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紙條
藍羽在客廳發了好一會呆，直到聽到藍希的哇哇哭聲，藍羽走過去查看情況。小孩子真好，想哭就哭，哭的這麼放肆也不會有人說你矯情亦或是苛責，反倒是可以換來關心，多麼美好的事。
「藍希！」藍羽開燈，藍希本來坐在床上哭的，見了藍羽她就連滾帶爬從床上滾落下來藍羽驚得急忙伸手去接。
可惜，動作慢了，咣當一聲，藍希跌落到床下，也不等藍羽去抱她起來，人就跪在地上爬到了藍羽的腳邊，雙臂圈住藍羽的腿，臉貼到睡褲上哭開了，嘴裡哭著喊著的都是「姐姐」。
藍羽將腿上的小人手臂掰開，重新抱回到床上，揉揉藍希跌落地上撞到的地方，「藍希，是不是做噩夢了？」
藍希牙齒咬著被子，小手緊緊攥著藍羽的手指，不吭聲，只是一直哭。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藍羽左手被藍希抓著，右手撫拍打被子安撫藍希，雖然不明所以，但想著小孩子是做惡夢嚇到了。
藍希在藍羽的陪護下，漸漸睡了過去，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為什麼哭，藍羽也沒再問，其他看過藍希的人都說她不愛哭，藍羽嘴上不說，心裡卻吐槽：藍希還不愛哭？！！！藍羽就沒見過比藍希更會哭的人了，藍希要是小龍女，那估計要天天下雨，藍希在她面前哭的次數，不計其數了。
這一夜，藍羽幾乎沒怎麼睡，早上，藍羽早起想做早飯，起來時卻發現母親做好了早飯，藍羽都懷疑母親是不是根本沒睡。
「幾點回來的？要不要補個覺？」藍羽洗臉回來問母親，藍媽擺放碗筷，頭也不抬，說：「回來給你們做個早飯，一會再下去。」
藍羽一怔，心裡隱隱地難受，心疼母親卻不知該怎麼減輕母親的負擔。藍羽一直努力去做，但母親依舊很累，「這麼折騰做什麼，我又不是不會做。」藍羽輕輕地說了一句。
母親笑笑沒做聲，藍希已經在卧室里喊姐姐，藍羽去藍希房裡，幫她穿衣服穿褲子，小不點一直低頭不肯看她，要麼就是手指捂住眼睛，指間留出一條細縫看著藍羽。藍羽瞥了一眼，不經意間還是看見小不點的眼睛腫了，藍羽摸摸藍希的頭，「藍希，去洗手間等我。」
「嗯。」藍希發現姐姐沒有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看，她才安了心，電視里都說再哭就不漂亮了，藍希擔心自己因此變得難看。
藍羽幫藍希放水洗臉，再讓她乖乖刷牙，藍希都很聽話的照做。早飯桌上，母親剝好了雞蛋，要放到了藍希碗里，藍希眼疾手快，直接把碗端走了，白嫩滑溜的雞蛋直接掉到了另外一個碗里。
「吃個雞蛋……」藍媽邊說邊去夾那個雞蛋，藍希不等藍媽把話說完就搖頭嚷嚷不要吃。
藍羽坐在一旁，擋開了母親的筷子，她用筷子一戳，雞蛋直接被貫穿了，藍羽舉著自己的筷子，落到了藍希的前面。
「把雞蛋吃掉。」藍羽面無表情地說，藍希捧著自己的碗筷，頭搖的撥浪鼓一樣說不愛吃不想吃。
「吃不吃？」藍羽近似冷漠的臉上閃著寒光，筷子離藍希又近了一步。藍希捧著飯碗的手不敢動了，巴巴地望著藍羽，她在看：姐姐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藍羽一手舉著筷子，一手伸進了兜里，摸出來一張紙條，手揚在半空中，又問：「不吃，是吧？」藍羽捏住紙條的手就放鬆了，紙片滑落了一寸。藍希急得從凳子上跳下來，手舉得高高的，飯碗也被她舉到了藍羽眼皮底下，急得快哭出來一樣，直嚷嚷：「我要吃！我要吃！」
「以後吃不吃？」藍羽望著小不點跟舉著貢品一樣，心裡還是憋不住樂，藍媽亦是無語的搖搖頭，藍希不好管，有人能叫她聽話就謝天謝地了。
「吃！吃！吃！」藍希生怕藍羽會扔掉紙條，急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別！扔！」
藍羽把雞蛋放進了藍希的碗里，藍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雞蛋，噎得打嗝。藍羽撫著她後背順氣讓她慢點，藍希狼吞虎咽吃完就問：「姐姐，你扔了嗎？」
「沒有，你乖乖的我就不扔。」藍羽哄著，藍希沒再說話，眼睛卻不時看向藍羽，有時還會看看地面，生怕小紙條真的會被扔掉地上去。
吃完了飯，藍希的學校班車還沒到，藍羽再一次抓抓藍希蓬鬆的頭髮，她們姐妹兩真不太一樣，藍希頭髮偏黃色，天生帶著小卷，而藍羽則是一頭烏黑靚麗的直發。
「好了！」藍羽說，藍希的頭髮一定要她抓幾下才行，說是會漂亮。
「藍希，班車來了。」藍媽在客廳喊，藍羽把書包給藍希背上，也回房拎起自己的包，然後，大手牽小手，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藍希。」藍羽放緩了步子叫了一聲。
「嗯？」藍希仰頭，看向藍羽，姐姐個子好高，頭髮好漂亮，人也好漂亮，藍希心裡都是小星星。
「要聽媽媽的話，吃雞蛋可以補充營養。」藍羽慢悠悠地說，她很懶於說教，對這個妹妹就是例外了。
「可我不愛吃，難吃。」藍希扁嘴，說起雞蛋都是厭惡的表情。
「你不是想快點長大么？不想和姐姐一起讀書了？」藍羽問，藍希立刻晃著她的手，急切回答：「想想想！」
「那就要好好吃飯，營養均衡才能快快長大，才會越來越漂亮。」藍羽循循善誘，藍希又低下頭不說話了，小腦袋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才說：「嗯，我聽姐姐的。」其實，雞蛋才不會長什麼個子，哼！藍希心裡直撇嘴，不過她不吃雞蛋，媽媽和姐姐似乎都不開心，還是吃了吧……
班車就在眼前了，藍羽摸摸藍希的小臉，「去吧！好好學習！好好吃飯。」
藍希走了幾步又戀戀不捨地回頭，藍羽揮手，藍希停在那，開始往回跑，「怎麼了？」藍羽走過去幾步。
「姐姐……紙條……紙條你真的沒有丟掉么？」藍希大眼睛眨了眨，白白的小牙緊緊咬住嘴唇，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氣息還有點喘。
藍羽明了，蹲下和藍希視線平行，掏出紙條，晃晃說：「在這呢！答應你的，姐姐一定會做到，我會好好對她。」
藍希黝黑的眸子亮亮的，嘴角立刻彎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藍羽上親了一口，歡快地說了聲：「謝謝姐姐！」人就跑開了，藍羽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小不點顛顛跑上了車。
藍羽摸摸自己的臉頰，有點濕，這孩子……難道還舔了她一下？口水什麼的……有點噁心，藍羽擦擦臉也走去學校了。
「藍羽！」藍希沒走幾步，聽見身後有人叫她，聲音她熟悉，回身一看，還真是陳瑜，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家不是在相反的方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