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星光的彼端27
阿Ken的建議是,我們要打速度戰！
儘快搞定《邪惡聯盟》的合同,國外電影製作公司重視合同,講究信用，只要合同簽訂就不會再像國內什麼臨近開機最後一天,或是拍攝過程中出現換角的情況。我們三個一合計，覺得的確越快越好，隔天就秘密約見了好萊塢名導。
我們選了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適合喝咖啡，又適合談合作。他家的戶外有幾個木質圓桌，一頂頂白色的遮陽傘撐在木桌旁，非常有氣氛而且私人性質比較強,大片大片的樹蔭，陽光，也很符合老外的個性。
阿Ken收集的情報果然很效，好萊塢名導James、製片人、還有他們的助理覺得愜意又輕鬆，我們點了義大利菜式，前菜是三文魚沙拉，主菜是大明蝦、鵝肝醬、義大利面，餐后甜點是蘋果焦糖布丁。
阿Ken跟他們似乎交情建立得很不錯，幾人聊聊笑笑，James和製片人偶爾點頭，用驚訝的眼光看著我，好像被告知了我的不少傳奇事迹。
譚寒話說的比較少。他一直是個比較沉默的存在，但是他容貌英俊，存在感很強。在阿Ken與對方交談的時候，他觀察到James塗抹黃油的小鏟子並不好用，James喜歡這裡配送的麵包，製片人更喜歡冰水，譚寒非常細心的追加了一份麵包，並讓服務員再倒杯冰水過來。幾次下來之後，這兩人也注意到了譚寒。
James轉頭跟他助理說了兩句，然後他們看了看我和譚寒，他的助理用著不純正的中文問道。
「你很細心。」
「你這麼細心，是被宋微女士要求的嗎？」
空氣的氣氛微微一凝。
這個提問……還真是略帶有攻擊性。
阿Ken用眼角瞥了瞥我，我目不斜視，只是悠閑的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一副「這種事全權交給譚寒回答就可以了」的表情。
譚寒接過服務員再次端上來的水，用雪白的餐巾擦了一下杯底后，再才放回James助理的銀色餐盤邊，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
「不。」譚寒開口，一口否認。
「因為你們即將與宋微小姐合作，所以一視同仁。在中國，這種叫做『愛屋及烏』。」
不知道製片人、James和他助理到底是否聽懂了，但他們揚起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放下咖啡杯，朝對方點點頭。
他們也非常尊敬的向我回了一個笑。
非常給我爭面子。
阿Ken和譚寒真是幹得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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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外的陽光正好，像一大片明亮的鏡子，綠色的樹冠在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彷彿一面深深淺淺的綠色大海。
阿Ken跟他們繼續談著合同，幾個人時而點點頭，時而有小聲爭論著什麼，時而有哈哈笑起來，似乎達成一致。眼看合同就要談成，James突然用了一連串英文問我，是否想參與這個電影，是否會覺得語言問題是個難題。
製片人和助理似乎也對這個問題抱有疑問，等著我的回答。
一瞬間，周圍更加安靜了。
只聽到了樹冠在風中輕輕的響聲。
我停頓了三秒。
他們的助理正準備開口，將問題翻譯成中文。
我眼睛帶笑的看著他們，同樣用英文回答。一邊保持比較自信而明艷的笑容，既不失東方女性的神秘，但是又有比較國際的開朗與大氣。
「我的英文，雖然沒有我的演技好，但它同樣靠譜。所以我回去要好好跟我的總監『溝通溝通』，」我維持著上揚的唇角，斜睨了阿Ken一眼：「他以為他向你們偷偷泄密，為了演好角色，一個月增重10公斤再瘦10公斤；或者是走紅毯嫌高跟鞋礙事，直接在裙底赤腳走之類，我就不會知道？」
阿Ken呆若木雞：「你英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的？」
James、製片人、他們的助理包括譚寒都有點震驚的看著我。
我愜意的再次端起咖啡，沖著他們笑了笑。
「一個迷人而充滿魅力的女演員，怎麼可能任何事都告訴觀眾？時時驚喜，才永遠令人充滿期待。」
