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NO.209 當時
一場模擬虛擬遊戲,簡直就是一場混亂的開始。淺淺總覺得,自己不是去玩遊戲的,應該是被遊戲玩了才對。想想遊戲里發生的事,淺淺除了嘆氣,就只剩下找出那個設計遊戲場景的設計師,狠狠揍一頓的迫切慾望。
可惜,在專門問過同為遊戲設計師的工藤優作之後,這個念頭算是沒什麼指望了。憋屈的感覺無法宣洩,再加上從諾亞方舟那裡得到的信息——灰原可能隱瞞了自己父母的事情,以及父母很可能和黑衣組織有某種聯繫——種種情緒匯聚在一起,簡直就像漂浮在淺淺頭頂的烏雲,隨時可能電閃雷鳴。
當時,工藤優作是怎麼安撫自己的?淺淺仰著頭,目光落在虛無的深處,仔細想了想。
「似乎也不是什麼過不去的坎吧?」
那個時候,在聽到淺淺和柯南的談話后,工藤優作微笑著這樣說道。他的笑容有種安定人心的魔力,很輕易的安撫了淺淺因為遊戲里的一堆爛事,而繃緊成一根弦的大腦。
可現在想起來,淺淺卻覺得,當時被輕易安撫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點,不是什麼過不去的坎,這句話的重點一定是結果,而非過程。
就算結果註定皆大歡喜,可過程卻不一定會輕鬆愉快。
比如,自己目前和幸村精市的之間那種看似什麼都沒變,其實已經有微妙的裂痕蔓延其中的關係。再比如,眼前看似很隨意,其實關注點全在自己身上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
淺淺揉了揉眉心,看向靜等回答的兩人,「搞了半天,你們是為了幸村來的?」
「噗哩,聽你這口氣,你這是和幸村翻臉了?」仁王雅治驚訝的看了眼柳生比呂士,試圖證明自己沒看錯,然後在看到柳生眼裡同樣的訝然之後,嬉皮笑臉的表情終於僵了僵,「你認真的?」
淺淺被仁王雅治弄的一愣,「我就說了一句話,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出的結論?」
「認識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幸村在早訓期間就練球練到虛脫呢。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與其說是為了迎接全國大賽,倒不如說是在發泄。」柳生比呂士歪了下腦袋,表示困惑,「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你別忘了,之前把幸村捧在手心裡的人是誰?只是因為幸村覺得化學試劑有種醫院的味道,你就生怕他落下心理陰影,特地做了粉筆炸彈討他歡心,為此還被老師訓了吧?」仁王雅治眼底神色有點複雜,語氣卻一如既往的輕佻,「這樣的你,現在居然不聞不問?!喂喂,成熟點啊,你可是有名的國中生名偵探。」
「你怎麼不去讓幸村成熟點?」淺淺不由額角青筋一跳,「還有,誰把幸村捧在手心裡了?」惱羞成怒的說完,忽然又覺得不對,「我怎麼聽著你的話一股子醋味呢?」
仁王雅治嘴角一抽,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咳,你聽錯了。」
心口似乎有什麼堵在那,淺淺忽然覺得委屈又氣鬱,於是也顧不上去看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是個什麼表情,發泄似的徑自說道:「我沒把你們捧在手心裡嗎?」說著,伸手戳了戳仁王雅治的心口,「知道你喜歡變裝,我還特地聯繫過怪盜基德,問他是不是可以和你探討一下易容的技巧。雖然那傢伙沒答應,可是我要到了他一直以來購買各種化妝道具的供應店地址。正打算過幾天陪你一起去看看呢,我對你不好嗎?」
胸膛里一直憋著的澀滯感越聚越濃,淺淺說完,又半眯著眼睛瞪向柳生比呂士,「還有你,遊戲玩的鬱悶不說,光一個PTSD就夠我受了。可就算這樣,我還不忘帶你去見你最崇拜的家工藤優作,我對你,不好嗎?」
怎麼可能不好呢?有個聲音這樣在心底悄悄說道,淺淺猛的愣住,然後徹底沉進自己的情緒里。
我對你們所有人都很好,因為我貪戀你們身上那種毫無陰霾的肆意青春,那讓我覺得人生還是有美好的地方,值得我去嚮往。正是因為你們的存在,讓我不至於徹底掉進仇恨的漩渦里,讓我在面對殺了爺爺、甚至父母的仇人時,不是一根筋的想著去報仇去同歸於盡,而是想要活下來,想要看著你們為了你們的夢想拼盡全力,想要看到更多的風景。
可是,這種心思卻在危機四伏的現下,顯得無比自私。
Bourbon的陰影還環繞在周圍,自己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除此之外,還有GIN。
藤本美保接受了FBI的證人保護計劃,從日本消失。所以,警察一方以美保失蹤結案。雖然看上去毫無漏洞,可以Gin的頭腦,會猜不到是怎麼回事嗎?
