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疑心

67 疑心

長風,長風,連著輕聲喚了好幾聲,李存這才想起來人在正門候著,她無奈的抬頭看著黑暗的一片,究竟是誰謀算得這麼清楚?

短兵相接,敵眾我寡,身邊又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李存只得步步後退。

可是,黑衣人的目標卻似乎不是她,每一個動作都指向明恩,明恩臉色蒼白的躲在李存身後,咬緊牙關,目光無一絲害怕緊緊的跟隨著前方護著自己的人身上。

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小公主突然從拐角處出來,抱頭蹲地驚呼,一根半截長劍就那樣從她耳邊劃過。

李存咒了句三字經,拉著明恩想要過去,阻隔在中間的黑衣人層層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眼見幾個黑衣人已經開始向小公主動手,李存心頭一急,運氣於劍,劍氣橫掃,生生斬開一條出路,長劍同時脫手,貫穿殺向小公主黑衣人的眉心。

明恩眼見兩方為難,突然掙脫開李存的手,「她們不會殺我。」

「閉嘴。」李存冷喝,再次去抓她,黑衣人也同時出手,明恩躲開李存,跑向黑衣人,而小公主那邊人卻越來越多。

李存看了一眼明恩脖子上的刀劍,轉身跑向小公主,下手也愈發狠辣,幾乎一劍一條命,血染紅了半截長袖。

十字紅羽箭凌厲而來,是長公主府的神箭隊。

人既然已經抓到,李存這邊相助之人也趕到,黑衣人一撥一撥退了下去,李存冷眸凝視站在神箭隊中間的長公主,高貴華麗,面色平和,兀的笑了:來的時機是這般恰好吶。

小公主拉著她的衣袖,「李存,你受傷了嗎?」

李存搖頭,撕下半截長袍將小公主脖子上細小的傷口包好,說道:「我先送你回去。」

李存將小公主送上長風停在正門不遠處的破舊馬車旁,長風目光落在李存的半截血袖之上,眸子微痛,待看清那不是公子的傷,心這才落地。

李存將小公主扶上馬車,問道:「小公主適才你如何會在那裡?」

小公主眸子閃動,宮中生活多年,面前的人想問什麼她如何猜不到?她被算計了,只是被誰呢?

「我隨父皇來這裡避暑,剛才在院子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過去遠遠看見你在和姑姑說話,我跑過去尋你的時候,只有姑姑一人,姑姑說你在側門,我就追過去了。」

「好。」李存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我知道了。」

「李存,我相信你,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不好?今天的事我發誓一個字都不會對別人說。」小公主緊張的看著她,後宮之中猜忌防範都是常態,好不容易一個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我知道你不會說的。」李存淡淡笑道:「脖子上有了傷口要趕快治療才好,否則留下疤痕就不漂亮了。」

「好,我聽你的。」小公主乖乖的放下帘子,在馬車內坐好。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她忍不住透過車簾細細的縫隙,遙望站在原地的李存,心中震撼萬般卻咬緊牙關不敢問出口。

那個膽小無用要求她保護的世子,今夜卻血染長袖保護了她,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眾人鄙視的世子,今夜卻一劍橫掃了十數條人命。

他與她記憶中的男人相差甚遠,可是……

她食指撫上纏繞在脖子上粗略卻又細緻的包紮,其實她隱隱的一直能感覺到的,他是個溫柔的男人,點點滴滴,細枝末節間總是照顧到她的情緒,是那麼溫柔和細心。

溫柔的男人,心細的男人,自然不會是別人口中魯莽蠢笨無知無能的世子。

或許她一開始就明白了,所以她相信他。

不過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屍體殘留,血腥瀰漫的街巷便全部清理乾淨,除了混合在梔子清香中的淡淡血腥外竟無一絲痕迹。

長公主屏退眾人繞過荷花池來到後院最不起眼的一間小屋,聲音不緩不急的說道:「看她最後嘴角的嘲諷應該是懷疑上了我們。」

楚仁蹲在地上,手侍弄著一株白百合,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你我都太不小心了。」

長公主頷首,「只是不知究竟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楚仁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要抓明恩不必一定在今晚。」

明恩雖然被南楚一直保護的很好,但是在皇甫雄的行踏之旁行兇,這未免太過冒險了,何況以今日所謀來看,其人是知曉南楚的打算的,必然也會知道明恩將會同商隊離開,若是真的只是想劫走明恩,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商隊都會是更好的選擇。

長公主低眉思索,如果其人真正的目標不是明恩,那麼是什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了明恩被抓,他們被南楚懷疑還有什麼呢?

難道那人要的結果就是挑唆他們與南楚的關係?

他們有哪裡露出馬腳了嗎?

撕去半截長袖的李存獨自一人漫步在黑暗的街巷之中,一步一步,突然她站立街巷中央。

不對!

長公主如果真要劫持明恩又何必等到他們出府?明恩不懂武,若是長公主真有心劫掠,明恩見嫵音的時候四下毫無幫手為什麼不動手?

不!

