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揚長而去的高富帥
從浙江回來上班后,齙齙一下成了學校的熱門人物,辦公室的老師們對她是圍追堵截尋根問底的打聽她這兩天的活動。尤其關心寶馬男的個人資料,言語間充滿了羨慕。娜娜她們還沒羞沒臊的要她幫著介紹寶馬系列的優質男生。上課有幾個調皮的學生也跟著起鬨:「老師,什麼時候帶我們去坐一下寶馬吧?」齙齙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是略帶羞澀的笑,似是而非的否認:「不是,至少現在還不算。」木頭人到底算不算她的男朋友呢?為什麼和他共度一個晚上有了夫妻之實卻還是感受不到「名花有主」的歸宿感?反而有一種煙花已經散去,曲終人散的落寞揮之不去。齙齙喜歡花前月下的牽手和擁抱,憧憬海誓山盟的心靈之約,如今被窩下身體與身體的纏綿像一杯毒酒滲透了她的血液,渴望下一次。但是木頭人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就這樣走了,去了一個齙齙完全陌生的世界,不再聯絡。也許大都市生活的是另一個物種,他們感情淡漠,金錢至上,男女之間可以隨便上床,隨時分手。
寶馬男的話題還在蔓延滋長,而齙齙似是而非的態度更加刺激了大家的八卦*。但是,她找到朱晨:「我和你表哥以老同學的身份出去玩了兩天。你要到同學中間幫我澄清。」朱晨笑了:「老師,我相信你,我表哥他對他以前的女朋友很痴情,而且我聽我姨媽說他女朋友又回到他身邊了,說要跟他結婚。」「是嗎?」齙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之後再有人問到寶馬男,她終於有了正確答案:「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永遠都不是。」
天天晴朗的好天氣終於開始惡劣了,霧霾讓人呼吸困難,冷空氣也即將到來,齙齙病倒了,一個人坐在宿舍流眼淚。胖子來問她借水卡。胖子從不關心她的這次「寶馬男」事件,估計忙著自己的新戀情吧。但是一看到胖子就好像老鄉見老鄉眼睛更加淚汪汪了。「胖子,我和那個男的—」「我懂我懂!」他又是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齙齙覺得胖子有點可怕,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會強悍到會看面相吧?聽說不是處女的女人臉上有標誌可以判斷的。「你懂什麼呀?」她小心翼翼的問。「你和他談了兩天戀愛,然後分手了,對吧?」聽到這,齙齙抓了一件衣服嚎啕大哭起來,胖子逗她:「看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比小孩子還專業!你不就是談了兩天的戀愛嗎?我還談了幾年的戀愛不也分手了?失敗是成功之母!」「胖子,你以前說過我的內心不性感,我改了,你看看,我學打扮,丟了魂似的喜歡那個男的,還跟他私奔了幾天,還跟他——」齙齙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哦。」胖子聽著有點尷尬,「沒什麼,一次免費的旅行而已,你賺到了,那件衣服很漂亮!應該很貴吧?」「3000多」「那好啊,你打敗了俏俏。別哭了,你下次穿那件衣服去相親,一定能成。」齙齙被他說的哭笑不得。
後來齙齙慶幸自己沒說出還跟木頭人睡覺的秘密。他曾經說過自己是他心目中最後的處女,雖然不知道是稱讚還是嘲弄,但比起這兩天自己一副老姑娘性饑渴的猙獰面目,她還是願意做前者。
「木頭人太可惡了!居然騙了我的感情和我的冰清玉潔,人家甩了他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什麼痴情啊,根本就是犯賤!」齙齙恨得咬牙切齒!
