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就算姽娥有事瞞著他,也絕對不會和勤妃同流合污。

以姽娥的心性,定是有萬不得已的事才會欺瞞他。

勤妃笑得美艷非常:「蕭公子來我這,想必是為了蕭充儀?」

說罷情不自禁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今日他身著一身紅黑相間的袍子,本就是反差極大的顏色,穿在他身上更是顯得俊美挺拔。

實際上,這身衣服在早上還被姽娥鄙夷地評論為:「京城郊區外一老漢下地務農時的必備裝束。」促使墨華幾乎要對天發誓再也不穿紅黑色的衣服!

看著蕭奈何人神共憤的俊臉,亭魚的眼神難免一陣迷離。

「娘娘果然聰敏過人,奈何佩服。」再聽到蕭奈何適時的不卑不亢的讚美,亭魚不禁一陣欣喜。

蕭奈何面容俊美,她又豈會不喜歡?

只是她現在是皇上的女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一絲不甘劃過眼角,卻被姽娥恰到好處的捕捉到。

一邊暗自咒罵蕭奈何發騷無下限,一邊又暗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連被牆頭圍起來的娘娘們也變得這樣了:

——原來亭魚現在的貪慾更多了,她不僅想要專寵,還想要愛情!

姽娥心裡暗自冷笑,隱約間卻又有著濃濃的擔憂。

——畢竟亭魚和自己相處多年…照她這樣下去,又豈能有好的結局?

實在是不想看她挺而走險……

內心再怎麼嘆息、難過,也終究只化作了姽娥一瞬黯然的眼神。

而蕭奈何這個老流氓,請求勤妃對蕭充儀多加照顧,卻並沒有帶來任何禮物。

其中曖昧意味自是不必多說,亭魚心下一轉也覺得無限回味。

唯留姽娥一臉痛惜地看著亭魚說不出話來。亭魚啊,你要是知道了這男人曾經被我破口大罵為男寵,是不是會以頭搶地而死?!

——但是這蕭奈何老流氓果然是情場高手啊!

姽娥看著奈何離去的風騷背影,四十五度明媚憂傷地偷偷腹誹。

「娘娘交代我的事,我會儘力去做,希望娘娘放心。」

待蕭奈何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姽娥平靜地沖亭魚一福身。

亭魚端詳著少女的行止,原本同樣平靜的容顏上,陡然間大驚!

「姽娥!」她慌神般地喚住了少女。

「什麼?」姽娥被嚇了一跳,她有什麼做的不妥?至於像見鬼一樣看著自己么!

「我臉上有芙蓉糕?!」她倒是突然想起來亭魚愛吃芙蓉糕這碼事了。

「你變了……」亭魚自顧自搖搖頭,咬著牙喃喃,「你下去吧。」

「是。」又是微微欠身一萬福。

奇了怪了,亭魚是不是被蕭奈何那張小倌男寵妖孽臉弄得七葷八素、心癢難耐了?怎麼竟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歪了歪頭,姽娥宣告無解。

為什麼?為什麼?!

宮裡頭,亭魚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美艷的容顏染上了嫉妒的火焰。

猙獰的面容里是數不盡的貪婪。

——徐姽娥!為什麼你明明寄人籬下,為什麼我明明是娘娘,你卻愈發的母儀天下、甚至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在你這個女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綠珠姑娘?」

