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孤男孤女,共處一室
所有人都舉起酒杯,共同暢飲。唯獨夜淵一人靜靜坐著,神色淡然,如淵的眸子里深沉似海,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不過,郝帥知道,王這是不高興了。
白竹拉了拉夜淵,挑眉,「怎麼了你?大家一起乾杯了,趕緊的,這是你的酒杯!」
夜淵抬頭,睨了白竹一眼,淡然的眸子里劃過几絲幽怨,看得白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個妖孽又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呢,誰惹他了啊?
之前,夜淵看見白竹為衛君昊出氣時,心裡早已醋意大發,哪裡還有心情乾杯嘛!
眼下這麼發展下去似乎前景不樂觀呢,夜淵琢磨著是不是需要加快一點速度,把白竹給拿下!但是,這女人就是一火爆的牛脾氣,難保還沒有把她拿下時,自己就先壯烈犧牲了!
白竹見夜淵一直沒有舉動,似乎在沉思什麼,便輕輕的拉拉他,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如此溫柔對待自己的白竹,夜淵很少見到。頃刻間,所有的醋意全部消失不見。像個毛頭小伙般,只是得到心上人的一個回眸,便興奮得熱血沸騰,
還別說,白竹這會真有點擔憂夜淵,總覺得他太過失神,「你到底怎麼了呀?」
完了完了,又是那種溫柔得醉人的聲音,夜淵的心開始飄飄欲然,直上雲霄。他此刻真是幸福得想在這個美麗的夜裡,就此死去。
不過,沉醉歸沉醉,到底是心機深沉腹黑狡詐的妖,腦子裡飛速運轉,當下一計上心頭。神情倏地一變,帶著幾分無言的痛苦,如刀鋒的眉緊緊蹙著,揉了揉腦袋,似乎想要擺脫掉那種痛苦。
白竹見此,心中一急,「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呀!」
夜淵佯裝痛苦的悶哼一聲,擺了擺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我沒事!」
不得不說,腹黑的夜淵演起戲來,當真入木三分啊。這種明明痛苦,卻裝著堅強的樣子,硬是把白竹唬得一愣一愣的。
也不能怪白竹看不出來夜淵使了手段,畢竟在她看來,夜淵好歹也是妖界之王,怎麼可能故意裝病,博取同情呢?這完全不符合他強勢的形象嘛!
白竹已經肯定了夜淵發生了什麼,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聲音越發溫柔醉人,「彆強撐,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夜淵緊緊的捂住腦袋,似乎已經無法承受那種劇痛,身子一軟,直接坐到椅子上。然而,如此「虛弱」的他,仍然「堅強」得令人心酸,「別擔心!我,我沒事!」
白竹真不是個好脾氣的姑娘,關心則亂,心裡本就著急,偏偏夜淵一直不肯說實話。脾氣一上來,怒吼道:「你到底怎麼了?」
夜淵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繼續欲擒故縱,虛弱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頭痛欲裂。你放心,我能挺住的!」
「怎麼會這樣啊?」白竹急忙探了探夜淵的額頭,剛剛做出這個動作,才想起他是妖,又不是人,怎麼能按照人的方式來衡量病情呢!
「會不會是因為你每日受刑的後遺症啊?」
夜淵似乎越來越疼,連額頭都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臉上變得慘白。想要達到這點變化,對於妖帝而言,輕而易舉。
「或許……是吧!」話音一落,夜淵不僅疼得悶哼一聲。
白竹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在她眼裡,夜淵包括其他人都是與她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友,她自然關心夜淵。白竹很清楚夜淵的性格,這個男人霸道,強勢,若非真的疼入靈魂,怎麼可能會別人看見他的軟弱?
其實,夜淵這會心裡也有點鬱悶!為了白竹,自己真的算豁出去了,天知道他這會有多噁心自己這種故作柔弱的樣子!轉眼一想,夜淵便釋然了,為了白竹,這點噁心算個屁啊!
