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廢掉武功
新娘剛剛出現,眾賓客就是一陣唏噓,說新娘如何如何漂亮,新郎如何如何好福氣,兩人如何如何般配。
呵,金時發坐在房頂上,無聊地嘴角銜著一根稻草,吐了出來,都沒見到,怎麼知道新娘漂亮?
新郎好福氣?那是陸芊芊有福氣才對,可以做他的新娘,況且,她也沒這個福氣!
般配?他不會讓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和他般配!
隨著喜娘尖銳的聲音喊著——新郎新娘拜天地。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燕離和陸芊芊一人執著紅綾的一頭,對著天地。
剛要拜的時候,就在他們要拜的天地方向,從天而降飛下一人,那人正是金時發。
「你這魔頭,來做什麼?!」峨眉掌門上前來,提著劍將他隔開,怒喝。
金時發笑了笑,「我的師弟師妹成親,我這個做大師兄的當然要來,今日他二人大喜,我這個尋找多日都沒有下落的大魔頭主動送上門來,喜上加喜的好事,你幹嘛那麼凶啊。」
看到他來,燕離早就知道,他揚起嘴角,卻紅了眼眶。
金時發站在半城山莊浩大的院子里,冷然地看著各門各派的人們,明明新郎不是他,新娘也不是他,他卻成了主角。
「你這魔頭,之前殺了那麼多人,現在又出現在這裡,是想送死不成!」峨眉掌門毫不想讓。
金時發有些無語,「我說師太,您是出家方外之人,怎麼戾氣這麼重?今天可是我師弟師妹成親的大喜日子,你若殺了我血染喜堂,怕是不吉利吧。」
峨眉掌門一聽,收了劍瞪著他,冷哼一聲退了回來。
「冽兒,你終於回來了。」陸奇英站起來,老淚橫流地走到大堂門口看著他,卻不敢再上前。
金時發對他恭敬地行禮笑笑,「不是師父逼我回來的嗎?」
找不到他,讓燕離成親,逼他回來,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冽兒,你說什麼?」陸奇英的眼中,是深深地沉痛和惋惜。
金時發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頭看著眾人,「各位放心,今日金某來這裡不是為了動手搗亂,否則就不是孤身一人回來……」
他剛說完,只聽鄭錢叫了聲「大師兄」,然後出現在自己身邊。
……人家剛說完一個人的!他咬著牙瞪著鄭錢。
鄭錢一縮,他好心來幫大師兄搶親,大師兄怎麼一副吃人的表情?
金時發不理他。
他來這裡,就是為了背黑鍋,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不然又能怎樣,說人不是他殺的,而是身體里另一個靈魂殺的?鬼才會信!
下跪求饒?這些武林正道說得好聽,實際上比那些邪魔外道還要狠毒,求饒管用母豬都會上樹。
何況,金冽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他能做的,就是認下這件事。
陸芊芊已經自行掀開了紅蓋頭,同燕離一左一右站在陸奇英身後,面色不悅地瞪著他。
高子云不知去向。
金時發斂下神色,就算他中二巨二!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天真作者了。
「大師兄,你走……」燕離忍不住開了口,話還沒有說完,金時發像是沒聽到一般,完全無視他。
「各位武林同仁——」
金時發雙手合拳向諸位武林人士拱手行禮,儼然一派武林宗師的作風模樣。
「金某自小被父親大娘欺辱,母親更是因此而死,那時金某不過才是幾歲孩童,他們就狠下殺手,幸而蒼天憐憫僥倖不死,金某心中有恨,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乃私仇,我金冽秉承孝
道為母報仇,該是不該?」
眾人沉吟,此事雖然殘忍,歸根到底終究是他們有負金冽在先,江湖規矩,私事私仇,江湖門派是不宜過問的。
「阿彌陀佛,」少林方丈上前一步來,「金施主,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施主有恨想報仇是應當的,可是滅門之事太過殘忍,況且金施主還是江湖第一大庄的副莊主,未來會統領整個武林,施主如此兇殘,我等怎可放心將江湖交予你手?」
我壓根也沒想要,金時發心裡腹誹。
「方丈大師有所不知,那日我去報仇,想為我娘討個公道,豈知他們非但不肯認錯,還對金某痛下殺手,意圖對金某趕盡殺絕,眾人皆知苗疆善用蠱毒,最惡毒的蠱蟲乃是天蠶蠱。」金時發不急不慢地說道。
一干眾人點頭,這天蠶蠱的威力雖然沒幾個人見過,但是傳言已經夠可怕了,他們一點也不想見到。
金時發繼續說道:「他們武功不敵金某,竟用天蠶蠱這般殘忍的蠱蟲殘害我,不是一隻,是整個苗疆部落的所有天蠶蠱。」
所有人大驚失色,所有?!