如果說警方的調查毫無結果是因為FBI的緣故,那麼看起來和FBI並沒有直接聯繫,又作為藤本美保最好的朋友,還是個偵探自己,卻對美保失蹤一事毫無反應,才是不正常的吧?就算柳蓮二他們通過學生會的操作,隱瞞學校里的同學,說自己在美保失蹤時去了大阪的四天寶寺交換置學,對所有的事並不清楚。可這個,也只能瞞過普通人。
在Gin眼裡,淺淺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偵探,卻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了作為一個偵探最基本的敏銳嗅覺,這絕對是值得懷疑的事情。
這一點,淺淺也是不久之前才突然反應過來的。而朱蒂專門打電話給自己,言辭閃爍的提出讓淺淺考慮接受暗地裡的隨身保護,則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僅憑推測,FBI是不會做出這種決定的。因為一旦跟在淺淺身邊保護的人真被Gin看破身份,那勢必引起更大的麻煩。而FBI卻仍然提了出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淺淺的情況可能更危險,GIN已經懷疑並付諸行動了!
這種時候,淺淺本應該接受FBI的條件,或者更徹底一點,也像藤本美保一樣,接受證人保護計劃,隱姓埋名去往他鄉,然後改頭換面再去追查組織的線索,這才妥當。
這樣,也能保護這群少年不至於被牽連。
可是,淺淺卻拒絕了朱蒂的提議。
因為,那有很大幾率將導致漸行漸遠的未來,淺淺捨不得。
所以,無視了可能會有的危險。
自己對這群少年的好,只是在變相的彌補未來可能會出現傷害而已。
想到這裡,一種自厭的情緒瞬間升騰而起。淺淺咬緊了牙關,自我嫌惡的皺起了眉,轉身就像逃開這個被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或者還有其他隱在暗處聽牆角的人圍住的地方。
結果,卻被仁王雅治以不容拒絕的姿態,一把拽回來,按壓在牆壁上。
「切原淺淺,」仁王雅治表情難得的冷凝,他一手撐在淺淺頭頂,一手緊按住淺淺的肩膀,然後湊在淺淺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在想什麼,嗯?」
「這麼看來,不光是幸村的問題吧。」柳生比呂士臉色同樣嚴肅,他推了推眼鏡,居然嗤了一聲,「PTSD,你還真厲害啊,切原偵探。」
淺淺面無表情,只把視線挪向別處,一句話都不想說。
藤本美保的事情給自己打擊太大,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可心卻微微惶恐著。誰知道平常接觸的人中,還會有多少個像藤本美保父親那樣的組織外圍人員?
