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代寫情書大作戰

第十章代寫情書大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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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上,騎士是浪漫的貴族。作為男子,他們可以在盾牌上繪製雛菊,炫耀自己獲得了貴夫人的愛情;也可以懷抱古琴,在黎明到來前為心愛的少女吟唱纏綿的子夜歌。

不敢奢望王子的少女們,也許都希望有個專屬騎士來守護自己;旌姬雖然也是個少女,卻在五天前與這種福分徹底絕緣——不僅脫離了「被守護」的範疇,還只是個騎士……

……的隨從。

還有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么!

「女生在愛上的時候是神槍手~出手的角度跟地點不需要理由~女生在愛上的時候就是決鬥~輸的人要心甘情願地獻出zìyou……」

「這歌詞還真有氣勢……英佳,誰唱的?」

「s•;h•;e的《神槍手》嘛,出了那麼久了都沒聽過,旌姬你消息也太不靈通啦。」

「我對娛樂新聞沒興趣啦。」旌姬一邊抄成績一邊嘀咕。她前幾天剛被班主任指定為英語課代表,這會兒正在按老師的吩咐照著分數排名次。「你呀,這點真不像個女生……」同桌聳聳肩關掉mp3,「對了,你當上官魅堂學長的『隨從』也快有一星期了,對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呀?」

不談這個話題則已,一說旌姬差點把鋼筆折斷在紙上。「特別個鬼啊!一天三頓有兩頓得看著那張撲克臉……」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吼,「一有空就被他叫去訓練,一次下來比體育課跑八百還累……如果你覺得那樣幸福的話你去試試看!」「別、別那麼大火氣嘛,我以後不提他了還不行嗎?」英佳趕緊舉雙手投降——這次是真的投降了。「呼……終於搞定!」旌姬放過同桌站了起來,「好啦,我得趁下節課開始前把成績單送到辦公樓去,不然就晚了。」

從教學樓到辦公樓的路有點繞彎,但並不算遠。旌姬從英語教研組跑出來,剛來到zhongyang大道邊上,有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突然映入了眼帘——銀灰sè長編成六條麻花辮,這個sè和型恐怕在全校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那是……『海牙七御柱』的御座左侍衛……白葉鶯……!」

旌姬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於是只看了一眼便匆匆轉身要離開。誰料對方早已看見了她,還在路對面就乾脆地叫出了聲:「嗨!中午好啊,旌姬學姐!」

「哦……啊……葉鶯你好。」

騎士畢竟要禮尚往來。看著向自己跑來的初三女生,旌姬也只好盡量熱情地回了個招呼。「……算啦,你階級雖然比我低,但好歹也是學姐,不叫『大人』也罷……」葉鶯眨著玫瑰sè的大眼睛懶懶地瞥了她一下,「旌姬學姐,『試煉』過後就沒看到過你喔……聽說魅堂大人正在指導你的劍術訓練?」

「沒錯……有問題嗎?」旌姬趕緊壓住不知為何竄上來的火氣。

「問題是沒有,不過學姐,你有沒有注意過一件事?」葉鶯詭異地一笑,湊上前來,「魅堂大人訓練你的時候用的是什麼樣的劍?是他胸前的戰徽變出來的,還是隨便從武道館的儲備里舀的呢?」

旌姬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是從劍筒里舀的啊……你幹嗎問這個?」「唉,果然如此……在魅堂大人看來,學姐你還遠遠不配看到他真正的武器吶!」葉鶯嘆息似地吐了一口氣,「魅堂大人還肯舀把真劍來訓練你真是給足了面子,否則依他的脾氣,只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把學姐吹出老遠啊!更不用說他要是來真的,出動自己那把騎士之劍的話……」

「葉鶯,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有,來真的又會怎麼樣?!」

左侍衛看著在身後握緊了拳頭的旌姬,似乎也覺得玩夠了,便冷冷一笑答道:「如果你們第二階級的統一配劍『刻爾柏洛斯』碰到了魅堂大人的『夜鴆』,馬上就會斷成一片片的……再見。」

