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重新相處①

chapter21重新相處1

翌日醒來的時候，唐紅玉已經再次出發去找菌類了，他枕著的東西不知何時變成了軟軟的包袱。太陽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醒來睜開眼，這太陽的光線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褚白打個哈欠，將清醒的空氣吸入，又大口的呼出去，又覺得沒睡夠，他站起來往洞穴往走出去。

正好看到沈平生正在烤著香噴噴的肉串，他剛剛睡醒腦子也不大清醒，就著坐在了沈平生的身邊，又打了個哈欠，頭一歪靠在沈平生肩膀上昏昏欲睡。當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覺得好奇的是沈平生沒有推開他，褚白盯著他的側臉，一時無話。

「喲！睡醒啦！」唐紅玉捧著一袋子的菌類，一手還拎著一隻兔子，蹲坐在火堆邊，把那一袋子的菌類丟給沈平生，「麻煩師兄啦。」

褚白啊了一聲，問道：「怎麼一覺睡醒他就你師兄了？」

「我跟你叫啊，不然我叫什麼？沈公子？呸，還是叫師兄好。」唐紅玉解下腰間的水囊丟給他，笑嘻嘻道，「喝一口吧，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不遠處有個暖泉！一會要不要去試試？」

居然有個溫泉可以泡，褚白當然想去，不過想起是他拉沈平生來的，沈平生或許並不喜歡在這山上多呆，想到這裡他就沉默了。

沈平生瞥了一眼褚白，應道：「好，去試試。」

「那就快點吃，吃完了就帶你們過去。」唐紅玉拿起一個肉串，塞進嘴裡吧唧吧唧的吃著，「褚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跟著我。」

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誰都沒太在意，吃完了肉串，收拾好了東西。讓唐紅玉帶路領著他二人去了暖泉，暖泉還冒著熱氣，不過他二人總不好與唐紅玉一塊，而唐紅玉很好笑的看著他二人，只說離這不遠還有個暖泉，她去那邊。褚白沒管那麼多了，脫了衣服就往下蹦，濺了沈平生一身水，沈平生倒是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跟著他下去泡，在邊上坐著，也不知想什麼。

要換成從前的話，怕是沈平生就算不生氣，也會不大高興。褚白泡在暖泉里，蒸騰的熱氣遮住了彼此的視線，褚白看不清沈平生的表情，可他知道沈平生這也是遷就他了，即使如此，褚白還是放不下沈平生那樣對他。可也算是託了沈平生的福，惹來了那麼多事兒，導致他的修為一夜間竟提升不少，只要稍加推進，就能突破這一個階級了。

「師兄，我喜歡男人，很奇怪吧？」褚白首先打破了沉默，小聲的問道。

沈平生清冷的嗓音傳來，他說：「我不介意這個。」

是的，他不介意褚白喜歡男人，但介意褚白喜歡的人男人是他。

聽到這話的褚白哦了一聲，泡在暖泉的腦袋往下沉，而且他感覺泡在暖泉里的身子舒坦極了，就在此時尷尬的時候。沈平生又扯開了話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唐紅玉，他能感受到沈平生刻意的緩和，也能隱約感覺到沈平生比以前在他面前放得開多了。

「師兄那樣說的話，是喜歡紅玉？」褚白突然丟出一句話，笑問道。

就在他以為話說的太過，所以沈平生不願意回答的時候，沈平生剛剛才吐出了一個字，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那聲尖叫分明是唐紅玉的。褚白正想跳出去救人，又忽然想到他還光著身子呢，哪能來得及，比他反應更快，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從眼前閃過，方才還呆在邊兒上的沈平生已經不見了。

待他趕到的時候，只見一隻白虎正壓著沈平生，沈平生拿劍想把那爪子格擋開，而靈獸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鋒利的爪子這樣看著彷彿下一刻就能割斷人的喉嚨，靈獸的主人祁裘就蹲在身邊，唐紅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滾開——！」

隨著他的怒意，破風而出的利劍向那隻靈獸襲來，靈獸低吼一聲閃開了身子，而祁裘臉色不慍不火，得以喘息的沈平生卻並不好受，翻身吐出一口鮮血，滴落在白衣上，甚是顯眼，見到褚白來了，祁裘微微一笑，又意味深長的與沈平生對視了一會。就在此時，靈獸突然撲上來，祁裘趁此機會，閃身離開，靈獸隨即也要離開，褚白眼神一凜，利劍毫不猶豫的貫穿了正要逃竄的那隻靈獸的身體，靈獸哀嚎一聲，彷彿整個山都在震動般。

這一聲哀嚎，使得祁裘停下了腳步，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褚白，眼眸中對那隻靈獸的死閃過一絲可惜，不過很快的又被笑意所取代。

「師兄！」褚白跑到他身邊，將他扶起道。

「快去找唐紅玉。」沈平生費力的喘息著，乾咳了幾聲，推搡著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記得不要直面迎敵。」

