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道歉

第二天，千石提議下戰書向獄燁宮挑戰。眾人聽了紛紛贊同。於是派人送去了戰書，約定七局四勝。正道聯盟若是輸了，便立刻離開，從此不再找獄燁宮的麻煩。獄燁宮若是輸了，便交出練雨瀟和一眾行兇之人，離開中原。

秦靜陽收到戰書時，練雨瀟去了須臾齋陪邱沐辰。這段時間為了應付正道聯盟的進攻。看似獄燁宮穩操勝券，其實秦靜陽和練雨瀟進行了大量的分析，討論，最後才能夠做到如今這樣。

很久沒有去陪邱沐辰了，練雨瀟覺得過意不去。

須臾齋。

邱沐辰坐在床上，正在縫製小孩子用的衣服。練雨瀟坐在椅子上看著。

邱沐辰最後一針縫完，打了個死結，拉斷了棉線。放下針，平整了一下衣服，然後舉起來給他看。

「二師兄，好看嗎？」

練雨瀟點頭。「小師妹做的，總是最好看的。」

邱沐辰面上微微泛紅。「二師兄就知道哄我開心。」嘴上說著，心裡卻是歡喜的。

放下衣服，邱沐辰站起身。她不能久坐，這會兒要起來活動一下。

練雨瀟正要起身扶她，卻聽她道：「你坐著吧，我哪有那麼虛弱？」

練雨瀟聽了，又坐回到椅子上。

邱沐辰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圈。突然問：「我聽說昨天有人闖進來了，是沖著你來的嗎？」

練雨瀟點頭。「來抓我的。」

既然他如今還能坐在這，就說明他沒事。所以邱沐辰聽了這話也不緊張，微笑道：「看來是沒討到什麼便宜。」

「當然。你的二師兄可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抓走的。」練雨瀟笑道。

邱沐辰走過來停在他面前。「二師兄，以後經常這麼笑給我看，好嗎？」

練雨瀟不懂，挑眉看她。

「自信的笑容。我的二師兄是這世上最出色的男子，誰都比不上的。大師兄也比不上。」邱沐辰笑著說。如同兒時一樣，小女孩抓著自己的二師兄大聲說：「二師兄是沐辰心目中最出色的男子，誰都比不上！」

兩個人都想起了那時的情景，那時的話語。對比眼前都有些唏噓。那時的兩人，怎麼也無法想到後來的種種恩怨是非。此時，都已經換了心境。唯有記憶，依舊美好。

「二師兄，我們都會開心地活下去。」邱沐辰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肯定。

練雨瀟笑了。拍拍她的手。「是的。」

回到秦靜陽的房間，已經是午飯時間。

秦靜陽在等他，兩人一起吃了午飯。

「師兄有話對我說？」

秦靜陽將戰書交給他。他看了一遍，笑道：「七局四勝？他們倒真是怕輸啊！」

「七局四勝，我們並沒有把握。」秦靜陽坦然道。

對方有裴映川，能跟秦靜陽打個平手。少林雖然沒有參加，但是千石、李東，再加上玄音閣等一些門派，想贏四場並不困難。獄燁宮這邊，除了秦靜陽是絕對的高手之外，其他人都武功都算不上頂尖。這麼多年能縱橫江湖靠的都是獄燁宮的暗器和地獄業火。如果練雨瀟內力沒有被廢，那麼自然也是無可爭議的高手，可惜現在……

「如果左弘可用的話，我們也許還有勝算。」練雨瀟思考了半晌才說。

這一點秦靜陽自然也已經想到了。可是他算來算去，還是覺得少了一個人。在獄燁宮的四位堂主中，武功最高的是獄堂堂主沈瀚。其次是燁堂堂主左弘。流堂堂主夏雪峰由於負責獄燁宮的守衛，所以更多的精力都用來鑽研機關了。而華堂堂主殷九則是個包打聽一樣的人，專職負責提供資料和情報。

沈瀚、左弘，加上秦靜陽，這也僅僅只有三個。就算他們三個都贏了，誰有把握去贏下第四局呢？

「還有我。」練雨瀟道。

秦靜陽皺眉。他當然不會以為練雨瀟在開玩笑。

「你打算怎麼贏？」

練雨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略顯冰冷的雙手卻握住了秦靜陽的手。

秦靜陽一見這動作就是心中一緊。小時候，每次他要去做一件會惹自己不高興的事，就會這樣拉住自己的手。

「雨瀟，我不想讓你犯險。」秦靜陽反手握住他的手。

「師兄，我是獄燁宮的人。我有責任保護獄燁宮的安全。我雖然沒有了內力，但是還不想一直被人看成是廢人。我想我可以贏下一局，只是希望師兄你不要生氣。」那有些心虛的眼神，勾得秦靜陽一陣陣心顫。這個師弟就是他命中的劫數。

