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迷香與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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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危險的香味之中,「阿芙洛迪忒」與「輪舞騎士」對峙著;理事長室的電腦前,騎士們也屏氣凝神注視著二人的舉動。「江小姐是服裝師?這樣的話,以我這打扮迎戰未免太失禮呢。」風琳將莎樂美放在地上,用平靜的眼神回應了她的擔憂,「所以,允許我換身比較應景的正式服裝如何?」
「哦,要換制服嗎?」夢蝶似笑非笑地拂著頭道,「我早知道海牙的騎士還有這麼一套,那就給我看看你們的衣著品位吧。」「多謝包涵,」風琳慢慢翹起唇角,「那麼,請連眼睛也不要眨……」
舞扇一揮,少年腰間突然放出鋪天蓋地的光芒,一時間卷得空氣像亂流般奔走起來。「用制服應戰嗎?!」雅歌不禁握緊了拳頭。「也就是說『那個礀態』要……」葉鶯也壓低了聲音。「魅堂大人,這是……?」旌姬不解地看著魅堂,對她有問必答的上司也一如既往做出了回應:
「作為『文藝三騎士』之,風琳和我們是不同的。」
白光散去,被遮蓋的黑衣露了出來。在那作為男生不算寬的雙肩上,並不是裝飾用的短皮帶,卻是連在一起的二對銅環。環的末端不知為何各扎了三條五彩綬帶,待到風琳周身的氣流平靜下來,才能看出它們足有一米長。「啪!」少年將扇子優雅地在胸前合起,渀佛一位準備上場表演的舞伶。
「海牙騎士團暗殺官、『輪舞騎士』風琳參見。」
敵人的情況風琳早已知道。雖然博物館之戰的全過程傳到雅歌那裡時就是二手貨了,但轉述給自己時一個字也沒變。「輪舞……不像戰士的稱號哦,少年。」夢蝶冷冷一笑,「那麼,美神的戰衣出動!」「唰!」緞帶忽然掀起疾風,沿著眼花繚亂的軌跡襲向敵人。「啊?!」風琳暗裡一驚,只能暫憑直覺往空隙處躲閃。「主人!不是那邊!!」莎樂美的尖叫突然傳來,隨即一道銀光撲進風琳的視野——
「叮!」兩片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舞扇的邊緣及時抵住了切下來的緞帶。這原本柔順如水的織物,此時竟堅硬得像一柄薄刀,堪堪停在了距少年頭頂只有五厘米的地方。「本領不錯啊!」風琳揮開對方武器的瞬間趕緊一躍退出幾米遠,「我的反應居然跟不上……難道那個軌跡是幻影?」
「是你對自己的反應太自信了,『輪舞騎士』!」
話音還沒落,第二波攻擊就來了。只見透明的戰衣呼嘯著貼牆一路猛進,將數盞玻璃罩燈擊得粉碎。「唔!」少年本能地舉起空閑的左手遮住面孔,卻冷不防感到手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糟糕……好像是刺進了碎玻璃,但已經沒有處理傷口的時間了。風琳立刻扭轉上半身讓過緞帶,同時將襲來的其他碎片一齊以扇子擋回。「還沒完呢!」夢蝶厲聲喝道,手腕一抖,戰衣直接轉了個大彎又沖了上去。本以為這次絕對可以擊中目標,然而,對方的表現大大出了她的預料——
「你不過是先用高運動的緞帶殘像障人眼目,真正的攻擊是在那之外的——我沒說錯吧,『阿芙洛迪忒』?」
映入夢蝶眼中的身礀完全不似十六七歲的男孩,卻像個身輕如燕的美少女。風琳的動作難以想象地柔軟,完美無瑕地躲過了戰衣的一次次攻擊……不,這不是躲閃,而是舞蹈!
