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奧佛爾家的煩惱
「愚蠢!」鬼醫負手站在一邊,毫無半分被這種**感動的模樣,反而冷冷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來。
眾人都是一愣,互相對望一眼,都不知該說什麼。雷戰目光轉動,在他身上轉了一轉,心中忽的一動。在狂風傭兵團中,這個鬼醫從沒上過場展露身手。但每次戰鬥,卻全都有他的影子,從開始的分派,到後面的收尾,這位鬼醫不但負責著治療,還算兼著軍師的身份。如今他這種神色,看來肯定是有些想法的,倒可聽上一聽。
心中想著,對海天闊微不可察的搖搖頭,意是無妨。這才對鬼醫笑道:「鬼老多智,走過的橋比咱們走過的路還多,對這事有什麼好想法,還請提點提點我們啊。」
鬼醫倨傲的橫他一眼,這才緩緩的道:「既然那個奧佛爾家是當地的大族,其中人手之多,自然不用多說了。以咱們這點人手,又怎麼可能直接硬抗?那豈不是自己找死嗎。哼,就你們倆這麼愣愣的闖了進去,難道你們以為自己真的是無敵高手啊?」
他夾槍帶棒的一通搶白,頓時讓海天闊和雷戰都大感尷尬。對望一眼,雷戰赫然道:「那以鬼老的意思,咱們要怎麼搞?」
鬼醫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嘿然道:「傭兵都是天生的獵手。打獵之道,自然是潛伏於暗處,伺了。你以為這是什麼比武切磋嗎,還要正大光明的。哼,要想打擊他們這種家族,首先要先散了他們的人心,而恐懼卻是最好的催化劑。咱們只要這樣這樣,嘿,我保你不用多久,就可以簡單的對上奧佛爾家父子了。不然但是那些小嘍啰,累也把你累死了。」
鬼醫低低的說出了一番話來,雷戰和海天闊聽的都是面面相覷,緩緩點頭。雷戰看著鬼醫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不由的暗暗嘀咕,這老傢伙果然是老而彌辣,所出的主意,可為陰險到了極點了。
當下,幾人又仔細商量了一番,各自分頭去了。奧佛爾家便因為巴斯托當日一念之差,終於是迎來了毀滅。
巴納德最近很煩,非常煩!以致於每每總有想殺人的衝動。這幾天來,家中的牛羊牲口什麼的,莫名其妙的倒斃了很多。隨後,但凡接近過那些牛羊的人,也一一的相繼死去。和那些牛羊一樣,都是渾身焦黑的不成樣子。
這些人只是家中一些外圍子弟,身手在家中僕從來說,也並不是庸手。而且住的地方,離著自家的大宅不算遠,要是被人殺死的,怎麼也該有些動靜才是,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就死去呢。
巴納德才不相信會有這種高手,來跟自己為難。要知道不說樓桑村境內,就算金關城中,但凡有點名氣的高手,奧佛爾家都是傾力結交。雖說除了兩個供奉之外,也沒什麼太好的交情,但來找他們麻煩的,也是絕對不會有。在這個世上,不管是個人還是家族,實力都是最基本的保障。奧佛爾家能作為樓桑村三大家族之一,也是依賴這種廣交朋友的辦法,才得以維持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能無聲無息的殺死自己的家人,要麼是什麼厲害的高手出手,要麼就是多人一起出手。只有這兩種可能,才能這麼乾淨利索的殺了自己的家人。但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沒有哪個高手,回來算計自己家中的僕從,以那些僕從的身份,更不會去招惹什麼組織。所以,這事兒才透著詭異。wàp.①⑥kxs.coM
偏偏就在這時,村中謠言四起,說奧佛爾家遭到了詛咒,要想活命,就趕緊離開奧佛爾家才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已經有人吞吞吐吐的流露出這種意思了。巴納德狂怒之下,立時將那人趕了出去。放言說,誰要想走,大可直接滾蛋就是。但從此後,將是奧佛爾家的敵人。
家中族人聽他放了狠話,雖說不敢再說,但偷偷溜走的,畢竟還是有一些,這讓巴納德的怒氣更盛。一邊咒罵這些白眼狼,一邊卻也暗暗心凜不已。他隱隱的感覺著背後有一絲陰謀的氣息,只是卻怎麼也捉摸不透,到底是誰跟自己過不去。這種找不著對手,卻又屢屢被暗算的事兒發生,如何不讓他焦躁。
這陣子奧佛爾家可謂是流年不利了。先是兒子巴斯托選拔一事兒,莫名其妙的被淘汰了,接著是掩殺那操紙人叔侄倆,雖說成功的將那叔侄倆打了個灰飛煙滅,但自己派去的家丁,無一生還。供奉袁波隨即也不辭而別,兒子也從那天起總有些魂不守舍的。
