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皇帝的親審
第五十三章皇帝的親審
仲坤賢將犯文程貪瀆案卷調來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財務部出納科的郎中萬涓在筆錄中說到，內閣首府核准撥發西北軍費三百萬兩後，便要求出納科分兩次運往蘭州西北軍區總司令部後，便由憲兵司令部護運押送，而這公文上的同意簽署卻無載明，於是仲坤賢便要法務司在北京法院開庭，由自己親審，這可是讓全國為震動，因為自排灣建國以來尚無此先例，而且排灣國憲法也明確規定法務司及監察司與刑律部皆超脫皇權管轄以外，行政命令不得抵觸法律，法律不得抵觸憲法，違者均屬無效，於是開庭時湧入大量報社記者旁聽。
仲坤賢也指示法官針對為何內閣簽署的同意文件中並無說明兩次押運的命令與要求，要萬涓說明命令由何而來？
萬涓表示是由財務部尚書金熟魁吩咐的。
於是仲坤賢便要法官傳財務部尚書金熟魁出庭，金熟魁出庭後便支支嗚嗚說不出個所以，最後推說忘了是哪一位內閣的文員交代的。
仲坤賢便要法官問到:如此重大事情，是否有親自向首輔求證？
金熟魁便回答:不便求證。
法官便怒責道:如此大事，有何不便？這也與你先前處理官餉發放的做法明顯不同，你做何解釋？
金熟魁沉吟半晌才回答:可能是有所疏漏。
法官便說道:你這種敷衍的說法我無法接受與相信，通知你的內閣文員你是否能指證出來是誰？
金熟魁又回答:時間太久，我認不得了。
法官便說道:這軍餉發放是六月下旬簽擬的公文，距離現在才一個多月，這能謂之「太久」嗎？你與范文程涉案顯然有所關聯，未免你有串證及湮滅證據之嫌，本庭決定對你裁定羈押候傳。
法官也斥責檢察官為何未詢問到這麽重要的事證，檢察官則未多說，反倒是金熟魁被聲押後，他的律師到庭抗議，認為審訊不公。
第二天北京及全國各大報，紛紛寫了大標題「皇權干預司法；憲法徒具虛名」也有報社標題下「皇上乾坤獨斷；親審狡猾惡吏」有褒有貶，但楊嗣昌主導的擁華社卻一反常態的沉寂，沒有發表任何看法，而親范文程的民主社卻認為司法調查機關受到收買，才冤枉犯文程，幸好有皇上出面，不然忠臣將無法沉冤昭雪，但朝議上，監察御史便奏請仲坤賢約束自己，落實憲法精神，要求仲坤賢釋放金熟魁，其他官員則不表意見，整個朝議氣氛尷尬，仲坤賢則解釋他只是到法庭了解案情，無法要求法官決定處分，御史則稱皇上到庭已阻礙司法之公正，仲坤賢最後只得說回去會反省，絕不介入司法調查，便下旨退朝，呂豪則陪著憤怒的仲坤賢回到內宮。
仲坤賢一到養心殿便拿起文鎮朝地上一砸，罵道:這些監察御史真是混蛋，分明是受到楊嗣昌唆使，沖著我來的，還有那些報社，都一樣全都是楊嗣昌搞的鬼，你看他今天在朝堂上乖的跟孫子一樣，這點伎倆我會看不出來嗎？真把我當笨蛋了嗎？
呂豪安慰道：「學長，這你能怪誰，當初你自己要立憲，要讓國家民主富強的，現在遇到有人反對就受不了嗎？」。仲坤賢心想，呂豪說的確實有理。
仲坤賢笑道：「對！還不是有人誇我是刑案之虎，要我為人沉冤昭雪」。
呂豪連忙道：「我可沒要你指揮偵辦喔！是你自己沒這政治敏感度，才惹的自己一身腥」。
仲坤賢笑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犧牲犯文程，讓天下人覺得排灣帝國是個民主國？」。
