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詛咒蘇醒的庭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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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想更懂你我們卻更有距離
是不是都弄錯了言語也弄錯了表情
——《我想更懂你》
本學年的第一次期中考試已迫在眉睫,確切地說是後天。不過各年級的教學進度絲毫沒有停滯,還是一口氣地向前進。
「1895年『公車上書』后,康有為成為維新變法的領袖人物……」
以嚴謹著稱的歷史女教師在台上琅琅地講著。旌姬飛快地抄著筆記,腦中又開始「回放」昨rì團里的緊張狀況。
「順便說點題外話,我們蒼天市就有著名的康有為故居……」
玉書不愧是寫報告的行家。與「赫菲斯托斯」狄亞交手后,他當晚就將一份詳盡的報告交給了魅堂及蒼后。對此事極度重視的大團長經過分析,先給玉書記下一筆功,把那份報告書作為重要資料保存了起來;然後召集全體騎士開了簡短的會議,囑咐眾人要更加小心。「不過,希望各位不要因jǐng戒敵人而影響了期中考試。畢竟在我們騎士團,成績是衡量一位成員是否優秀的指標之一。」蒼后在會議結束時特別提醒道,「各位利用周末好好休息吧,我衷心希望你們能從考場上凱旋歸來。」
騎士們帶著大團長的期待各自散去后,旌姬意外地在辦事樓下看到了一直等在那裡的虞菲。「小菲?你們初二不是沒晚自習嗎?吃過晚飯了怎麼還沒走?」她快步跑過去問。「旌姬學姐,我聽說天快黑的時候這裡生戰鬥了?」橘子sè大眼睛的小男生擔憂地仰著頭,「剛才你們開會就是說這件事吧,我們『見習騎士』果然還是什麼也幹不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事嗎?」
像姐姐安慰弟弟一樣,旌姬溫柔地拍了拍虞菲的肩。「不要自卑……不讓『見習騎士』上戰場是為你們的安全著想,因為大部分的第三階級團員還不擅長作戰啊。」她安慰自己名下的跟班,「小菲,平時訓練再多努力一些,你說不定很快就能升格為隨從,跟在某位正式騎士身邊啊。」
「不要。我已經打算好了——等學姐成為第一階級后,我直接做你的隨從!」
這句語氣堅定的話讓旌姬震撼了好久。
可是……成為正式騎士后,不就無法留在魅堂大人身邊了么?
整理著毫無頭緒的眾多想法,旌姬匆匆在筆記本上寫下「1898年6月,『定國是詔』,戊戌變法開始」。
「上官副會長,期中考試前後我們都沒什麼工作吧?」
「成績統計出來后要整理學分,到時候會很忙。」
魅堂正借著會長不在的空閑複習物理公式,旌姬則小步走來走去默讀冷暖鋒的各自特點。無意間,魅堂用眼角瞥到少女的裙褲口袋裡露出了什麼東西——一角藍sè的布料,似乎還有金字綉在上面。
「旌姬,那是什麼?」
旌姬順著上司的視線看去,心裡頓時用力「咯噔」了一下。
「啊……那是手帕啦,手帕!」
「舀出來給我看看。」明察秋毫的「鷹王騎士」很快識破了隨從蹩腳的謊言。「呃……唔……」旌姬打了個寒顫,但又考慮到違抗禦座命令的後果,還是猶豫地亮出了紀律部的袖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加入了學生會。」魅堂豎起兩道劍眉。
「啊……這個……是銀弦學長送的啦。」旌姬不好意思地一笑,「他說我可以用這個在學生會掛個名,還能加學分,挺合算的!而且我也可以管一些學校里的小型事件了,感覺……」
聽完第一句話,魅堂的頭腦就開始迅分析起來:左銀弦那傢伙又打什麼主意?明明只動用會長的許可權就能把自己管住的,再拉旌姬進來又有什麼意義?
對了,旌姬的心思沒有那麼縝密……如果把她算作學生會的一員,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打聽到騎士團的各種事!
一下子考慮到今後可能生的種種麻煩,魅堂頓時臉sè大變,提高了音量叫道:「名單那邊我會去給你除名的,把袖章交給我!那東西你不能舀著!」「唉?為、為什麼?」旌姬被上司的模樣嚇了一跳。「你什麼手續都沒辦過,怎麼能大大咧咧地以紀律部的人自居?!」「可、可是會長……銀弦學長他親口答應的!」隨從少女下意識地護住袖章後退,「魅堂大人,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
看到她捨不得放手的樣子,魅堂心裡更是一股無名火起:「想加學分,辦法有的是!這種偷懶的手段我絕對不允許!」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像有力的鷹爪一般扯住了袖章。「別……魅堂大人!請先別這樣!