這些人隱藏在人群里,與這群少年並沒有牽扯。但是他們卻有可能隨時引發危機,然後藉由淺淺,將許多人牽連而內。
淺淺就像一座橋,將少年們單純的世界,與另一個暗色洶湧的世界連接起來。明明抽身而出才是最好的辦法,可淺淺就是貪戀這群少年給予的溫暖和陽光。
於是,隱隱焦躁,踟躕不安,搖擺不定。
幸村精市就是看透了淺淺這種心態,才按耐不住的想要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才在遊戲里問出『就不能做一個普通女孩子』這種問題。
既然不想放手,那就從我們暫時觸及不到的世界里退出來,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遇事不用沖在前面,只要被我們保護著就好。幸村是這麼想的,於是就這麼問了。
可是淺淺卻無路可退,也退不回去。
所以,只好把危險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好像這樣就能抵消自己把危機帶給這群少年的愧疚感。你們受傷了,我會難受,會痛苦。倘若傷害都由自己承受,那和你們相處的時候,至少會顯得心安理得一點。
所以才說出『比起身體上的傷害,我更怕精神上的疼.....心疼』這樣的話。既想報仇,又不願意乾脆放手,淺淺站在橋的中間惶然四顧,卻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是淺淺卻忽略了少年們的感受,畢竟沒人喜歡看著親近的人受難。而有的時候,心傷比肉眼可見的傷害更為可怖。
淺淺說自己自私,幸村卻說淺淺狡猾。
執意將所有人護在身後,為此不惜受傷。然後,儘可能的對每一個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人溫柔以待。
在幸村眼裡,淺淺就是如此狡猾的織了一張名為溫情的網,網進了所有人,讓人想忘都忘不掉,卻始終沒有給出一條可以通往對方心裡的活路。
距淺淺和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幾步之遠,在三人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幸村精市背靠著牆,一手緊緊拄著額頭,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緒,整個人疲憊又消沉。
真田弦一郎站在幸村精市旁邊,同樣背靠著牆,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操場上,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像。
另一邊,也是一個淺淺看不見的角落。丸井文太雙目無神的嚼著嘴裡的口香糖,無意識的吹出一個氣泡。泡泡越吹越大,直到發出『啪』的一聲,破碎開來。
丸井文太和他旁邊的胡狼桑原同時嚇了一跳,丸井手忙腳亂的去撕黏在臉上的口香糖殘渣,卻在撕了一半時就停住不動,過了會,狠狠一拳砸在牆上,又嚇了胡狼桑原一跳。
切原赤也一臉躁狂的走來走去,腳步不受控制的越來越重。旁邊捧著筆記本似乎在發怔的柳蓮二被驚動,睜開眼睛看了切原赤也一眼,壓低了聲音說:「冷靜下來,赤也。」
切原赤也神情陡變,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哼了一聲,走回柳蓮二身邊,重重往後一靠,靠在牆上不說話了。
仁王雅治不動聲色的睞了眼發出聲音的角落,按在淺淺肩上的手微微的加重力道,「說話。」
「你不會打算從今以後都這樣吧?」柳生比呂士輕聲嘆氣,轉身靠在了淺淺旁邊的牆上,一副『那咱們就耗著』的姿態,「就算你不說話,我也大概猜得出是因為什麼。幸村只是個開始,緊接著,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們所有人都拉開距離?呵,妄想!」
半垂著視線的淺淺猛地一滯,眼皮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卻還是沒說話。
「噗哩,你這麼抗拒說話,我也是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仁王雅治神色幾變,終是鬆了手,眼神無奈,卻又低笑出聲,「儘管你之前的表情讓我生氣,但看到你現在這種糾結煎熬的模樣,我倒是突然覺得開心了不少。」
饒是再怎麼沉浸在自己情緒里,淺淺都忍不住詫異抬頭的瞅了仁王雅治一眼。
迎上淺淺的視線,仁王雅治伸了個懶腰,意味深長的說道:「這證明,在淺淺你心裡,還是喜歡我們多一點吧。」
淺淺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既然如此,又何必想那麼多呢?」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切原淺淺,你是個偵探。從相識到現在,我從沒見過你像如今這樣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你自信的樣子去哪了?」
