什麼,她那句「他出事了我要怎麼辦」,讓他心裡特別地不舒服。
「站起來。」他冷聲吩咐她。
「……」姚媛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蹲在地上悲悲戚戚。
「起來,別讓我再說第三次。」溫思謙暴躁了:「還是想讓我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訴他?」
這個威脅意料之中的有效,姚媛之聞言便立馬站了起來,那聽話的樣子,他還真沒見過。看來,她心裡是真的很在乎溫思禮。隨便威脅一句,就這麼受用。真是用情至深。
姚媛之心底著急得很,手術又遲遲不結束,再被溫思謙這麼盯著,她更是渾身上下不自在,撞上他的目光之後,她本能地躲開,卻被他扳正了臉。
「你好像很喜歡溫思禮?」他看著她微紅的眼眶,不知怎麼地,就問出了這句話。
姚媛之點點頭,咬牙道:「思禮是我男朋友,如果我不喜歡他,就不會和他在一起。」
「呵呵……」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一隻手掐上她的脖子,一把將她推至不遠處的牆壁之上,看著她因為痛苦扭曲的五官,他咬牙切齒道:「很好。希望你一直這麼愛他。」
姚媛之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怒氣,對於這種沒有緣由的生氣,她也不好說什麼。
誰知,她的沉默更加激怒了他,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不斷地收緊,眼底的恨意也越來越濃。
「你,咳咳,你放開我……」姚媛之都快要不能呼吸了,臉頰漲得通紅。
正在兩個人僵持期間,手術室的燈卻突然滅了,姚媛之用餘光瞥到這一幕,心裡的激動不言而喻。溫思謙也看到了這樣一幕,只好暫時放開她。
他剛剛鬆開,姚媛之就快步跑到了主刀醫生前,拽著他的袖子問他溫思禮的情況:「醫生,他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嚴重嗎?」
「放心,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左腿粉碎性骨折了,可能要打一段時間的石膏,現在麻藥還沒有過去,等醒了就沒事了。」醫生耐心地向她彙報完情況,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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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溫思禮已經住院一個多禮拜了。這一個多禮拜,姚媛之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守著他,溫思謙晚上的時候偶爾會過來,他們兩個人在溫思謙面前很默契地選擇了互相不說話。
這天下午,溫思謙下班后再一次來到了醫院看望溫思禮,進門的時候,姚媛之正在耐心地為他削蘋果。看到他的時候,她手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溫思禮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現一般,熱絡地招呼著他:「哥,你趕緊坐下來吧,忙了一天了還抽時間來看我,你對我真好。」
對於他的熱絡,溫思謙只是溫潤一笑,自然地坐在了病房內的沙發上。他看了眼他的腿,隨口問了一句:「恢復得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才過去幾天。不過,還好有我們家媛之在。」說到姚媛之的名字時,他刻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才繼續說:「哥,我想,等我腿好了之後就和媛之辦婚禮。」
姚媛之在旁邊聽著他們兄弟兩個人詭異的對話,心不在焉,水果刀一下就劃破了手。
「媛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溫思禮著急地看著她,可惜腿動不了,也無能為力,他只好對溫思謙說:「哥,你快幫我帶她去看看,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聽到溫思謙的名字,姚媛之下意識地排斥:「思禮,我沒事,待會兒貼個創口貼就好了。」
「不行,你這樣我不放心!」溫思禮死活不肯作罷,「哥,你趕緊帶她去看看吧。」
溫思謙點了點頭,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看了一眼,說道:「還是看看醫生吧,免得思禮擔心。」
溫思禮道謝:「那就麻煩你了啊哥。」
「不麻煩。」溫思謙應了一聲,便帶著姚媛之走出了病房。剛剛到樓道,姚媛之就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一臉防備地看著他。淡淡地說:「我的手沒事,不用麻煩您了。」
「才一個多禮拜沒做過,你就跟我這麼生疏了?」他抓起她的手臂,猛地將她扯到懷裡,眯眼打量著她:「要我幫你溫習一下我們兩個的關係么?」
「你放開我,這裡是在醫院!!」姚媛之壓低了聲音,憤恨地看著他,罵道:「不要臉!」
「放開你也可以,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去看醫生。」溫思謙無所謂地說,「不然我們就耗著。」
「……好,我答應。」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又不傻。
其實她的手真沒什麼事兒,去醫生那邊之後,她也只是幫她簡單地包了一下。從辦公室出來后,姚媛之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和溫思謙保持著距離,生怕別人看出來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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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媛之萬萬沒有想到,溫思謙今天晚上竟然會留下來過夜。而且,更過分的是,溫思禮竟然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就答應了。當她表示不願意的時候,溫思禮還責怪她:「哥也是關心我,再說了,他照顧我,你正好可以睡個安穩覺。」
「……」姚媛之徹底無語,一整個晚上都鬱鬱寡歡的。
九點鐘,她像平時一樣給溫思禮擦了臉和手,還有上=半=身,他就沉沉地睡過去了。然後就剩下了她和溫思謙兩個人單獨相處。她的整顆心都是懸著的,生怕他在這裡對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姚媛之正在病房的衛生間里洗著剛剛為溫思禮擦過身體的那塊兒毛巾,門兒就被打開了,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頭都沒有回,故作鎮定地繼續洗毛巾。
溫思謙走上前,一下子把她圈在了懷裡,讓她動彈不得,隨後又將她的手從水中抽出來,拿了另外一塊兒干毛巾擦了擦,就抓著她的手摁到了自己的下=面。
「你幹什麼!」姚媛之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我幹什麼你不知道?」他抓著她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灼=熱的氣=息呵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威脅他:「不想被他聽到的話,你可以繼續掙扎。」
「……別在這裡行嗎?」她真的很怕溫思禮聽到,她做不到像他一樣坦然,真的做不到。
「那我們去他身邊的那張床?」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含笑道:「那樣倒是也可以,更刺=激,對不對?沒想到你也有這麼開放的一面——」
「外面躺著的人是你弟弟!!」姚媛之眼眶微紅:「溫思謙……你,你就非得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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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天堂的懸崖》歌詞,貼一段上來,分享給你們:)
你留的感動你留的感傷都一起打包都寄給遺忘
整潔的房間寬了一半的床單身的牙刷像低頭在想
多真心的給予多貼心的迴響是什麼腐蝕你給我的夢想
靠一點點美好撐長長的迷惘
終究會走到得分岔的地方
別給我像是天堂的懸崖
別逼我跳下無底的傷懷
不再幻想你的花海有一支薔薇能夠享受唯一寵愛
別給我像是天堂的懸崖
別推我到會後悔的未來
最怕夜裡浪漫燈海你不斷點煙我看窗外沒有對白
時間在趕路回憶在擺盪音樂在流淚歌詞在療傷
腦袋夠懂事但內心不長大
復原才很難情緒才複雜
多醉心的擁吻多開心的凝望
是什麼搶奪你給我的太陽
用淡淡的祈禱撐濃濃的絕望
憑什麼逃離像影子的悲傷
最難耐的傷害是不放又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