猶豫片刻，將沈平生那話收在心底里，便御劍離去，心裡根本沒有底兒，就連沈平生應對祁裘都如此吃力，那麼他又當如何？顧不上問許多，他追不上祁裘，只好四處搜尋著唐紅玉的身影，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不其然，他回到最初的那個洞穴里，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唐紅玉。

「褚白……」她看到的褚白，才鬆了口氣，放鬆了一直因恐懼而緊繃著的神經，感覺到了褚白溫暖的手，唐紅玉撲了上去，「褚白，他會死了我的。」

不止是身子，連帶著聲音也顫抖不已，很快的褚白便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淚水打濕，雙手也緊緊的揪住他。聽了唐紅玉的話，褚白才明白當時沈平生為什麼要那樣著急叫他找到唐紅玉，原來是唐紅玉的眼睛，上次被祁裘奪取了一隻眼，根本無法將幽冥之眼從眼球里提取出來，剩下的就是唐紅玉現在的那隻眼睛，必須要被祁裘拿到手，方可合成幽冥之眼。

「師兄呢？他還好嗎？」唐紅玉哭夠了，忽然想起什麼，看著褚白不說話，心裡更不安了，「他人呢！他掩護我離開，可是好像被祁裘壓制住了，還有另一個人在！他好像讓師兄吃了什麼！」

想到這裡，她幾乎是要尖叫出聲，唐紅玉顫抖著拉著他的手，告訴他那個人跟他很像很像，唯獨不像的就是要比他高的許多，要比他成熟的許多，那個人自稱他就是褚白，那簡直就是另一個他。

「什……什麼？」褚白聽到這裡也不可思議了，有些發愣。

有些不好的想法從腦子裡閃過，褚白抱起唐紅玉，重返原地，見到還在那兒修養的沈平生，他微微鬆了口氣，而沈平生比起來之前，臉色蒼白多了，喘息也漸漸變得微弱。

他湊上去，想摸摸：「師兄？」

「怎麼了？」沈平生睜開眼，見他湊得那麼近，有些不自在，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了，隨即明白這是褚白擔心他，勉強讓自己身子放鬆，他不想讓褚白認為，他會像那些人一樣討厭這樣的褚白，「我沒事。」

褚白哦了一聲，呼了口氣道：「有驚無險，不過祁裘還會再找過來，現在要想辦法快點下山。」

什麼辦法下山安全？無疑是走下去，御劍離開的話那無疑是直接告訴祁裘我在這裡，況且按唐紅玉所說的，祁裘不止是一個人。見到沈平生蒼白的臉色，他有些心疼，也不好直接開口問唐紅玉所說那些餵了什麼給他，沈平生負責開路，唐紅玉走在他身後，褚白則走在最後，負責斷後。

上山都用了近乎一天一夜，現在下山又換了個地方，找不到下去的捷徑，只好慢吞吞的往下走，唐紅玉的狀況不是很好，腿上被劃了一道血口子，不斷的往外面滲血，疼的她是直吸氣，走走停停的，這樣下去不是法子，現在三人中最好狀態的無疑就是褚白，沈平生讓褚白背著唐紅玉，褚白自然沒有二話，背起了唐紅玉，可是這樣被偷襲的話，二人都會很危險。

只好又把她放下來走，唐紅玉咬著牙往下走，忍著痛，實在疼的不行了就靠著歇息。沈平生也累得夠嗆，褚白還好，喘著氣靠在樹上，瞥著那兩個大汗淋漓的人，不過雖說是累，沈平生也讓他們趕緊走，片刻慢不得。

「師兄，我也累了，這哪兒才是個盡頭啊。」褚白扶著樹，喘息著，看著凹凸不平的山路，不由的抱怨起來。

唐紅玉抿了抿唇，道：「對……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們。」

「坐下。」沈平生面無表情的對她說了一句，她一愣乖乖的照做了，隨即沈平生蹲在她身邊，將手覆蓋在傷口上。

慢慢的一點點白光在沈平生的掌心處亮了起來，褚白看著那一舉動，顯然是很不熟練的樣子，也對，沈平生不是醫修，又如何能和那些專職療傷的醫修去比？不過唐紅玉已經感到好多了，比起最初這樣已經好多了，她盯著沈平生替她換下的布條，又撕下自己衣服的一部分，重新為傷口進行包紮。

「師兄好樣的，看不出啊！謝謝！」唐紅玉對他露出了個笑臉道

「嗯。」他應了聲，算是聽到了的意思。

褚白不由得好笑，跟著鬧了，道：「哎喲，師兄，我也好累，怎麼不見你想法子幫幫我？」

誰知沈平生是當真了，他很是嚴肅的問：「哪兒不舒服了？要怎麼幫？」

褚白給他那樣子逗樂了，笑道：「親一下，算是犒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