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反敗為勝

第55章 反敗為勝

宮容跪了下來。

第一跪:「義父恩情,宮容無以為報。此生不得在義父跟前盡孝,宮容枉為人子!」

第二跪:「宮容許央姑娘一生,此志不渝,姑娘莫怕,九泉之下宮容定與你攜手,不教你孤苦!」

第三跪:「為人臣,擔君憂,宮容一介宦臣,要兵權作甚要封地作甚?罷了……恕臣不孝,臣身是大宥的臣子,死也是大宥的!臣有一言,十殿下之薨,與央姬無關,臣願承擔所有的罪責,臣願一死謝罪!」

宮容言罷,向盤金龍的紅柱上撞去!

撞的毫不猶豫!

所有人還來不及回過神來!

央姬還來不及起身,淚眼朦朧:「千歲,央兒絕不獨活!絕不!」

眼看宮容就要……

說的遲,那時快。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際,儲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最後關頭攔住了宮容!

宮容跪倒在地,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義父讓宮容死了吧!宮容一介宦臣,拿什麼侍候公主?」

「宮容發過誓言,此生只娶央姬一人,宮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愛妻枉死!要死,宮容也要死在她的前頭。她不識路四肢不勤,到了那裡怎麼辦?」

誰不知道儲升最疼這個兒子?

儲升也跪了下來,一邊用袖子抹淚,一邊哽咽道:「陛下,臣就這麼一個兒子。臣的兒子秉性如何,陛下難道不知么?縱是給宮容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害十殿下呀……宮容這些年來兢業勤勉,從不逾矩半分,陛下明鑒呀……」

顯然!宮容和儲升要用苦情戲了!

太子,七皇子和裴羽恨的牙痒痒!饒是他們再恨,這個時候也不能再緊逼了!畢竟,慶元帝可是相當重視儲升!

慶元帝作為一國之君,就是再寵愛宦臣一行,文武百官都在,這個時候也不好偏聽了去!

不過,慶元帝的袒護之意還是掩都掩不去的!

慶元帝鬆了口:「行了莫哭哭啼啼的,儲升陪朕這麼多年,還未這麼失態過,這傳出去可不好聽!朕一向公正,宮卿要是有冤屈直說便是,難道朕會不給你們做主嗎?作甚麼學婦人家一哭二鬧的!」

儲升見好就收,作勢狠狠的拍了下宮容的肩膀,宮容清瘦的身子往下一垮,「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尋死覓活作甚!陛下把你送給朝宥公主,那是為了兩國邦交,為陛下分憂,那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你的忠心都去哪兒了?咱們宦臣天生就是伺候主子的命,伺候尊貴的朝宥公主,那是你上輩子積了德!」

儲升這一言,沒人能挑的出毛病,慶元帝聽的舒坦,「行了儲升,你的忠心朕明白,朕倒要聽聽宮卿怎麼說!」

所有人都在等著宮容如何自圓其說!

宮容叩首,聲音裡面儘是悲愴決絕之意:「陛下明鑒啊!臣是大宥的臣子,忠於大宥之事,就是要拿臣的命來填,臣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要臣伺候朝宥公主,臣有負央姬,乃是背信棄義之徒……」

這個理由慶元帝很不滿意!慶元帝質問:「家國大義與兒女情長,孰輕孰重?宮卿舍兒女之情而取大義,這才是臣子所為,宮卿一而再的推諉,說來說去就是不想盡忠是嗎?」

宮容可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宮容一言驚到四座:「陛下明鑒啊,宮容若是隨了朝宥公主,那才是對大宥不忠不義不孝啊!」

宮容補充道:「要臣隨一個圖謀大宥京衛兵權、謀害我大宥儲君、亂我大宥根基的敵國公主,這不是逼臣不忠不義不孝么?臣寧死不從!」

長公主雙目噴/火:「好你個宮容,本公主好心救你,你倒是倒打一耙!本公主倒要瞧瞧,本公主是如何圖謀大宥京衛兵權、謀害大宥儲君、亂大宥根基的?」

慶元帝發話:「宮卿可要謹言慎行,我大宥與朝宥兩國交好,可不得信口開河!」

宮容站了起身,一身凜然:「臣絕無妄言!」

宮容有理有據:「想當初公主一到大宥,就對臣窮追不捨,說是慕臣貌美,實則是為了掩飾公主的狼子野心!公主私下利誘於臣,說是若臣用京衛兵與公主聯手奪得大宥,公主日後給臣封王,而且封上十座城池!臣自是不應,便處處避著公主,為了兩國邦交,臣只得忍著公主的騷擾!」