白竹二話不說,直接攙扶起夜淵,一臉的擔憂之色,隨著對著一眾人說道:「夜淵不舒服,我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吧!」
夜淵一聽,心裡笑得那叫一個愉悅呀!不得不說,陷入情愛中的男人真的很幼稚,在白竹看不見的角落,夜淵以勝利者的姿態得意的看了一眼衛君昊——哼,跟我搶女人?你太嫩了!
那小模樣,真叫一個囂張啊!
衛君昊雙拳緊握,只覺得一股怒火噌噌直冒,這人真卑鄙。他的臉越黑,夜淵心中便越爽!
幼稚!真幼稚!太特么幼稚!
郝帥看著裝腔作勢的夜淵,一臉的黑線,無語至極。王啊,你的節操呢?你已經墮落得這麼卑鄙了么?不過,為毛你這陰損的招數讓我這麼喜歡,這麼興奮呢?嘿嘿嘿……
啊啊啊,姐跟王一同回去,誘惑的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呢?
郝帥小盆友興奮得搓著雙手,眼裡泛著晶亮的光,那樣子,真心有點賤賤的!
可能大多數人都能看出夜淵的詭計,除了沒心沒肺的白竹,另外嘛,肯定還有愣頭愣腦的傻b筒子了。
傻b看著白竹吃力的扶著夜淵,急忙站起身來,想要幫幫她,「師父,你一個人可能扶不動他,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話音一落,傻b只感覺夜淵一道陰森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活像要把自己吞了似的。郝帥恨恨的瞪了一眼傻b這個愣頭青,沒好氣的說:「有你什麼事,別跟著參和,給我坐下!」
傻b訕訕的坐了下來,他明明只是想為白竹分擔而已嘛,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白竹笑了笑,「沒事,你們玩盡興,我一個人可以。」白竹之前沒有叫郝帥等人幫忙,就是不想擾了今日的局,畢竟大家難得這麼開心。
說完,白竹就扶著夜淵往門外走去。
「等等……」一直沉默不語的衛君昊起身,走到門邊,淡淡開口:「我開車送你們,現在這個時段不好打車。」
噗嗤!郝帥小盆友剛剛喝進嘴裡的酒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全部吐了出來。他驚訝的看著衛君昊,喲呵,感情這個男人也開始玩腹黑了啊!這是爭奪大戰的前奏么?兩人該不會打起來吧!
夜淵臉色一沉,雙拳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白竹擺了擺手,「沒事,你們玩呀,別因為這個掃了興。」說著,白竹無語的看了衛君昊一眼,「況且,這個時段很好打車的,好吧!」
哪知衛君昊彷彿沒有聽見白竹說什麼,徑自打開門走了出去,頭也不回的說:「我先去開車。」
白竹無奈,只要由著他了。
白竹扶著夜淵走出飯店時,衛君昊的車已經停在大門外。夜淵這會反而釋然,他腹黑的想著:既然他要跟著,但願他的承受能力夠強,畢竟自己的花樣可是很多的!
白竹打開後排座的車門,將夜淵扶進去后,自己正準備坐上去時,衛君昊的聲音淡淡響起:「他不舒服,地方寬點方便休息,你坐前面吧!」
白竹想想,覺得也對,準備關上車門,坐到前排。可是夜淵哪會讓白竹坐到前面去呢?這時,他輕輕的悶哼一聲,帶著幾分壓抑,隱忍,聽得白竹的心猛地一緊。
「怎麼了?又開始疼了嗎?」
夜淵虛弱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然而那隱忍的神態,蜷縮的姿勢,已經將現在他所承受的「痛苦」表現得淋漓盡致。為此,夜淵又一次的在心中狠狠的鄙視自己!
不知道被世間的妖看見他們尊貴且強大的王如此姿態,會不會累覺不愛了!
