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凱旋
鬼冥王宮被王城和城郊層層包裹著，繁華熱鬧的王城使本來就寧寂的王宮顯得更加莊重、威嚴、陰森……遠遠看過去，是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一片建築圍繞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群，猶如一位尊貴的統治者正在接受百姓們層層疊疊的膜拜！
不久前的那場戰爭中，鬼冥軍隊大敗北夷聯軍。自從先帝衍即位以來，40多年了，這還是鬼冥國唯一一次完勝北夷諸國的戰爭！
這時，這支龐大的軍隊正駛向王宮，將士們穿著厚重的黑色鎧甲，騎著漆黑的戰馬，整齊有序地跟隨在身穿血紅色戰甲、騎著白色戰馬的統帥身後。巨大的戰旗上寫著血紅色的「熙」字，軍隊經過的地方，皆是百姓們虔誠的膜拜和瘋狂、熱烈、雀躍的歡呼聲。
……
「先帝在位的時候，軍隊鬆散，屢屢戰敗。這支由熙王爺組建、統率的新軍能夠大獲全勝，還真是聖神的庇佑。」鳳祥宮內，相貌平凡卻華貴端莊的冥太后威儀地端坐在錦榻上，一束忽明忽暗的光正透過珠簾，隱隱約約地照射在這個鬼冥王宮最尊貴的女人身上。
「是呢。」兩個嬌柔動聽的聲音先後恭敬地附和著。
「嗯。哀家是由衷地高興，你們做妻妾的可要好好準備一場家宴，為冥熙慶功。這場宴會……」冥太后的三角眼向站在面前的兩個美人陰晴不定地看過去，「庶妃，這場宴會哀家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表現，別讓哀家失望啊。」
「淺兒謝太後娘娘信任。」穿著金色錦衣的美人恭敬地答應著，用眼角的餘光挑釁地掃了一眼身邊穿著緋色紗衣、端莊恬靜的美人。
這時，一個穿著深紫色紗衣、模樣楚楚動人的小侍者小心翼翼地為冥太後端上茶。
「嗯。」冥太後端起杯子，緩緩地泯了一口茶，「側妃你先退下吧，庶妃留下來。」
「是，太後娘娘，沁蝶告退。」穿著緋色紗衣的美人規矩地向冥太後行了一個禮，跪安。她轉過身，冷冷地看了看得意的庶妃，庶妃趁機輕蔑、挑釁中略帶嬌媚地瞥了她一眼。
「淺兒，現在只有你和哀家，你也坐吧。」冥太后看著庶妃，用手指了指錦榻，語氣比剛才和善，神情卻比剛才更加嚴肅。這種語氣和神情「配合」她化著濃妝的錐子臉，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極其不協調的感覺，簡直陰沉得令人發滲！
庶妃一邊小心翼翼地坐到冥太后的身旁，一邊暗自揣摩著她的心思。
……
「短短一年，哀家吩咐你的事情，你做得都很好。」冥太后誇讚庶妃。
「謝太后讚賞，淺兒永遠忠於您，淺兒的父母也全憑您的……照料呢。」庶妃恭敬地嬌聲說。
「嗯。你為哀家做了很多事情……哀家再為你安排一個『姐妹』，你不會介意吧？」冥太后故意用充滿疑惑、試探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話，銳利的三角眼卻威嚴地看著庶妃，根本不允許她反對！
庶妃趕快說：「當然不介意，太後娘娘的決定，就是給淺兒的命令。您放心，淺兒一定會努力辦好這場宴會，然後和妹妹一起盡心儘力伺候好王爺……不，一起盡心儘力當好您的眼耳口鼻！」
冥太後點點頭：「很好啊。淺兒你是知道的，冥帝的位置可是無上榮耀和權力的象徵，哀家的傻兒子卻根本不知道危險。對於那匹噬血成性、野心勃勃的狼……只有牢牢掌控住它的利爪，哀家才可以安心啊。」說到這裡，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嗯，當然是的。側妃姐姐不得寵，淺兒更是從未……牢牢控制王爺這種重任，確實需要交給新的妹妹。」庶妃低下頭，很恭敬地說。
「嗯。這是大佛寺死囚的女兒綾羅。」冥太后伸出戴滿金飾的手，輕輕地捏住那個小侍者的下巴，「這個綾羅啊，美貌誘人，善舞……」她靠近庶妃，低聲吩咐了幾句話……
庶妃是父母的獨女，本身就嬌氣霸道！她暗想著：「這隻老毒蠍，過河拆橋啊……想把我變成第二個藍沁蝶？不……藍沁蝶好歹有一個兒子，我姜淺兒什麼也沒有！如果不是為了父母……」她低著頭極其憋屈著，又不敢讓冥太后發現。
「姐姐。」綾羅輕盈地走過來，對庶妃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妹妹，快免禮。」庶妃連忙和善地攙扶她。
「嗯。你們姐妹能融洽共處，哀家就放心。」冥太后陰晴不定地泯完最後一口茶，陰沉地說，「你們都下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是。」庶妃和綾羅對冥太後行了禮，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
冥太后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劉耀祖，快去把周嬤嬤叫進來！」
過了一會，一個老嬤嬤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她神色複雜，對著冥太后小心翼翼地耳語了幾句。
冥太后的三角眼憤恨地瞪著金制的地面：「這麼說，哀家低估了百姓對冥熙的『愛戴』了？」
周嬤嬤：「太后，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打聽清楚了。王爺所到之處，百姓們的歡呼聲不絕。有不少人甚至朝他的軍隊跪拜、磕頭！他們比跪拜冥帝和太后，甚至聖神還要……虔誠。百姓們都說王爺是戰神，是鬼冥國最了不起的英雄，是……」
「夠了！」冥太后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這些刁民，連應該忠於誰都不知道？他們想怎麼樣，都想造反嗎？」
周嬤嬤也陰狠、憤恨地說：「難怪太後娘娘如此生氣，連奴婢都看不過去了！您這些年對王爺一直很容忍，王爺卻私自訓練新軍，還結交奇人異士、南夷毒師，處處和您做對……」
冥太后狠狠地瞪著地面：「還不是因為當年處置嬈貴妃、涵妃時走漏了風聲。哼！哀家真是太小看冥熙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你快去護國公府，把蕭勝天給哀家找過來！」
周嬤嬤：「是！」她走了幾步，又想起些什麼，「太后，宮外的眼線來報，說王爺……」她又對著冥太后耳語了幾句。
冥太后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甚至有些發青：「什麼？這個冥熙，他究竟想幹什麼！九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