公主氣的想殺人:「好你個宮容,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也敢往本公主的頭上靠!」

宮容嗤笑:「公主做沒做虧心事,天知地知。當初是誰爬牆轟門,宮容在府里裝病都不得消停!此事可是整個京城的飯後談資呢!堂堂朝宥長公主,拋了面子裡子,難不成就為了宮容一個宦臣不成?三歲孩童才信吧!」

公主居然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宮容繼續道:「公主打的是好算盤,坐實你我的不明不白,到時候陛下懷疑宮容,公主就順理成章的拉攏了宮容!公主啊公主,你也未免太小看宮容了!」

公主雙手握拳,捏的咔嚓響。「無憑無據,宮大人,你再大放厥詞有損兩國邦交,貴國陛下可饒不了你!」

宮容何懼?

宮容道:「當初陛下說要於萬壽節冊封十殿下為儲政王,公主不就急了……宮容侍候十殿下去春暉山莊避暑,公主千里迢迢的跟了過來。公主還真是良苦用心呀……」

公主抬手,「宮容你放肆!本公主作甚麼要害一個八歲孩童?」

宮容不動聲色的美面上笑意清淺,眸光嘲諷。公主惱羞成怒,一巴掌甩了上去。

宮容反問:「公主怎麼不裝情種了?你不是喜歡宮容么?這巴掌甩起來可真是順手!」

公主一怔,落了下風。

不過公主可不擔心,除非他有辦法證明十皇子是她所害,否則慶元帝顧忌兩國邦交,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公主這頭正得意,宮容這頭來勁了:「來人,把太醫都傳來,公主謀害十殿下,臣就不信查不出來!」

公主就不信他能查的出來!

本來事情就不是她做的!

太醫都上來了,查了半天得出的結論與方太醫同出一轍:「陛下,十殿下確實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力竭而薨。」

不過,一個太醫在十皇子的遺體上聞了又聞,蹙眉道:「回陛下,臣怎麼聞到一股怪味?臣這鼻子可被取笑過比狗還靈,臣自信舉國大宥就沒什麼葯是臣聞不出來的!」

這個太醫姓高,行事向來有些不拘,不過仗著資歷高醫術無人能敵在太醫院裡說是橫著走也不為過!

高太醫在十皇子的身上翻了起來。

直到翻出一個精緻的同心荷包!

長公主臉色頓變!

宮容發話了:「高太醫怎麼對這個荷包感興趣了?這可是公主送予宮容的,說來也慚愧,當初央姬服侍十殿下,宮容生了妒意就故意收了公主的示好之物!公主可是說了,這裡面有朝宥的宮廷秘葯,能讓人醒腦呢!」

高太醫眉頭擰起,趕緊拆開荷包!把裡面的藥渣聞了又聞!

高太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幾味葯!幸好我以前去過朝宥,否則今日可要糗大了……」

高太醫緩緩把這幾味葯念了出來,一個不差。公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公主不可置信的問道:「本公主送給你的荷包,怎麼跑十殿下/身上了?」

宮容從容冷淡道:「十殿下要,宮容就給了他,這有什麼不對?難不成你這荷包里有什麼貓膩?」

宮容裝的恰到好處。

事實上,當初還是央姬與宮容合謀取得這秘葯的!

還是海棠告訴央姬:「朝宥有不少歪門邪道的秘藥方子,有種葯,能教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極度亢奮,長期攜帶的話,甚至會讓人死於癲狂之狀。」

海棠騙了央姬!

只聽高太醫道:「此葯為何會成為朝宥宮廷秘葯?想必公主再清楚不過。此葯乃有神力也,虛者可藉此壯陽,服用者三天三夜也不在話下。恕臣言語不當。然,心脈疲弱如十殿下者,佩戴三日,定無善終的道理!」

當初公主故意把這個荷包給了宮容,就想藉機試探宮容能不能行。

若是她能哄得宮容動了慾念,宮容可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當初宮容故意說要醒神藥方,惹十皇子垂涎……

宮容就算準了,十皇子怕極了那種時刻會一睡不醒的感覺……

央姬這輩子都算不到十皇子是心甘情願死於此葯,只為了保她一命!