一個本身帶有戲劇性和傳奇魅力的女明星在哪裡都可以令人深刻，勾起導演與製作方的興趣——這一點我非常明白。所以故意先微微停頓三秒，讓他們以為我不會英文，或者英文不好，期待度降低之後，再甩出真相，先抑後仰。
製片人和James他們大笑。
譚寒和阿Ken雙雙向我投來肯定與讚揚的目光。我們心中都明白：這事，馬上就要成了！
就在大家其樂融融，馬上就要談定的時候——突然一陣低沉磁性略帶笑意的聲音插入進來，聲調有些誇張道：「Oh，Richard，James，你們來了，今天真是太巧了。居然能見到你們。」
我後背一抽，心生不好的預感。
這聲音，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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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身就看到黃錦立洋溢著一張俊美迷人的臉，他黑色的眼睛笑盈盈的看著James他們，然後彷彿流水一樣漫不經心的從我臉上流淌過，聲音變得更輕。
「哦，是微微呀，你們也在這？」
幾個月沒見，然而黃錦立異常生疏的客套了一句。我還沒回復，他就轉身親昵的跟James他們握手，拍肩，熟悉得好像老朋友一樣。
就像是，為了故意忽略我。
我非常狐疑的打量著黃錦立。
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曖昧過，緊張過，到了最後的決裂。但這，就是他現在對待我的方式？
「微微，我對別的女星從來沒有挽留過，但是如果你，只要你願意回來，之前發生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我還記得黃錦立上次最後一句是這樣的。
但如果，他想用這樣平淡而疏遠的態度，那就隨他去吧。
我也一點都不會在意。
現在的黃錦立，只是我們工作室的競爭對手。
他現在橫來一筆，就是對我們與好萊塢合作的干擾！
我盯著黃錦立，他的那雙桃花眼裡充滿著慵懶而自信的笑容。他一身剪裁得體、略休閑風的白色西裝，黑白色尖頭皮鞋。身邊是他的好搭檔陸瑜。不過陸瑜在黃錦立背後朝我聳聳肩，示意這事他不會插手。
那麼就是說，這一次，我們要防範的，只是黃錦立。
我示意了阿Ken和譚寒一眼，我們的合作千萬不能因他的出現而變動。
阿Ken和譚寒謹慎的點點頭。
不過黃錦立隻字不提這次的電影合作，只是開始感嘆現在中國和好萊塢電影市場多麼廣闊，但競爭也越來越激勵，不過中國電影市場的情況越來越好，去年在中國電影總票房是多少，佔據世界電影票房多少份額，品優娛樂在電影上的成績如何。James和製片人聽得興趣盎然，好萊塢是明顯的電影為觀眾著想的群體，既要有一定的藝術性，但是最終還是以票房論成敗，就像《皇家騎士》也好，《邪惡聯盟》也好，票房好系列電影才能一部接一部的拍下去。
饒是阿Ken是個人精，手段老道，譚寒冷靜聰明，但也抵不過黃錦立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商業高手。黃錦立一個人在那侃侃而談，阿Ken和譚寒有幾次想切換話題，打亂黃錦立的節奏。雖然也的的確確做到了一些干擾。只是，黃錦立和譚寒固然作為經紀人非常優秀，但黃錦立卻是身為公司總裁，擁有對整個中國電影市場的格局觀和大局觀。
James和製片人果然聽得津津有味，眼睛里生出非常感興趣的神采，一直鼓勵黃錦立繼續講下去，還時不時提出自己的問題。而黃錦立也又幽默又精準的回答了他們。
現在的局面令我們三人連連皺眉。
黃錦立身邊的陸瑜用眼神告訴我，他儘力了。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黃錦立和陸瑜一向配合的天衣無縫，光是黃錦立一人就已經將局面控制成這樣，陸瑜現在只是聊了一兩句，如果他也鼓足火力，James他們估計現在就會全面倒戈！
媽蛋！我在心中咬牙切齒沖著黃錦立那張俊臉罵了幾百遍。
什麼巧遇！
明明就是有備而來，故意搶我們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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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黃錦立話鋒一轉。