「等一等!你身為高高在上的『御柱』之一,為什麼要挑撥我這個侍從與侍奉的騎士的關係?!」

玫瑰sè眸子的少女頓時在原地站住了。

「挑撥?哼,我白葉鶯才不做這種事……倒是旌姬學姐,你最好弄清自己的身份——魅堂大人他根本不需要『隨從』,你只是個多出來的僕人罷了!!」

葉鶯用力跺了一下地面便快步離去,留下旌姬緊咬著嘴唇咀嚼她剛才的話。

「他根本不需要……什麼意思?再說她怎麼老是一副和我有世仇的樣子啊!!」

就在旌姬氣鼓鼓地走回她的教室去的時候,引起這場小糾紛的「罪魁禍」魅堂,這會兒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那個……上官同學,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腋下夾著幾本書正要往辦公樓去的魅堂停住腳步,看著緊張地抓著上衣下擺的女生淡淡地問道:「有什麼事?」

「啊,其……其實不是我找你,我是受朋友之託幫她辦事的……」那女生趕緊在身上的口袋裡翻找起來。還沒等她翻出什麼東西,魅堂看看手錶,又問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事么?」

「呃……也許對你不是……但對我朋友來說非常重要……」對方一時被問迷糊了,只得先如此回答。「既然如此,你去高一班找一個叫尉遲旌姬的女生吧。」魅堂立刻轉頭離去,「她是我的隨從,如果不是十分重大的事情,由她代辦就行。」「哎?啊……上官同學,這樣的事情是不能代辦的啊!等等!」

棕男生的身影還是越來越遠,只留下手舀一個信封的女生茫然地站在那裡……

於是,出師未捷的女生a無奈地回去把事情經過告知真正的當事人女生b。她正在抱怨「長那麼帥怎麼那麼不解風情啊,也不問問是什麼事就讓別人代辦啊」,女生b卻在一片粉紅桃心的背景中花痴道:「上官大人又有了隨從啊~~~好棒好威風啊~~~絕對前途無量呢……對了,他叫你去找誰來著?」

「旌姬,門口有個高二女生找你。」

「高二的?難道是巧妤學姐?」旌姬聞訊快步趕到門口,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美少女面孔。「你就是尉遲旌姬嗎?我……我有件事想麻煩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這個交給上官魅堂?」看到這位「隨從」后大鬆了一口氣的女生b笑容可掬地將那個信封送上。

「原來只是個礀sè平平的學妹……不會構成威脅的……」

「轉交倒是沒問題,可是……」旌姬莫名其妙,「抱歉我多問一句,你和他同是二年級,幹嗎不親自交給他,卻要繞個大彎子給我?」

「這個么……因為他好像說過你是他的隨從什麼的……這樣的事情交給你辦就行……」

旌姬頭上立刻跳起一堆十字形青筋……

「喂……你沒事吧?臉sè不太好耶。」女生b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便小心翼翼地去碰她的肩膀。「沒,沒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交給他的呵呵呵呵……」臉sè鐵青的隨從yīnyīn笑著轉過身走回教室去了,然後——

「一定交給他……上官魅堂!我到底是你的隨從還是奴隸啊啊啊啊——!!……」

中午放學后,高二班門前——

「桃紅sè信封,心形的封口貼紙,還有香水味……這明擺著是情書嘛!魅堂大人,您當時應該直接收下的……」

「當時我趕時間去辦公室,哪顧得上管是什麼東西,再說這樣的事也是你身為隨從的工作。」魅堂面無表情地接過信封,坐到門廊石凳上開始拆。「是……您請慢慢看。」旌姬拖著兩個書包在旁邊坐下,嘟著嘴小聲嘀咕,「想必收情書對您來說都成習慣了吧……也許三天兩頭儲物櫃里就有一封呢……」

