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洞通玄真經

第八章 三洞通玄真經

捧了三部道書,依次看過,師子玄卻心生猶豫。

三部道書:

一本是「正法光明咒」,內中自生無數世界,自放光明,神威具足。

一本是「三洞通玄真經」,有三言靈章,可通達玄妙,直通法界。

一本是「靈寶大乘經」,內中十法,顯密圓通,通靈至聖。

師子玄翻來看去,真是撓破了頭,難下決定。

這三部道書,一半大法,一半神通。都是根基深厚,無上妙經。

「苦也。三擇其二,這該如何選擇?」

師子玄正苦惱時,乾陽殿上兩位妙成真人一時也都失了言語。

乾陽殿首啞然無語,良久后說道:「道兄,你我還道他肉眼凡胎,哪知卻是法目如炬。『正法光明咒』,『三洞通玄經真經』,『靈寶大乘經』,都是道經之最,無上真經。」

「是福是禍還猶未可知。若他選了『正法光明咒』倒也罷了,有諸咒護身,諸天師者護持,法途明朗,道途光明,是大福源。若是選了后兩本道書,反倒是選了一條勇猛精進的荊棘之路。」

「我道門最重福緣。福緣若深,勇猛精進未必是禍,前路雖有掛礙,但只消不損道隕命,未來必有大成就。」乾陽殿首笑道。

徐長青自失一笑,說道:「當真是關心則亂。想來也是,小師弟不是剛烈偏激之人,剛柔並濟,未必不是緣法。」

正說著,水鏡中的師子玄卻是棄了「正法光明咒」。

散了水鏡,徐長青起身道:「道兄,先走一步,這次是要去見過一次老師了。」

「道兄自去便是。」乾陽殿首也不強留。

寶經閣中,師子玄擇定根基道經,主修三洞通玄真經,輔修靈寶大乘經。

心念一動,將兩部道經納入都斗宮,霎時,靈湖裂開兩個大洞,經書化成兩枚真種,落入其中。

隨後雷光出,靈雨落,下了三炷香時間,雨厚三分三寸。

可惜這真種非同凡響,剎那間就如鯨魚吸水,不但將靈雨吸凈,原本只剩半分的靈池又去了一半。

「難怪只能選兩部道書修持,經法為根,道行是雨。雨水不足,必是枝朽根爛。若是貪心,三部同修,只怕最終是靈池乾枯,神消氣短,道毀人亡啊。」

師子玄一陣后怕,出了都斗宮,長呼了一口氣。

忽聞晨鐘暮鼓,悠揚入耳,一睜眼,天已大亮,不知過了多少時日。而此時竟是身在寶經閣外。

這時,長廊處正打瞌睡的道童聽見聲音醒來,連忙上前,打個禮,說道:「小老爺醒來了。」

「我去了多久?」師子玄問道。

「已有六日。」道童說道。

「已經過了六天?」師子玄微微驚訝,皺眉道:「卻是累得師兄和殿主等我一人,我這便去告罪一聲。」

道童笑道:「小老爺不必去,殿主之前來過,見小老爺未醒,便未打擾。又讓我告訴小老爺一聲,徐祖有事離開,小老爺自去便是。」

師子玄點頭,暗道:「四師兄不辭而別,定是有事。」

對道童說道:「不必送了,我渡雲舟回去。」

言罷,也不停留,直接離山去了。

離了青羊宮,師子玄長吸一口氣,但見雲纏霧繞,日光傾斜,照在身上暖洋洋,說不盡的舒服快活。

青羊峰山高地闊,若是平常人,只怕走個數年也未必下得山去。

師子玄雖然還不會騰雲,但真訣常頌,身子倒也輕快,身上穿的又是赤元陰陽明道衣,輕飄飄,一步三丈,踏虛凌步,衣襟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真有幾分逍遙之意。

不一會,行過幾條山麓,到了渡口,正有一船夫撐櫓行來。

「這位仙長,可是要乘船?」那船夫識得道袍,打個禮,將人請上船。

師子玄上了船,笑道:「第一次乘,不知船資如何?」

船夫連忙擺手道:「仙長說哪的話,小老兒能在這裡撐船載渡,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哪敢收錢?」

這話倒不是作假,以師子玄如今眼光,自然看出這船夫不過是一介凡胎,若在山外,最多不過百歲,就要壽盡歸天,哪有如今在清微洞天自在。

「那便去麒麟崖。」

「仙長坐穩了,起了!」船家叫了一聲,撐櫓插入雲霧之中。

這雲舟與飄在水上無異,順流直下,四平八穩,速度竟也不慢。

「這是法器?」師子玄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船家手中的櫓。

不過這個念頭著實有些荒唐,凡人沒有道行,哪有法力,這櫓看起來就是凡物,倒是下面那層層雲霧,幾分法性。

失笑一聲,師子玄搖搖頭,對船家說道:「船家平日落腳何處?」

船家連忙道:「仙長不知道嗎?這飛來峰下有個人職司。都是些俗人,好在手腳勤快,能伺候各家仙長起居。」

「什麼?」

師子玄震驚莫名,伺候起居,這與奴僕何異?

