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用智鋪謀
城西。花語酒店。
李怪龍道：「你知道嗎，其實我自己常常感覺到擔憂煩惱和恐懼，身為一個普通人，我們的力量太弱小了。我常常不安，我也曾做惡夢，有時候就毫
無來由的內心就充滿了擔憂。在這個複雜的世間上，我們懂得的太少了，就像在風中的樹葉，我們不由自主地在俗世中浮沉飄蕩。我常常懷疑，我們是否真有能力去
改變些什麼？也許那些覺得自己強大的只是一直好運而有的錯覺吧。但是，儘管內心充滿恐懼，我們仍然只能選擇勇敢地面對吧？勇敢或者未必能讓我們逆風飛揚，
但是沒所作為只會令我們沉淪下深淵吧？既然不能逆風，或者我們應該要做的是順風並試著飛揚起來吧。」
葉榮仍然倦在一角，道：「黃強的事真令我很絕望，我想要為他報仇，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李怪龍道：「為何這樣說呢？那個殺手已經死了，得到他罪有應得的下場了。」
葉榮道：「但是幕後的人我們卻還不知道他是誰，並且幕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殺手只是他手上的一把刀，我很想知道他是誰，我很想挖出他的心
來看看，為何要害黃強呢？黃強連家族地位都可以捨棄，只是想要好好唱歌，他從未害過任何人，卻幫過很多人。好人為什麼總是沒好報？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只是
替黃強不值，那個殺手算什麼了？只是一把被利用的刀，被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但是黃強這麼有才華的人卻被他害死了？做人有什麼意思？這一切到底為什麼？我
只是想知道怎樣解釋？人活著為什麼？活得這麼累，活得這麼苦。」
李怪龍道：「我只是知道，你現在這裡大吐苦水也不能改變什麼，無論你在這裡說多少，就算你在這裡咒罵，就算你煩惱得想要死，那個幕後真兇也不會在乎，我們需要做的是行動，是找出真兇，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葉榮道：「怎麼找？你告訴我怎麼找？所有線索都斷了，我們有什麼？我們能做什麼？」
李怪龍道：「沒有線索，就去找一條出來，我們知道『圍棋『是個關鍵，如果我們相信那個殺手的臨死之言的話。」
葉榮吼道：「相信又如何？圍棋二個字的可能千千萬萬，我們甚至不知道這二個字到底有什麼狗屁關係。」
李怪龍道：「如果殺手沒有說謊的話，那麼我們在面對嫌疑人的時候就可以準確找出真兇。當我們找出嫌疑人的時候，我們就有可能推斷真兇害黃強的理由是什麼，不要小看這一點。」
葉榮道：「那麼到那裡去找嫌疑人啊？」
李怪龍道：「你不得不承認，殺手害黃強的過程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這是一場謀殺，而謀殺總會有動機的，請一個殺手需要花費的錢並不少，那麼我
們就可以反過來推斷殺害黃強會讓誰得到利益？或者是仇殺？通常報仇的人為求痛快很少會假手於人的，並且如果是報仇的人還恨不得讓別人知道，也就不可能會費
心的製造這樣的偽裝，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這方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為了利益。雖然世間很大很複雜，但可鄙的人類犯罪的原因大都是相似的：權，錢，女人。你
看黃強屬於那一條？」
葉榮搖頭道：「可以排除女人這一條吧？黃強從未和別人爭過女人，如果有我就一定會知道的。說到權錢方面，黃強連家裡這麼有錢－－會不會是
他家族中人要害他搶家產？應該不可能吧？再說權，黃強一個人有什麼權可說啊，他只是一個愛唱歌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你，你說得頭頭是道，但你這