長公主為人她領教多時,行不留一絲痕迹,言不露絲毫馬腳,這樣的人若是循著以火止火的心思也不無可能。

李存突然發覺自己走入了一個怪圈,可怕而可笑的怪圈,真相掩埋在深處,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明。

「公子。」言歌手拿著一件銀色長袍外套焦急的跑到李存身邊,替她擋住一身的破敗。

「你怎麼來了?」

「長風發了訊息給我。」言歌淡淡勸道:「公子,我們先回去吧,雁過留痕,總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是啊,天下再聰明的罪犯也不可能湮滅所有的證據。

頓悟之後,一時之間,喜一寸,悲一寸。

以前的她面對犯罪最為直接的反應,如今卻需要人提醒才能想到。

是夜,世子府金牌頻出,徹底開始清查。

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麼辦?當然是折騰別人跟自己一樣心情不好,那麼就痛快了。

李存想折騰的是明華,反正死妖孽現在整天閉門不出傷春悲秋,自信心嚴重崩潰,她只需要適時地給與那麼小小的一擊就可以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偏偏有人這個時候十分欠扁的過來找茬,於是李存決定既然有人主動求虐,她就不用客氣了。

秦海帶著幾個貴公子哥將風風火火的將李存圍了起來,拉開架勢的威逼利誘,李存只好可憐兮兮的答應陪他們玩幾把馬吊。

上桌之前,她拉了拉長風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請仲父過來。」

長風見她眼中深藏小心機,眼角含笑,點頭,往門外走去,他家公子啊,又開始算計人了,好事啊,證明他家公子心情開始回暖了。

馬吊啊,不就是麻將嗎?嘿嘿,李存暗笑,她可是非常不擅長的哦,不過輸給小公主那麼多錢了,也是時候該回本了吧?

果然,運氣蹭蹭的往上升,一開局李存就贏了好幾盤,數銀子數到手軟,眼角眉梢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秦海見時機已經到來,朝旁邊的兩個公子哥遞了遞眼色,兩人心領神會,其中一人笑道:「我說秦大世子,你們堂堂世子賭的怎麼跟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一樣?一點新鮮玩意兒都沒有。」

另一人搭腔道:「秦大世子每回開賭那可都是豪賭啊,刺激得人心臟就快崩了。今兒個怎麼賭這麼小?」

秦海手一推,「那你們說怎麼賭,本世子奉陪到底!」

「秦大世子您別生氣,兄弟們不是考慮到這麼小的賭注有傷你的名聲嗎?」

「是啊,你們兩位爺賭封地城池,我們只能是陪襯,作陪的,哪敢一道啊。

封底城池?李存臉色刷的一白,顯然有些嚇著了,連連擺手,還沒說出一句話,秦海搶話道:」不過幾個城池,賭就賭了,你們還當本世子賭不起?「

」不不不……「

」你不什麼不?怎麼不給本世子面子?「秦海怒目而視,李存身子嚇得顫抖,再次發聲,」不不不……「

」李世子這是表示沒有不給世子爺你面子,看來是同意了。「左邊的那人適時地說道。

秦海伸手,一旁的人遞上來一張地圖,他看都沒看一眼,隨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這這,兩個地方,你我兩國相鄰,就賭這個地方。「

李存偷偷的從眼角縫瞄了一眼,那兩個地方是當真的好啊,都是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地段,商業繁華,錢么自然是少不了的。

事情么,容不得她反悔,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勉強上了,秦海未免李存反悔,強迫李存和他同時簽字蓋章。

洗牌切牌碼牌之時,左右兩邊的兩個男人相互使了使顏色,那牌自然就隨心而動了。

秦海看著自己清一色的對對胡,笑意爬滿整張臉,李存怯怯的偷瞄他,剛打出去一張牌,秦海手一推,胡了。

怎麼可能?

李存一臉的不敢置信,卻礙於秦海的兇狠不敢開口問,只能弱弱的說:」打完了,可以算了嗎?「

」你說什麼呢,李世子?贏了錢才輸一局就想扯,這麼輸不起?「

這哪是一局啊,這一局頂好幾圈好不好?

雖然心中不滿,李存還是忍住了,不久她手上又飛了三個城池,秦海興頭之上,將所有的城池全都押上。

四個城池的賭局,若真是輸了,只怕就得提頭見了,李存心中暗自叫苦。

也不知是不是奇迹,李存剛碼好牌,還沒走上兩圈,胡了,還是大三元,秦海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他狠狠的瞪了左右兩人一眼,兩人心領神會,一個勁兒的眨眼表示是巧合。

索性的是自己也沒輸,最多是把贏回來的還回去而已,秦海臉色臭臭的再次洗牌,只是幸運女神彷彿改道了,一連三把都是他放炮,李存贏。

越輸越想贏,越輸越氣不過,他已經完全忘記此行的目的,只想贏回來,將本贏回來。然而最後一把,李存從頭到尾被劫碰,一張牌沒摸過,卻自摸了。

那一刻他血氣上涌,一口老血氣的吐了出來,看著地圖上已經標記給南楚的五個城池,面容變得猙獰,」這場賭局不算!「

」賭約有認證公證,並且簽有字據手印,豈可反悔?「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人惜來到李存身邊的仲文言辭振振的說道。

秦海臉色瞬間非常難看,李存那個廢物好處理,但是仲文這個匹夫可是連父侯都不敢輕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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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當前,娘子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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