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結局 2
大結局
看樣子,魔嬰的實力,比起之前還要強大了無數倍。
除非程子涵及時蘇醒,與秦可修聯手對付,不然的話,即使他們全部都死了,也擋不住魔嬰殺戮的步伐。
回頭看了看在暮色中的那個巨大結界,玉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玉簫。
小紅和小白此時也是一臉的凝重,在看到魔嬰之際,馬上就已經本體化了。
他們直接將本體最大化,彷彿巨大的山峰一般的身軀,一左一右的站在玉岫的身邊,玉岫在他們的面前,渺小的就彷彿螻蟻一般,幾乎看不到了。
而他們面前的魔嬰,在強烈的對比下,也是看著小了無數倍。
魔嬰卻只是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一人兩獸,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們,攔不住我。滾,或者,死!」
他冰冷的聲音傳來,直接穿透了一人兩獸的耳膜,震得他們心神都是一陣的恍惚。
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神獸和妖都不擅長靈魂之術,所以相對的神識保護上要比人類薄弱很多,很容易就會被擅長靈魂攻擊的人或者是魔物所傷。
還好玉岫和小紅小白都並非是普通的妖獸,所以在片刻的恍惚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看著面前的魔嬰,心裡的忌憚又重了些。
「他的實力太強大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來再多人也都是送死,只能儘力拖著他,希望程子涵那邊可以快點解決了過來幫忙了。」玉岫面沉如水,看著魔嬰,手中的玉簫散發著濃郁的綠色光芒。
「只有這樣了,我們三個估計可以支撐三個小時,希望程子涵爭氣吧。」對抗心魔並非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因為你無法預計到你會遇到的敵人到底是誰。
可能會是你最愛的人,也可能是你最親的人,或者是生命中最在乎的人。
不管是誰,只要是遇到,一場惡戰在所難免的同時,更多的是心裡的糾結著折磨。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心冷如斯,親手殺死自己最在乎的人。
一人兩獸心中有了決定,下手自然是不再猶豫,快速的朝著魔嬰攻了過去。
魔嬰儘管強大,但是在三者傾盡全力的情況下,多少還是有些吃力,想要取勝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成功的事情。
而這一邊,童樂帶著眾人,也在火速的趕來相助,所有人唯一的籌碼,都壓在了程子涵的身上。
這個時候,程子涵又在做什麼呢?
她在自己的識海空間裡面,和段以彤一起,席地而坐,正在,鬥地主!
這個緊張的時刻,他們兩人卻是選擇了最奇葩的方式決鬥。
以往很多時候,兩人意見出現分歧,無法決定到底該怎麼做的時候,他們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決定,到底要聽誰的。
誰贏了,誰做主。
這一次也不例外。
兩人都無法對對方下手,所以只有用老規矩來選擇,到底要怎麼做。
拿著手裡的一手爛牌,程子涵苦澀的笑了笑,「以彤,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每次吵架的時候,不想傷和氣,就會鬥地主來決定最後聽誰的,不過我牌運一向不如你,每次都是我輸,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聽你的。」
「你說周梓然是個不錯的好男人,我就喜歡他。你說黃山上的日出日落很美,我就去看。你的決定都是對的,我一直都是你的小尾巴,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那一次,看著你在我的面前,被那些人折磨蹂躪,我的心痛的不會比你少。即使是後面回來了,重生一次,我也時刻記著你,想要找到你,想要再次跟你在一起,可以再像從前一樣,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變了,或者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只是我還在欺騙自己,我的以彤怎麼可能會變呢?她是那個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的以彤啊!」
程子涵絮絮叨叨的說著,拿著手裡的牌,卻沒有要出的意思。
段以彤越聽下去眉頭皺的越緊,最後終於受不了了,冷冷的打斷了程子涵,「夠了!你自己都已經說了,那是以前!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你有的,我都想要,包括你的命!」
程子涵心一沉,卻依舊揚起一個笑容來,定定的看著段以彤,「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直接跟我說就好了,什麼時候你想要,我都給你,反正這條命,也是你給的。」
段以彤眸色一沉,冷冷的看著程子涵,「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做夢!不可能!」
「程子涵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多恨你!我愛周梓然,但是周梓然愛的人是你,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幸福的樣子,我都想搶走他,讓你痛苦!可是你永遠都擺著一副天使的面孔對著我!夠了!真的是討厭死了!」
「我煩透了你了!當初我沒有為你而死,那個只是意外!如果再選擇一次,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而不去施救!要是知道為了救你會承受那種痛苦的話,我絕對會見死不救的!所以不要拿你那自以為是的心來猜測我的心意了!我一直都那麼恨你,恨透了你了!我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快出牌,少磨磨嘰嘰的,你不怕死但是你外面的那些朋友估計支撐不了多久了,不想看到他們都全死的話,就爭點氣,這次不要再輸給我了!如果我佔了你的身體,我絕對會眼睜睜的去看著你的同伴被殺死,絕對不會救他們的!」
段以彤似乎是忍受不了程子涵的啰嗦,板著臉冷冷的罵道。
程子涵低頭,苦澀從嘴角一直蔓延開來,最後看著手中的牌,笑了笑,從三到a一手牌丟了出去。
段以彤臉色沉了沉,直接跳過了。
程子涵又繼續出牌,三張二帶一個十。
段以彤再次跳過。
程子涵拿著手裡的牌,地主只有二十張牌,她現在已經出了十六張了,手裡還有四張牌。
「如果我贏了,你會怎麼樣?」捏緊了手裡的牌,程子涵抬頭看著段以彤,輕聲的問道。
「我會死,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段以彤連頭都懶得抬一下,這次程子涵的牌運來了,倒是她的牌運差透了,手裡十七張牌,基本都是對子,而且多半都是阿拉伯數字。
程子涵咬著下唇,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
還有最後的四張牌,不管怎麼出都贏定了。
兩張a,兩張王。
這次的牌好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過牌是段以彤發的,她不可能會自己作弊給自己一手爛牌反而給她一手好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程子涵最終還是出牌了。
一張a。
她明顯想要放水。
段以彤笑了笑,冷冷的看著程子涵,「程子涵,你還是一樣,永遠都不變,那麼意氣用事,跟著你在一起的朋友,遲早都會被你害死的!不過,這次我輸了,就算你一張張出,我也不會要的。」
程子涵猛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少女。
少女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意,一如多年前第一次相見。
在陽光下,女孩的笑容美艷動人,連她都忍不住被吸引,差點就淪陷其中。
之後才發現他們不僅在一個班還分在了一個宿舍。
緣分有時候很奇怪,莫名的他們兩個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成為了好朋友。
程子涵是農村裡面出來的孩子,成績好脾性好,跟班裡的同學處的還不錯。
而段以彤則是豪門世家的小姐,脾氣乖張跋扈,在班上極其的不討喜,不喜歡她的人估計一班五十個就佔了四十九個。
而唯一的一個例外,就是程子涵。
所有人都只看到段以彤的表面,卻沒看到她的內心,唯獨程子涵看到了。
她雖然霸道又乖張,但是心地卻很善良。
她經常會看到她放學的時候,打了飯到公園去喂流量的小貓小狗。
也經常會看到出門逛街的時候,她會很慷慨的施捨街上乞討的老爺爺老奶奶,出手一點都不小氣,每次給出去的都是兩三張大人頭。
這樣的一個女孩,怎麼可能會是壞人?
程子涵心裡十分的確定,段以彤心地絕對是善良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刻意的偽裝自己而已。
誰沒些不能訴說的過去?