傍晚,花花來約她去城裡玩。「我生病了。」「相思病吧!今晚去我家住,他們都回鄉下老家了。」花花和公婆住一塊,關係很不好,因為公婆嫌棄她沒生兒子。花花跟她說過很多她的婆媳血淚史。她公公以前是個局長,看不起出身農民家庭的兒媳,第一次上門沒有給見面禮,而且只煮了幾個鵪鶉蛋給她吃,連一個雞蛋都沒吃到。後來生了女兒更是受盡了屈辱,婆婆一吵架就說:「有本事你給我生個孫子!生個傻的我也喜歡!」而且暗地裡逼著兒子離婚。本來夫家完全可以找關係把她調到城裡上班,但是因為花花不同意生兒子所以沒調。還好花花夫妻倆個很恩愛。花花的老公是在中國銀行上班,去年提拔了副主任,仕途光明。
天開始下雨,註定是一個傷心的日子。她們的車子開到馮家村時,她們很意外的看見俏俏被男朋友甩下車的一幕。只見俏俏瞪著一雙很高的細高跟,怒氣沖沖的把手提包砸向揚長而去的本田車。「天啊!我們要不要讓她做我們的車啊?她穿著高跟鞋怎麼走啊?她也沒打傘啊!」不等齙齙說完,俏俏已經看到了花花的車,她招手攔住,上了車。「謝天謝地!花花,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吧!那個神經病!」俏俏的男朋友沙僧是鎮上沙霸的兒子,相當的土豪。他們談了三年多了。
今天齙齙穿著非常性感,紅色低胸的內衣,外面套一件鬼魅的黑色皮草。肉絲襪加紅色的齊膝尖跟高靴,盤著頭髮,別了幾個可愛的髮夾。這麼漂亮性感的一個女子居然被男友扔在路邊。齙齙覺得不可思議:「不會她男朋友性取向有問題吧?」
「俏俏,我這可是第三次看見你被扔下車啊!」花花笑道,「你們很熱衷這**路遊戲嗎?」「別提了,我這樣不下十次了!有一次在外面旅遊時被扔在荒郊野嶺,找不到車,花一百塊坐鄉下人的板車才出來的。」「以後還應該有騎牛的機會!好玩!你們倆個什麼時候結婚?」「哎!他家裡人越來越反對我們了。說我配不上他!」齙齙十分不解:「配不上?沙僧初中畢業,他爸媽都是我外婆村子上的人,我記得早些年的時候他們還給兒子介紹了一個飯店的服務員呢。」
其實,有件事情齙齙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那就是她還在讀大學時外婆就曾經告訴她沙霸想讓她做兒媳,因為他們家看中了齙齙會讀書而且從不化妝打扮很樸素。當時齙齙不假思索就拒絕了,因為她不喜歡沙僧弔兒郎當的樣子。雖說沙僧是典型的高富帥,但聽媽媽說他總是跟社會上的阿混混,還被派出所拘留過。讀高中時,齙齙放假回來有時逛街會看見沙僧和一群阿混在馬路上飆摩托車,還衝她打口哨:「書獃子!你怎麼穿你外婆的衣服啊?」然後旁邊的阿混們就笑:「沙僧想給你買衣服。」後來讀大學的時候,那些人還在飆摩托車,不過很多後座上都坐了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時還會朝她打口哨:「大學生,你怎麼還穿你外婆的衣服啊?」讓齙齙恨之入骨。畢業後來鎮上的中學教書,齙齙得知沙僧去外面開店做生意去了,後來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是同事俏俏的男朋友。物是人非,兩人已成陌路,沙僧幾乎從未正眼看過齙齙。
「他爸媽都嫌我年齡大,26歲很大嗎?」俏俏氣呼呼的說。「不大不大,人家齙齙都29歲了!」花花笑道:「估計是嫌你太漂亮了!怕他兒子守不住你。」「還真有這種感覺,我每次去他家他媽就說這衣服是不是小孩穿的呀,好小啊!你穿著么漂亮學生還有心思聽你上課嗎?真是老封建!他們也不想想我這樣穿還不是他兒子喜歡,我的衣服都是他買的!」「我看見他爸媽真的很樸素,就比叫花子穿的好一點點。」齙齙聽到這開始打抱不平了:「沙僧的爸媽穿的樸素是他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他們家在江邊開沙場,每天都是露天作業,而且江邊風大,沙塵滿天飛的,有好衣服都不能穿。」「可我不是在沙場上班啊!我是老師啊!」俏俏越說越氣憤,她對花花說:「花花,掉頭,幫我追他,他現在估計又去了夜貓子喝酒去了。我今天要去找他說個清楚,問他到底要不要和我結婚!你們也陪我去,幫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