個人卻又不是捕快，你只是亂猜的，誰作得准呢？」
李怪龍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真正關鍵的是你認為我的說話有沒道理？有道理的話在誰口中說出來都是一樣的。」
葉榮道：「那麼我們從那方面入手呢？」
李怪龍道：「就從黃強家族中開始如何？記著，關鍵是圍棋二個字。」
葉榮點了點頭，無奈地起身道：「我們黃強家族中收集信息，然後來讓你分析好了。」說完就起身，但在打開房門后卻又回過頭來，道：「其實我有
時真覺得，做人不要太認真太執著，也許就不會這麼累了，酒不能多喝，欲不能多縱，否則就會傷身，我們活著總是有太多的不能做的事，這樣才會活得很累，好比
你勤儉節約辛辛苦苦攢一世的錢，到老了未必有福可享受，還不如有一天花一天。」說完就走了出去。
李怪龍在後邊搖了搖頭。
李怪龍走上街頭，看著，望著。
行人。商鋪。車來車往。
一切都似那麼陌生，又似那樣的熟悉。
十年之後，百年之後，這裡會有什麼？百年之後，今天在這裡這時刻看到的所有人都會死去吧？千年之後，世間會變得怎麼樣？而一個神仙的壽命就
是千年甚至數千年的，那麼人在碌碌地活著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們在什麼時候遇上什麼樣的人，我們人生的際遇種種，曾得到曾失去，這一切的一切，在千年壽命的
仙人眼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活著，得到，失去，痛苦，歡樂，，，一切的一切，到底為什麼？
現在為誰而活著？多年之後又為誰而死去？
我們是不是活得很荒謬和很可笑？
城高千仞。
無奈與痛苦，沉默與光榮，亂七八糟的世界，糊糊塗塗地活著。
想得太多隻會令自己更加痛苦罷了。
李怪龍決定上去飯店，好好吃一頓。
李怪龍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他喜歡看風景和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李怪龍心情很亂，一邊慢慢吃東西一邊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窗外不斷有人走過，對面街上有條小道通向遠處的田野里。
李怪龍叫一份蘆蒿炒香乾，蘆蒿桿兒尖和香乾相混的那份自然清香，食后唇頰格外清爽。聽說這道菜除了一點油鹽，不再加別的佐料才有這味道，吃起來很舒服。在緩緩地吃時，李怪龍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看著窗外人來人往，有面無表情的老人，也有淘氣的孩童；有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有濃妝艷抹的婦女；有人面色焦急來去匆匆，也有人無聊得步步慢拖；每個人好像都是在為生活奔波勞碌，生活總是會有喜有怒，差別的是對待際遇的態度吧。
剛走過的那男子很熟悉，是葉榮。還帶著個女孩子，啊，面也很熟，也是認識的，是袁麗花。二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街對面的小道向田野走去。
這二個人走在一起做什麼？葉榮不是說幫忙找線索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帶著袁麗花？
李怪龍有一種想要跟上去偷聽的衝動，但轉頭一想，還是忍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葉榮認識袁麗花也不算奇怪啊，葉榮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李怪龍這時候開始羨慕『神風耳』，想到這裡突地一震，千里眼和順風耳齊名，一個是眼睛一個是耳朵的，會不會是因為內氣集中在耳朵和眼睛的原