「就算會連累我們又如何?」仁王雅治笑著反問,然後直直看進淺淺赫然睜大的眼睛里,「你總不會讓我們出事的,淺淺,這一點我比你還要相信你自己!不光是我,還有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你比你想象中厲害的多,是個了不起的偵探呢!」
「所以,別露出這種表情啊,切原淺淺。沒什麼事是你不能解決的,作為立海大的女帝大人,沒這種魄力可不行!」
淺淺看著仁王雅治微笑的認真表情,不可否認自己確實被安慰到了。
柳生比呂士看著淺淺微微泛紅的眼角,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好了,還是說說你和幸村吧。你們倆之間,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淺淺喃喃重複,「怎麼變成這樣的?」
思緒翻卷而過,淺淺又不期然的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從遊戲真的結束,自己推開遊戲艙門開始,到....幸村冷淡轉身為止。
大概是因為墜下懸崖的記憶太過深刻,淺淺醒過來的時候,那種劫後餘生的恍惚感還在心頭揮之不去。直到推開艙門,看到無數父母們慶幸的的抱著自己的孩子激動落淚的時候,才有了一些真實感。
平時高高在上的富家政客們,一個個像打碎了面具,涕淚橫流的擁抱著自己的孩子極力安撫,唯恐會給孩子造成什麼陰影。而那些在遊戲里歷經生死的名流子孫,也在不知不覺間褪去了平時不可一世的高傲,撒嬌的訴說著自己在遊戲里是多麼的勇敢。
一場遊戲,似乎真的改變了日本的未來啊。淺淺有些感慨,有點為這一刻父母孩子們所表露出的真摯感情而動容。於是,不自覺的微笑,眼底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柔軟溫和。
不知道諾亞方舟能不能看到這些?淺淺有些唏噓的想著,視線無意間流轉,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旁側倚著遊戲艙,默默看著這邊的白馬探時,忽的一滯。
遊戲里,義無反顧的追著躍下懸崖的身影太過刺眼,淺淺目光閃了閃,有什麼東西在心口盤旋發酵,漲的人心口生疼。半響,淺淺才動了動嘴唇,「謝謝你。」
「我可不是為了你的感謝,才跟著跳下來的。」白馬探哂笑了一聲,慢慢走了過來,「比起你那聽上去就只流於表面的感謝,我寧願你換個方式,以身相許怎麼樣?」
淺淺一噎,「你想得美!」
「喂喂,別回絕的這麼迅速啊。」白馬探挑起一邊的眉毛,表情頗為認真的建議道:「你就不打算考慮考慮,我可是真心實意的。你要是答應的話,我白馬探從此任你驅使。不管怎麼想都是你賺到了吧?」
淺淺忍不住好笑,「還是算了吧,我哪敢驅使你?」
白馬探反問,「為什麼不可以?」
淺淺頓時被問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是看出淺淺遲疑之下的拒絕,白馬探無奈的嘆氣,「嘛,還真是個無情的女人,明明我都陪你同生共死了。」
白馬探的語氣很有幾分哀怨的味道,淺淺只覺背後汗毛一豎,下意識的辯駁道:「誰無情了?只是遊戲而已,你別入戲太深啊。」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現實中和你同生共死的話,你就答應我嗎?」白馬一手托著下巴做沉思狀,一副思考怎麼打成目標的模樣,「要找個合適的地點,這有點難辦。嗯...或許可以抓住怪盜基德,借他的滑翔翼一用。」
「你在盤算什麼呢?」淺淺一個激靈,立馬炸毛,「怪盜基德要知道你抓他的目的,是要借他的滑翔翼來做戲,他會哭的好嗎?」
白馬探一臉無辜,「這不是你提出來的條件嗎?」
「我什麼時候提這種條件了?你別忘我身上潑髒水。」淺淺愈發炸毛,「我可是個無情的女人,你少白費心機了。」
「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白馬探聞言淡淡的笑了起來,語氣無奈,眼底神色卻溫柔一片,「誰叫我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呢。」
那是一種任何人都不能抵擋的笑容,淺淺只覺得有東西在心頭重重的敲了一下,引起接二連三回聲,逐漸在耳際炸裂,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血液逆流而上,在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淺淺迅速移開瞪著白馬探的視線。
幾乎同時,一陣嗡嗡的電流聲突然在整個遊戲大廳里響起。淺淺愣了好一會,才猛地抬頭看向遊戲廳的穹頂,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鏈接遊戲艙和主控室的電線。
「..弘樹...」淺淺輕喚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要走了嗎?」
白馬探蹙眉,也跟著看向穹頂處,「看來諾亞方舟是打算斷絕自己的生命。」
電流聲漸漸變得暗淡,最終消失。那些之前還亮著的指示燈瞬間熄滅,淺淺閉了閉眼睛,輕聲說:「安息吧,弘樹。」
「你...遇見澤田弘樹了?」