夜間突然聽到女子哭聲,蕭陽初半夢半醒間意識到是綠珠的聲音。

滿心焦急地趕到女子房裡,卻見她睡得安穩,只是頰邊淚痕還依稀可見。

心下一嘆,看來八成是噩夢纏身。

走過去輕輕搖她:「綠珠姑娘,綠珠姑娘?醒一醒,那只是夢而已,只是夢而已……」

綠珠緩緩轉醒,神色里卻滿是倦怠,彷彿已經耗盡了力氣。

看到蕭陽初,少女抓緊了他的手臂放聲大哭起來。

「綠珠姑娘……你……」蕭陽初頗為無措地看著靠在自己手臂上哭泣的少女。

雖然已經年逾三十,但畢竟從未女子親近,綠珠這樣抓著他,倒讓他無所適從了。

「陽初公子不要說話……」回應他的是少女的哭腔,「綠珠只想好好放縱自己一下,哪怕一回……」

蕭陽初看著她,心裡一酸。

另一隻大手緩緩放到綠珠的頭上:「想哭便哭吧,人生能有幾次完全的放縱呢?」

「……趁著你的理智還沒回來,讓自己放縱一回吧。」

綠珠點點頭,男子卻扯開手臂。

還沒等綠珠感到疑惑,就感覺自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怔忪,而後一瞬釋然。

「陽初公子,謝謝你。」哭過的綠珠在男子耳畔說,哭腔還沒有褪去,聲音雖沙啞卻也依舊動聽。

怪異的是,陽初沒有放開女子。述住少女的雙手,似乎有著愈發緊的形勢。

「公子?」

「罷了。」陽初嘆息,沉重的愁緒已經活了一千年,「我是不是也應該…放縱一回?」

男子的聲音里似乎有著遲疑。

他們不知道的是,命運的指針悄然運動的那一刻,無論是蕭陽初還是綠珠,都已經被捲入這場風塵。

——姽娥坐在閨閣里嘆息。

早前問了綠珠的事,蕭奈何竟也一字不落的將綠珠的地點、發生的事情全然告知了她。

聽他口中描述,似乎這位陽初公子,對綠珠有著格外的信任之意。

何況孤男寡女一同居住在陽初樓,聽蕭奈何敘述,綠珠似乎是個七竅玲瓏的妙人兒。

只怕蕭陽初早就動心,而又如何叫她貿然下手?……

最重要的是,蕭陽初既是蕭奈何的兄長,更是一位武功深藏不漏的高手。

在江湖上更是人人生畏。憑藉自己,亦或是幾個大內侍衛,有怎麼可能惹得起堂堂陽初公子。

聽說,這位陽初公子本就不是入世之人……

而今與這等恍若謫仙的人為敵,叫她怎麼下得去手……

姽娥自問,並不是心善之人。對待必須達成的目的,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何況這還關乎她和家人的姓名。但是這件事上,姽娥卻情不自禁的退卻了。

並非害怕,也並不單單因為顧慮良多。

她心裡暗暗敬重著蕭陽初。她相信不僅是她,蕭奈何也是一樣。

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終究無法立刻給出定論。姽娥有些發愁,為今之計只有一條,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姽娥實在不願意用這個辦法。

看似萬無一失,卻是最大的敗筆。只是若真的全然沒有解決的辦法,她也只有選擇這條路。

那就是:

——姽娥入宮。

「你想入宮?!」墨華和蕭奈何異口同聲地大喊,同樣的不可置信,同樣的憤怒。

「嗯,」姽娥嚴肅地點點頭,「我想得差不多了,綠珠我是不能動的,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入宮。」

「可是憑你又能做到什麼呢?」蕭奈何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啊!姽娥你好不容易逃離了皇宮的魔掌,現在反而要去自尋死路嗎?!如果這樣做的話,那你隱姓埋名受盡冷眼的作用又何在!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

姽娥幾度向墨華使眼色,但墨華卻視而不見。

「什麼隱姓埋名……逃離魔掌?」蕭奈何疑惑的看著他們,突然腦內靈光一現。

——姽娥……逃離……皇宮……隱姓埋名?

姽娥?姽娥?姽娥!