因呢？因為點穴術就是像內氣集中到手指上去，金剛掌就是將內氣集中在手掌上去，那麼千里眼和順風耳呢？是不是只要將內氣集中去就行了呢？李怪龍試著運起內
氣集中到耳朵上去，卻只是耳嗚不止，嚇了一跳，別要弄壞自己的耳朵，這個可不能胡亂嘗試。看來不是這麼簡單的，不禁搖頭嘆了口氣。
又埋頭對付面前的蘆蒿炒香乾，吃著吃著，突然間又醒悟，運內氣到耳朵應該是集中在耳朵上的穴位上才有效的吧？輕輕運氣試一試好了，這樣想
著，卻又煩難了，因為據李怪龍所知耳朵上有七十九個穴位，耳有宗脈之所聚，一身之氣貫於耳，耳朵就是縮小了的人體身形，十二經脈有絡於耳者，那麼應該集中
內氣在那個穴道呢？
耳朵上的穴道過多，那試眼睛好了。眼睛眼睛四周有三十個穴位，但可能和千里眼相關的穴道十一個，分別為攢竹穴，晴明穴，魚上，魚腰，絲竹空，球后，睛光，承泣，四白，健明，瞳子髎；李怪龍於是試著逐一運氣到到這些穴道，一個個去試，同時雙眼緊盯著窗外。
旁邊的人只見李怪龍一會眯起雙眼，一會又將雙眼睜得大大的，還以而微笑時而皺眉的，有人好奇順著他的眼光方向，卻沒發現有什麼新奇別緻的事物，便不再理會。
測試了幾刻鐘，李怪龍沒發現可以望得更遠，但是卻偶爾發現在運氣集中在其中幾個穴道時候光線有變化。李怪龍練習了仙靈訣之後原本就是雙眼夜
里仍可以視物的了，但是他現在未找到眼可看千里的方法，卻發現當運氣在某些穴道時可以控制光線的變化，例如將氣集中放到魚上，魚腰，絲竹空，球后，睛光幾
個穴道時，內氣用力逼這些穴道，隨著用力的增加眼前景物就會逐步變黑，如果加大用力的話，夜前甚至會變成黑黑的一片像是黑夜般，但如果用力逼壓另幾個穴道
呢，眼前的事物就會逐漸變光亮，就算是原本處於黑暗中的事物也能看到清清楚楚，例如對面的屋子前邊的排水渠，原本是黑黑的看不清楚，因為距離遠又處在陰影
下，但只要李怪龍將內氣運至相應的穴道，同時集中眼力看著同一點，那麼自己的眼睛所專註看的地方呢就像有火把照明般將一切都看得清楚。
這個發現令李怪龍興奮莫名，他也不管正在飯店裡，橫豎旁邊的人也只是看到他不斷地眯眼張眼而已，於是他放心地逐個穴道去測試，終於在一個
多時辰后發現了可以令眼可以望得更遠的穴道組合，並且隨著內力的增加會逐步望得更遠，例如加一點點內氣可以看到一丈，再加些看到二丈，再一下子大增內氣可
看到十丈，就是隨著內氣的調節可以看清楚更遠的的地方，但只是同一時只要看清楚一距離內的事物，例如想要看十丈的一塊磚頭，那麼運內氣至相應的穴道，加大
力到可以看清楚十丈遠的那磚頭就像用手拿起來細看一樣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處於這樣的內氣壓對應穴道的情況下，則近身卻看不清晰，內氣增大到可看清十丈
時，十丈處的事物看明清晰得像在眼皮底下一樣，但眼皮底下的事物卻遠得像在十丈遠般看起來一片模糊。
李怪龍心頭狂喜，看來仙人的順風耳和千里眼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李怪龍興奮地不斷去嘗試不同的穴道組合，當然穴道都是從眼周圍的十一個穴道去組合，逐個地測試。這種練法本來很累人，但李怪龍後來測試的時
候專門去看街上的美女，一邊欣賞美女一邊練，便興緻高起來了，街上的美女雖然隔得十丈二十丈遠，但隨著李怪龍的組合提高，將路過的一個個美女的玉容看得清
清楚楚，雖然隔得這麼我遠，但美女頭上頭屑和臉上的小雀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李怪龍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練出千里眼的時候，後邊的練習二個多時辰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只好暫時停止練習了。
看來雖然仙人的千里眼就是這樣逐漸修鍊出來的，但如果靠自己一步步摸索的話，恐怕花幾年時間才能練好這個千里眼。看來還是應該找找這樣的功
法了，功法是前人經驗的總結，並且有些高深的功法還歷經數代人的增訂修補，裡邊有多少前輩高人的心血結晶啊，所以如果想練好並少走彎路的話，應該想辦法找