白竹見夜淵這樣,自然不可能坐到前排。直接坐到夜淵身邊,柔聲的安慰著:「再忍忍,一會就不疼了,乖啊!」
夜淵點點頭,趁機靠在白竹的肩上,還別說,真有著幾分林妹妹的虛弱無力。奸計得逞的他嘴角漾開一抹勝利的微笑,不著痕迹的與後視鏡里衛君昊看來的眼神悍然碰撞。
一時間,戰意凜然,火花四濺!
夜淵的眼神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邪氣,不過沒人敢忽視他眼底深處那縷犀利與強勢。衛君昊則冷得刺骨,宛若寒冰,讓人觸碰之際,幾乎快要冷凍成冰。
這時,夜淵眉頭緊緊一蹙,身子只是輕微一顫。白竹便急忙柔聲詢問,「怎麼了?」
夜淵搖了搖頭,不過「痛苦」之色不減。這樣「虛弱」的夜淵,不見平時的半分硬朗,反倒讓白竹的心瞬間柔軟,心疼不已。
女人的骨子裡與生俱來帶著母性的慈愛,對於弱者會產生不由自主地憐憫,此時的白竹正是如此。
白竹抱住夜淵,無關風花雪月,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脊,無聲的安慰著。窗外五彩斑斕的霓虹灑進斑駁細碎的光,為此刻安靜的白竹蒙上了一沉揮之不去的柔美。
轟的一聲,衛君昊猛地一踩油門,素來冷漠的他此時情緒有些失控,臉上掛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怒氣。
這一腳油門,讓車往前急速行駛,因為慣性,白竹兩人不受控制的身子往後一仰。她疑惑不明的看著衛君昊,只覺得他突如其來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嘴上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聲的勸道:「土豪,稍微慢一點,他人不舒服,經不起這麼顛簸。」
可憐的小白筒子根本不知道,不說這句話還好,眼下這麼說不是更刺激衛君昊嗎?
果然!
話音一落,汽車的行駛的速度非但沒有慢,衛君昊反而再次猛踩油門,豪車像一支離弦的劍,帶著猙獰的氣勢,生生劃破夜裡的輕風,擾亂整個寧靜的夜色。
然而,亂的又豈止是夜呢!
今晚這一個個是怎麼了?都變得不正常了,夜淵突然疼痛不止,素來沉穩的衛君昊也莫名其妙的怒火沖沖。自己招誰惹誰了呀,真是鬱悶!算了,還是少說話為妙!白竹悶悶的想著。
兩個男人似乎都發現了白竹的鬱悶,心裡泛起絲絲心疼,將所有情緒頓時收斂起來。夜淵不再裝腔作勢,喊痛喊疼。衛君昊一直安靜的開著車,一言不發。對於白竹,兩人一直都是用盡全力的呵護著,愛惜著,奢望著……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三人表面相安無事的到了白竹家樓下的那條小巷。
「謝了,土豪,你先回去吧,玩開心啊!」白竹將夜淵扶下車,在副駕駛外對著衛君昊揮了揮手。
衛君昊點了點頭,「嗯」
「那我先走了,拜拜!」
看著白竹與那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衛君昊宛如一個卑微的祈求者!他祈求白竹能驀然回頭,看見自己眼中那毫不掩飾,在不停翻湧的情絲。祈求著她能聽見只為她而跳動的心與沸騰的血液,祈求著接受,祈求著攜手,祈求著同行……
然而,在愛情里,從來都沒有祈求而來的圓滿與幸福!
奈何情深,縱然緣淺,愛情里的卑微守候從來只會換來一個人的山盟海誓,至死不渝!
愛不是深愛就能擁有,有些人註定只能是你今生最美的夢!如虛似幻,看得見,卻緊握不住,觸摸不到……
有些人,有些感情,有些結局,早已在數萬年前塵埃落定!
畢竟,那個人,於白竹而言,一眼一生!愛情里從無對錯之分,冥冥之中,真正屬於白竹的那人歷經滄桑萬年,生死沉浮,一直都在秋水的一方,等著她靜靜歸來!