千石很快收到了獄燁宮的回信。接受了挑戰。千石大喜，急忙召集各派高手商議出戰的人選。

獄燁宮這邊，左弘被帶到書房。這段時間他雖然還是燁堂的堂主，卻幾乎形同軟禁，失去了一切實權。左弘並不是一個貪戀權勢之人，只是這樣一來，就意味著秦靜陽對他是徹底地不信任了。這一點才是左弘最無法接受的。

此時的他，雖然依舊眉目如畫，卻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那份神采飛揚。

「屬下見過宮主。」左弘施禮。

秦靜陽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他畢竟是那樣一個美人。

「左弘，你曾經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一向只相信看到的結果。今天叫你來，是給你一個機會。若是這件事你辦成了，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你還是燁堂堂主。若是辦不成，不用我動手，你就會沒命。」

左弘抬頭，目光中閃著希冀。他並不想死。聽說還能夠繼續做燁堂堂主，心裡十分激動。他並不貪戀堂主的權利，只是希望能夠留在秦靜陽身邊。

「宮主有何吩咐儘管說，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秦靜陽將比武七局四勝的事情說了一遍。左弘心裡盤算了一下，點點頭。「屬下一定不負宮主所託。」

秦靜陽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看他的樣子，並不是太好。對於秦靜陽的關心，左弘心裡依舊很高興。

情之一字，便是如此。動了心，就是百轉千折，也不改初衷。

夜裡，練雨瀟躺在床上，背後是秦靜陽。他知道秦靜陽沒睡，也許正在看著自己。

一隻手探了過來。練雨瀟的身子變得僵硬。

「天氣冷了，你身子寒，過來我懷裡會好受一些。」秦靜陽將他拉進懷裡，也不敢亂動，生怕一個剋制不住，又做出什麼事來。

練雨瀟的後背緊緊貼著秦靜陽的胸膛，可以感受到秦靜陽的心跳得很快。他忍不住彎了嘴角。

「你在笑什麼？」

練雨瀟回頭，不解秦靜陽怎麼知道他在笑。

秦靜陽戳了戳他的肩膀，「這裡動了一下。」

小動作，練雨瀟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小動作。

「師兄，如果我們輸了。你會怎麼做？」練雨瀟突然想問這個問題。

秦靜陽想了一下。「當然是按照約定，把你交給他們。」

練雨瀟挑眉。他看得出秦靜陽是在逗他。「然後呢？」

「然後我再把你搶回來，順便放火燒了他的華山派！」

練雨瀟被秦靜陽的話逗得大笑。整個身子一顫一顫的。

秦靜陽也笑了。笑著低頭吻住了他。他想掙扎，手已經被秦靜陽扣住。雙腿也被秦靜陽的一條腿壓住。

輕柔的吻，不帶任何掠奪性。只是溫柔，只是小心翼翼。

「雨瀟……」秦靜陽抬頭看著他漲紅的臉頰。呼吸亂了。心也亂了。只是一絲理智尚存，不敢再去碰他。

練雨瀟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看著秦靜陽迷亂的眼神，卻仍然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心裡一片溫暖。

這般疼惜，這般縱容。不愧是自己從小追隨崇拜的師兄。他的心頭有些疼痛，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師兄，對不起。」

秦靜陽見他這樣，有些慌了。「怎麼了？」

「這件事是我太任性了。」

秦靜陽一聽是這件事，放下心來。「是啊，你總是這麼任性。可是重來一次，你還是會這麼做的。你啊，道歉都顯得這麼沒誠意。」說著已經捏住了他的鼻子。

練雨瀟掙扎著，終於擺脫掉了秦靜陽的捏住自己鼻子上的手。

秦靜陽萬分心疼地將他抱在懷裡。「師兄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既然做了，師兄就不後悔。雨瀟，你不需要道歉，無論你做了什麼，師兄還是那個寵著你的師兄。只要你開心，誰管武林禍福，天下興亡？我只要你。」

這一夜，練雨瀟的手抓著秦靜陽的衣襟睡著了。秦靜陽苦笑，這樣的親密接觸卻什麼都不能做，自己也算是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