「你…你是徐姽娥!」蕭奈何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指著姽娥喊道。

少女扶額,想要責怪墨華卻已是來不及。

顯然她沒有看到墨華嘴角的那一抹故意的笑意。

如果她看到了,相信現在墨華只剩下點肉渣了。

如果蕭奈何知道了真相必定會更加堅定地攔下姽娥,這樣一來姽娥就更沒辦法入宮了。

墨華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

「姽娥……竟然是徐姽娥……」蕭奈何笑得很無奈,「其實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

原來眼前這位,才是如假包換的徐姽娥,才是原本該當上勤妃的娘娘。

而今卻誤打誤撞地與他相識。蕭奈何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家兄長總是笑得那麼釋然了,

——經歷慣了這樣出乎意料的事,又豈能不淡然?

「你們非要阻攔我不可?」姽娥淡淡掃了兩人一眼,淺酌一口杯中茶。

「你萬萬去不得!」墨華沖她搖頭。

「你能以何種身份入宮?」蕭奈何沉默半晌問。

姽娥和墨華皆是一愣。

姽娥大喜:「蕭公子,你同意我進宮了?」

「蕭奈何!你瘋了嗎!」墨華握緊了拳頭,似乎氣得下一秒就要殺了他。

「墨華你先冷靜,你要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知曉了姽娥的身份后,我才發現亭魚的真正目的!你仔細想想,在陽初樓上發現的這些事,以她勤妃的能力會無從得知嗎?」

「之所以把這個差事交給姽娥,只怕目的動機本就不純!」

看墨華似乎靜了下來,蕭奈何繼續解釋:

——「我現如今才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甚為複雜!只怕這個亭魚早就計劃好了,想要藉此事逼姽娥入宮!」

「我猜,下一步不用姽娥自己去找亭魚,這位假的勤妃娘娘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這層關係我倒沒有想到,」姽娥嘆息,沖蕭奈何點點頭,「蕭公子,謝謝你。我果然要更加小心提防著亭魚才行。她現在利欲熏心,只怕不好對付。」

「不怕不怕,」蕭奈何搖手,「這女人極好男色,看我的眼神又頗有情意,以我以往的經驗,她對我的情意倒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也好。」墨華雖然心裡不情願卻也只好點頭。

他深知蕭奈何對姽娥的心思,自然放心蕭奈何保護她。

「如此一來,蕭公子倒成了我威脅亭魚的籌碼了。」姽娥笑得像只狐狸,「墨華大哥,你那裡籌備如何?」

「放心,」墨華的神色瞬間溫柔,覆上少女的柔胰,少年的語氣也輕了起來,「我早就暗自點好兵馬糧車,等你隨時調度。」

「什麼?!」蕭奈何大驚失色,「墨華,你這是做什麼!」

姽娥用眼神示意他不比心焦:「是我讓他這麼做的,蕭公子應該深知,當今後宮之中:皇后、昭貴妃、勤妃三足鼎立。其中皇後娘娘和昭貴妃更是了得,暗中把持朝政已久,我雖不在朝堂,但近日來觀察義父神色已猜出幾分。」

「正是,想必爹是覺得我和姽娥尚年幼,怕我們無法面對才一味瞞著我們,」墨華點頭,「於是我告訴他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

然後墨華暗自里將京城裡屬於徐家和孟家的心腹武將召集起來,並把這些利害關係逐一講給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忠肝義膽,聽了這些話更是對墨華言聽計從。

姽娥此去,不僅是為了與亭魚虛以為蛇,更是為了將昭貴妃和皇后的勢力一網打盡!

她知道如果敗了必定牽連家人,但是事到如今徐家看似蒸蒸日上實際上內里早已經不堪一擊。徐家內部的許多重官要員都被皇后和昭貴妃的兩邊勢力分別牽連,實際上還完全服從於徐家的人早已寥寥無幾。

此時姽娥才明白,為何爹爹急於讓她嫁給皇親國戚。

一旦這兩個女人威脅到她徐姽娥的家人,必定讓她們屍骨無存!

姽娥溫柔地抓著墨華的手。心裡卻下定決心。

——我徐姽娥,必定護你們所有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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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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