「嗯。」淺淺看了白馬一眼,點了下頭,「就在咱們分開之後。不過,不只是見過我,還有...」一邊說著,一邊飛快掃過全場,目光最後停在遊戲台的邊緣處,「柯南。」
柯南正站在台上,和台下一個穿著藍色西裝、嘴上留著一抹鬍子、戴著眼鏡的男人靜靜的對視,像是在用眼神做無聲的交流。下一秒,像是感應到什麼,柯南和那個男人幾乎同時調轉了目光,看了過來。
幾人視線對在一起,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首先微點了一下頭,隨即視線微抬,看向淺淺側後方。
淺淺一愣,跟著轉頭看去。
幸村精市就站在離淺淺和白馬不遠的地方,隔著幾對喜極而泣的父母,他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陌生。注意到淺淺的視線,幸村精市點了下頭,隨即轉過身同身旁的真田弦一郎說話。
那個轉身的動作,詭異的透出幾分決裂的味道,淺淺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打算走過去的動作一滯,然後鬼使神差的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
然後,那沒有邁出去的一步就成了橫亘在淺淺和幸村之間的裂隙,到現在也跨不過去。
一邊回想一邊訴說,最後,淺淺言不由衷的微笑:「幸村,終究是對我失望了呢。」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對視了一眼,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柳生才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你是說,你掉下懸崖,白馬探跳了下去,幸村卻接住了寶石?」
仁王雅治一臉不知該怎麼形容的表情,「為什麼掉下去的會是你呢?」
淺淺無語,沉默好一會,「怪我嗎?」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同時看過來,兩人用一種『你真遲鈍』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了淺淺大半天。
最後,是柳生比呂士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如果當時的情況,掉下去的是幸村,你會怎麼做?」
淺淺眨了眨眼睛,仁王雅治馬上開口:「不許遲疑,直接回答。」
「跟著跳下去吧,獨自墜崖的恐怖,我並不希望幸村一個人面對。」淺淺微微垂目,「而且,白馬還在上面,我完全不用擔心通關的問題。」
柳生比呂士飛快的看了仁王雅治一眼,「咳,那..要是白馬探呢?」
淺淺歪了下腦袋,「只要確定留在上面的人能保證遊戲通關,我同樣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柳生比呂士的表情古怪起來,「那白馬探他....」
「白馬探之所以毫不猶豫的跳下來,是因為確定幸村通關遊戲沒問題。」而且就算幸村不能通關,也有柯南在,總之諾亞方舟的話不可能會成真。淺淺說著,表情忽然微妙起來,「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實....雖然是這樣沒錯,但細節上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仁王雅治看著淺淺的目光越發的詭異,開口的語氣帶了些細微的飄忽感,「你就一點都不感動?」
淺淺嘴角抽了抽,「怎麼可能?不過,感動歸感動,」說著,忽然扶了扶額,有些想笑起來,「相信我,比起浪漫的死,我和白馬探都寧願切實的活著。活著,才有可能創造無數浪漫。那個時候,要是背負著解救所有人重擔的人只剩下我們兩個,白馬是絕對不會跳下懸崖的,換成我也一樣。」
見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都一副『我不信,你騙我』的表情,淺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你們是不是言情看多了?其實當時那個情況,換了你們誰,我都會跟著跳下去的,因為我知道最多只是受點驚嚇,與真正的性命並無關係。既然不會真的死,那麼相當於陪著朋友蹦一次極,有什麼好怕的?」
柳生比呂士情緒有些失控的推了推眼鏡,一臉感動又幻滅的奇妙表情,「如果是在現實中...」
淺淺輕飄飄的看了柳生一眼,「我肯定不會隨便陪著別人一起死啊。」
「分得好清,偵探還真是種可怕的生物。」仁王雅治喃喃自語道,「那幸村...」
「我一開始就說了吧,」淺淺頓了一下,垂下眼帘,「幸村,只是對我失望了而已。」
「不是的。」一個低啞的聲音從三人側後方傳來,帶著三分澀然和七分堅決,「不是的哦,淺淺。」
淺淺僵在原地,好一會,才慢慢的轉過身去,「幸村。」
「並不是對你失望,是對我自己。」幸村精市輕蹙著眉,嘴唇蠕動著輕聲說道:「對不起,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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