昏黃的路燈傾斜而下,男人背靠車身,抬頭看著那棟老樓的方向。那盞小小的燈像溫暖的火把,燃燒在衛君昊的心裡。然而因為那個人的存在,卻暖不熱他冰冷的心房。
這是一個帶著些許凄美的畫面,一個孤單的男人在清冷的夜裡,伴隨著微涼的清風,茫然無措的靜靜等待著不知是否會轉身的愛情!
直到多年後,衛君昊總會想著這個心亂如麻的夜晚,那時的他才明白,與她擦肩而過的從來都不天意,而是人為!原來,他一直在卑微的等待著別人的回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勇敢上前,縮短他們之間看似咫尺實則天涯的距離。
這一晚,衛君昊直到天亮時分才離開!
白竹住的那棟老樓,沒有電梯,加上她又住頂樓,扶著夜淵回到家中時早已累的氣喘吁吁。
暖色的燈光,溫馨的小屋,兩人的獨處,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夜淵的心狠狠沉醉其中。白竹將夜淵扶在沙發上,然後從鞋櫃里取出一雙拖鞋。半蹲下身,準備替夜淵脫下皮鞋,換上拖鞋。
夜淵見此,心頭一跳,一種無以言明的感覺襲遍全身。幾乎是白竹的手剛剛伸出時,他彎下身,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神色慎重得有些莫名其妙,聲音低沉,「白竹,你不需要做這些。」
白竹眉梢一挑,有些不解。在她看來,夜淵人不舒服,作為朋友,自己照顧照顧他,很正常啊!然而,夜淵的態度太過認真,以至於讓白竹的疑問就這麼憋在心裡,不知道如何說出。
「總之,你不要做這些,把拖鞋給我,我能自己穿。」夜淵淺淺一笑,歡快的捏了捏白竹粉嫩的臉頰,「女人是拿來給男人疼的,不需要做這些,懂嗎?」
夜淵忍不住在心裡驚呼一聲,開什麼玩笑,要換鞋也是自己替她換呀!要伺候也是自己伺候她,好不好?若是讓心愛的女人做這些,老子會難受得自殺而死的!
對於男女之間,白竹總是有點後知後覺,這一點跟性格有關,最大因素則是因為她沒有心,沒有愛魄。眼裡稍稍迷糊了一下,莫約小半刻才回過神來。眼下的情況,是不是自己又被這妖孽給調戲了一把呀?
是了,是了!我去,這妖孽真是禍水,疼得快去半條命了還要調戲老娘一把,雖然他那句話調戲得很隱晦,但是也不能忽略他確實把老娘給調戲了的事實啊,況且剛剛他還捏我臉來著!等等,好像有點不對……被疼痛折磨的他怎麼突然心情變得很愉悅,還不怕死的來調戲我?這……
白竹猛地一拍腦門,差點給忽悠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然無恙的夜淵,冷颼颼的開口:「你之前不是疼得死去活來么,怎麼剛剛一回來,就沒事了!看你這樣,精神不錯嘛!哎呀,怎麼辦,我突然好想和你比劃比劃啊!」說話間,白竹直接抽出伏魔棒,毫無商量餘地的對準夜淵,那架勢,完全是要跟他干一架呀!
夜淵一驚,才發現自己一放鬆,居然忘裝了。身子一軟,虛弱無力的靠在沙發上,聲音都沉了幾分,「你還別說,聽你一講,我好像又開始疼了。」
「是嗎?」白竹粗蠻的叉著腰,聲音冷得刺骨,顯然不相信夜淵的話。其實,白竹沒有懷疑夜淵之前是裝的,畢竟那會的他看著確實好虛弱,頭冒冷汗,臉色發白。心想著,可能是不久之前就已經好了,但是這人卻沒有告訴自己,仍然無恥的享受著病人的待遇。
白竹這會真氣得氣血翻湧,怒火噌噌直冒。不過她要是知道夜淵從頭到尾都在裝,會不會打算直接弄死夜淵得了。
夜淵眉頭緊緊蹙著,揉了揉額頭,沒有喊疼,只是輕嘆一聲。不過他的臉色漸漸泛白,額頭上又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縱然夜淵一言未發,然而這樣的反應,簡直是無聲勝有聲呀!