「……不過，雖然說中國電影票房在國際上佔據了越來越多的市場份額。很多好萊塢電影在中國的票房非常高，但能在中國播放的進口大片，每年是有一定數量限制，並不是每部都能上映。即便上映了，也需要有本土化的、強而有力的宣傳方案。」
阿Ken還沒有抓住黃錦立的要點。
可不知道是不是從前對黃錦立了解太深，他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他想要暗示什麼了。
我立刻打斷黃錦立的話，表面上跟黃錦立一片和氣，笑盈盈的對James說：「是啊，我非常同意黃總的觀點。他在這方面就有經驗教訓，之前的兩部進口大片怎麼引起，何時引進，就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黃錦立轉眼就明白我在拆台，他若有如無的瞥了我一眼。
我挺挺胸，裝作沒看見。
反正都結下樑子了，相互拆台的事情，我也不會落後。
你的優勢不就在這嗎？你不就是想暗示James跟品優娛樂，無論是過審，宣傳，還是票房都有保證，但是跟我合作，卻沒有這個優勢嗎？
那麼現在，我就是要讓他們升起疑慮：即便跟你合作，也不一定能夠得到保證。
James聽完之後，眉心蹙了蹙，果然開始考慮我的話了。
黃錦立連忙笑道，以一副「不懂就不要裝懂」的口吻：「不，宋微，我常常教你，看問題不要只看眼前的。」
「三部好萊塢電影都願意同品優娛樂合作，正是因為他們了解，我們的公司有這樣的實力、人脈以及良好的社會關係，能夠促進好萊塢大片的引進，所以他們才這麼信任我。」
黃錦立說完后，James和製片人的眉心微微舒展、點頭。
他很巧妙的把我「貶低」了一頓。
同時用其他好萊塢大片為他做背書，從側面暗示James他們品優娛樂能夠搞定這一切。
但是，我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過關？
我跟著笑：「我自然希望品優娛樂和好萊塢的合作能夠非常順利。但不正是因為公司內部問題，哦，你那三部好萊塢電影，只有兩部在手上吧。」
我像是為了彌補版的，對著James他們解釋道。
「這不關黃錦立的事，他只是太不會挑選女演員了。所以兩個女演員，一個是新人，前兩個月，黃錦立還對我說，他很擔心她在國內沒有票房號召力，因為一部代表作都沒有；另外一個嘛，人脈和良好社會關係的交換……任何事，有求於人，總要先付后得。」
他「貶低」我，我也毫不客氣的「貶低」他的眼光。
同時暗示James，如果跟品優娛樂合作，不但有可能得不到適合的女演員，而且甚至會因為品優娛樂的需要，要用電影的角色換取其他東西。這裡面的水客夠深了，你們好萊塢想要踏這片渾水嗎？
我瞥了一眼他們臉上，James和製片人的臉色晴轉陰，他們顯然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交換」。
好萊塢那方猶豫著，開始低聲討論著。
——局面又扯為平局。
我這才開始重新打量黃錦立。
黃錦立容貌依舊俊美，他朝我投來一道目光，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外乎是控訴我攪黃了他的好事，我朝他皮笑肉不笑，接著一個白眼翻過去：準備攪黃老娘好事的，不是你嗎？
這本該是非常爭鋒相對的局面。
但奇怪的是，黃錦立那雙桃花眼雖然看不出情緒，但是嘴角卻彎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我心生警惕：他該不會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狂滴眼藥水之後，包包消了，但脖子還是扭的。結果這幾天只能過著超「正直」的生活，目不斜視==。。。
後知後覺的得知，原來*已經抽了1個月了，難怪更新後台小菊花一直轉啊轉
除此之外，還真沒發現其他的影響-0-可能是我比較遲鈍，還是留言一直很穩定？？說起來，我喜歡看你們的留言！這是我繼續在發文的原因。雖然實體書可以直接出版，但每次看到你們的留言，長評，讀後感，我都會覺得很親切，好像沒有距離，這種過程中相互調戲相互陪伴的溫暖，我非常珍惜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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