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安弼趕到咖啡館,和秦律師會面后兩人一人要了一杯咖啡,商討了一下案情。秦律師辦事還比較靠譜,周安弼草草地翻閱著秦律師雙手奉上的資料,裡面有對於當事人朱慧林作為無過錯方可以從幾個方面爭取多分財產的證據收集,還有原告方齊凌雲的出軌、重婚以及隱匿財產的證據收集的簡要匯總報告書,還有原告齊凌雲發過來的離婚起訴書的副本。
將杯里的咖啡喝完,周安弼將那一份離婚起訴書的副本並匯總報告書的複印件放入自己的公文包里,很理所當然地說:「行,先這樣吧。這個當事人的兒子是我妹妹的同學,我們平時還有些交道。等會兒我們可能會見面,這個事情我跟他說吧。」
秦律師在心裡腹誹:周律師啊周律師,答辯書你寫,給當事人解釋案情也是你去,話說你把我的活兒都搶去做了,還要我幹什麼?索性這個官司你拿去打算了,幹嘛非要叫我杠在裡面當傳聲筒啊?也不知道周大律師是不是閑得發慌了,一個小小的離婚案,值得這麼熱心的?就算是你家的親戚也不至於吧?
不過秦律師面上可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依舊是滿臉賠著笑:「那最好不過了。我就怕電話里說不清楚呢,有周律師您親自帶話,那一定是給當事人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安弼頷首一笑,笑容中帶著讚許,又問:「秦律師,當事人的家庭地址,不對,是準確的通信地址,有沒有登記過?實在沒有通信地址的話,電話號碼有嗎?」次奧說漏嘴了,怎麼能是家庭地址呢?假公濟私的話必須是通信地址啊,儘管是換湯不換藥。周安弼心下略略懊惱,臉色卻一絲不變。
秦律師的嘴巴微微張成一個訝異的「o」形,同為律師的他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其中的怪異之處:周律師你不是說你和當事人家裡有交道的嗎?還一副很熟的口氣,別說地址了,怎麼連人家的電話都沒有啊?
周安弼一看秦律師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不過卻毫不在意:怎麼著?身為下屬敢質疑老闆的事情?我怎麼說你就怎麼聽著唄!
秦律師當然不敢。他比周安弼大著好幾歲,儘管周安弼很客氣地叫他「秦律師」,可是,實際上,周安弼等於是他的老闆,不過是不那麼喊而已。律師這一行就是這樣,不是論資排輩的,誰玩得轉,吃得開,誰就能接得到大案子,能做大律師,能驅使手下的一眾還沒有出頭的普通律師為之效勞。若不是周安弼年紀小著五六歲,實在是不好意思,秦律師這會兒就該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為「老師」了。
秦律師還算反應及時,馬上把臉上詫異的表情收起來,在自己的公文包里一陣翻找,總算找了個紙片出來,驚喜地說:「這裡有,這裡有,幸好我當初留了心,想著寄送文件方便,既要了伊妹兒地址,還要了通信地址,就是想著以防萬一。周律師您請過目。」
周安弼接過來一看:嗯,很好,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通信地址很詳盡嘛,不光是標明了哪條街的哪個小區,就連門牌號都有了,應該就是現在的住址吧?
周安弼告辭了秦律師出來,開著車直奔齊子恆家的方向而去,路上琢磨著要怎麼編造出個偶然相遇的藉口來。
一陣風吹過,周安弼微微眯眼。
忽然發現對面不遠處有個蹬著自行車的人的側臉略略眼熟。
呵呵,運氣真好,不用製造偶遇了,這就是偶遇!
要不怎麼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可惜這是個很大的交叉路口,周圍都有護欄,周安弼沒辦法調頭,只好心急火燎地開過紅綠燈路口,隨即方向盤一個急甩,往齊子恆的方向開過去。
齊子恆這是在家裡做作業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個數學練習冊拉在學校里了,因為這作業周一要評講的必須完成,只好騎著自行車出來,去學校取練習冊,沒想到在半道上遇上周安弼了。
就好像在醫生的眼裡,一般非雜難疑症病人的病情都不算個什麼一樣,朱慧林的案子在秦律師周律師眼裡也就是個極小的案子,不能激發他們的任何感觸,但是,對當事的朱慧林來說卻是大事情,故而這幾天她在家裡心事重重的,連累得齊子恆也一樣地心情不好。
齊子恆一邊騎車一邊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因為想得太投入了,渾然不覺身後傳來的汽車喇叭聲。
周安弼在後面按了幾次喇叭齊子恆都沒有回頭,弄得他沒轍沒轍地,只好跟著慢慢開。
因為是周末,齊子恆沒穿校服,而是一身格子襯衫加牛仔褲的休閑打扮,看起來清清爽爽的,很招人喜歡,當然,尤其招周安弼的喜歡。然後,他騎著的是一輛可以變速的山地自行車,幾乎全身都趴在車上的那種,細細長長的腿正奮力地蹬著腳踏板,緊貼在身上的修身型牛仔褲的線條美好得叫後面的周安弼眼睛都有些發直。
最叫人受不了的是,齊子恆明明在努力地騎車,但是,從周安弼的角度看過去,齊子恆挺翹渾圓的小屁股則是在他的視線前方很招搖地扭啊扭啊扭……
比鋼管舞還要火辣。
因為是喜歡的人。
還有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是牛仔褲的設計太修身了,還有因為很用力蹬車的緣故,齊子恆臀部的形狀完全被緊緊包裹著的布料勾勒了出來,兩瓣的中間是一道涇渭分明的溝渠……
周安弼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兩個方向流,一個是上面的鼻子,一個是下面的男性驕傲。
受不了了,不能再跟在後面看了,再看下去就要出洋相了……周安弼踩下油門,汽車一下子就如同發現獵物的豹子一般迅猛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