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撞
他們並沒有在裡面逗留太久,怕惹人注目。程一慕幫著齊蔚收拾了一些舊物,然後就離開了。
程一慕拎著行李走在前面,齊蔚在後面頻頻回頭,對這個即將不屬於自己的,與爸爸兩個人的家,留戀不舍。走出這裡,她就沒有家了。
呵呵,想起程姚姚---程一慕的表妹,她的死對頭說過的一句話:齊蔚,你離了你爸爸,就什麼也不是了。少在那裡惺惺作態。
眼睛里滿是黯然,唇角卻露出笑意:這張嘴還真是毒,一語成箴。
最後,在走到後門的時候,齊蔚還是折返回去,挖出在花圃里的兩棵向日葵。
她最喜歡的花---代表希望。她不能將它們扔在這裡,她親手種下的,也要自己帶走。
「小蔚,我進去一下,你在這等著。」剛把行李放入後車廂,程一慕摸摸口袋,才發現落下手機在裡面。
齊蔚點頭,告訴他,「去吧,我在這等著你回來。」
目光尾隨著程一慕的背影,待到他進去,消失在門后,才收回目光,放在手上的向日葵上。
奄奄一息,不知道還能不能養活,真是……哎。
百般無賴,踢著步子,在僻靜的小路對面等著程一慕。
這裡離齊家後門不過一百左右米的距離。每次爸爸都會在這棵有著濃蔭的大樹下停車,然後再走過去。她後來發現這個問題,就問他為什麼。可是他卻笑而不語。
想到爸爸,就又想到那個可怕的推測。她心裡已經有些篤定這個想法了,但是沒有證據。剛剛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有特意留心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有些難過,爸爸可能是因為她,才沒有交出證據,去指證那些人,而是自己攬下所有罪狀,連帝豪集團的非法註冊法人代表都歸算與他身上。
她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證據。證明她爸爸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齊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並沒有發現不遠處藏匿的一輛銀色寶馬,正對她虎視眈眈。
銀色寶馬裡面,坐著一個神情陰鬱狠戾的紋身男,看著好不容易落單的齊家大小姐,瞳孔閃過一抹厲色,老闆吩咐了,一定要找到齊宣石留下來的文件,昨天在齊宅翻遍了都找不到,說不定,在那個寶藍色的行李包里能找到些許有用的東西也未可知。
想到這,他踩下油門,向前面樹底下的濃蔭開去。
齊蔚是背對著銀色跑車的,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等到她聽到油門聲,回過頭去的時候,車已經開到她的面前,驚懼的睜大眼睛,腦子也因為害怕而一片空白。生理的本能在這一刻,沒有半點作用。
接著,她就倒下了。
紋身男看著被撞到的人,輕蔑一笑,轉身向那輛黑色奧迪,打開後車廂。
呦呵,車牌還挺牛的。紋身男在心裡冷笑,這不是堂堂市委書記程垣的公子程一慕的愛車嗎。
心裡這麼想著,動作還是麻利的取出後車廂的東西,為避免被出來的程一慕看見,他不敢當下就打開,只能先帶走,再仔細找。
程一慕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人,淌著血,天藍色的長裙被殷紅的血跡浸濕,呈現一個可怕的顏色。原本拿在她手裡的向日葵扔在地上,黃土撒的到處都是。後車廂被打開了。
他臉色大變,棕色的瞳孔里齊蔚躺在血泊中的樣子一點點慢慢地被放大,程一慕忽然失去往日里自信淡然的模樣,帶著駭人的神色和眼裡掩不住的害怕沖了過去。
他半跪在地上,抱起暈迷的齊蔚,一邊急聲呼喊她的名字,一邊打著120。因為緊張,僅僅三個數字,就輸錯了四次。
面如死灰的齊蔚,不省人事的齊蔚,倒在血泊里的齊蔚,程一慕沒有辦法不責怪自己,為什麼要留她一個人在那裡!明明知道,她爸爸有可能掌握了某些人的犯罪證據,也知道他們找不到,那就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從齊蔚這裡得到些什麼。
為什麼要放她一個人在那裡?!
後車廂被打開了,行李包大概也沒有了吧?!呵呵,那些人,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
不過,他們恐怕要空歡喜一場了,因為裡面沒有他們費盡心思要找的東西。他是親眼看著小蔚將她與齊伯伯的照片,他的一些遺物收進去的,並無任何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