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譜 揮舞的洋娃娃
(卷一末章)
「至於你出發的時間……我想還是儘早吧!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在明天清晨出發吧!」瞬音回想著爺爺的最後一句話,緩緩離開了屋子。心中一陣百感交集,真的要離開……
習習夜風,明月當空。
夜晚的海風吹在身上顯得陣陣涼意,如墨的夜色只能讓他聽到陣陣的海浪聲和那迂迴與耳際的涼風聲。聞著滿城絲櫻飄香,回想著種種:
我這個不稱職的哥哥,居然有一個不知身在何方的親妹妹……她還生活在伊森德嗎?她過得還好嗎?……還有,小月呢,我到底怎樣跟她說,怎樣去面對她?不是說好了不離開她的嗎!爺爺也說了,這次只能讓我獨自一個人去,也不能帶著她一起離開夏爾……這就是欺騙嗎?我要欺騙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了嗎?真的不想離開,不想離開小月那百合花一般的清芳,溫柔嬌嫩的聲音與那天使般可愛的笑臉。但……但是我必須得找到音雪……瞬音想到這卻是感到一陣精神恍惚,黯然神傷。
朦朧的夜色從身後傳來幾聲女孩兒的抽泣聲。瞬音猛然回首,卻是跟著自己走了很久的小月,突然精光一閃,看得心痛,心中宛似刀絞。
只見眼前的麗人卻是明眸閃爍,神態那是凝霜戴露,娉娉婷婷,極盡柔美,令人憐惜。瞬音剎時便走到顏月身前,「小月,我……」卻是一語凝噎,心中一大堆想說的話確是硬生生悶在胸口,無法說出。
「哥哥,你真的要離開夏爾嗎?」瞬音到沒提及,卻是顏月首先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心裡不停祈禱著,她是多麼想哥哥不離開這裡,多麼想讓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關心自己,照顧自己。
「嗯,我要離開夏爾了……小月,我……真的……」瞬音真的不想回答,回答小月的問題,因為不回答小月就不會看著她傷心,多想用沉默的方式去回復她的問題。
「……哥哥……我明白了……明白的……」顏月一聽哥哥的一句輕描淡寫,帶給她得猶如晴天霹靂。嬌軀一陣痙攣,魂不守舍,垂首不語的她,卻已然淚眼朦朧了。
瞬音看著失魂落魄的妹妹,不由一陣心痛,一把將顏月摟入懷中,一陣幽香撲鼻迎面而來。「小月,這次真的是哥哥錯了……你能原諒哥哥嗎?」
顏月一聽,頓時脫開懷抱,看著自己的哥哥,執著的說道:「不!哥哥沒錯,哥哥永遠都不會錯。我知道哥哥還有很重要的是去辦,哥哥永遠都是對的……可……可是我就是難過,就是傷心,不想讓哥哥離開,不知道沒有哥哥在我身邊時,我會怎麼樣……」再一次擁入哥哥的胸膛,輕聲細語地訴說自己不安的心靈。
瞬音明白妹妹小月的感受,溫柔的撫摸著小月的脊背。「哥哥這次離開,也是非去不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照顧好小點。我保證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看你們的。在那之後,我什麼都答應你!」
「……嗯!……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會等哥哥回來!」話雖這般講了出來,可心中一片凄涼。
「月,現在很晚了,我們回家吧!」瞬音極盡溫柔地對顏月說道。
『月?!哥哥是第一次這麼叫我!哥哥,知道嗎?我很高興。可,可是你馬上就要離開夏爾了……好像聽到你再這樣叫我一次月。』默默地靠著瞬音的手臂前行。
瞬音把顏月送回薩蘭阿姨那后,獨自走進了自家門,莫雅與雷斯坐在屋裡等著孩子回來,「放心吧,孩子,我們會對待女兒般照顧好小月的,安心的去尋找音雪吧!」聽著母親的話,顯然知道了自己將要離開夏爾的事了,應了一聲走進了自己簡陋的卧室里,心中並不怎麼安穩。