程子涵開始嘗試著靠近她。
早上跟她一起去上課,下課了一起去食堂。
雖然段以彤一直都不理她,但是她卻始終沒有退縮。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像程子涵那麼好的人,怎麼會跟那個問題一大堆的學生走到一起。
程子涵也不解釋,最終跟著段以彤整整兩年,才跟她成為了好朋友。
而也是在跟段以彤關係好了以後,她才發現,雖然段以彤出生豪門,但是過得卻不好。
因為父親風流多情,她母親早早的就被氣死了,後來父親娶了小三進門,小三生了個兒子,深得父親的寵愛,她乾脆被流放到了老家,跟著年邁同樣被不孝子拋棄的爺爺一起生活。
爺爺脾氣怪異,經常不是打就是罵,她的身上經常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性格越來越奇怪,打架鬧事經常有,成績也是班上倒數的。
沒有人關心她,更沒有人理會她的死活。
她自作瀟洒的過了十六年,直到程子涵這個煩人的小鬼出現。
雖然是活在農村,家裡條件不好,但是程子涵卻是出奇的單純,用一顆真心,慢慢的融化著她的心。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對這條小尾巴,她不再反感了。
轉眼兩年,連段以彤都要服了程子涵的鍥而不捨。估計她要是男生,以這般的毅力想要追求一個女生,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後面他們就成了好朋友。
一起上課一起下課,形影不離,就好像連體嬰兒一樣。
後來一起考上大學,又在大學裡面廝混了四年。
程子涵認識了周梓然,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去陪周梓然,漸漸地冷落了段以彤。
過去一幕幕的在眼前,程子涵眼底氤氳著霧氣。
那一幕還在眼前揮之不去,當初秦婧帶著一群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擋在了她的面前,用那嬌小瘦弱的身體,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承受了一切傷害凌辱。
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再世為人,本來以為可以重新開始,這輩子她一定要報答段以彤,卻沒想到,段以彤卻再也不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人。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與段以彤之間的糾纏不斷。
「以彤,為什麼?」程子涵不解,既然段以彤千方百計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之前她還三番四次的暗算自己,還有在撒哈拉沙漠裡面的時候,她甚至還出賣了自己的行蹤。
看著面前的段以彤,程子涵實在是無法理解。
既然她千方百計的走到了這一步,又怎麼會輕易的放棄?
「程子涵,我們認識多久了?」段以彤沒有回答程子涵的問題,只是淡淡的看著她,淡漠的問道。
程子涵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才回答:「十年了吧。」
「錯。加上重生這一世,我們認識了,已經十五年三個月又七天了。認識那麼久,你對我了解有多少?」段以彤輕輕的笑了,語氣裡面帶著幾分的苦澀。
程子涵又是一愣,看著段以彤,心中仔細的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似乎,一直以來,她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深入過段以彤的世界。
她的眼裡,段以彤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孩,雖然看著冷淡,但是心腸卻是極好,只要是身邊的人有危險,都會仗義的挺身而出。
家庭的緣故,早就了她的性格,生性就會偏冷漠寡情,但是對自己,卻一直都是很好的。
只是如今,被段以彤這樣問自己,程子涵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看程子涵沉默,段以彤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得美艷如花,眼底的冷意,一點一點的開始加深,「你不了解。對吧?但是我了解你。」
段以彤說著頓了頓,「你從小被保護得很好,看到的都只有人性最美好的一幕。你家人護著你,你身邊的人也都下意識的保護你,你根本就沒有看過人性到底有多醜陋。你就好像是生活在象牙塔尖的公主,心裡有的都是最美好的東西,不知人間險惡。」
「即使你慘被害死,重生一世,卻依舊沒學會聰明。對人還是那麼的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們才剛剛相遇,你甚至不知道我到底經歷過什麼,就盲目的相信我,告訴我你的所有秘密。」
「我對你下手,暗算你,你是不是覺得無法相信?我就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是要告訴你,不要永遠無條件的相信別人。可惜我卻還是沒有讓你清醒,所以才會有後面那麼多的事情。程子涵,我是你心裡的魘,是你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噩夢。只要遇到我,你所有的判斷都會失去水準。你對我無法下手,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你一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害死了你的家人,害了你身邊很多的人,甚至差點害死了你。這樣的我,你還不恨嗎?」
段以彤說完,目光定定的落在了程子涵的身上。
程子涵張了張嘴,她想過無數次,段以彤為什麼會突然變了,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如此。
當初她真的信了莽蒼的話,以為這是天譴,因為自己逆天而行,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事情的發生,而段以彤,也因此而受到了懲罰,變了模樣,對自己殘忍。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段以彤從來沒有改變過,只是想要用行動提醒自己,這輩子不要繼續重複上輩子的錯誤,不要重複犯錯。
不要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程子涵將手中的牌一張張的碾碎,看著段以彤,「我不會讓你死,你一定要活著,要陪我一起繼續走下去。前世你為我死了一次,這一世,我不會讓錯誤重複了。」
「子涵,逆天而行,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的。難道現在,你失去的還不夠嗎?」段以彤眼神柔和了些,看著程子涵,不解的問。
她是無法理解的,為什麼即使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在程子涵骨子裡面那些最純粹的東西,始終沒有改變過。
她雖然對敵人陰狠,但是卻永遠對自己的朋友真心相待。
不管任何時候,她始終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從未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逆天?我就是天,若是留住你是逆天的話,我偏要逆這麼一回!」程子涵目光灼灼,站了起來,身體突然拔高起來,直接衝破了體內的那層薄薄的結界。
剎那,天地間一道七色之光拔地而起,直入雲霄,直接將暮色驅散,照亮了一片天地。
而那包圍著程子涵的繭,也開始一層層的剝離出來,最外面的結界,頃刻就灰飛煙滅化作虛無。
一直閉目養神的秦可修,猛地睜開了雙眼,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空間。
白色的繭剝離,很快就消失不見,而在裡面的程子涵,終於暴露在空氣之中。
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羽衣,眉間點綴著一點硃砂,雙目緊閉,雙手合於胸口,緊握成拳。雙腳綳直,指尖往下直指地面,身上的羽衣在風的吹拂下,飛揚著,在七彩之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而在程子涵的胸口處,一個人形的玉墜,在散發著七色的光芒。
秦可修瞳孔一縮,認出那東西來了。