白竹見此,怒火稍稍降了些許,嘴上依舊硬聲硬氣的說:「別裝了,誰信啊,趕緊給我起來,不然我真揍你了。」
夜淵似乎沒有聽見白竹說什麼,他只是安靜的半躺在沙發上,不過臉色倒是越來越慘白,竟然漸漸泛起了一層死灰。白竹猛然一驚,放下手中的伏魔棒,急忙上前查看夜淵的情況。
「是又開始疼了嗎?」從夜淵的神色來看,明顯比之前的情況還要嚴重,白竹急得手足無措,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伸出去,「來,你咬我,這樣就沒那麼疼,死勁兒咬,沒事兒哈!」
夜淵見那白皙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嘴邊,心裡差點沒笑噴,不過面上還是一副「虛弱」的模樣,輕輕推開白竹的手,無聲拒絕。
「沒事,我不怕疼,你咬呀,這樣能好受點。」
夜淵無語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先別說我不疼,就是真疼了,老子哪裡捨得咬你來減輕自己的疼痛嘛,真是個笨女人!
見夜淵不為所動,白竹越發著急,擔憂的問:「你現在到底是哪裡疼呀,還是頭疼嗎?」
我哪裡都不疼,這會心裡還爽得很!不過,這話夜淵肯定不可能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默認自己是頭疼。反正都是裝的,哪裡疼都一樣。
白竹見此,坐在沙發上,讓夜淵睡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替他按摩頭部,其實白竹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畢竟夜淵又不是人!
溫軟的身子,淡淡的馨香,如此親密的接觸,讓夜淵的心裡美翻了天。眼下也不打算繼續折騰了,畢竟看著白竹擔憂自己,雖然心裡很開心,但是卻不捨得她繼續著急。
緊繃的臉漸漸舒緩下來,氣色也好了些許,不再蒼白得可怕。白竹重重的鬆了口氣,心裡暗暗自喜,看來這按摩的方法,還真是有效呀!
夜淵靜靜的靠著白竹躺了半個小時左右,雖然不想起身,但是唯恐白竹腳麻,便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說道:「我好多了」想到自己剛剛才好轉,未免白竹起疑,夜淵依然用著虛弱的語氣說著。
白竹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停,用心的按著夜淵的頭,「你之前嚇死我了,真怕你死了呢!」
夜淵一聽,不禁輕笑,眼裡有著濃濃的揶揄,「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傷心嗎?」
白竹見他氣色真的好了許多,心想著可能沒有大礙。聽著夜淵的戲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傷心個屁!要真是有那麼一天,我肯定高興死了,再也沒有人占老娘的便宜了!」
夜淵怎麼不明白白竹說的是氣話,不過,他的神色一變,慎重的說:「我不會死,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我也不允許自己死,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的靈魂也會跟著你,永生永世!」因為,我怎捨得離你而去啊!
若是其他女人聽到這句話,或許會抿嘴淺笑,羞澀不已,亦或者會惱羞成怒。而白竹果然是奇葩中的奇葩,聽聞之際,倏地一驚,不可置信的說:「你是想陰魂不散嗎?跟著我沒用啊,你是妖,如果真死了,我也救不活你呀!」
夜淵嘴角抽搐,真想直接把這個女人狠狠的按在沙發上,蹂躪一番。夜淵咬著牙,狠狠的說:「救不活也要救!」
白竹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她沒有能讓強大的妖帝復活的本事啊,不過見夜淵有些生氣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好吧,到時我儘力而為!」
話音一落,夜淵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掐死這個後知後覺的女人。明明是一句誓言,偏偏被她當成遺言!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悲劇的事么?