」旌姬的聲音有些抖了。「我叫你放手!這是命令!!」
「我的副會長,你先給我放手。這也是命令。」
雖然沒在任何人預料之內,但少女的救星很適時地降臨了。
強硬地拉開魅堂的手腕,用帶著責備的冷冷目光瞪視著他的,正是事情的「始作俑者」——銀弦。秘書佳麗跟在他身後,正迷惑而又不安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你這是什麼意思?」魅堂用視線指住袖章,先制人地提出質問。「這的確是我親自交給旌姬的,因為我認為她很適合當紀律部的外援。有意見就對我直說,別對無辜的旌姬大喊大叫。」銀弦深灰的眸子放shè出寒光,「佳麗,你先帶著旌姬到一邊去。」「啊,是!」御座右侍衛的隨從立刻走上來,剛要拉過旌姬的手——
「左會長,她是我的部下,你袒護她做什麼?!」
「我的副會長,沒有哪個女孩子會願意在你這樣的人之下一直忍氣吞聲!如果我說我就是要袒護旌姬,你又能如何?」
佳麗的動作僵住了。「會長……你說真的嗎?」她用求救般的低聲問,但她的上司沒有回答。旌姬則獃獃地看著三人,最後渀佛終於死了心一般慢慢走上前,躊躇幾秒后,把袖章塞到了銀弦手裡。
「銀弦學長,這個,還給您比較好吧……魅堂大人說得對,是我太貪心了,所以……對不起……請不要再生氣了……」
「啊……哎!旌姬!!」
兩隻同時伸出去的手,都沒能阻止隨從少女的身影在門口消失。銀弦惱怒地回過頭來,對魅堂扔下了一句話:
「這樣子你滿意了嗎?!」
「牙之御座」就像剛被澆了一盆涼水似地抬起了頭來。他愣愣地按住桌角,金sè的眼睛直視了地面好久:
「……我……到底在生什麼氣?」
「怎麼辦……下次再見到他們倆的時候,我該說什麼呢……」
一時衝動就離開了學校的旌姬,此時正扶著自行車,帶著滿腔悔意站在校門前。魅堂的嚴厲,銀弦的保護,還有佳麗的奇怪反應都在她腦中攪成了亂麻。幸好現在是星期六放學時間,高一下午和第二天沒課,旌姬心想,應該可以借這點空閑讓大家都冷靜一下。
下周一就要開考了,所以魅堂告訴過她這周末不用訓練。接下來三天都會無暇分心,自己和他的關係究竟會怎樣?
突然覺得視線似乎有點模糊,旌姬趕緊用袖口抹了抹眼睛。
「旌……旌姬學姐?你怎麼啦?」
一個淺碧sè頭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是自己名下的見習騎士。
「啊……小菲。沒事沒事……真丟人……好巧啊!這幾天經常碰上你呢,來這裡有事嗎?」旌姬在抬頭的瞬間換上平常的燦爛笑容。「我是從家裡出來交點材料的,誰知又看到你了。」虞菲嘿嘿笑著抓頭,「我們初中部的兩天都閑著……學姐你好像不大高興?」「沒有沒有!我是正準備回家複習……」隨從少女急忙出言遮攔。豈料虞菲認真地盯了她一會,輕聲關切地問道:
「旌姬學姐……是不是和魅堂大人吵架了?」
咣地一聲,自行車失去主人的扶持,靠在了牆上。
「你……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從認識學姐以後才慢慢看出來,好像除了御座大人以外……其他人很少能影響到你的心情啊。」
如果「洞察力」也是衡量騎士的標準之一的話,這孩子現在恐怕已經是第一階級了吧。
「算是吧……不過沒關係,小菲,是自作主張的我不好……我現在心情很差,對不起啊,沒法好好和你講話。」旌姬苦笑著重新推起車子來。虞菲快步跟上她,思索了一會突然問:「學姐……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有空……咦?什麼事?」
「我的作業很少,上午基本就做完了,下午正好也沒什麼安排……如果……如果旌姬學姐不介意的話,和我出去散散心,就當改善一下心情好不好?」說出這段話的虞菲已經滿臉通紅,渀佛一次就用掉了一生的氣力;被邀的人也是半斤八兩——半石化狀態中。
這可是比你小兩歲的男生在約你哦,怎麼想都很詭異吧……
可惜天生單純的人就是想不到點子上去。
「嗯……你打算去哪裡?還有具體時間呢?」
看到了希望的虞菲立刻高興起來。「啊,這個……學姐知道海櫻公園嗎?就是蒼天市最大的那個綜合公園,離這裡不遠,坐公交車最多也就半小時!那裡風景特別好,雖然這時節沒有多少花可看,散心的話絕對還是不錯的……下午兩點半怎麼樣?就在學院門口碰頭!」
旌姬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點了頭的,只看到虞菲興奮地說了聲「下午見」后就紅著臉無影無蹤了。
「事情是不是往很奇怪的方向展了啊……」
