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古八十五

第86章 古八十五

?「你,」『肥』姨跺跺腳,「隨你。那吸血蝙蝠要是知道你這麼夠義氣,受了傷還心甘情願要拯救他於水火之中,怕會感動得鼻涕都流出來。」

對外人尚且如此,對自己人便更無需多說。

想到這一點,眾人的神『色』都有了一絲變化。尤其是被雲魔神救下的斧斤,眼中感『激』之『色』更甚。

「戰況如何。」隨著雲魔神一笑,氣氛緩了緩。

眾人環顧四周,這一看,卻又不約而同地重重呼出一口氣。

已是滿目蒼夷的沙柳林,碎屍隨處可見,瀰漫著一股慘烈而殘忍的血腥之氣。

看著遠處阿瑟和異獸那保存得尚算完整的身體,眾人皆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屬於世界最頂峰最強悍的兩大武力組織,聖光廷和西方異能組聯盟,就這樣結束了他們密藏之旅。

而終結他們旅程的,就是如今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

在隊伍中出現三名背叛者的情況下,他們卻凝聚了比任何時候都要團結的力量,發揮了比任何時候都要優秀的戰技,同樣取得了比任何時候都要炫目的成果。

這一切,說到底,都歸功於眼前站在他們中心的男子。

沒有雲梓焱,今日的戰果,只怕會顛倒過來。他們就算不被無情屠殺,也將成為喪家之犬般的逃兵。

如果說雲梓焱在楊家的一戰讓他成為古武新一輩的翹楚,那麼今日這一戰,他真真正正憑他的謀略,實力和『胸』襟奠定了他在古武最為優秀一輩中的領導位置。

今日這一場大戰,不久的將來,將會在整個異能世界掀起滔天『波』瀾。所有人的心裡,非但沒有半點恐懼和擔心,反而前所未有的戰意沸騰,躍躍『欲』試。

站在一旁的『肥』姨眨眨眼,心裡慨嘆一聲,今天這一幕,毫無疑問將載入東華古武界的歷史。不僅僅是戰果,最最重要的,是以雲梓焱為首的整個古武集團聯盟雛形的奠定。

在場的每一個年輕人,如果能夠活著從大漠出去,十足十都是將來一派一家的掌『門』人。而就他們如今對雲梓焱馬首是瞻的態度,東華古武界,怕要迎來一個趨於大統的鼎盛局面。

趨於大統的局面若然能夠出現,便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各大家族的『私』心和減少他們相互傾軋的爭鬥。屬於東華古武的這股力量真正整合起來,整個異能界必將為之震撼戰慄。

雲魔神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羨陽,無奈地道了句:「既然還活著,便帶著他到補給站。留著他,也省得我們為今日白欽雄和小綿一事解釋一番。」

「我明白。」金昊點點頭,一臉正『色』地看向雲梓焱,「多謝,今日若非有你,還有前輩相助,躺在那裡的,很可能就是我們這些人了。」

黃陌捧著從阿瑟身上拿到的枯元弓,毫不遲疑地遞給了雲魔神。

身子一肅,幾人竟不約而同地向雲魔神和『肥』姨做了一個古武傳統的抱拳答謝禮。

「你們想太多了,」雲魔神輕笑一聲,收緊了攬在蘭『花』腰間的手,「我只是不想讓自家媳『婦』受了委屈欺負而已。」

眾人展顏一笑,寶『露』嘻嘻哈哈地道:「那我們也算沾了隊長的光。隊長以後就是我們古『門』的吉祥物,搞不定的事情,找隊長總沒錯。」

蘭『花』紅著臉一笑:「都是自己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不是,雲梓焱?」蘭『花』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雲魔神。

「夫人說是,便是。」勾『唇』一笑,雲魔神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風。

此刻的雲魔神,自然不會想到寶『露』這一番話竟一語成讖。之後的古『門』,一旦遇到棘手的事情,呼救真言變成了五個字:「蘭『花』,上悍夫。」

而向來心軟又有義氣的蘭『花』,面對昔日隊友的鬼哭神嚎,痛哭流涕,撒潑打滾,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送入餓狼之口以求某人出手幫忙,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友債『肉』償。

嘗到甜頭的雲魔神在古『門』里大包大攬,完成任務的次數,速度簡直喪心病狂。以至於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古『門』之人全數無所事事,每天見面寒暄的第一句話便是:「呦,你的任務蘭『花』她那口子接下了么?」

後知後覺的雲魔神在某個風和日麗,『激』情『盪』漾后的早晨,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話說吃干抹盡自家的媳『婦』,自己想要清蒸了吃,紅燒了吃,燜焗了吃,煲燉了吃,穿著衣服吃,脫了衣服吃,半褪著衣服吃,站著吃,躺著吃,上上下下地吃,翻來覆去地吃,跟古『門』那幫『混』蛋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他和自家娘子那是兩情相悅的水到渠成,硬是被古『門』這幫『混』蛋攪和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權『色』『交』易有沒有?

