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平父試探
【第十三章】平父試探
聽平湘如此說，平樂將目光移向平芷，平芷似乎有些為難，好半晌，才吶吶的問道：「阿樂，那五公子真的如世人所傳那般是天上謫仙人？有世上那些氏族公了不能比的謫仙貌？」
平樂有些傻了，這平芷問的問題，好……好有深度矣。她竟然問她殷五是不是長成傾城傾國面，禍國殃民顏。見平樂半晌不應，平芷俏臉白了白。「阿樂，你不願說嗎？你是不是像你兄長所說，想委身五公子，所以才不想對我們說五公子的事情？」
平樂再次怔在當場，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她什麼時候想過委身殷五，退一萬步說，那殷五是她想委身便能委身的嗎？如果真是那樣，那殷五院中的女郎豈不多的將殷氏祖宅踏平。
這平芷不是性子穩妥嗎？怎麼這般急切，她哪裡是不想說，她是說無可說啊。
天可憐鑒，從頭到尾，她都沒那眼福見到那殷五的樣貌啊。
聽到平芷問殷五的樣貌，平湘也瞪大眼睛附和。「對啊阿樂，你快些說，五公子到底長成何等模樣？比我大兄還要俊美嗎？」平湘的大兄，平氏嫡子平煥，是淮陽首屈一指的翩然佳公子。是平湘認知里，最英俊倜儻的所在。
平樂聽完，沉默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回道：「阿湘，阿芷，你們莫氣。不是我不說，實是，我未見到五公子真顏。自始至終，他都端坐車中，有車簾遮擋。我實未看清啊。」
「你未看清？真的嗎？阿樂啊，你真是笨啊。難得見五公子一面，五公子竟然都未出車見你一面。可見在五公子心中，你實是粗魯女郎，難怪父親說你只能配給那些浪蕩公子為妾。」平湘聽完平樂的話大笑著道。
「阿湘，休要亂說。阿樂，你運氣欠些，竟然未見到五公子，好了，我與阿湘先回院子，你且快去見叔父吧，叔父候你久矣。」平芷淡淡的說完，拉起平湘，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平樂的眼前。
好半晌，平樂都立在那裡，平湘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難道……終究躲不過嗎？平湘這人忘性大，通常她父親叮囑過些什麼，她三五天後便忘了個乾淨，現在她如此說，就表示近兩天，家主有提過她？平湘說她只能配浪蕩公子為妾……不，她不要。
嶄新的人生，她再不要嫁人為妾，何況是浪蕩子。她要想辦法讓家主打消這個念頭。
因為心中有事，直到走到父親面前，平樂的目光都有些迷茫。平樂父親平厲見到她，難得親切的喚道：「七兒，過來。」平七回神，施施然走到平厲身邊，盈盈拜下。平厲點點頭，心道阿樂的樣子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乍一看，依舊艷麗，只是一動一行間，卻沾染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雍容恣意之態。
想起兒子所言之昨日之事。平厲的老臉掛上慈祥的笑。「七兒，父親有些時日未見你了，你可好？」
「諾，阿樂甚好。」實在摸不清父親為何有些一問，平七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那便好，最近你母親身子稍差了些，你有時間多陪陪你母親。」平厲繼續笑著說道。
「諾。」平樂再次點頭，乖覺的等待著平厲的后話。果不其然……「七兒，你與殷五公子，可是舊識？」
平樂搖頭。「阿樂昨日也是第一次見到五公子，以前只耳聞，未曾見過。」平厲點頭，這些他自是知道的，平樂玩劣，像五公子那般高貴之人，豈是她能見到的。
只是，昨日澤兒回來所說之話，卻讓他心驚。
平澤竟說，這七兒出口成章，隨意吟出口的話語，竟然得到五公子及其幕僚的雅贊。之後五公子道出她欺瞞容顏之事，最後竟也被她駁倒。最終，竟然還被眾多賢士稱讚。就在剛剛，家主也差人來問事情真偽，這個七兒真是真人不露相，平日一幅粗魯樣子，不想遇到事情，竟是頗多心機。
「七兒，家主剛剛吩咐，今晚淮陽氏族雲集，恭迎第一公子大駕。你隨為父參加晚宴，且去你母親處，讓她幫你妝點一番吧。」平樂心驚，面上卻依舊平靜。乖乖點頭退下。
在走向母親院落之時，她不由得深思起來。
上一世，並無迎接殷五的盛宴，是不是因為自己昨日之舉，以至未來發生的事情都出現了偏差，印象中，平芷是在她被送出半年後，偶遇殷五，以至痴迷。
就算有盛宴，以她的身份也並無資格參加。甚至她的父親也從不被允許參加，每次都是家主帶著平芷赴宴，今天，竟然點名要她出席，是否與昨日她的所做所為有關？
她以為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便能安心休養數日，她再仔細回想即將發生什麼，好早做打算。不想，事情的發展似乎與她認知的不同。
平母住的院落很小，在平父院落的後面。平父與正妻居住在主院，平母與平父其她幾個小妾皆住在後面。後面一排數間小院，錯落而建。平樂母親便住在最里一處小院中。
推開院門，平樂歡快的跑向屋子。嘴上喚著母親。
不管重生前與重生后，母親是世上唯一無條件，真心待她好的人。對母親，平樂很依賴，以前不曉事，總讓母親傷心，現在既然有機會彌補，她一定讓母親的餘生衣食無憂，讓母親以她為傲。
平母年齡剛滿三十歲，卻性格柔弱，總被正妻欺凌，就連住處，也是離平父最遠之處。
以前，平樂總搞不清為何母親總是一幅愁眉不展的樣子，唯一一絲笑紋，也只在她面前展露。現在她終於能理解了。一個妾，一個不得寵的妾，活在這世上，有多麼難。
聽到平樂呼喚，母親李氏推開房門。「阿樂，怎麼還這麼猛撞，小心摔倒。」平樂高興的撲進母親懷裡，母女倆抱成一團，平樂順勢將女兒拉進屋子，上下打量著平樂。
「母親，我剛剛看過父親。」平樂縮在李氏懷裡，小女兒十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