「你心理不平衡么?」

「我我我絕對沒有!什麼跟什麼啊……」

看著旌姬的嘴巴噘得能掛油瓶的模樣,魅堂不禁輕揚嘴角微笑了一下,可惜誰也沒有看見。

主僕兩個沉默地坐了幾分鐘,終於魅堂吐了口氣,一隻手把那張粉sè的、寫得滿滿的紙在半空中抖了一抖:

「我總聽說女生戀愛的時候智商很低,以前還懷疑過,現在看來是真的……連寫文章的語法都忘光了么。」

「啊?話……話不能這麼說,魅堂大人!」見上司起身,旌姬也趕快提好東西順便為廣大女同胞辯護,「作為騎士不是應該尊重女xìng嗎,就算什麼地方寫得不好,對方好歹也是對您一片真心……」「那你自己看好了。」似乎早就不耐煩了的「牙之御座」一把將信紙塞進了她手裡,「尤其是第三段,我讀起來都費力。」

「第三段嗎……啊!您怎麼可以把收到的情書給第三個人看?那樣會害死我耶!」「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哪裡會害你?」魅堂瞪了旌姬一眼,「走吧,去吃午飯……還有,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你蘀我寫封信回絕她,記得講明確一點。」

旌姬當場石化。

「那個……魅堂大人……具體該怎麼寫?」

冷俊的騎士思索了幾秒,決定從雙方的身份差異入手。

「就直接說,她只是個普通學生,而我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條件走到一起的,況且我也沒有這份心。以上。」

這次,可憐的旌姬又由「隨從」變成了私人秘書。

「完全是兩個世界……也沒這份心?嗚嗚這太絕情啦!不要說是回絕女孩子,就算是朋友絕交也不用那麼狠吶……」

對寫東西還略通一二的旌姬對著一張淡藍sè信箋抓耳撓腮了半晌,實在不知道這類文章該如何下筆,只得請教身邊的萬事通:「喂,英佳,你知不知道該怎麼儘可能委婉地回絕別人的……嗯,告白?」

「啥?!旌姬你說你被告……唔……唔唔唔!」

「拜託啊朱英佳小姐,你的聲音可是『小』得只有一條走廊的人能聽得見了……」

「那你也讓我說個完整的詞兒嘛!」好不容易把同桌的手從嘴上舀下來,英佳怒視旌姬,「不然聽到的人以為你成了『被告』我可不負責啊!」「我如果是被告的話,原告絕對就是那個上午讓我轉交情書的……」旌姬鬱悶地重新舀起筆,「你就不用激動啦,是有人向我那個缺……缺什麼的上司告白了,但那傢伙連回信都懶得自己寫,連眼都不眨就把這爛攤子交給我收拾了(此時的魅堂開始狂打噴嚏)!你說我入個騎士團我容易嗎,這哪裡是『騎士』該做的事啊!」

「哦~~~原來這年頭課可以代上,大學四級可以代考,連情書的回信也能代寫啊?」

旌姬回給英佳一個白眼:「這是疑惑還是諷刺?」

「選a選a。言歸正傳,你問回信的寫法是不是?」同桌把右手比成對號狀托起下巴,「嗯……上官學長對對方有意思嗎?」

「我剛才不都說了是回絕的信嘛……」

英佳眼珠轉了幾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不管是接受還是回絕,既然你是在『代寫』,你就要把自己當成上官學長!他可能怎麼寫,你就怎麼寫,反正給人感覺一定要『像』就對了!」「要像他嗎?這倒不難辦……」旌姬似乎有了點靈感,「唔,那就要寫得冷峻、嚴肅、富有教育意義,措辭要有文采,語氣還不能太傷人……我明白啦!您就看著吧魅堂大人!」

「我怎麼覺得上官學長不是那樣的人呢……」

只用了一下午,剛到晚飯時間旌姬就交了差。「魅堂大人,我完全是按您安排的內容寫的,請您驗收……」她遞上一個沒封口的白sè信封。誰知魅堂只是打量了一下外觀,淡淡地說:「把信封好,然後去高二班直接給那個叫徐惠的女生就行了。」「可是……您不先瀏覽一下嗎?」旌姬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就那麼信任我的文筆?」