白竹見夜淵這樣,只覺得莫名其妙。都說了會儘力而為,你還要怎麼樣嘛?真是的,男人心海底針。
夜淵緩緩起身,白竹見狀,問道:「你幹什麼?」
夜淵回頭,顯然還在為剛剛的事兒賭氣,「我去幹什麼,你在意嗎?」
「少發蛇精病,你剛剛才好點,要多休息,別走來走去,你要幹什麼,我替你做。」
夜淵聞言,勾唇邪魅一笑,如淵似海的眸子里散發著妖異的氣息,幾乎快要把人吸入般迷醉,「剛剛出了一身的汗,我去洗澡,你要替我洗么?」
呃……白竹愣了愣,在發現對方眼眸里那抹戲謔時,直覺得怒不可遏。憑什麼每個都是這個男人調戲自己,穩佔上風啊!白竹想要找回面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衝動之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洗就洗,誰怕誰!」
話音一落,夜淵輕嘆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算了,別逞能,你沒那勇氣的。」
本來白竹的話剛剛才說出,就已經後悔了。但是夜淵的激將法一出,直接將白竹這不服輸的性子給激了出來。冷冷一哼,「我今天還就替你洗定了!」
「這……」夜淵低頭沉思,一副似乎很為難的樣子,「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麼逞能的。女人嘛,在男人面前偶爾弱一點沒也事,你放心,我不會笑你的。」
「少他媽廢話,老娘從來一言九鼎!」
夜淵這會心中那才叫一個得意萬分啊,真想揚天大笑幾聲。如此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見效果差不多了,也不再欲擒故縱,急忙說道:「一言為定,誰反悔,誰傾家蕩產!」
這句話真是抓住了白竹的死穴,要知道她很愛錢的好不好。雖然替他洗澡是有點那什麼,但是臉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錢乃必要之物,所以不得不要啊!
想到這裡,白竹真是豁出去了,「愣著幹嘛,還不走!」說話間,白竹就向著衛生間走去,那姿態比上戰場還要悲壯幾分!心想著,大不了老娘一直閉著眼睛好了。
衛生間並不大,莫約十來個平方,從裝修到用品,都帶著女兒家特有的氣息。白竹打開浴缸上的水龍頭,溫熱的清水稀里嘩啦的流,宛如她撲通撲通的心跳。
作為一個女人,要為一個不屬於自己另一半的男人洗澡,任誰都會覺得羞澀與尷尬。
夜淵靠著牆壁,雙手環胸,偏著腦袋,打量著白竹,配上那一抹邪魅的笑意,姿態閑適,真真風流至極。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放好了滿滿一缸熱水。狹小的衛生間里,熱氣騰騰,宛如雲霧繚繞。溫熱的氣息,讓人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白竹的臉頰被熱氣蒸得紅彤彤的,她膚色本就白皙無暇,添上這抹紅潤,嬌媚不已,就像最美的鮮花上,那一顆被炙熱的陽光照得艷麗迷人的露珠,越發讓人垂漣欲滴。
這一刻,夜淵看得有些醉了!
「水放好了!」溫熱的氣息撩得白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在耳里,反而顯得更加性感。水放好了,難道自己真的要給他洗澡么?白竹這會鬱悶得要死,早知道,嘴就別那麼快了!這下後悔了吧,吃苦頭了吧!
夜淵緩緩回神,悠悠的開口:「那替我脫衣服洗澡吧!」
什麼?還要替他脫衣服?白竹猛地轉身,狠狠的瞪著夜淵,「你自己沒手嗎?殘廢了呀,還要我給你脫。」
夜淵一本正經的說著:「脫衣服本來就包括在洗澡裡面啊,怎麼,你想後悔?想傾家蕩產?」
嘶的一聲!白竹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要壓下自己心中洶湧澎湃的怒火。氣勢洶洶的走到夜淵面前,粗魯的抓住他的衣服,就這麼狠狠的用力一扯。
撕拉!名貴的阿瑪尼襯衫直接從腰間斷開,可想而知白竹用了多大的力氣。
眼中劃過一絲好笑,夜淵真是腹黑得沒下限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這麼粗魯,你想強暴我?」
本來白竹是想將他的衣服扯下來,哪知用力太猛,直接將衣服給撕破。心裡多少還有點小愧疚,畢竟也沒有人強迫她,也怪自己一時口快,才造成現在的局面。白竹是個心性明朗的姑娘,雖然心裡覺得給男人洗澡膈應得慌,但是既然話已經放出,因為害羞膽小而打退堂鼓,這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就是咬著牙硬挺,她也得挺過去!