「好在金某有霸刀在手,霸刀煞氣極重,讓那些蠱蟲動作遲緩,這才給了金某可趁之機,大家想必都知道,天蠶蠱是主人用自己的血來餵養的,一旦蠱蟲死去,主人也會隨之而亡。」
「金某為求自保,只能將那些蠱蟲殺害,那些族人才會死。」金時發說道。
其實金時發只是在為金冽開罪,蠱蟲的事是真,可是沒有那麼多,最多十幾隻而已,金冽之所以殺了所有人,不過自身抹滅不了的恨意罷了。
「那其他部落的人呢?你可是滅了所有苗疆部落啊!」有人說道。
金時發繼續說道:「金某自小在苗疆長大,最了解天蠶蠱的毒性,那些蠱蟲都極有靈性,我殺了那麼多蠱蟲其他部落的蠱蟲必有感應,金某為自保,所以燒光了所有部落的蠱蟲。」
華山派掌門冷笑,「燒光蠱蟲?那些蠱蟲都是苗疆族人隨身攜帶的,你若想燒就只能先殺了他們的主人,否則那些人會乖乖站著給你燒嗎?金副莊主的話會不會太牽強?」
金時發一頓,謊話臨時編的,有漏洞不行啊!
「是金某當時被仇恨蒙了眼,所以才會如此殘忍,為防止仇家報仇,所以鏟草除根以絕後患,這些話,可是師父教我的。」金時發將視線移到了一旁的陸奇英身上。
所有人跟著望去,半城山莊的莊主,竟這般教徒弟嗎?
陸奇英一怔,隨即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當初陸某是對冽兒說過,日後烈焰堡若再為惡,必定免不了一場惡戰,對於烈焰堡那些的邪派就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金時發挑了挑眉,「所以我聽了師父的話,對待敵人,就要斬草除根!」他的視線緊緊鄙視著陸奇英。
陸奇英搖著頭,再抬頭,竟紅了眼眶,「為師當年教你的用意是讓你這般對待惡人,而沒想到你竟然因此仇恨更深,是為師的錯。」
金時發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等著他的下文。
「既然是我這個當師父的錯,今日陸某就親自了結了他,為武林除害,也減輕陸某身上的罪孽!」說著,陸奇英就要動手。
見狀,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燕離忙著挺身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擋在金時發的面前,出手接住陸奇英的這一掌。
他瞬間被彈開,鄭錢忙著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攔下。
「燕離……」陸芊芊緊張地喚著,生怕他會受傷。
「不用麻煩了!」看了燕離一眼,確定他沒什麼大事,金時發突然說道,轉身繼續望向少林方丈,「大師,金某報的是私仇,雖然兇殘,可是罪不至死吧?」
少林方丈愣了愣,又是「阿彌陀佛」了句,搖了搖頭,「私仇我等本不該過問,只是金施主是半城山莊的副莊主,我等才需要討一個說法。」
「那麼今日,我就辭去這個副莊主之位,」金時發看向陸奇英,雙膝跪下,「金冽自知所作所為已經不配再做這個副莊主之位,所以向師父請辭,另外,我還會再給大家一個交代。」
說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藥丸,他仰頭吃了下去。
「大師兄!」燕離忙著蹲□到他身邊,「你吃了什麼?!」他緊張地問著。
金時發對他笑了笑,搖了下頭,剛要說什麼,張嘴卻吐出大口鮮血來,鮮血落在他的喜袍上,混成同一種顏色。
這是喜慶的顏色,也是血的顏色啊……
他抬起頭,看向眾人,「剛才我吃的是南海神尼的神葯,不會武功的人吃了沒什麼,而會武的人吃了之後則會武功盡失,現在金冽已經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日後再也不能為惡,這下大家滿意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華山派掌門一臉不信地向他走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惡意的目光瞪著他,手指同時彈著他的脈搏,隨即面色大驚。
「怎麼樣怎麼樣?」有人問道。
華山掌門一臉愕然地鬆開金時發的手,退後了兩步,「對於學武者而言,武功比生命還重要,你居然真的廢去了所有武功?」
金時發沉默不語。
「當真?」其他武林人士也是一臉驚愕,畢竟金冽的武功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日後稱霸江湖指日可待!
華山掌門點點頭。
少林方丈上前來,也探向金時發的脈搏,隨即放下手,對著眾人說道:「阿彌陀佛,金施主的體內,果然沒有了內力,只剩一些殘餘,與常人無異。」
燕離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不經意地抬頭,他發現鄭錢也在看著自己,臉色古怪。
他狼狽地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