宮容跪了下來,「臣有罪!臣萬死!臣當初聽信公主收了這個荷包,臣不知公主在荷包里居然放了劇毒之葯,是臣的無知害十殿下/身沒……」

宮容這次又想撞柱子,儲升求道:「都是公主設的局,我兒不知者無罪啊……還請陛下饒我兒一命……」

儲升咄咄逼人道:「好你個朝宥公主!你為了京衛兵權,糾纏我兒不放,又害沒了十殿下,如今還口口聲聲要我兒給你做駙馬!」

不管太子、七皇子和裴羽如何不甘,宮容是徹徹底底的贏了!

如今真相大白,十皇子死於朝宥公主親手繡的荷包,裡面放的是朝宥的宮廷秘葯!

十皇子死的順理成章,什麼京衛兵權和儲君之位,都是泡影。

慶元帝聽宮容詳細說了荷包一事,當初目擊的宮婢都被遣了上來,證詞與宮容所言完全一致!

公主再恨,此時也不得不低頭:「大宥陛下明鑒,我送荷包給宮大人,可沒送給十殿下,我不認罪。」

公主有不認罪的資本:「宮大人的證據只能證明此事與宮大人無關,然也不能證明此事就是我所為。我來大宥,是為了兩國邦交而來,請大宥陛下相信我朝宥的誠意!」

公主點到為止。此事本就是空口無憑,她只要咬緊牙關不認賬,如今朝宥的鐵騎可不是吃素的,慶元帝可沒糊塗到為了一個病弱的十皇子跟她過不去!

果然。慶元帝只得道:「一個意外而已,宮卿也莫再危言聳聽了。此事到此為止。」

慶元帝可沒說到此為止的包不包括公主與宮容的婚事!

十皇子的遺體被抬了下去。萬壽節還要繼續。

慶元帝才死了最心愛的兒子,自然該情緒不佳。既然情緒不佳,宴會也該到此為止。

誰料。

公主走到殿中,含笑道:「大宥陛下,十殿下的意外,我深感遺憾,還請陛下節哀。」

百官皆是蹙眉,分明你就是兇手,這時候還好意思拿這來說事?

不過顯然慶元帝足夠沉著,沒讓失子之痛給打擊到。慶元帝也敷衍道:「公主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安心在宮裡住著。」

話里話外,把她軟禁在宮裡用禁衛軍看著才能放心。

這麼一來,話題又回到原點,慶元帝還要不要拿翻倍的進貢了?宮容還給不給公主了?

眼下宮容顯然寧死不屈了。

公主自然沒蠢到話題重提。而是對自己身邊的侍衛暗示了下,侍衛很快聽命下去了,再上來的時候端著一個托盤,裡面呈著一壺酒和金鳳吐珠的酒杯。

公主有禮道:「我代朝宥感謝大宥陛下的無微不至的盛情招待。」

公主刻意咬重「無微不至」四個字。

公主道:「此酒是我朝宥的瑰寶,最是醉人。我以此酒聊表對陛下的感激之情。」

公主刻意加重「最是醉人」四個字。

慶元帝豈會聽不明白公主的言外之意?

慶元帝樂的順水推舟:「公主太客氣了,朕日理萬機,可當不起公主的盛情。哦?對了,儲升,公主這些日子來都是誰照顧的?公主都說了,無微不至,那朕可要好好賞賞。」

儲升頓覺不好,硬著頭皮道:「陛下許是忘了,公主自來大宥,都是臣的兒子來安排的。」

慶元帝要的就是這句話,慷慨道:「既然公主都說了此酒名貴,自然該賞有功之臣。此酒就賞給宮卿吧。」

公主一手勾起酒壺,緩緩倒了一杯,剔透的酒水伴著奇異的香氣注入酒杯。

公主親手呈了過去,倨傲的眉目何止是神采飛揚?眸底一片戾氣,遮都遮不住。

朝宥送的禮,宮容豈能不笑納?

就是毒酒,他也該甘之若飴。

宮容起袖,長袖垂落,仿若有千鈞之重。

宮容抬手,毫不猶豫的一口飲盡。

酒杯落在了地上,宮容軟軟的倒在了公主的懷裡。

公主一把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語:「宮容你看到了吧,貴國陛下巴不得把你送給我呢……」

「此酒不止醉人,還能亂性呢……甭管你是不是宦臣,你陪我一/夜*,你這輩子就別想當宦臣!」

「本公主手臂上可沒有守宮砂……你敢設計本公主,本公主這次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說,你要不是宦臣,此等欺君之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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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還情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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