當初在雲南無意中發現的七彩旒媧石,當初就覺得這塊石頭有些特殊之處了,可是那麼久來程子涵一直帶著都沒有什麼反應,所以他們都將它忽略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出現,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一直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那泛著七彩之光的瞳孔,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道七色光柱直接從她的眼裡直射出來,沒入遙遠的天際。
秦可修看著蘇醒的程子涵,急急地叫了一聲,「子涵!」
程子涵的雙眸冰冷,聽到秦可修的聲音,突然柔和了下來,朝著他所在是方向看了過去,嘴角往上彎起,笑了起來,「可修。」
「你沒事了?」看到程子涵那柔和的目光,秦可修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拉起程子涵的手,仔細的打量著她。
「恩,我沒事了,我的心魔是以彤,現在我們已經談判清楚了,所以我沒事了。現在情況怎麼樣?」程子涵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好像一個人也沒有,而且大山都被夷為平地,樹木全部消失不見。
他們所站著的那個小平地,也在漸漸地縮小範圍,周圍熱氣騰騰,他們居然是在岩漿之海中間。
這般場景,讓程子涵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玉岫他們估計馬上就堅持不住了,我們先去幫忙,擊敗了魔嬰,再來說其他吧。」秦可修拉著程子涵的手,轉頭看向玉岫和魔嬰搏鬥的位置,眼底有幾分的著急。
程子涵點了點頭,拉著秦可修騰空而起,快速的朝著魔嬰所在的位置掠去。
兩人速度極快,只一瞬就已經來到了戰鬥圈之中了。
此時的玉岫,在魔嬰的攻擊下,已經重傷,半跪在半空之中,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一頭銀絲在七彩光芒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而小紅小白,身上也是血淋淋的,皮肉外翻,傷勢並不輕。
一人兩獸看到程子涵到來,莫名的鬆了口氣,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人一放鬆,積在胸口的一道氣泄了,三個身影就朝著下方的岩漿墜落下去。
下方是熊熊的岩漿,若是他們掉入其中,必然屍骨無存。
程子涵沒有猶豫,鬆開了秦可修的手,身體輕飄飄的迎了上去,一手抓住一個,直接朝著後面拋了過去。
她手上的力度控制的剛剛好,可以聽見轟的一聲,小紅小白已經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洞。
而玉岫身體比較輕,墜落的速度也相對較慢,將小紅小白丟回去以後,程子涵才快速的掠了過去,抓著玉岫往後一丟,也丟了過去,正好落在小紅小白的身上。
處理了三人,程子涵才冷冷的看向魔嬰。
魔嬰又長大了不少,此時已經是三十來歲的成年男子的模樣了。
**著上半身,精壯的肌肉看著有些滲人,尤其是胸口那健碩的胸肌,還有一身古銅色的皮膚,更是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不得不說,他的身體倒是很好。
完美的黃金比例,健康的膚色,毫不累贅的肌肉,絕對是最完美的模特身材。
只可惜他身上的魔性,也跟他的身材一樣完美。
周圍那一層黑色的魔氣,讓程子涵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不珍惜的話,那我只有送你回去你該去的地方了。」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魔嬰,程子涵眼神一冷,身體再次輕飄飄的上升,在秦可修的身邊落了下來。
此時,童樂等人剛好抵達,看到半空之中的程子涵,心中狠狠的一震,猶豫著不敢上前。
魔嬰冷冷的看了童樂他們一眼,直接揮起手來,朝著他們的方向狠狠的拍了過去。
可以看到,肉眼可見的一道可怕的能量波浪朝著童樂他們狠狠的掃了過去。
程子涵眯起了眼睛,素手抬起,只那麼輕輕的往前一拍,那本來看著可怕的能量波浪,就直接潰散化作虛無了。
秦可修在一旁看著,並未出聲,不過卻是對程子涵的實力趕到震驚。
不過短短的幾日,這速度可謂是追星趕月了。現在程子涵的實力,絕對在魔嬰之上,看來自己沒有什麼插手的餘地了。
雖然在接受了莽蒼的傳承以後,以他的實力,想要擊殺魔嬰,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是拍死一隻蒼蠅的事兒。
不過這種風頭,當然是要讓他的寶貝來出了,他只要默默地站在背後做她的男人就好了。
看了一眼童樂那邊,秦可修拍了拍程子涵的肩膀,「子涵,魔嬰就交給你處理了,只管往死里揍,沒關係,我們什麼都看不到。我先帶童樂他們離開,順便看看小紅他們的傷勢。」
程子涵回頭看了秦可修一眼,點了點頭,「恩,自己小心點。」
秦可修笑笑,點頭,轉身去帶走童樂他們去了。
看了一眼在童樂身外的那個結界,秦可修的眼裡閃過一絲的驚訝,這個結界的強度,估計以他如今的實力都很難弄出來。
「你們跟我來。」多看了兩眼,秦可修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道。
童樂點了點頭,催動著結界跟在秦可修的身後。
如果沒有結界的保護,他們太不堪一擊了。
秦可修帶著他們到了玉岫和小紅小白被打落的地方,讓童樂他們待在一起,自己則是去查看玉岫他們的傷勢。
玉岫的情況很嚴重,肋骨全部都斷了,插穿了他的五臟六腑,傷的更為嚴重的,是他的經脈,已經全部碎了,估計即使救回來,也無法再修鍊了。
秦可修臉色冷沉,「你們在周圍看著,大陸上估計還有不少的凶獸還沒死絕,這個時候很可能會受到牽引全部朝著這邊跑過來,你們實力不夠,不要靠近魔嬰那邊的範圍,就待在結界裡面不要出來。」
秦可修語氣裡面並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魔嬰如此強大,即使是大路上最強者來了,估計都不是對手。
能量之間存在一個相互的制衡,就好像莽蒼雖然強大,但是他的能量與魔嬰的同出本源,即使他再強大也奈何不了魔嬰,所以只能犧牲自己,成全秦可修了。
而程子涵原本的純陰之體,便是魔嬰最喜歡的體質,又是最容易結契約的體質,所以在魔嬰吸取了她的血液以後,很容易就可以契約上,程子涵莫名的就成了魔嬰的挂名主人。
只是魔嬰的本源能力伴隨著殺戮和吞噬越來越強大,程子涵實力太弱無法駕馭得了他,所以才會出現被魔嬰追殺要吞噬的局面。
只是現在純陰之體和極陽之體兩個最特殊又互相契合的體質結合,程子涵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魔嬰了,現在少了那份壓制,對付魔嬰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白衣挺立,程子涵背手而立,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魔嬰,「你是要歸順,還是死?」
魔嬰不屑的冷哼一聲,「雖然你已經變強了,但是你始終還不是我的對手!」
程子涵哼了聲,「是嗎?那便要試試看了。」
說話間,手從背後伸了出來,手中緊握著通體泛著熒光的滅魔劍,指向魔嬰。
能量灌入手中的滅魔劍之中,可怕的能量,讓手中的劍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聲。
魔嬰直覺的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的凝重,手一伸,三叉戟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兩人都沒有繼續啰嗦太多,手執武器,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直接用最強烈的對碰。
砰地一聲,能量炸響,空氣中都爆出一個可怕的漩渦來。
兩人的身體已經碰撞在了一起,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那麼緊緊的貼合著,兩人的臉色都冰冷徹骨。
程子涵嘴角勾了勾,身體突然倒飛了出去,手中的滅魔劍同時朝著魔嬰狠狠的刺出。
還好魔嬰的反應也不輸她,在她揮劍的同時,手裡的三叉戟也同時迎了上去。
滅魔劍和三叉戟碰撞在一起,激蕩出了一圈圈的能量漣漪。
魔嬰手裡的三叉戟,本來就是純粹的魔力凝結而成的,此時在程子涵滅魔劍的威力下,寸寸的破碎,最後化作虛無。
而程子涵手裡的滅魔劍殘餘下來的能量,狠狠的擊打在了魔嬰的胸口。
魔嬰身體倒飛了出去很遠,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直到滑出去幾千米,才停了下來。
捂著胸口,抬頭看著程子涵,魔嬰的嘴角隱隱的有黑色的血絲滑落下來。
連骨血,都已經被魔性入侵了。
看來魔嬰,已經徹底的墜入了魔道,再也無法回頭了。
即使程子涵可以順利的完成契約,估計也很難扭轉這個局面。
而唯一的辦法,只有殺了他。
程子涵緊了緊手裡的滅魔劍,眼底的殺意大盛。
絕對不能讓魔嬰這個禍害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親手殺了他!