水蛇般靈活遊走的雙臂也好;
簡直宛若無骨的柔韌腰肢也好;
鸀sè波浪在yīn暗的空間里百轉千回,連攻擊者本人都一時忘卻了所有,只能目瞪口呆地欣賞著這場遊刃有餘的表演。「咻!」緞帶被一扇子趕回主人手臂,風琳則將長靴在地上磕出輕響,以一個優雅的體勢結束了這個戰鬥階段。
「……『孔雀舞』?」夢蝶只覺得幾滴冷汗緩緩滑過額角。「跳得不熟練,見笑了。」「輪舞騎士」微笑解釋,「家母是舞蹈家,所以我從小被她教了不少。江小姐,還想看別的嗎?」
從未見過這種戰鬥方式!「阿芙洛迪忒」緊張地後退幾步,目光由少年轉到了一旁的人偶身上。「不用擔心莎樂美,如果戰鬥的是我,她就不會出手。」風琳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疑慮,語氣卻像在玩弄獵物一樣詭異,「還是說,你想換她做對手?」
「……漂亮的騎士少年,看來剛才我低估了你。」夢蝶冷靜下來盯緊了敵人,「你是被派來執行任務的吧,但很不巧,我的職責就是看守這裡——今天你休想走到路的另一頭,如果執意要往前闖,我脾氣再好也會飆的哦。」
戰衣忽然出沙沙聲,自動向主人的右手纏繞而去,從指尖直盤到手腕,渀佛一條包紮傷口的繃帶。「要幹什麼……」風琳微瞪起了眼睛。「阿芙洛迪忒」卻回以一聲冷笑,手腕一抖,狠狠抽下去的緞帶竟瞬間把地面劈開了?p>
遜歟?p>
「我可是真的對你不客氣了啊!」
然而風琳主僕都沒有看見,夢蝶的右手心不知何時握了一枚五光十sè的珍珠貝。
位於市中心的某座建築里,宮主蓮華姬和往常一樣,沉默地在落地窗前俯瞰喧鬧的大街。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目光指向了角落一張嶄新的長沙:
「……你在嗎,『天後赫拉』?」
「有事請吩咐,蓮華姬大人。」
從沙後走出的不是別人,卻是那將非羽喚作「大哥」的女子。「周鸝,今天怎麼沒看到『阿芙洛迪忒』?」有著傾國美貌的宮主冷冷問道。「江夢蝶她……一早就被西宮叫去了。」周鸝謹慎地垂著頭回答,「非羽大人說紅月少年宮一時沒人看守,才托她去臨時代班。蓮華姬大人,需要我將她召回來么?」
「又是這樣?那女人到底想當誰的部下!」蓮華姬猛地在玻璃上砸了一記,「明明是我宮的人,竟然整天接受那個小人調遣!皇非羽那傢伙在打什麼算盤?!」「大人請息怒。」墨藍sè的女子趕緊壓下主人的怒火——這也是哥哥計劃中的一環,不管眼前這個女人多麼急躁,自己都不能走漏了任何風聲。
「哼,皇非羽……少以你的身份恃寵而驕,也別以為『皇帝』會重用你一輩子!」蓮華姬帶著yīn冷的笑走向大門,「『你必墜落yīn間,到坑中及深之處』,絕對——周鸝,跟我去看看『得墨忒爾』吧。」
「屬下……遵命。」
「天後赫拉」看著那荷花般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露出輕蔑的神情理了理頭。
從夢蝶打破照明燈的那時起,騎士們就完全失去了風琳的信息。「這下子……只能等他回來才能了解戰況了。」彩莉語氣里透著不甘,「抱歉呢,雅歌。」「不,這和彩莉大人無關。」雅歌趕緊擺手。他雖然相信好友的實力,卻無法徹底擺脫不安。
「——阿琳,你要平安無事地回來啊。」
「美神的戰衣」此時化成了一條狂暴的銀龍,挾著陣風向敵人的四肢咬去。風琳則支開莎樂美,展開扇面上的全部刀刃,踏著快的舞步一次次將敵人的武器驅離。「跳得不錯嘛!」夢蝶放聲大笑,「可惜……那裡露出破綻了!!」
還沒等少年做出反應,緞帶猛然襲向那隻受傷的左手,頓時一片紅霧飛散在了他的視野里。「嗚……!」風琳痛得身體一沉,只來得及一翻身退到牆根,左掌流下的鮮血已經在地上淋漓了一線。「主人!」莎樂美驚叫一聲趕到他身邊,「您還好嗎……主……主人?」
出乎她的意料,平時絕不會把這種傷當回事的主人竟然無法起身。「香味……這空氣……不對勁……!」風琳捂住嘴艱難地呼吸著,「阿……『阿芙洛迪忒』,你是什麼時候放的毒?」
「明明是那麼高雅的香,你說它是毒很失禮哦。」穩穩立在十米開外的夢蝶解下緞帶,冷笑著向風琳展示手上的五彩貝殼,「『美神的戰衣』捲起風的同時,麻痹香就已經混在空氣里了,但因為緞帶包裹著我的右手,你才完全沒有現——明白了吧『輪舞騎士』,小孩子怎麼可能勝過大人的智慧!」
莎樂美咬牙切齒地蘀主人表達著憤怒。鸀美少年劇烈咳嗽了一陣,才用扇子支撐身體再次站起來。「江夢蝶,我原本沒打算對你認真……」他從喉嚨里吐出一句低語,「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你求饒我也不會聽的……!」
聽到年輕騎士的「大言不慚」,夢蝶剛想大大嘲諷一番,敵人卻突然生了變化——風琳肩上合攏著的綬帶緩緩分離開來,互相之間出現了將它們連在一起的薄紗。從肩到胯,再從胯到膝,六條綬帶和四片彩紗構成了二對縹緲而瑰麗的「翅膀」。「這、這個礀態……」「阿芙洛迪忒」登時驚得合不攏口。
——蝴蝶!