呂豪道：「可以由我讓底下的憲兵調查官去查啊！憲兵調查組不受法務司與監察司管理，雖在軍政部下，但辦案職權又不受軍政部管理，我來搞的話楊嗣昌一定沒轍，總不成他來收買我吧！」。
仲坤賢笑道：「那你還說你不會辦案，不想搞這檔事」。
呂豪道：「你可以指導我啊！我再要求底下的調查官去辦，不就得了，我順便還查一查有哪些法官和檢察官受到洋嗣昌收買，順便再來個另案偵辦」。仲坤賢聽完大喜，便將本案疑點列舉出來，及各證人證詞中的矛盾全數告訴呂豪，要他下去交代查辦。而仲坤賢也決定下罪己詔，說明自己不應該出庭旁聽，造成民眾疑慮。
但這時擁華社暗中慫恿民間團體向北京警正衙門申請上街靜坐抗議，要求讓金熟魁解除羈押，北京警政衙門便同意申請，三天後北京便聚集民眾抗議，而早朝時更嚴重的事件也隨之發生。
早朝上監察司御史丞上了百官聯名摺子，內容為:
一、要求解散內閣。
二、速斷范文程案，平息民怨。
三、爾後皇上籤署後，需有軍機大臣的副署，才能行文。
仲坤賢冷笑道：「如果朕不準呢？」。
監察司御史丞又上了另一封百官聯名摺子，仲坤賢問道:這是甚麽，御史丞便奏道:臣不敢奏，請皇上御覽，仲坤賢打開一看，裡面原來是百官的辭呈。
仲坤賢一拍桌子，奮身而起，將奏摺丟到地上罵道：「你們這是逼宮嗎？誰的主意？楊嗣昌是你嗎」。
楊嗣昌連忙站了出來道：「臣不敢，臣只是認為諸位大臣所慮極是，范首輔就是有恃無恐，才敢違犯皇上的排灣刑律，去苛扣邊防軍餉，臣也認為該廢掉內閣，已息民怨」。
仲坤賢怒道：「廢了內閣，再讓你的軍機處當家作主，甚至朕的命令要有你的副署才出的了宮門嗎？」。
楊嗣昌連忙道：「這是諸位大臣討論後的結果，並非臣的意思」。
這時呂豪便站了出來道：「內閣是皇上的行政最高幕僚單位，有內閣組織法規定，不是我們這些臣工說廢就廢的，需有國民大會提案廢除，皇上命令要有其他機關副署我也認同，但是廢了內閣，國政大事由軍機處副署也說不過去，也違反軍機處的組織法，但如果有人想以此威脅皇上就範，奪權篡位的話，按排灣刑律可以處無期徒刑，至於有人想離職告老還鄉，我建議皇上照準，我們排灣帝國是法治民主國，所有機關運行皆依循制度，甚麽位置換誰來做都行，決不會少了某些人，帝國就因此瓦解，而且我中華民族最不缺人，每年國家特考招進一堆優秀人才，卻因為我們這些老屁股佔了這些位置，讓他們也上不來，如果大夥一辭職，也好為這朝廷注入活血，對國家百姓也是好事，各位大臣你們說是嗎？不如這樣，我和你們一起辭，那奏摺上加我一個」。呂豪說完便將奏摺呈到仲坤賢面前道:請皇上准奏，順便向仲坤賢擠了擠眼，仲坤賢也會意道:好吧！既然眾卿有些人倦勤，朕也不便勉強，就准了平順王所奏。
一時間朝廷重臣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軍政部尚書上前奏稱:聽完平順王所言，臣覺得當以剩下的任期內，戮力為公，好好提攜後進，才不負皇上厚恩，眾臣聞言，連忙也奏稱:平順王與軍政尚書所言極是，深有同感，紛紛要求留任。
仲坤賢見楊嗣昌未有表示，便道：「看來只有楊愛卿去意甚堅了」。只見楊嗣昌脹紅著臉，話在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的模樣，引的眾臣皆往他那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