但是,夜淵這句話,直接讓她那本就少得可憐的愧疚,頃刻間潰不成軍。白竹冷冷一笑,「是啊,怎麼,你怕啊?」
夜淵何許人物,應對這些反擊輕鬆無比,他搖了搖頭,緩緩上前兩步,曖昧的靠近白竹,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小巧的耳垂,「這麼愉快的事,我怎麼會害怕呢?」
屬於男人的溫熱氣息像罌粟一般,不斷的撩撥著白竹的心扉,泛起一絲痒痒的異樣感。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她忽視掉。她真是服了夜淵,也怕了夜淵,猛地用力,將他推開,怒吼道:「你是不是人啊,這麼不要臉?」
夜淵佯裝認真思考,隨後一本正經的回道:「我本來就不是人!」
蒼天啊,大地啊!老娘怎麼忽略了,他哪裡會是人啦?乃妖,非常妖……不過妖得太過,就妖孽了!
夜淵見白竹真有些招架不住了,也不再逗她,握住她的雙肩,將她輕輕向外推去,「好了,別生氣了,我開玩笑的,你先出去吧,我洗完就出來!」
呃……白竹愣了,事情轉變太快,她有點沒反應過來。夜淵見她這迷糊的可愛樣兒,真是愛死了!
「捨不得出去呀?哎喲,原來你這麼期待給我洗澡,看來我還……」
話還沒說完,白竹驟然拉開門,直接沖了出去。砰地一聲,將門重重的關上。
白竹鬱悶的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向衛生間。越看心裡越鬱悶,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在夜淵手上都討不到好呢?總是被他逗得團團轉。
那種不甘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快要讓白竹壓制不住。腦子飛快運轉,想著報復夜淵的計謀。
想了半天也沒有好辦法,白竹無趣的看著衛生間,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一個陰損的計策湧上心頭。白竹笑了,笑得賊兮兮的。
她起身,來到衛生間外,聲音真的溫柔得連自己都起雞皮疙瘩,「夜淵,你洗好了嗎?」
裡面傳來男人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呵呵,你是想我了么?」
白竹一聽,臉色倏地黑了下來,狠狠的吸了口氣,不過聲音依然溫柔不已,「我是想說,你把衣服拿出來,我這會正好沒事,替你洗乾淨。」
裡面突然就沒有了夜淵的聲音,白竹疑惑的將耳朵靠在門上,細細的聽著裡面的響動,除了嘩啦啦的水聲之外再無其他。
而在衛生間的夜淵,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靠著牆壁,嘴角掛著一絲動人心魄的淺笑,那是幸福在輕輕的蕩漾,醉了一汪心田。
一直沒有夜淵的聲音,白竹疑惑越來越重,輕輕敲了敲門,「夜淵,你聽見了嗎?」
一個意味難明的鼻音細細的傳來,「嗯!」
白竹得意一笑,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陰謀成功,「那你把衣服拿出來,我就在門外。」
夜淵從內將門拉開些許,將衣服遞了出來,白竹背對著身子,將手伸到後面去。然而,手上的觸感有點異樣,濕濕的,熱熱的,白竹正奇怪這是什麼?
