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案件再次開庭。

這一次的場面和上次差不多,可是,當齊子恆看到身著一身肅穆黑色西服的周安弼時,就心神安定了下來。

周安弼氣定神閑地站著,目光掠過全場,似乎在掂量著對手的斤兩,濃黑的眉目微微颺起,看起來又傲又拽,只是在目光經過齊子恆的時候,齊子恆能明顯感覺到他似乎盯著自己微笑了一下,還眨了眨眼,好像在說:「別擔心,看我的!」

齊子恆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放進了沸水鍋里一般,熱氣騰騰地躍動著。

原告的盛律師見到被告律師換成周安弼時則是明顯一愣,心裡暗嘆糟糕。

沒想到一場小小的離婚官司,原告方和被告方都是請的本城知名的大律師。說起來,這個案子,本來事實清楚,勝算並不大,盛律師哪裡願意接這一場幾乎是必敗的官司給自己抹黑的?實在是因為不願意駁原告背後那一位大人物的面子,又說是還有後手,才勉強接下的。

可是,看現在這情形,被告方緊緊咬住不說,居然請得周安弼出庭辯護!周安弼雖然出道時間不久,算是後生小輩,可是,他鐵齒銅牙,在辦案上又確實有兩把刷子,似乎天生是吃律師一碗飯的人才。

第一次和周安弼對陣,即便是打贏了幾千樁案子、敗訴率幾乎可以忽略為零的盛律師也變得沒有把握了起來。

盛律師不禁苦笑,看來要達到原告方的期望值是很懸的了。不過,盛律師不虧是老江湖,很快就打點起精神來迎戰。

走了一通慣常的程序之後,雙方律師圍繞上次提交的新證據,也就是被告朱慧林是否有出軌和背叛家庭的行為展開辯論。

周安弼雷厲風行,不過幾天的功夫就走訪了一大批人,擇出並傳喚了一系列證人出庭,諸如朱慧林的朋友、鄰居,乃至兒子齊子恆,來力證朱慧林一貫生活檢點、為人正派,除了此次的不雅照事件,之前從未有過類似的行為。

盛律師哂笑著說:「一貫品行良好並不能說明就一定不會出軌,人是感性的,尤其是女人,感覺到位了就出軌的事兒還少了嗎?再說,法律講究真憑實據,出軌的照片就擺在那裡呢,事實勝於雄辯。」

周安弼眼睛都不瞄他,目不斜視地對審判長說:「我反對原告律師在事實尚不明晰的情況下用武斷的語言詆毀我當事人的品行。」

審判長說:「反對有效。請原告律師注意言辭。」

盛律師悻悻然地閉嘴。

周安弼又傳喚了一名證人出庭,此人即是和朱慧林同影的男子任天平,是周大律師很費了一番周折,用不明覺厲的各種法律語言威逼恐嚇才迫使他出庭的。

一見此證人出庭,原告齊凌雲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白,眼神一閃,明顯是慌亂。

周安弼睨了原告一眼,唇角一撇,似乎極為不屑。隨後,周大律師聲音郎朗地開始當庭質問:「證人任天平,請問,照片上的男子是你本人嗎?可是照片上沒有顯示面部,怎麼能證明就是你呢?」

任天平垂目看了一眼照片,說:「是我。我年輕時和人打架,左邊胸口這裡到肚臍眼有一道傷疤,和照片上一樣。」說著,任天平拉高衣服展示給大家看,果然有一道和照片上如出一轍的刀疤,算是證實了身份。

周安弼又盤問任天平道:「據我所知,你們這個同學會一般一年才會搞一次,因為涉及到經費問題,而這一次則是你牽頭來搞的,並放出豪言費用全包。是這樣的嗎?」

任天平很沒有底氣地說:「我是混得很差,手裡沒什麼錢,不過,再怎麼衰,偶爾也有想在人前露臉的時候。所以,花點錢請一次客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

周安弼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說:「這一次花費不小啊,四星級酒店用餐,還有ktv,此外,還包了五間房間用於棋牌和休息,保守估算也要兩萬多塊吧,似乎超過了你的財政狀況。」

說著,周安弼臉上露出一絲譏笑,道:「而據你們班級的同學所言,你一貫是出手小氣,偶爾買一次單,也僅限於公廁門口的兩毛錢交費,怎麼這一次居然主動跳出來做東道?是不是有人授意你接著開同學會的名義來引被告朱女士跳入你們設的局裡?」

秦律師站起來,中氣十足地說:「我反對!反對辯方律師糾纏與本案無關的細節。」

審判長說:「反對有效。請辯方律師儘快進入主題。」

周安弼接著問下一個問題:「你和被告有過超乎友誼的行為嗎?為什麼會叫人拍攝下這樣的不雅照?」

任天平避重就輕地說:「我對她有些好感,不過,後來各自結了婚,也就淡了,至於她對我有沒有好感,我不太清楚,應該有點吧。這次同學會上見面,大家多喝了幾杯,都有些醉醺醺的,開始是開玩笑,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玩過了火。至於照片是哪一個吃飽了撐著的傢伙拍的,我也喝得迷糊了,實在是不清楚。」

周安弼冷笑著說:「被告朱女士有酒精過敏,從不飲酒。她只喝了一杯果汁而已,有現場證人可以證明。但是,很奇怪的是,這果汁似乎不是一般的果汁,被告喝下之後大約十分鐘就出現和醉酒無異的表現,搖搖晃晃,神智不清。」