程子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提著滅魔劍,一步一步的朝著魔嬰走去。
她走的每一步看著都十分的緩慢,但是每一步落下,身體都直接在原地飈出去很遠,轉眼間,她已經來到了魔嬰的面前,手裡的滅魔劍,毫不留情的朝著魔嬰狠狠的劈了下去。
「媽媽。」魔嬰眼裡的紅光,突然消失不見,身體迅速的縮小,最後只變成了一歲嬰兒般的大小,仰著頭,濕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程子涵,嫩嫩脆脆的聲音脫口而出。
面前的不過是個一歲左右的孩子,白白嫩嫩的,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就那麼看著自己。
程子涵的心底某一根弦,似乎是被輕輕的觸動了。
但是下一刻,大腦中危機感閃過,她眼神一冷,手裡的滅魔劍抬起,毫不留情的朝著面前的嬰兒狠狠的劈了下去。
只是當手中的滅魔劍劈向魔嬰的時候,那嬰兒的身影,卻是突然破碎,化作點點白色光點消散在空中。
程子涵冷著臉,緊握著手裡的劍柄,警惕的感知著周圍空氣的波動。
每一個位置即使是一顆灰塵細微的動靜,都清晰無比的落入她的眼裡。
只是周圍靜悄悄的,似乎魔嬰已經逃去很遠了。
只是程子涵與魔嬰已經結了契約,雖然程子涵還沒有完全的控制他,卻是可以感應到他的存在。
只是她暫時還無法感應到他準確的位置。
此時,平靜的空間下,一道黑色的光點快速的移動,而他所向著的位置,正好是秦可修他們所在是位置。
實力還遠遠不夠!
而他可以聞到很熟悉的香味,那是來自魔之本源的味道,應該是那個與他同源的那人的味道。
只要吞噬了他,自己的實力,應該就會突飛猛進,到時候,就不需要畏懼程子涵了。
魔嬰一邊快速的移動,一邊興奮的想著,臉上猙獰無比,血色的雙眸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妖異的光芒。
好還在替玉岫療傷的秦可修,嘴角突然微微的上揚,勾起了一個冷冽的笑容,目光直直的看向空氣中的某個點,雖然看不到那人,但是卻可以感受到那個十分討厭的氣息在靠近。
近了,更近了。
秦可修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修長的手指朝著半空中輕輕的一彈。
那還在做著美夢的魔嬰,身影便狼狽的從藏身的空間之中掉了出來。
而這邊的動靜,馬上就吸引了程子涵的注意。
她快速的轉身,看著從空間裡面跌出來的魔嬰,她急急地飛撲了過去。
「找死!」語氣冰冷,程子涵手裡的滅魔劍,更是毫不留情的朝著魔嬰狠狠的刺了過去。
魔嬰回頭,驚恐的看了秦可修一眼。
他怎麼也沒想到,秦可修的實力,居然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他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他出手的話,估計他只有死的份了。
不過短短的兩三日,怎麼可能會進步那麼快?
還有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是莽蒼的。
難道,那個男人,吞噬了莽蒼?
魔嬰目光閃爍,快速的躲開了程子涵的攻擊,卻還是被滅魔劍的餘波打中,在他的手臂上劃下了一道口子。
漆黑如墨的血馬上就順著他的手臂落了下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地上滴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洞。
魔嬰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伸手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跡,將手指放進嘴裡,含著,冷冷的看著程子涵。
秦可修睜開雙眼,看了程子涵一眼,「速戰速決,快打完了回家生孩子了。」
程子涵忍不住的好笑,白了他一眼,手裡的滅魔劍再次的指向了魔嬰,「怎麼樣,你還要不要繼續打?」
魔嬰哼了一聲,手裡再次出現了一把三叉戟,只是此時的顏色,卻是比剛剛要淡了一些。
程子涵不屑的輕哼,乾脆的揮劍狠狠的砍了過去。
魔嬰趕緊退後躲開,但是滅魔劍對魔物本來就有很強的剋制。
程子涵出手毫無章法可依,手中的滅魔劍一橫,橫劈向魔嬰。
魔嬰被程子涵這般無章法的攻擊打亂了陣腳,急急地揮起手裡的三叉戟來擋。
手裡的三叉戟再次的在滅魔劍下化作虛無。
魔嬰又被擊飛了很遠,一口黑血噴出,眼底的血色卻是更濃了。
他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一絲紅的發黑的血緩緩的流了出來,順著嘴角滑落,掛在嘴邊,讓他一張本來就妖異的臉,看上去更為的妖異。
「既然你一定要死,那我就成全你。」魔嬰說著,雙手在胸口結出怪異的手印,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在念著什麼遠古的咒語。
「子涵,不要讓他完成手印和咒語,他想要召喚遠古魔神降臨,如果魔神降臨的話,你不是他的對手!」秦可修提醒的聲音,及時的在程子涵的耳邊響起。
程子涵臉色凝重的點頭,手裡的滅魔劍,高高的舉起,狠狠的朝著魔嬰劈了過去。
魔嬰身體不斷的躲閃著程子涵的滅魔劍,但是卻沒有鬆開手印,嘴裡依舊在念著咒語。
滅魔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傷口,渾身都布滿了漆黑的血跡。
伴隨著咒語漸漸地到了最後的關頭,空氣中都開始跳躍著不安的分子。
程子涵一臉的凝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妖瞳,開啟!」
語畢,額頭那血紅色的妖瞳,再次緩緩地浮現,而在妖瞳浮現的時候,她胸口掛著的七彩旒媧石也開始散發出七彩耀眼的光芒。
「毀天,滅地!」程子涵紅唇微啟,冰冷徹骨的聲音從她的嘴裡發出,妖瞳之中紅光大盛,伴隨著胸口的七彩光芒,匯聚成了一條巨大的彩色光柱,朝著魔嬰狠狠的攻去。
魔嬰終於在這可怕的能量襲擊下,停止了催動咒語,停了下來,用盡所有的力量,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魔盾在自己的身前,以此抵擋程子涵的攻擊。
彩色的光帶狠狠的攻在了黑色的魔盾上面,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地都狠狠的顫抖了起來,天空裂開了一道可怕的裂痕,伴隨著天空的裂開,一股可怕的吸力緊隨著傳出,吸著地上的一切事物往天上扯去。
秦可修收了手,看著天空中的裂縫,又看了一眼程子涵和魔嬰那邊的戰局,暫時放棄了為玉岫療傷,先去處理那裂縫去了。
裂縫之中那可怕的撕扯力,將周圍的空間一寸一寸的絞碎,裂縫越來越大,秦可修身形飄在半空,雙手結出結印,一個防禦結界,馬上就出現在半空之中,將那裂縫封了起來。
結界估計維持的時間不會太長,因為程子涵和魔嬰對打后的能量風暴還在不斷的撕扯著周圍的空間。
除了這裡的裂縫,周圍還出現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裂痕。
秦可修站在半空,冷冷的看著一片狼藉殘破不堪的周圍,眉頭一點一點的皺緊。
轟——轟——轟——
連續幾聲的爆炸聲,緊接著傳了過來,周圍的空間一寸寸的坍塌,一個個的空間風暴在周圍肆虐著。
程子涵看著面前破碎的空間,收了手中的滅魔劍,沒有繼續攻擊。
不一會兒,攻擊的漩渦停了下來,所有的能量狂潮退散,終於將被吞在能量風暴中間的魔嬰吐了出來。
吐出來的是一個看著三四歲大小的孩子,一身的傷痕纍纍,渾身幾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膚,此時氣息微弱的跌落在地上,只殘留著一個薄弱的結界保護著,讓他不至於跌落在下方的岩漿之中。
程子涵吸了一口熱氣,將手裡的滅魔劍朝著魔嬰的方向刺了過去。
滅魔劍脫手而出,狠狠的刺入了結界之中,噗的一聲,結界直接就破開了,而滅魔劍,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魔嬰的胸口。
伴隨著滅魔劍刺入他的胸口,魔嬰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之中,身體之中的魔氣,一點一點的從滅魔劍的周圍散發出來,最後消散在周圍的空氣之中。
伴隨著魔氣的消失,那小小的身體,漸漸地恢復了生機,恢復了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氣息。
程子涵皺了皺眉,看著忙於修復周圍空間漏洞的秦可修。
秦可修似有感應,低頭看了下來,目光觸及到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魔嬰的時候,似乎明白了程子涵目光的寒意。
他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才對著程子涵點了點頭。
程子涵勾唇淡淡一笑,伸手,將魔嬰胸口插著的滅魔劍收了回來。