這時,傳來夜淵爽朗的輕笑聲,「你往哪裡摸?那是我的腰。」
「啊……」白竹驚呼一聲,急忙收回手,心裡卻氣得牙痒痒。自己背對夜淵,自然看不見。但是他能看見呀,為什麼不把衣服塞我手裡呢?媽的,這個妖孽肯定是故意的。
真是太淫蕩了!
「你不伸手,怎麼接衣服?」
「哼,我怕摸到不該摸的,手上長瘡。」
夜淵聞言,也不惱,笑得越發爽朗,如一曲優美而深沉的大提琴曲。聲音裡帶著幾許意味深長的曖昧,「不該摸的,你還沒摸到呢!」
唉呀媽呀,白竹聽著這暗示性極強的話,真是又氣又羞!這妖孽,真是太特么妖了!他這麼妖,他知道嗎?他爹娘知道嗎?他小弟知道么?
白竹悶悶的想著,反正我特么是苦逼的知道了!
「趕緊的,衣服,你要是再玩花樣,老娘摸到什麼,就剁什麼。」
夜淵知道白竹性子急,也不再逗她,免得她真氣壞了。乖乖的將衣物放在白竹手上,輕輕說道:「那件襯衣不用洗了,也穿不了,都給你撕破了。」
這妖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剛剛的糗事才翻過去,他偏偏又提起。這會,白竹更加堅定了要惡整夜淵的想法。
白竹想起一會夜淵捉急的畫面就覺得興奮難忍,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些水果。洗凈后切片裝盤,拿著叉子,悠閑的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
其實,白竹並不餓。不過,心裡實在太興奮,不找點事做,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莫約十幾分鐘后,夜淵的聲音從衛生間里緩緩傳來:「白竹,幫我拿一下睡衣,好嗎?」
白竹一聽,興奮得雙眼冒光,真想揚天大笑啊,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她並沒有回答夜淵,繼續悠哉的吃著水果!
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占老娘便宜,哼哼,我就不理你,我急死你!
在衛生間的夜淵眉頭緊緊蹙著,又試著喊道:「白竹,你在嗎?聽見沒有?」
白竹姑娘這會那姿態可真是小人得志啊,吃著水果,翹著二郎腿,而且雙腿抖得還很有節奏。
「白竹,白竹……」
聽著夜淵的聲音里都多了幾分急切,白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依然沒有回答她。
夜淵聽到外面的笑聲,顯得有些疑惑,她在為什麼不應答自己呢?
「白竹,幫我拿一下睡衣吧,謝謝!」
白竹覺得是時候該開口了,她清了清嗓子,很是愉悅,「我沒空!」
在衛生間里的夜淵一愣,轉眼間,眼中劃過一絲好笑,漸漸的,聲音笑得越發爽朗。如果這會夜淵還不明白白竹是什麼意思的話,那他真是白活了幾萬年。
白竹之前佯裝好意的要替自己洗衣服,現在又不打算拿換洗衣服進來。這不擺明是讓自己赤身**,被困在衛生間里,無法出來見人么?
夜淵搖頭輕笑,這丫頭,真虧她想得出來。
「白竹,你不準備給我拿睡衣嗎?」
白竹得意的笑笑,跟撿錢似的開心,一本正經的回道:「是啊!」
「那我沒穿衣服,怎麼出得了衛生間呢?」
白竹那小二郎腿抖得更加歡快了,「你這麼有本事,可以就這樣走出來嘛!」
夜淵怎麼說也是一統妖界的王,對於王者而言,面子肯定很重要。所以,白竹吃定了夜淵,他絕對不會不顧形象,赤身**的走出來。
然而,白竹小姑娘到底還是嫩了一些。王者如夜淵的確很在乎面子,但是若對象是白竹的話,面子這個東西——算個屁啊!
「那……」夜淵輕笑一聲,佯裝有些為難的開口:「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就這麼出來了!」
開什麼玩笑,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看一下又不會死,而且自己還巴不得呢!
話音一落,吱呀一聲,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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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ps:看文的妹紙為啥不冒泡,朱雀雀心兒傷透,萬更沒動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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