指月玄光洞一脈上至祖師,下到各弟子,都是清修之人,哪有讓凡人伺候?

「都是哪個道人,敢這般行事?」師子玄皺了皺眉,問道。

船家被問的一臉茫然,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師子玄啞然失笑,擺擺手,自覺大驚小怪。

祖師一派清凈自修,其他四脈卻未必如此。清微洞天雖然是清修福地,但難保沒有俗心未斷之人。

當下也不再多問,在船頭坐下,也不多言,一邊欣賞路途勝景,一邊默誦真訣,不誤功課。

「船家,等下!」

「哪個?過來了。」不多時,路過一處崖峰,船家聽到有人呼喊,連忙弄船靠了過去。

崖前上來三人,兩男一女,都穿著道袍,一看便知是入了道籍的道人。

「去登道峰。」女道人說道。

船家應了聲,一男道人忽然笑道:「今天真是運氣,正口淡的著惱,這大貓就送上門來,回去弄個爐,找個廚子,也讓顧師妹和林師弟嘗個鮮。」

手從背後轉過,拎著一頭大貓。這大貓,虎紋白皮,貓眼沾光,好個賣相,少說有八九斤重。

顧姓女道笑道:「這畜生好不知趣。洞天福地雖好,又哪是人人都能來的?這卻是自尋死路了。」

「師姐說的是。」林姓道人帶頭稱善。

師子玄在一旁聽的直皺眉。

這幾人說的看似有理,卻也勉強。清微洞天之中不乏仙禽靈獸,但大多都有道行在身,一般道人根本惹不得。這三人擒了這大貓要烹食,顯然是看它弱小可欺,又無靠山。

轉過身見那隻大貓,貓眼含淚,渾身打顫,顯然是通了人言,有大機緣,不然也入不了清微洞天。

師子玄想起了那山下苦守的老狐胡桑,嘆息一聲,起身上前,打個禮,說道:「幾位,見過了。」

三個道人正說的興起,倒是沒注意船上還有旁人。

「見過了,不知道兄何處修行。」三人有些尷尬,連忙回禮。

「在麒麟崖暫修,今日雖是初見,卻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幾位道兄成全。」師子玄一揖到底,禮數做了周全。

「當不得,當不得。原來是玄光洞的師兄。」

三個道人一開始見師子玄身上道袍,還有幾分不以為然,一聽「麒麟崖」三字,頓時收了幾分輕視。

顧姓女道說道:「小妹等人在小紫檀青赤洞修行,不知師兄何事?」

師子玄也不多言,一指那虎皮大貓,說道:「這大貓與我有緣,可入玄光洞修行,請幾位道兄成全,來日必有所報。」

好個大貓,一聽有脫命的機緣,眼中亮光直閃,扭著身就要撲來。

「這……」

三道人相互對視,都露出為難之色。

男道人皮笑肉不笑,對師子玄說道:「這位師兄,若是他物,師兄拿走也罷了。只是這畜生,偷入我師尊的丹房,吃了不少靈物。放它走了,師尊那裡卻是不好交代。」

碰了個軟刀子,師子玄不以為意,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與幾位道兄同行,拜見令師,討個麵皮。」

男道人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音調低沉了幾分:「師兄真要這畜生不可?」

師子玄笑眯眯說道:「我看它與我有緣,見它要遭劫,實在於心不忍。」

男道人再欲說,那顧姓女道卻拉住他,笑道:「於師兄,不過是一畜生,送與這位師兄又如何?」

也不理那道人如何反應,將大貓拿來放了。

好畜生,也知好歹,脫了難,直躥到師子玄腳邊,沖著三人張牙舞爪一番。

「謝過了,日後必有厚報。」師子玄打禮謝過。

不多時,麒麟崖到了,師子玄抱起虎皮大貓,輕飄飄飛落道崖邊,不一會,便失了蹤跡。

「顧師妹,此人左右不過是一個散人,何必把那畜生與他?」于姓道人臉色發青,帶著幾分怒意。

「畢竟是指月玄光洞門下,總要給幾分面子。」顧姓女道冷笑一聲,也沒方才那般客氣:「此子年紀不大,卻滴水不漏,方才兩位師兄若是爭執起來,那才是落了話柄。」

清微洞天禁殺生,能入此中,都是福緣真靈。

這三人真拿那大貓烹食,無人發現也就罷了,但師子玄開口討要,就是不怕三人回絕,真要鬧到青羊道宮,這三個道人只怕罪責不小。

于姓道人與林姓道人一聽,頓時冷汗直流,一陣后怕。

「好賊子,這般陰險。」于姓道人恨聲道。

「不能這般算了。」林姓道人也道。

「自然不能這般算了。」顧姓女道說道:「此人面生,怕是入籍不久,先去看他根脈,日後再作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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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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