失去了滅魔劍以後,魔嬰的身體,急速的往下墜落。
程子涵快速的過去,接住了那小小的身體。
此時的魔嬰,看著小小的,身體軟綿綿的,還帶著絲絲的溫度,抱在懷裡,果真是抱著一個三歲小孩子一般的感覺。
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此時正熟睡了,拳頭塞在嘴裡含著,那可愛的模樣,萌翻了一群人。
程子涵伸出手,白皙纖細的手指,落在魔嬰的胸口,一縷元力順著她的手指進入了魔嬰的體內,查探著他身體的情況。
身體經脈蔽塞,完全是一個不能修鍊的體質,而且體內已經沒有了一絲的魔氣,乾乾淨淨的。
程子涵還是有些不放心,一縷凈化之力進入了魔嬰的體內,又將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清理了一次,確定他的體內確確實實沒有魔氣了以後,才鬆了口氣,帶著魔嬰回到了陸地上。
秦可修此時也將周圍的空間漏洞修補完畢了,此時也回到了程子涵的身邊。
童樂看著魔嬰已經被程子涵解決了,鬆了口氣,才從結界裡面走了出來,看著程子涵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塊布條出來,將懷裡的孩子包裹起來,他皺著眉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不幹脆殺了他?」
「他體內的魔性已經徹底的被消除乾淨了,現在他的身體還無法修鍊,而且有我跟在他的身邊,他不會有機會再次魔化的,如果他再次魔化,我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擊殺了他,你們可以放心了。」程子涵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看孩子的眉眼,與沈意涵多少有幾分的相似,畢竟是沈意涵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絲的血脈了,如果並非不得已,她還是想要留下最後的一個屬於沈意涵的孩子。
秦可修回來,站在程子涵的身邊,看了她懷裡的小傢伙一眼,直接伸出手來,將她懷裡的小孩子接了過去,「讓我來吧。」
他不會承認,他這是在吃醋。
程子涵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傷重的玉岫,皺了皺眉頭,才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讓他坐在地上,自己則是坐在了他的身後,開始為他療傷。
秦可修將懷裡的孩子放下,讓童樂代為照看,他也過去為小紅和小白療傷。
小紅小白的傷勢不算太過嚴重,獸類本體強大,恢復能力也是驚人,而且受傷並沒有玉岫嚴重。
玉岫原來身上便有傷勢,加上剛才一場惡戰,大部分的攻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自然是傷上加傷,情況十分的危險。
程子涵身為煉藥師,也只能暫時的穩住他的性命。
「現在整片大陸基本都被夷為平地了,根本就找不到需要的藥材,看來只有暫時進入樹靈空間了。童樂,你先帶著人回去童家駐地,我帶玉岫先去療傷,告訴其他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魔嬰已經被消滅,待這裡的環境恢復,就可以重建家園了。」程子涵看了童樂一眼,抱起了玉岫,站了起來。
秦可修也已經完成了給小紅小白療傷的任務,看程子涵抱著玉岫,連忙過去接了過來。
童樂點了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
整個大陸也就剩下他們這一批人了,加上皇城禁軍,人數還不足十萬之數,只怕日後想要重建家園,讓蒼嵐大陸發展到原來那麼強大,需要不下百年時間了。
童樂畢竟是蒼嵐大陸的人,心繫蒼生,自然是恨不得馬上回到家族駐地去號召所有人一起來重建家園了。
不過現在周圍火毒瀰漫,若是自然環境不恢復到人類可以居住的條件,貿然離開童家駐地出來的話,估計僅剩不多的人也要死在這裡了。
金莎有些猶豫的看了程子涵一眼,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閆霖卻是拉了拉她的衣角。
程子涵目光淡淡的從眾人的身上掃了過去,最後落在了天蠶的身上,此時天蠶已經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了,唇紅齒白的,生的十分俊俏,而程子涵的視線,卻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此時天蠶手裡正拉著一隻小手,而手的主人,居然是童馨!
這兩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程子涵眯眼,看了天蠶幾眼才問道,「天蠶,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跟在我的身邊了?」
天蠶卻忙不迭的搖頭,「當然要跟在子涵姐姐的身邊了!不過能不能帶著我的小女朋友?我一輩子就談一次戀愛的,拜託啦。」
天蠶這般懇求的樣子,程子涵實在是很難狠下心來拒絕,只能無聲的嘆氣,算是答應了。
天蠶明白程子涵這樣就算是默許了,拉著童馨的手興奮雀躍了起來。
童樂皺皺眉看了童馨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道別後,童樂帶著金莎他們離開了,程子涵直接帶著秦可修天蠶還有童馨小紅小白和玉岫進了樹靈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環境的影響,程子涵明顯的感覺到這裡的靈氣都淡薄了很多。
周圍的樹木草藥都懨懨的,似乎是快死的樣子。
看著變了個樣子的樹靈空間,程子涵皺著眉頭,走在了前面。
莽蒼已經不在了,或者是這裡的花草樹木都感受到他離去,所以才顯得這樣懨懨的吧?
程子涵這樣安慰著自己,慢慢的走進了樹靈空間的深處。
在一處山峰上,果然是有一座塔,塔高入雲端,周圍原本繚繞著的淡淡靈氣此時都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所以塔才那麼完整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似乎是少了那些靈氣,空間裡面的能見度倒是高了不少。
程子涵走在前面,秦可修抱著玉岫跟在她的身後,而小紅小白剛剛恢復身體,走的緩慢,跟在秦可修的身後。
卻還有比小紅小白更慢的兩隻走在最後頭,手拉手甜甜蜜蜜的讓人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找了個相對空曠乾淨的位置,程子涵讓秦可修先把玉岫放下來,「你先在這裡,看著玉岫,如果他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就運功先為他療傷,穩住他的命,我去采些藥材,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斷氣,不然我即使有回天之力,只怕也沒有辦法了。」
九轉回魂丹雖然號稱不死聖葯,但是卻有一定的副作用。
當初沈老服用了以後,不僅僅修為盡失,而且如今已經陷入癲狂之中了。
他如今被帶到了童家駐地,有褚老看著應該會慢慢的調理回來,只是人從此就廢了,再也沒有一絲修鍊的可能。
玉岫的情況不如沈老,如果將九轉回魂丹給他服用的話,估計下場更慘,嚴重的可能直接爆體而亡,甚至元神俱滅,再也無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而且程子涵剛剛為玉岫療傷的時候就發現了,玉岫求生的意識薄弱,這樣的情況下,救回他的可能性,又低了一些。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先把他身上的所有外傷內傷都先治療好,然後再看看有什麼辦法讓他蘇醒過來。
這種病症有點類似人類世界的潛意識昏睡,病人自己不願意蘇醒面對現實,誰也沒有辦法。
或者他活在自己建造的一個特殊的世界裡面,只有你進去把他帶出來,才有可能讓他蘇醒。
只是妖的體內世界太過複雜了,即使是程子涵,也不敢貿然去嘗試。
要是不小心把玉岫弄死了,那就真的悲催了。
思索間,她已經來到了葯田之中。
空間的藥材本來大多數都生長在遠處的高山之上,當初因為她建立了葯園,所以莽蒼就故意在這個地方開了一塊葯田,本來只有小小的一塊,那個時候他反正無聊,乾脆沒事就在這裡種些藥材,轉眼這裡的葯田,延綿好幾公里,都看不到盡頭了。
程子涵走在藥材之中,聞著那濃郁的葯香味,想著莽蒼,心裡有些發酸。
需要的藥材不難找,葯田種植很有規律,中間種植的都是一些比較名貴的,煉丹才用得上的藥材,而周圍的那些,就是讓程子涵拿了去給葯園子裡面的那些老公公老伯伯種著玩的了,藥效各方面都要差很多。
程子涵採集好了自己需要的藥材,才趕回了秦可修他們所在的地方。
周圍已經被小紅小白清理出來了,秦可修正在為玉岫療傷,看樣子玉岫剛剛又出了狀況了。
程子涵匆匆的看了玉岫和秦可修一眼,快速的拿出了葯爐子,「可修,你先穩著,堅持兩個小時,我馬上就好。」