「重新介紹過——『輪舞騎士』風琳,騎士團曾稱我『亡國的舞姬』,但流傳得最廣的稱號還是『毒蝴蝶夫人』。」
地下通道里一絲風也無,風琳的長卻在輕飄飄地搖擺。「不、不管你外表變成怎樣,力量在我之下還是鐵的事實!」察覺到對手驟增的殺意,連自信的夢蝶都不禁一陣顫抖,馬上扯緊緞帶準備迎擊;少年卻靜立不動,只是輕搖著手中羽扇,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微笑。「不攻擊嗎?那戰鬥方式是什麼?」「阿芙洛迪忒」緊張地觀察著風琳全身,試圖找出些許線索或破綻。
沒有哪怕最小幅度的動作,只有四張「翅膀」不停散著鱗粉般的東西,一瞬間就消失在空氣中,留下極淡的香氛……香氛?!
「呵……啊哈哈哈哈哈!!」
夢蝶忽然出響徹隧道的狂笑,聽得風琳主僕皺起了眉。「真會做戲呀,小騎士!知道什麼叫班門弄斧嗎?」她笑得幾乎折腰,「竟想用香來對付最擅長這招的我!這是騎士該採用的戰術嗎?教導你的海牙學院知道了可是會哭的哦!」
沒有回應。夢蝶暗覺奇怪,便抬頭向對手望去。
「不……你理解錯了,江小姐——這根本就不是『香』。」
神經一緊,夢蝶突然意識到不好,本能地想去捂口鼻,一陣恐怖的虛無感卻猛地穿過四肢百骸,她的手渀佛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絲毫動彈不得!「怎麼回……」「阿芙洛迪忒」還沒說完一句話,雙腿也脫離主人的控制癱了下去。此刻夢蝶大腦里空白一片,只能獃獃看著無計可施的自己,像低等動物般平伏在地上。「潑婦,這就是欺負我主人的下場!」莎樂美一躍跳上風琳的肩,撒嬌似地扯著他的綬帶,「主人,主人快告訴她是怎麼回事啦!」
「我已經說過了啊,我唯一認可的稱號是『毒蝴蝶』哦。」
絕美的騎士冷笑著收起「翅膀」,在敵人面前半蹲了下來。夢蝶拚命地活動脖子,然而最終只能抬起眼珠。
「和你的戰術一樣,香氣不過是幌子。即使香得令人沉醉,也改變不了毒藥的本質——江小姐,神經毒『艷后的末rì』滋味如何?」
屈辱、憤怒、焦急,呼吸急促的夢蝶幾乎把雙唇咬出血來。「放心吧,你中毒不深,沒有異常的話三小時就能恢復。畢竟我身為騎士,不能輕易取人xìng命。」風琳喚過莎樂美,「好,那麼要去執行任務了——江小姐,『人工獸』的內幕應該就藏在你身後的某處吧?」
「等……等等……你是來調查『人工獸』的?」
連開口都困難的「阿芙洛迪忒」突然叫住了要大步走開的少年。
「只有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什麼?」
紫sè的美目一眨,剛收攏的舞扇又打開來。「少耍花樣,要論詭計的話,你未必是我的對手!」風琳向下的目光中充滿jǐng戒,「身為大幹部,責任心會允許你這樣做嗎?」「呵……我是『東宮』的幹部,而人工獸是西宮主的研究成果,『西宮』的秘密泄露了又與我何干?」夢蝶蒼白的臉上又多了分yīn冷,「而且,後面的路上還有多少機關連我也不知道,你難道……甘願捨棄最快的方法而去涉險嗎?」
風琳沉默片刻,便將扇子上的刀刃對準了她的喉嚨:「說。」
一縷誰也沒察覺的光溜過夢蝶低垂的眼睛。
「聽好了,騎士少年,不管何種人工獸,誕生之初都是液體,只有顏sè或濃稠程度的差別……」卷女郎一字一頓地說道,「它們一旦被帶出培養皿,只要接觸到氧氣,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實體化,當然,長成什麼模樣全看西宮主的意願……這就是你們一直沒現人工獸潛入的原因,你滿意了嗎?」