下午出門之前,看到女兒慌裡慌張的樣子,母親不禁詢問「要去幹什麼」。「啊……和同班的朋友出門,我趕時間,不多說了!」旌姬邊整理好衣領邊含糊其辭地回話。她跨上自行車時看了看錶,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五分鐘。
「勉強趕得及……麻煩你辛苦一下啦,『馬赫雷斯』(出自系列特攝片《艾斯奧特曼》)。」
叫著一年前就給車子取下的怪名,旌姬猛踢踏板一腳,便飛快地騎了出去。來到海牙學院門前時,她遠遠就看到了虞菲正站在門邊,帶著快活的神sè向自己揮手。
「學姐——這裡這裡——!」
特地打扮過的小男生換上了休閑裝,上身是米黃sè襯衫加藍sè牛仔外套,下身是一條黑sè喇叭褲,看上去相當可愛。旌姬穿的則是黑sè長袖衫和咖啡sè長褲,跟常常打扮得繽紛亮麗的一般女孩相比,明顯太樸素了些。「抱歉小菲,我來晚了。」她不好意思地鎖上車子。「哪裡,我也才來兩分鐘而已!」虞菲的笑靨燦爛得像頭頂的太陽,「旌姬學姐能答應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你考慮后又會拒絕……啊,車來了,我們出吧!」
究竟該把這當作「和屬下出來散心」好呢,還是「姐姐帶著弟弟(雖然貌似該顛倒過來說)去逛公園」好呢,旌姬是完全不知道了。不過,當二人站在以兩條假花制的金龍為裝飾、人來人往的海櫻公園大門前時,她雜亂的心情頓時被好奇和驚喜一掃而空。
「哇啊……就是這裡嗎!」
「學姐不是蒼天市出生的吧,難怪沒來過。那我給你介紹!」虞菲熱情地拉著旌姬的衣袖走向售票處,「這裡是南大門,也是出入的主門,進去以後就是有名的『櫻花大道』,每年五一節前後這裡都有賞花大會,路兩邊開得可~漂亮了呢!可惜現在時節不對,旌姬學姐,等到明年net天,我們再來看好不好?」
在夢幻般美麗迷人的櫻花海中,兩個人一起愉快地散步……
如果能和他一起該多好……當然,旌姬並不是討厭和虞菲一起。
但是,魅堂大人的話……也太遙不可及了。
「嗯……明年net天,再來。」
旌姬故意省略了主語。還是暫時把自己的幻夢保留起來吧。
季節已經近冬了,但公園裡還有大片大片的鸀地。騎士團第二和第三階級的兩個人在大道上漫步前進,輕鬆地談論各自的班級、學習情況、對一些事情的看法等等。「學姐,我們是去前面動物園,還是西邊的休息區?」虞菲指著路邊的平面圖徵求上級的意見。「哦……休息區吧。到那裡歇歇也好。」旌姬覺得再去動物園的話,這趟就變成徹頭徹尾的母子模式了——當然她沒把這個想法說出口。於是,兩人在小人工湖邊的樹林里坐了下來。旌姬說什麼也不讓虞菲掏錢,而是自己跑去買了兩大杯可樂。
「呼~~~心情確實好了不少,小菲,謝謝你!」
也許是受到周圍歡樂氣氛的感染(其實周圍大多都是由父母帶來的小孩子),旌姬的笑容也徹底綻開來了。「學姐覺得開心就好,這樣我們來這裡就有意義啦。」坐在她身邊的小見習騎士真心地笑道。旌姬喝了幾大口可樂,又解決了半袋爆米花后,視線開始追著打鬧的孩子們遊走起來。
「小菲……真對不起。」
「咦?學姐幹嗎道歉?」虞菲瞪起眼睛。
「當時在大團長面前,我們是交換了『跟隨』的誓言的。你自願在我名下學習,我就得儘力教導你才行。可是這樣的我……能讓你學到什麼?」旌姬的臉龐上浮出淡淡的苦悶,「常犯錯誤被魅堂大人批評;不時會把事情搞砸;被責怪了還會鬧脾氣……戰鬥時我確實會很來勁,但戰鬥力完全和魅堂大人沒得比……小菲你究竟看我哪一點能教導你呢?」
虞菲靜靜地看著自己追隨的騎士隨從,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旌姬學姐會心情不好,說到底還是因為魅堂大人吧……他的確有點讓人畏懼,我現在還不敢和他多說話。但我覺得,學姐和魅堂大人做了近兩個月的主僕,
應該多少彼此了解一些了呀。你們今天鬧了彆扭,也許是都沒有弄清對方的真正想法吧?」
如此天真直率,卻又jīng准地命中紅心的語言。
「對方的……真正想法?」
自己何時看到過他的真正想法呢?自己似乎一直礙於「主僕」這道高牆,從來沒試圖接觸魅堂的真心;魅堂對自己的態度也一直模糊不清,有時溫和而體貼,有時卻冷淡得令人心寒。
對這個問題,是否存在什麼有效的解決辦法?
也許是沒有看到旌姬臉上的「風雲變幻」,虞菲突然被另一個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旌姬學姐……那塊草坪,是不是大對勁?」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ì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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