程子涵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將手裡的藥材丟進葯爐之中。
雪參,龍血草,鳳髓花都是治療內傷一等一的藥材,雪參還可以補氣補血,效果非常的好。
程子涵不敢耽誤一分一秒,快速的將藥材丟進葯爐裡面,神識全開,開始急急地煉藥。
煉藥的過程緩慢枯燥,程子涵卻不敢分神,一旦走神,不但一爐葯都毀了,還可能會耽誤了玉岫最佳的救治時間,到時候即使葯煉製成功了,也救不回來了。
秦可修不斷的輸入元力,維持著玉岫的生命,只是玉岫傷勢太過嚴重,生機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體內流失,即使秦可修再怎麼努力,還是趕不上他體內生機流失的速度。
秦可修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不過這個時候,莽蒼的傳承記憶卻是突然打開了。
沈子涵也說過了,莽蒼是天生的帝級煉藥師,在他們那個時代,煉藥師的等級跟如今是完全不一樣的,帝級煉藥師大概相當於現在的十二級煉藥師的水平。
莽蒼生來就是帝級煉藥師,即使不需要刻意的學習,煉藥師都已經讓無數人仰望了。
在他的記憶傳承之中,當然是有無數關於各種療傷的記憶了。
此刻秦可修腦海中某部分一直朦朧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明亮起來,而他連忙沉下神識,開始仔細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玉岫受了如此重傷該如何醫治。
而在莽蒼的記憶之中,也確實有記錄著方式。
按照記憶中的方式,秦可修控制著元力進入了玉岫的體內,猶豫玉岫體內的經脈大多數都已經損壞了,元力想要前進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一旦操之過急,很容易會讓玉岫的傷情加重。
秦可修放慢了速度,耐著性子移動著在玉岫體內的元力。
按照指示,他要先打通玉岫體內的經脈,儘管暫時無法修復,至少也先讓經脈恢復順暢,只要經脈一恢復順暢,在程子涵的丹藥作用下,想要重塑一條完整的經脈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估計程子涵也應該有想過,只是玉岫的情況太過嚴重了,她要煉藥又要給玉岫打通經脈的話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所以只有先煉藥,再回頭幫他打通經脈。
秦可修摒除雜念,專心的為玉岫療傷,而程子涵在一旁也是全神貫注的煉藥。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時間一分一秒的在緩慢中流逝,傷勢才剛剛恢復的小紅和小白也在一旁打坐運功,恢復實力。
最悠閑的就是天蠶和童馨兩人了,手拉手恩恩愛愛纏纏綿綿的在談戀愛,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此時兩人手拉手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榦上,天蠶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有些飄渺的傳了出來,「童馨,對不起,我可能不能一直陪你這樣走下去。」
「沒關係,我明白的。你真的已經確定了嗎?」童馨笑了笑,眼底都是濃濃的不舍和愛戀,轉頭看向天蠶,她收起了平常那啰嗦聒噪,溫溫潤潤文靜可人。
「我答應了莽蒼,必須要做到。放心,我也不一定會死的。修復這個大陸而已,以天蠶靈蛹本身扭轉一切的實力,小意思。」天蠶笑笑,語氣之中不無霸者的大氣磅礴。
頓了頓,又拉起童馨的手蹭了蹭,「我就捨不得丟下你,為了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童馨點了點頭,靠在他的肩頭,看著遠處的天,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的笑意,「那我等你,你十年後回來我就等你十年,一百年後回來就等你一百年,一萬年後回來,我就等你一萬年。」
話到這裡就停下來了,童馨的手緊了緊,將天蠶的手攥在掌心,「如果你一輩子不回來,我就等你一輩子。」
「放心,我肯定會回來的,為了你,我怎麼捨得不回來?只是使用了那項能力以後,我會陷入沉睡,就好像當初一樣,再次蘇醒的時候,又回到嬰兒時期了,估計會把一切都忘記了。我們留個記號吧,如果以後我們有機會見面了,只要你說出暗號,我肯定會記得你。」天蠶低頭,看著那兩隻十指緊扣的手,眼裡的光柔和了一些,輕輕的說著,帶幾分惆悵。
「好。」童馨說著仰起了小臉,突然伸手拉下了天蠶的衣服,露出他白皙的肩頭,絲毫不留情的張口,狠狠的咬了上去。
「有人說牙齒印越深,就代表著愛得越深,我在你的身上留下屬於我的印記,你要是敢忘記我,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如果再見面的時候你已經忘記我了,我肯定死皮賴臉的纏著你,死也不會離開!」在天蠶的肩膀上留下了兩排整齊的壓印,血淋淋的看著有些滲人。
天蠶也不覺得疼,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童馨的腦袋,「大不透的孩子,好吧,那這個就是我們的印記了,要是以後遇見,我肯定會記得,到時候我肯定會在你的肩膀上也留下一排壓印做記號。」
天蠶笑著,故作輕鬆,說完轉過頭的時候,眼神卻是黯淡了些。
怕只怕,到時候他的記憶還在,她卻已經忘記他了。
嘴裡的苦澀一直蔓延到心裡,天蠶嘴角緩緩的彎起,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空間裡面也有白天黑夜,光線漸漸地暗了,秦可修看著玉岫體內的經脈修復的差不多了,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玉岫的求生意志可以說是0,他根本自己就不想活下去,秦可修拼盡全力救他,他身體開始還有些排斥,還好他傷重,體內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元力了,所以反抗的力度,直接就被秦可修忽略了過去。
秦可修這邊已經完成了,再看程子涵那邊,丹藥也都將要煉製完畢了。
重新塑造經脈的塑骨丹,修復受損元神的回神心髓,還有治療身上內髒的損傷的大力回魂丹。
大力回魂丹不如九轉回魂丹後勁那麼大,副作用也相對要減少,而且等級比九轉回魂丹要低些,但是對於身體受到重創只剩一口氣的人卻是有極大的功效。
吃了以後即使你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只要沒過奈何橋,沒進入輪迴之門,就可以把你離體的魂魄都召喚回來。
丹藥出爐的瞬間,程子涵鬆了口氣,轉頭看了秦可修一眼,淡然一笑,手朝著空中一抓,一把丹藥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經脈都已經打通了?」只一看玉岫程子涵就已經判斷出來了。
秦可修點了點頭,「現在要做什麼?」
「讓我來吧。」程子涵上前一步,取代了秦可修的位置,將玉岫的身體輕輕的轉了過來,伸手掐開了他的嘴巴,將塑骨丹塞進了他的嘴裡。
塑骨丹,除了可以重塑體內損壞的筋骨,還可以修復受損的經脈,效果非常好,雖然只是五級丹藥,但是打上卻是少有其他的丹藥可以比得過它的藥效了。
將塑骨丹喂進了玉岫的嘴裡以後,程子涵用一股柔力將丹藥推進了他的喉嚨,又慢慢的催化,讓玉岫好吸收藥力。
喂完了一顆丹藥,程子涵並沒有急著喂第二顆,頓了頓,看著玉岫恢復的情況,確定他已經將塑骨丹吸收的差不多了,才繼續將其他的兩顆丹藥一一的塞入了他的嘴裡。
「可以了,吃完了估計三天就可以完全恢復,不過修為是沒辦法給他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以後也是很難再修鍊。」做完了一切,程子涵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秦可修淡淡的看了玉岫一眼,「沒關係,他應該也不想再修鍊了。」
「小紅小白,你們在這裡看著他,有什麼情況通知我。」程子涵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療傷的兩獸,淡淡的道。
「是。」兩獸很乖的答應了一聲,默默地往前移動了一些。
「怎麼沒看到天蠶和童馨?」將玉岫交給了兩獸照看,程子涵和秦可修從療傷的位置走了出來。
周圍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只是空間裡面即使是晚上,也不會太黑,而且以程子涵和秦可修如今的實力,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圍的事物。
「人家小兩口估計是找個地方恩愛去了吧,你管天管地還管人家這個啊?」秦可修有些好笑,習慣性的伸出手來,揉了揉程子涵的腦袋,揉亂了她一頭的長發,才捨得收手。