於是在雲魔神恍然大悟之後,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古『門』眾人執行任務的積極『性』呈幾何係數上漲。任務少的時候更是搶得頭破血流,哭爹罵娘。

沒有人願意留在古『門』擔心受怕雲魔神一個興起,找他們談談人生和武道,順便活絡活絡筋骨。

眾人的笑聲,為這片孤寂而蒼涼的大漠添上了一絲生氣和活力。

「事不宜遲,我們便分頭動身。」雲魔神一錘定音。

「好!」金昊一拱手,「我們在補給站等著你們凱旋而歸。」

眾人的目光多了一份期冀和關切,同時拱手,抑揚頓挫地向雲魔神三人道了句:「保重!」

幾人腳步堅定地躍身而起,由斧斤將半死不活的白羨陽扛在肩上。

相較於進入大漠的時候,此刻眾人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原來的滿腹心事,重擔壓肩,變成了如今信心滿滿,步履輕快。

「我們也走吧。」雲魔神道,眼神褪去了幾分輕鬆,多了一絲凝重之『色』。

梵卓的實力,可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脫下他左手的手套,雲魔神深信憑梵卓的實力,要略高蘭『花』爹和『肥』姨一籌。

而憑藉這樣幾乎能夠笑傲整個天下的實力,梵卓此時卻陷入了困境之中。

情報確認不假,那困住梵卓的力量,又強大到何種程度?

雲魔神的心裡,除卻對梵卓安危的那絲擔憂,剩下的,便全是無所畏懼的豪氣萬丈。

看著突然偷偷『摸』『摸』從他身側往外挪的蘭『花』,雲魔神失笑一聲:「你躲什麼?不讓我背著,讓我牽著小手兒總成吧。」

蘭『花』赧著臉,「我一定儘力,不拖你和『肥』姨的后『腿』。」

大手一牽,重新握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就算拖著我的后『腿』,我也樂意。」

「受不了你們兩個。」『肥』姨一臉嫌棄的模樣,身子一閃,人已到了遠處,聲音悠悠傳來:「打情罵俏,眉來眼去,也不考慮一下我這孤家寡人的黃『花』老閨『女』的感受。」

雲魔神哈哈一笑,「蘭『花』兒,你家師傅『春』心『盪』漾,回去了你可得替她老人家好好留意一番,她要是位高權重拉不下臉來,我不介意打個下手,替你未來的師娘敲暈了她,讓生米煮成熟飯。」

「還是夫君考慮得周到,回頭我和寶『露』好好合計合計。」蘭『花』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

「臭小子!你丫成心找死。蘭『花』兒,你也學會見『色』忘義,竟偏幫著欺負為師!」『肥』姨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按她平時的『性』格,指不定要瞎折騰其雲魔神一番。只是此時不同往日,她心裡的擔憂比起雲魔神來半分不少。

保持一個良好的心境和巔峰的戰力,才是目前大家最最需要的。

而遠在沙歸丘的位置,此時的慘烈和可怕,比起沙柳林來分毫不讓。

沙歸丘的沙地便猶如沼泥一般,一旦深陷,極大可能被吞噬進去,活活生埋,不復存在。

沙歸丘地勢險惡,即便對這一帶的地貌瞭若指掌的人,亦不敢保證能夠安全無虞地穿過這片死亡之區。沙粒的流動和這一帶詭異的氣息帶來了太多的變數。

猶如此刻此景。

偌大的沙歸丘,厚厚的沙層不斷地上浮下沉,猶如張大的巨鱷之口,吞噬著此時橫七豎八倒在沙面上的那些靜止或依舊在蠕動的身體。

一場惡戰,無論是屬於聖光廷的力量,還是血族,狼人族的力量,都遭到了一定的損失,但真正令雙方傷筋動骨的,卻是這突如其來的沙層變故和沙漠塵捲風。

沙歸丘的中央,塵捲風猶如一個急轉而上的氣旋,帶著狂暴猛烈的力量,所到之處,摧枯拉朽。

捲起的沙塵,超百米之高,攝入之物,頃刻間攪成粉碎。

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黑點,不停地朝塵捲風的方向衝去,又一次次地被反彈回去。

風狼喘著粗氣,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的皮膚。

身上斑駁的傷口,滲出的鮮血早已被大漠的溫度灼干。身軀搖搖『欲』墜,顫抖不已,可風狼的眼神卻充滿了瘋狂和無畏。

梵卓被困在塵捲風里已經有數個小時的時間了。

以梵卓的實力,從塵捲風里脫身,正常來說絕對沒有問題。

可問題就在,梵卓竟然無法破開塵捲風的封鎖,而他們兩人每一次協力裡外夾擊,想要撕開一絲裂縫,竟也無法辦到。

與這股塵捲風的每一次接觸,風狼都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力量流失的速度加快,身體漸漸有了難以為繼的乏力。

不僅僅是塵捲風,如今他腳下這片同樣詭異莫名的沙漠,吞噬了不知多少雙方的高手,一旦深陷,便是活埋消失的結果。

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人員損失,他和梵卓已經喝退了剩餘的手下,讓他們自己先行逃命。