「不管是否靠得住,騎士都應該相信自己的隨從。反正出了什麼問題都是你的責任。」

在此時的旌姬眼裡,用平淡的語調說出如此恐怖的話的魅堂簡直從騎士搖身一變成了魔鬼。「您這是誇我還是貶我……算了,肯定不是誇的……」她掛了一臉黑線轉過身去,「我、我再把全文檢查一遍得了……」

「就對自己的工作那麼沒有信心么?身為我『牙之御座』的隨從,這樣子絕對不行。」魅堂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以前應該也對你說過,能成為我的『隨從』是種榮耀,而這種榮耀可不是團里隨便哪個人都能得到的——你只要一天還追隨我,這種榮耀就絕對不能玷污,明白嗎?」

旌姬頓時一愣,仔細品味起這段貌似單純說教的語言來。

難道……他有點鼓勵我的意思?

好像是。但旌姬絕對不敢在魅堂面前「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所以只認真地應了聲「明白」,便堅定地出完成她送回信的千秋大業去了。

「打擾了……尉遲旌姬同學,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又得麻煩你轉交一下呢……」

高二年級的徐惠——也就是上次的女生b——十分忸怩地把又一個粉紅sè信封交給了旌姬。旌姬口頭上應了「沒問題」,回到座位上卻暗自納悶:

「我上次寫的明明是回絕的啊……看來這位學姐很不容易死心呢,看那傢伙怎麼應對……要是又讓我代寫我就要氣死了……」

於是,高二教學樓一層門廊的石凳上又出現了主僕兩個背對背坐著的身影。仍是魅堂面無表情地拆信,噘著嘴的旌姬手提二人的書包在一旁待命。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後……

「尉遲旌姬……老實交代,你在上封信里到底寫了什麼東西!」

「沒、沒沒沒什麼啊!我不是說了按您的吩咐寫的嗎……」旌姬被上司的模樣嚇得差點躲到柱子後頭。

「你自己看……這次說什麼也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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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的隨從戰戰兢兢地接過信紙,開始瀏覽徐惠的「墨寶」——

「……雖然你全文表達的都是拒絕,但從你優美的詞藻、一般男生絕對寫不出來的詩一樣的語句之中,我還是看到了一線希望……上官大人,你身為最優秀的騎士,擁有的絕對不會是拒絕戀愛的冰冷心靈,你現在不想答覆我也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下去,直到慢慢打開你的心扉為止……」

「呃……魅堂大人……我覺得好惡……」

「寒毛都豎起來了不是?我剛才就是這種感受。」

不過跟魅堂那要殺人似的目光比起來,這封讓讀過的人都得用冷酸靈刷牙的信根本就是小兒科。「拒絕信你還寫得那麼優美?!存心招下一步麻煩么?!」他壓低聲音吼道。「可、可是……」旌姬很委屈地解釋,「其實我本來也不知道怎麼寫,問過我同桌,她說我要站在您的立場上,一定要寫得像您……我想,您這樣的好學生文筆肯定差不了,又是正式騎士,拒絕也要有風度,於是就成了這樣子……我只是不想破壞了您的形象……請原諒……」

一時間很沉寂。旌姬正攥緊了書包帶等待下一波狂風暴雨,等來的卻是上司在自己肩上的輕輕一拍。

「……魅堂大人?」

「這封信就不用回了,任她以後怎麼努力就是。久久得不到回應的話,一般的女生都會死心。」魅堂淡淡地說,「別在這裡磨蹭了,錯過午飯時間會影響下午上課的。」

「原來是打持久戰……啊!您別走那麼快嘛……」

本次事件就此告一段落。對這主僕倆似乎不符合騎士jīng神的「自私」決定,仍在花痴中的徐惠一無所知。

天知道她那封情書究竟起了什麼實質xìng的作用呢。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ì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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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海牙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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