程子涵也不在意,經過一次生死,她更加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更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兩人肩並肩手拉手,走在夜色之中,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兩人的恩愛而覺得有些害羞,又似乎是在為兩人喝彩。
走了一會兒,周圍是越來越安靜了,卻還是沒看到天蠶兩人的身影,程子涵乾脆不走了,找了個相對乾淨的石塊,和秦可修一起坐了下來。
抬頭,看著頂上的天,這裡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天黑天亮都是跟著外面的時間來的。
估計外面現在天也已經黑透了。
現在整個蒼嵐大陸都已經毀了,再上一個面位情況如何就不是程子涵可以考慮的事情了,對那裡她毫無歸屬感,而且也沒認識幾個人,即使那裡的人死絕了,她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另外一邊的情況了,不知道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家了吧?」將頭靠在了秦可修的肩頭。
秦可修目光悠遠,看著前方,「你在哪,哪兒就是我的家,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一起。」
「恩。」程子涵輕輕的應了一聲。
空間之中,突然有點點的白光,升起,那白光越來越多,將整個空間都照亮。
本來已經將要枯竭的靈氣,突然間又濃郁了起來,周圍的樹木花草,都充滿了生機。
程子涵詫異的抬頭,看向白光出現的位置,不解的看了秦可修一眼,「怎麼情況?那裡好像有一股很強的能量波動。」
「去看看。」秦可修眉頭一緊,拉著程子涵的手站了起來。
兩人朝著白光出現的位置急速飛奔而去。
當抵達那裡的時候,只看到天蠶盤膝坐在地上,而唐馨則是坐在他的隔壁,單手托著腮幫子歪頭看著他,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卻始終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
程子涵皺起了眉頭,看著坐在那裡的天蠶,她可以感覺到天蠶體內的能量正在快速的流失,剛剛那散發出來的點點白光,就是他體內的能量。
「你們在做什麼?」冷眼的看著這一幕,程子涵心裡有些不好的感覺。
童馨回頭看了程子涵一眼,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子涵姐姐,天蠶他在使用大造化之力,恢復被破壞的大陸。」
「大陸被破壞了就被破壞了,恢復什麼?快給我停下來!」大造化之力,程子涵也曾經有聽莽蒼無意提及過,但是這種能力不是所有的天蠶靈蛹都有的,只有特殊的天蠶靈蛹在特定的環境下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會被激發出來。
而大造化之力威力無窮,所謂大造化,便相當於造物主造人創造世界,它可以使已經粉碎的空間大陸重新的凝聚出來,可以無中生有,化零為整。
只是莽蒼說過,使用大造化之力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使用者不僅僅會耗盡所有的能量,甚至還可能會死!
「來不及了子涵姐姐,他已經開始了,現在誰也沒有半大打斷他了。如果你貿然的打斷了他的話,他可能馬上就死了。」童馨將視線再度的轉移到了天蠶的身上,這個時候,只要可以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會嫌太多。
真想把這個人,這個身影永遠的刻入自己的心底,永遠也不要忘記。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人影也是越來越模糊。
最後眼前看到的,似乎是一個模糊的光影,在低聲的呢喃,對著她說:「童馨,不要忘記我。」
看著軟軟的倒了下去的童馨,程子涵連忙上前一步扶起了她,手指把上了她的脈門,確定她只是暈了過去並無大礙以後,才緩緩地吁了口氣。
將童馨放開,程子涵一臉擔憂的看著天蠶。
此時的天蠶,身體漸漸地變得模糊,而伴隨著他身體的消散,周圍的樹木又充滿了生機勃勃,甚至可以感覺到,連地上踩著的泥土之中,都蘊含著飽滿的生機。
程子涵最終還是忍不住,瘋了一般的嘶吼了起來,「不要——」
所有人都離開了,那些她在乎的在乎她的,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都一個個的離開了她。
有時候程子涵甚至會想,到底是不是因為她的重生,本來就是一種錯誤,讓所有人原本的生活軌跡,都亂了節奏。
若是可以,她也想要時光倒流,回到過去,最好,所有傷心的痛苦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她還是她,雖然不富裕不美好,卻守著自己心愛的人,幸福甜美的過著她的小日子。
「子涵。」秦可修眼疾手快,將要暈倒的程子涵接住。
看著懷裡的人滿臉的淚痕,他心中一陣的不舍。
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子涵,我們,回家吧。」
蒼嵐大陸的事情,已經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了。
在天蠶的犧牲下,整個大陸再次回到了程子涵初來時的模樣,那些死了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繼續生活。
只是有些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十大家族徹底的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蒼嵐大陸不會再有十大家族,或者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后,會再有人創立新的十大家族,但是那也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
這些重生歸來的人,徹底的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們都徹底的喪失了修鍊的能力。
整個大陸再也沒有一絲的元力,即使是還有修為的部分人,也就是當初躲進了童家駐地而逃過一劫的眾人,在回歸大陸以後,體內的元力也是一天天離奇的消失不見,到最後徹底的消失。
所有人都只變成了普通人,這裡再也沒有什麼異能天賦異能測試,包括那些公會,也都全部消失。
似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原來的生活軌道上面,一切都在喧囂過後,塵埃落定了。
渺渺雲海之上,程子涵於秦可修兩人長衫飄揚,背手而立,看著下方繁華世界的一切變遷,心中有些感嘆,卻也明白,終於是他們離開這裡回家的時候了。
兩個大陸之間的通道,已經修復了,兩人進入以後,那條通道,便徹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從蒼嵐大陸回來,沒有了那乾淨清爽的空氣,這裡的空氣,還是一樣的渾濁,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原本還在修建的柏油馬路,已經建成通車了,當初留下的種植園,再也看不到蹤影。
而旺城,也從一個小鎮子,發展成為了一個高樓林立的大城市。
整個城市車水馬龍,繁華無比。
程子涵看著腳下的一切,抬頭看了秦可修一眼,似乎是有些不解。
秦可修摟住了她的肩膀,「天蠶的造化之力,改變的可不只有蒼嵐大陸,四個大陸空間都全部改變了,這裡現在已經是兩千年了,過去了那麼多年,環境當然不一樣了。」
程子涵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還是一馬平川,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如果真的是兩千年的話,她現在應該十**歲了,怎麼也該發育了吧?
難道即使再活一次也改變不了平胸的事實?
程子涵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似乎是有些不甘。
秦可修順著程子涵的目光,視線也落在了那兩小山丘上,不由好笑,「你想什麼呢?」
「沒,我什麼也沒想!」打死也不會告訴他自己在想什麼。
改天看來真的要讓老媽多燉點補湯給自己喝喝了。
不過這裡變化太大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了。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程子涵和秦可修先到了黎家村,只是黎家村現在都是清一色的小洋樓,本來小小的村莊,現在已經有模有樣了,哪裡還看得出來當初的樣子?