任天平避開他銳利的眼神,搖頭說:「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確實喝迷糊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幾乎不知道。」

周安弼緊緊地盯著他,說:「酒可真是好物啊,喝了幾杯酒下去,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事後可以全部推說喝醉了不記得了,而且妙就妙在除了本人,沒人知道是真的醉了還假的醉了,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明白。算了,那些暫且不論,你總該知道你名下的一個尾號為「xxxx」的儲蓄卡上上忽然多出來的十萬元款目的來歷吧。」

任天平面色一變,隨後支支吾吾地說:「是我一個親戚給我的,他托我去給他辦事。」

周安弼唇角淺淺地勾著,嘲諷地說:「據我的調查,你在前年開始打麻將,漸次發展到賭博,不僅將家底全部敗光,還因此而離婚,和你前妻幾乎是反目為仇。還有,去年老母病逝,你以給老母下葬的名義四處向親戚借錢,弄得天怒人怨,現在幾乎是人人見了你就要繞行。我不得不生出疑問,你的這個親戚怎麼會這麼孤陋寡聞,居然放心大膽地把十萬塊、這麼大一筆錢交給你一個賭鬼?」

任天平語塞,又強詞奪理道:「那你管得著嗎。我親戚錢多了燒得慌不行嗎?看我可憐施捨幾個錢給我花不行嗎?」

周安弼冷笑著說:「我已經委託銀行查出了這一筆款項的經由,它來自市郊沙河鋪某合作社,客戶是……咦,怎麼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正好就是原告呢?怎麼,原告和你有親屬關係?」

任天平和齊凌雲都面露尷尬,張口想辯解,卻無從辯起。

周安弼不給他們留反駁的時間,馬上又聲音朗朗地接著說:「接下來,你對被告做了什麼?除了被拍攝不雅照之外,據被告事後回憶說,她回家后察覺身體異常,似乎被人……我必須正告你,迷|奸也是強|奸,一旦落實罪名,你將被處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那邊的盛律師正想要站起來大聲說「我反對」,這邊任天平被連續逼問之下心理崩潰,連連搖頭急切地說:「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脫了她的衣服,叫人拍了幾張照片而已,根本沒動過她。我對女人早就沒興趣了,不是因為被人逼上門催債,也不能幹出這等事來……」

周安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說:「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錢啊。」

審判長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同時將同情的眼神投向被告。

盛律師終於在周安弼幾乎不停歇的話語縫隙中插|了進來,站起來大聲說:「我反對!反對辯方律師採用套供的方法套取證人的證詞。」

審判長說:「反對無效。這是與本案案情有重大關係的細節,辯方律師可以詢問證人。」

不過,已經沒有繼續盤問的必要了,因為目前事實已經非常明朗,任天平是被原告齊凌雲買通後設下圈套引得被告朱慧林入套后拍下不雅照片的,手段可謂卑劣。

不雅照這一回合算是大獲全勝,接下來是確認原告方和人非法同居並育下十五周歲非婚子的證據是否屬實,如果是事實,原告就犯下了重婚罪,而被告作為被損害的一方,有權利要求懲治原告並多分婚內財產。

周安弼剛剛贏了一局,這會兒趁勝追擊,簡直是氣勢如虹,他傳喚了一系列證人出庭,多半是齊凌雲和小三母子居住的房屋附近的鄰居,大家都眾口一詞地說:「他們就是兩口子吧?看起來感情還蠻好的,在一起十多年了,偶爾會吵吵架,一會兒就好了,還一起牽著孩子出來散步,有說有笑的。」

最後出庭的是齊凌雲的一位白髮蒼蒼的姨媽,齊凌雲很勢利眼,以前來往得少,後來這個姨媽的一個兒子發跡了,他就開始主動套熱乎。然後,老人家過八十大壽的時候,齊凌雲帶著小三母子過去拜壽,所以,老太太只認識小三母子,反而不認識朱慧林母子。

老太太指著小三母子的照片說:「我這外甥命苦啊,找了個不懂事的女人,後來離婚了,又結了這個,還不錯,長得好,嘴巴甜,娃娃也很乖,我看他們一家人很幸福。」

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了。原告一直在外面和人非法同居,還生了孩子,出雙入對與夫婦無異,卻在外捏造謊言說是早和妻子離婚,把小三和私生子堂而皇之地帶到親戚面前,犯下了重婚罪。

齊凌雲握住椅子背的手指節發白,心裡大嘆「嗚呼哀哉」:這個律師真是神通廣大啊,居然挖出來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人來指證他,這下可慘了,連親子鑒定都不需要做,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重婚罪了!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把自己捅上法庭,自己挖坑自己跳。

本來過得好好地,兩不相干,偏偏是家裡那死女人貪心不足非要他起訴離婚,還搬出大人物撐腰,又信誓旦旦地說一個小小的離婚官司而已,肯定能離,然後,明面上的財產都歸女方,反正也沒幾個錢,他才狠下心離婚的。沒想到「陰溝裡翻船」,不光是這重婚罪,要是加上剛才的不雅照,怕是還要被追究誹謗罪,兩罪並罰,尼瑪婚是離了,卻不得安生,要去吃幾年牢飯了!

現在齊凌雲只有祈禱這個討厭的律師千萬不要把他的老底翻出來,那些地皮、房子、存款,可都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不過,人稱「狡兔三窟」,齊凌雲早防著被人撬去資產,玩了許多花招,並不都在他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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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商業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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