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黑色金邊的盒子,盒子是麗莉送給自己的,裡面是一塊守護騎士勳章。麗莉是讓自己成為一個守護她的騎士嗎?她不是在信中提到她在伊森德學院學習嗎?如果我在那遇見了就告訴她,「即使沒有這塊騎士勳章,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瞬音靜靜地聽著窗外的海浪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初春的夜晚還留著濃濃寒意,雙手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水晶石,喃喃含著:「音雪!跟我的名字同樣有一個『音』字……」漸漸沉睡過去。
睡夢中,他又想起了那個總纏繞她記憶的夢魘。一幅幅災難性的場面在腦海浮現。『為什麼我會感覺到,這個夢總覺得跟我有一定的聯繫?為什麼,它要告訴我什麼,這夢所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按照計劃,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離開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夏爾,一個美麗如詩篇的城市!離開它,去未知的地方,離開月,去尋找音雪。離開爺爺,去學習更多強大的魔法,去讀閱萬年前的大陸歷史。很多很多的東西在等自己去發現!』
一早起身,晨光熹微。
今天是瞬音離開的日子,莫雅早早給他準備好了行李,連每天都忙碌的不可開交的雷斯都空下事來幫著莫雅。莫雅那熟練的動作,眼中卻是紅嘟嘟的,顯然她昨晚想著孩子的事並沒有睡得安穩,想著看了十六多年的孩子今天就要離開這裡,心下一陣難過。
雷斯抓過莫雅忙碌的雙手,說道:「不要傷心了,孩子也長大成人了,讓他出去闖蕩一番,讓他去見識見識外面廣闊的天地,對孩子來說是一個不錯的經歷與考驗。」
「篤篤」敲門的正是魔法師公會長憶桑大人。披著一件寬鬆的深藍色魔法袍,左手拄著魔法杖,脫下高腳帽抵在胸前,奧卡羅斯大陸男士標準的行禮節向著身前的兩人道:「兩位,早安!」
憶桑對莫雅與雷斯簡單的問候之後,走到瞬音的房間,來到孫子身前。從魔法袍中拿出幾樣東西來,一袋錢幣,一份信件和一張羊皮紙。
看著瞬音滿臉的疑問,憶桑一一解釋道:「這袋錢幣一共有30個金幣,路上應該夠花了。信件只是一份介紹信,只要你拿著這封信件你就能在伊森德學院學習了,還有就是最後一個,這是一張魔法地圖十分好用,打開它你就會發現地圖上有一個亮點,這便就是你現在的所在位置,不至於迷路后找不著方向了。聽說你對方向不怎麼敏感,就給你這個了,呵呵!」
憶桑頓了頓,又說道:「還有要注意的是,多多避開聖殿的神職人員,他們大多是會使用聖光系魔法,也就是說是用聖光系魔法的都是聖殿人員,多多避開。他們在那神聖的表面下卻有著一個污濁邪惡的心靈!」
……
看著夏爾門口一群向著自己揮手的人們,瞬音感到一陣不舍,眼中閃著盈盈淚花,同樣朝向他們使勁地揮著手,爺爺,媽媽,爸爸,還有賣魚的大伯大媽,阿姨……卻始終沒有發現顏月的身影,那個看了便讓人喜愛上的身影。
『月還在生自己的氣嗎?還是她不想經歷和我離別時的痛苦?月,是我不好,我最終還是沒有遵守約定……』心中已是一片黯然。
就在瞬音不斷責怪自己時,忽然,在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物體,一個揮舞的洋娃娃,一個魔法師裝束的洋娃娃。
「喂——瞬音哥哥——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要按時吃飯,別餓著肚子了——」一席白衣勝雪的顏月用力地揮舞這手中的洋娃娃,鼓著腮幫子向遠處的瞬音大聲喊著,生怕哥哥聽不見她的喊聲。
瞬音站在遠處只能看到揮舞的洋娃娃,和那張著嘴,漲得通紅的臉蛋,不斷朝自己喊著什麼,心中頓時一陣驚喜,陰霾漸漸散去。
瞬音沒有聽到任何喊聲,只能聽見微風輕拂纏繞耳際的呼呼聲。同樣朝著那一長排人群高聲喊道:「再見了,大家。月——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儘管他們也聽不到他的喊聲,但是拚命喊著,祈禱風聲能向他們轉告自己的話意。
顏月不知怎麼了心中又是一顫,微風中隱隱聽到了哥哥喊「月」的聲音,雙眼注視的仍向自己會動的手的哥哥。
揮舞的洋娃娃!很高興你喜歡這個禮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