唯一不變的是,村子的周圍,一片片綠油油的菜田,至今都還在。
而且這裡的空氣,一如既往的好,絲毫沒有受到工業化城市的污染。
北江大堤還在,但是大堤邊上卻已經沒有任何房子了,當初的那棟老房子,也不知道如今到哪裡去了。
才不過短短几年,她居然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我們離開這裡以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周圍一棟棟的小洋房,程子涵神識從每棟房子一一的掃過,但是卻沒有找到熟悉的氣息,最後也只有嘆一口氣。
「看看就知道了。」秦可修淡淡一笑,拉著程子涵,乾脆在河堤邊上坐了下來,兩人坐在堤壩上修建的小椅子上面,面對著面前的江。
程子涵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直接使用了逆時光之術。
時間回到了他們離開的那一刻。
茫茫沙海,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繼續,某處油田之中,一個通體發黑的人形物體,緩緩的在沉睡之中蘇醒。
本來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隨後整個油田爆炸,連鎖反應帶動了整片沙漠之中所有的油田,油田爆炸的威力驚人,火海延綿幾十萬公里,整個沙漠都變成了一片火海,而周圍的國家城市,也沒有逃過一劫。
火海延綿到了大陸的邊界,因為有海水格擋,才終於慢慢的消停。
而從油田之中出來的怪物,卻是朝著華夏的方向疾馳而去,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在抵達華夏的第一時間,他就去了韓家,將整個韓家所有人都一一殺死。
血流成河,屍骸遍地,血腥味充斥著所有人的鼻息,不僅僅是一個韓家,甚至是其他的幾個家族,也都慘遭了毒手,一一被滅了滿門。
一時間到處都瀰漫著恐慌,從京城逃出來的人慌不擇路,四處逃散,最後整個華夏的人都知道了京城出現妖物四處肆虐殺人的事情,可以走的都紛紛的離國了,剩下無法離開的,都終日惶恐度日。
噩夢一直在持續,那妖怪一直在不斷的殺戮,殺戮,殺戮,彷彿他生來就是為了殺戮的。
華夏的大地被血水浸透,血腥味很久都沒有退散。
而最後終結他殺戮的,是一條莫名的從地底伸出來的赤紅色藤蔓。
那藤蔓來得突兀,突然從地底伸了出來,快如閃電,直接刺穿了那妖怪的胸口,吸幹了他的血液和能量,又快速的縮了回去了。
一場災難來得突兀去的離奇,倖存下來的人都紛紛慶幸,而那些無辜慘死的人,也只有嘆一聲人生無常生死有命了。
之後所有人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重建了家園,而整個城市被滅了的,也很快就有新來的人口補充了過去。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程子涵睜開了眼睛,吁了口氣,「沒想到我們離開以後,這裡居然遭遇了這樣的災難。看來那妖物應該是死在沙漠裡面的韓博尊了,沒想到居然是被黃金城裡面的那魔物殘留的元神佔了身體,回來這裡肆虐。」
前因後果都知道了,程子涵才嘆了口氣。
韓家滿門被滅,即使是天蠶使用了大造化之力,也有心無力,恢復了蒼嵐大陸一大半的人口,已經耗盡了他的實力了,加上還有上一個面位空間裡面的人,也是死絕了,至少也要恢復三分之一。
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只能讓這裡變個面貌,卻無法再做更多了。
此時程子涵坐在大堤邊上,看著面前平靜的江面,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當初發現天蠶的地方。
那裡本來是種植紅薯花生的,此時已經長滿了雜草,為了方便大家到前面的碼頭,還修了一條水泥路出來,彎彎曲曲的通向前方。
而那個當初看到過血屍的竹林,現在也是好端端的在那裡,只是竹子很明顯的少了很多,估計是砍了老的新的還沒長開。
而前面更大一點的竹林,已經被砍了,現在變成了一個采沙場。
這裡的變化還是很大的,這大堤本來不過是泥濘小路,現在都已經修成了雙向兩車道水泥路面了。
而且周圍種滿了花草,還有休息用的小涼亭和石凳石椅,下面的江邊也刻意的修了可以讓人坐在上面釣魚的石壩,不再是泥土結構了,這大堤也是看著堅固了不少。
江面上有不少的船,安靜的停在上面,沒有動靜。
采沙場那邊,卻是在不停的采砂,機器運轉的聲音,程子涵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碼頭聽著的船,到了開動的時間了,轟隆隆的馬達聲響起,船已經換了新的了,雖然還是老樣式,但是看著結實安全不少。
船上坐滿了人,估計都是去趕集的。
兩人正肩靠肩坐在這裡看風景,程子涵眼角卻是瞥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朝著那個人看了過去。
深藍色的連帽衛衣,黑色的長褲,黑色的布鞋,頭髮有些長了,在後面綁了個小辮子,面無表情,腰上還別著一把精緻的刀。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看到這個人,不是以為這是神經病,就肯定會覺得是在玩cosplay。
不過程子涵的記憶有些緩慢的轉動,最後才恍然大悟。
當初買下了老鴉山,她有一次進山的時候遇到過這個男人,當時他們都被困在了一個墓室裡面,還遇到了很多可怕的粽子,當時他救了自己。
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墓地裡面出來以後,她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沒想到居然又看到他了,看他去的方向,似乎又是老鴉山。
程子涵莞爾,正想說什麼,卻看到一個微胖的少年喘著氣跑了過來,嘴裡大聲的叫著,「小哥,張小哥,張錚你丫的倒是等等爺啊!」
程子涵好奇的看了過去,那少年白白嫩嫩,身高約莫一米八的樣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乾淨整齊,理著個板寸頭,穿著球鞋跑得很快,估計是因為胖了,所以一直在不停的喘著氣。
前面走著的男人腳步一頓,回頭,冰冷充滿殺氣的目光朝著他看了過來,聲音宛如深水古井一般,平淡無波,「回去。」
「不!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休想丟下我!」小胖紙倒是堅決,趁著張錚停下的空檔,已經來到他的面前,直接挽住了他的手。
程子涵忍不住的噗聲笑了,想想就覺得莞爾,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知道嗎,在十多年後,有一個很牛叉的人寫了一本很牛叉的小說,裡面有兩個角色,跟他們很像。不過裡面的小受好像要傲嬌彆扭一些,沒那麼受。」程子涵指了指那邊拉著手一起往前走的兩人,笑笑說。
秦可修以前只顧著讀書,哪裡可能有時間去看什麼小說,而且看小說這些事情,女生永遠都要比男生熱情多了。
看著遠去的兩個男人的背影,秦可修皺了皺眉頭,「以後不準看那種少兒不宜的小說了。」
程子涵聞言撲哧的一聲就笑了,不過看秦可修一臉認真,才收住了笑意,對著秦可修鄭重的點了點頭,「恩,好,我以後都不會看那種少兒不宜的小說了。」
秦可修想了想,又說,「你說如果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怎麼樣?」
程子涵歪著頭看著秦可修,眨了眨眼,才搖了搖頭,「要是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的話,肯定沒人看。」
「為什麼?」
「因為你一直打醬油啊,現在的女生喜歡看言情狗血的,你總是打醬油都沒有存在感,誰看啊。」
「那就不打醬油。」
「不打醬油你做什麼?」
「做,兒童不宜的事情。」
「……」
太陽緩緩西沉,照在那兩道身影上面,打下了兩道長長的影子,江面上撒滿了金色的陽光,看過去波光粼粼的,偶爾有水花濺起,似乎是有魚兒在水裡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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