巴納德在問明內情后,當時也是暗驚雷戰臨死前的一擊,竟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威力,但好在是解決了。至於那些家丁的死,他毫不放在心上,但對袁波的不告而別,讓他心中大是不滿。只是後來見了兒子巴斯托的樣子,不免擔憂,對於袁波的離開,也就沒心思多想了。
為了給兒子豎起信心,他託了無數人,總算是跟索菲亞學院的人接觸上了。但一提讓巴斯托入學的事兒,對方卻很為難的說,索菲亞學院對入學的弟子要求很嚴,像巴斯托這樣的,連金關城的應試都沒通過,根本沒法操作。
巴納德當時簡直有些絕望了,那人見他失望,遲疑了下,又告訴他,要想非得讓巴斯托入索菲亞學院,只有走另一條路。索菲亞學院體系下,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學部。專門為對學院做出特殊貢獻的家族子弟放開,只要巴納德能有較為特殊的進獻,學院這個學部,倒是可以疏通下,讓巴斯托進去。
巴納德這才大喜。於是四下打聽,終於是聽說有這麼顆巨魔綠晶,在金關城拍賣行中出現,當下不惜耗費重金,先一步直接從賣家手中買到,準備進獻給索菲亞學院。只是按時間算起來,弟弟索特應該早就回來了。這一趟他自然是重視非常,不但讓弟弟親自押送,甚至將家中唯一的一位供奉,桑堪僧侶都求出來了,安全應該是絕無問題的。但為何至今沒見回來?
巴納德心中煩躁,在屋中來回踱著步子。腦中一會兒是家中最近的蹊蹺事兒,一會兒是忐忑弟弟索特一行的行蹤,只覺的心中一股抑鬱,直要爆了出來。
只是轉頭看到默默無聲坐在一邊的兒子巴斯托,不由的又是長嘆一聲。走過去,輕輕拍拍他道:「年輕人遇到些挫折有什麼?誰也不是一開始就天下無敵的。振作些,你二叔去了這麼久,按理早該回來了,這時候還不見影子,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家中最近煩心事兒特多,那些老傢伙們,平日里個個點頭哈腰的,真要我父子倒霉了,只怕他們是絕對指望不上的,你也多幫我想想才是。」
巴斯托獃滯的目光一動,抬起頭看看父親,勉強將低落的心緒收拾起來。他從上次被雷戰最後一招五雷決,險險沒給打死,又眼見那一地的慘象和袁波的神色,讓他每每想起便不寒而慄。
而且最後那叔侄倆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也讓他寢食不安。多少次做夢都驚醒過來,夢到雷戰回來報復。雖然一再的告訴自己,那個廢物只是臨死拚命才有那麼大的威力,而且也已經死了。但沒親眼見到雷戰的屍首,卻總是不能釋懷,一直以來,神思便有些恍惚。
這會兒聽巴納德說起二叔他們,心中不由一凜。可不是嗎,二叔走了總有個多月了吧。從金關城回來,只要兩三天就到了。記得上回二叔派人回來傳話,說是馬上就起程回來了,那可是五六天前的事兒了。這會兒還沒回來,難道…………
巴斯托面色忽然蒼白起來,他心中在想到意外時,突兀的泛起一張面孔。頭髮在頭頂挽起,總是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卻好像總含著一絲不屑和孤傲……是他!難道是他真的回來了?
巴斯託身子微微顫抖,眼前好像忽然又出現了那晚恐怖的場面,胸口急遽的起伏起來,竟有一種嘔吐的感覺沖了上來。
巴納德見兒子突然面色大變,也是心中咯噔一下,眼見他似乎是連呼吸都困難了,不由大駭。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巴斯托肩頭,急叫道:「巴斯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
屋中父子二人正亂作一團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巴納德神色一變,怒目回頭卻見一個家丁,跌跌撞撞的奔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袱。
巴納德怒喝道:「沒用的東西,慌張什麼?你拿著包袱幹什麼?可也是想走嗎?」
那家丁被他森冷的目光一盯,不由的暗暗一個激靈。偷眼掃了下一邊滿面蒼白的巴斯托少爺,心中更是恐懼。哆哆嗦嗦的半天,終是結巴著搖頭道:「不…不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