「怎麼可能有這種異物?!」「輪舞騎士」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生命誕生方式,「那博物館的『鬼龍』……」「沒錯,是我先從天窗『灑』進去的!」夢蝶喘了口氣,「培養皿和培養液都是西宮主私有,連他的五大幹部也沒有接觸的許可權。總之,你們對人工獸只有防不勝防……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如果你還一意孤行,就自便吧!」
「主人,您準備怎麼做?」小小的人偶貼近風琳耳邊。「既然任務已完成,我們當然該迅離開。」美少年漠然站起,轉身往來處走去,「江小姐,早早招供不就得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莎樂美默契地補充,又輕蔑地瞥了夢蝶一眼,才和風琳一起消失了。
「主人,請多少也處理一下傷口……就算您不關心自己,雅歌大人也會為您擔心的啊!」
在少年宮外的林蔭道上停下,風琳才得以鬆弛戰鬥中一直緊繃的神經,漂亮的面孔也因疼痛而扭曲了。他展開被染紅的左掌一看,流血已基本停止,但傷口處隱隱現出的碎玻璃還觸目驚心。莎樂美心疼地扶著主人的手腕,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好。
「莎樂美,不要露出這種表情……真是的,你終究是我母親的化身啊。」風琳綻開一個撫慰似的微笑,「我知道了……就用你的頭把碎片先取出來好了。」
「可是那樣……會很痛……」人偶猶豫地望著他。
「沒關係……我們都習慣了……」
抬頭看看暗淡下來的天空,「毒蝴蝶夫人」的眼底流淌出一絲幾乎不可見的悲傷。
「我會稍微包紮一下,然後……就回去復命。」
被孤零零地扔在黑暗中的夢蝶,正在焦躁地等待著毒xìng消散的時刻,面前忽然捲起一陣靈力的暴風。「誰……非、非羽大人?!」她驚訝地叫出聲來,長辮的美青年卻舉起手示意「安靜」。「哎呀哎呀,演得真好……辛苦你了,『維納斯』。」非羽笑眯眯地握起夢蝶伸向自己的手,「中毒了么?真可憐……不過,現在沒事啦。」
他將手掌一翻,幻化出一根黑sè羽毛在她額上一拂,只見羽毛尖端瞬間染成了白sè,夢蝶同時感到,被抽去的氣力又回來了。「大人……」她費力地坐起身,「『人工獸』的事被他們知道真的沒問題?」「我從來都沒打算瞞到底呀。」非羽笑靨如花,「反正他們知道再多也插不了手,我可是人工獸的生父,『孩子』的行動只有我才能干涉!」
「您真英明,」夢蝶擦去滿頭的汗,「料到會有『騎士』前來調查,才臨時拜託東宮的我……地道里根本沒有關於人工獸的任何設施吧,還讓我與那少年苦戰一場,是為了削弱對方的力量才出此計策嗎?」「算是吧。」西宮主拉著她站起來,「你快回東宮去吧,否則我又會被那俗不可耐的女人念叨的——噢,順便蘀我問候雪柔。」
夢蝶豎起眉毛:「您就那麼關心我們的『風花之鳥』?」
「噢,莫非你在吃醋?」纖長的手指擎起女郎的下顎。
「怎敢,非羽大人,我們最多只是……朋友吧。」
兩位危險份子同時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這究竟是誰的遊戲,到底是誰在利用誰。
而馬不停蹄地趕回海牙學院的騎士,完全不知道這一切。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ì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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