到一部好的功法，有功法練習起來就方便多了，不用自己一個個穴道組合去試得這麼辛苦。
那裡去找順風耳和千里眼的功法啊？怎麼很少聽到有人會這樣的功法？即使是傳說中的仙人也很少聽說？就算即使有這樣的功法留傳下來，不是在一些大的幫派中就是在一些家族內，誰肯拿出來示人啊？那不是沒指望了？只能靠自己去摸索？那樣太辛苦了吧。
李怪龍邊走邊想，到飯店櫃檯上去結賬。李怪龍問道：「多少錢？六號台的。」那掌柜站起來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共一兩七錢銀子，多謝客官！」掌柜站起來時，李怪龍才發現他的雙耳比普通人要大，令人側目。
李怪龍一邊付款，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掌柜的雙耳。
耳朵特別大，李怪龍記起來一句話了，眼瞎的人耳朵特別靈。為什麼眼瞎的人耳朵會特別靈呢？是不是眼睛和耳朵會同時佔用一種人體內的能量，當眼睛瞎的人的這種能量就集中到耳朵上去了所以耳朵就特別靈敏？那麼如果將耳朵上的穴道關閉聽覺，是不是眼睛就會特別銳利看得特別遠呢？
李怪龍心頭一震，正想的個地方試驗下是不是這樣，走到飯店門口的他卻和迎面而來的一個人差點相撞。
二個停身止步，李怪龍才看清眼前人，叫道：「葉榮，進來吃飯？」
從外邊走進來的差點和李怪龍迎面相撞的人正是葉榮，這時答道：「是呀，你剛吃飽？」
李怪龍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吃飽了的，只不過在坐著嘗試練千里眼練了三個多時辰，隨口問道：「怎麼這時候才來吃飯，剛去了那裡呢？」
葉榮卻神色驚慌起來，似還雜著慚愧，吞吞吐吐道：「沒，沒去那，我剛去找線索來了。」
李怪龍一愣，本來他只是隨口一問的，但葉榮的反應卻似有事瞞著自己似的。於是了怪龍便也跟著葉榮再走進飯店裡。坐下，叫了菜之後，葉榮道：「你也喜歡來這間飯店吃飯？這裡的菜味道還不錯，聽說廚師是有些名氣的。」
李怪龍覺得他像是故意扯開話題似的，沉吟，道：「葉榮，你和袁麗花熟悉嗎？」說完緊盯著葉榮的臉，看他神色有什麼變化。
葉榮顯得慌張不安，遲疑著道：「不認，，，啊，認識的，識得她，不過不太熟。」說完就低頭去飲茶，好一會才抬頭道：「為什麼這樣問呢？」
自己都這樣問了，但葉榮卻還不提起剛才和袁麗花在一起，李怪龍可以肯定葉榮是有事不想讓自己知道。
李怪龍也不再逼問下去，道：「沒什麼，是袁麗花介紹我去找你們的唱隊的呀，碰巧想起便順便問問了。」
葉榮暗中鬆了一口氣，介面道：「我們很有名氣的，認識我們的人很多。」
李怪龍道：「那麼你認識一個叫墨明光的小孩子嗎？就是他找我來托你們作曲的。」
葉榮道：「不認識，不過我好像聽別人說起來這孩子的名字，他的家裡應該是大戶才對。」
葉榮在吃飯。李怪龍在沉思。
李怪龍想過之後，決定坦誠相對，因為他真的是將葉榮當作朋友，他不想在內心懷疑他而又不讓他知道。
李怪龍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葉榮，我只是想知道袁麗花和黃強遇害有沒關聯？如果沒有，我很抱歉我這樣問，如果有，我希望你告訴我。」
葉榮木然半晌，面上不覺泛起一陣羞愧之色，道：「可以說沒關係，只是有一點我覺得說不說都沒關，我其實有將我和黃強約定到南北商行買簫的事
跟袁麗花說過，剛才我有問過袁麗花，她說沒跟其他人說起過。」說著搖了搖頭，道：「你總不該因此就懷疑袁麗花吧？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並且也沒有要害黃強
的理由啊。我先前不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這是沒理由的，說出來怕會為袁麗花一個女孩帶來困擾。」
李怪龍陷入了沉思中，他將整件事重頭想一遍，梳理下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