「再來。」風狼低吼一聲,運足了氣息。

處於塵捲風中心處的梵卓,此刻哪還有半分原來瀟洒高貴的模樣。

梵卓上身幾乎赤/『裸』,『露』出那『精』實白皙的『胸』膛。金『色』的頭髮顯得有些散『亂』,雙眸如妖如魔般的血『色』流淌,為此刻的梵卓平添了幾分野『性』和不羈。

梵卓的雙眸漸漸有了些許疲態,望著自己的左手,微微輕嘆一聲。

脫下黑『色』手套的左手,『精』致美麗得如同毫無瑕疵的藝術品。沒有任何紋路,沒有任何『毛』孔,猶如最為完美無缺的白『玉』,光澤流動,咋一眼望去,竟是流光溢彩般的炫目動人。

西方世界最為神秘而震懾力的天神左手,迄今為止,梵卓只使用過兩次。

第一次,它使他成為整個西方世界殿堂級的人物,而這一次,它卻顯得有些畏縮不前,靈力的『波』動,竟隱隱有流失的跡象。

沙歸丘,到底隱藏著何等神秘的力量,竟能夠自主地吸取天神左手的力量為己用。每一次風狼配合他的攻擊過後,他都能感受到這塵捲風的力量越發的磅礴穩定,而自己和風狼,卻疲於應付。

此消彼長,僵持下去,等待他們的,將是被徹底擊潰的後果。

突如其來的變故,吞噬了無數沒有在戰鬥中犧牲的血族。他帶來的四名親王級血族,兩名與他同困於此,沒能活著『挺』到現在。另外兩名,梵卓血『色』瀰漫的雙眸閃了閃,落荒而逃,恐怕正合計著如何改朝換代。

反倒是狼人族的風狼為營救他堅持到了現在。

「夠了!風狼,不要白費氣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先走。」梵卓的聲音清晰地傳出去。

「走?」風狼咧嘴一笑,用殘破不堪的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漬,「你以為老子樂意留在這?若是以前,老子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指不定還在一旁拍著手連連叫好。」

吐出一口血沫:「你既是為幫助神主大人而深陷困境,老子豈能轉身走人,陷神主大人於不仁不義之境地?老子就算死在這,也算是死得其所。」

雖然字字句句聽起來都是從雲魔神的處境去考慮問題,但梵卓聽著,心裡卻感受到了陣陣暖意。

如今的風狼可絕非賤命一條,作為狼人族僅存的具有始祖血脈傳承的後人,他對於狼人族的意義,決不下於他對整個血族的意義。

可在最危險的時候,風狼卻依舊義無反顧地留了下來,並且一直拚命到現在進氣少出氣多的狀態。

梵卓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自己為只有一戰之緣的雲梓焱身陷困境,而自己百多年來的老對頭卻為自己拚卻『性』命。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般有趣,著實有趣。

「風狼,若今日你我大難不死,從今往後,我血族必將狼人族視為最忠實的盟友,往日的恩恩怨怨,絕口不提。」梵卓道。

「哼,你想得美。」風狼不滿地撇嘴:「往日你們血族可把我們欺負得夠慘烈,現如今我實力節節攀升,正待全力反攻,你卻示好退讓。天下哪有這等便宜的事情?」

「還是等你能夠活著出來再跟我好好商議一方,若是給的賠償足夠讓人動心,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往日恩怨,一筆勾銷。」風狼牛哄哄地道,卻變相地同意了梵卓的提議。

圈裡圈外,生死一線,這種惺惺相惜,唯有他們心裡的感觸最深。

「準備好了沒?」風狼身子一彎,蓄力待發:「再來一次,我就不信,咱兩個西方黑暗勢力最頂尖的人兒,連這團屁風都搞不定。」

一聲怒吼,風狼的身子驟然間拔高到兩米有餘。

雙『腿』猛地一蹬,風狼的身子猶如炮彈般衝天而起,向塵捲風的方向撞去。而梵卓,也在這一刻懸空而起,一拳轟去。

然而事不遂人願,猛烈的碰撞讓風狼的腹部一陷,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砸入沙面里。

流動的沙層猶如隨時擇人而噬的猛獸般向風狼的方向鋪天蓋地而去。

就在風狼即將被淹埋的瞬間,一條銀『色』的長鞭將風狼的身子捲住。隨著長鞭一收,風狼的身子隨之而起,緩緩落在已經趕來的雲魔神三人身邊。

雲魔神三人眉頭緊蹙地看著眼前這驚天動地的一幕,可怕而詭異的沙面『波』動,恐怖而神秘的塵捲風爆。

尤其是雲魔神,體內的噬魂匕蠢蠢『欲』動,幾『欲』破體而出。

「你照顧好蘭『花』和風狼,我先進去看個究竟。」雲魔神朝『肥』姨道。

「小心。」小手緊緊反握住雲魔神的大手,蘭『花』的目光堅定而明亮。

「我知道。」指尖輕輕觸碰了蘭『花』的臉,雲魔神洒然一笑,「放心。」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暖心的力量。

身影一閃,雲魔神已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他已懸空於塵捲風外圍的某處。

略一停頓,雲魔神的身子,如同最為靈活的游魚,橫掠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

雲妖孽和向桃『花』,乃們準備好要出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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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妻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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