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請君入甕
東臨大舉進攻,誓要奪回臨江,可到了才知道,臨江已是一座空城。
裡面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連財物,都沒有損失。這讓暮合覺得奇怪,難道臨江破城只是他們在做夢嗎?
「王爺,城中無鳳華大軍。」
「嗯。」這不可能的,「帶軍士們四下探查。」
「末將遵命。」
本以為會是一場硬仗,誰知這般輕鬆便進來了。暮合也是不相信的,可幾乎把整個臨江翻過來了,也找不到什麼可疑的地方,便也只好作罷。
他只能皆是成是殿雙還顧忌以前莫情分,並未打算真的要這臨江之地。
可暮合不知道的是,他若是能把臨江翻過來,那倒也好了。
「將軍,他們已經進城。」
「好,安原定計劃行事。」
「末將領命。」
本來凌夏在軍中沒什麼威信,這空降而來的大將軍難免受到其他人的為難,可那一場戰役過後,軍中上下。竟是沒人不服的,現在大家都對凌夏言聽計從,對殿雙更是打心眼的佩服。
不過,這只是殿雙的計劃之一。
正如她所說的,她要的不止是這勝利,還有更多的東西。
「怎麼樣,都解決了嗎?」
「恩,你們快走吧,我來拖住他們。」
「可是小雪,你……」
「快走在不走就沒機會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落落你別忘了,我們主子可不是一般人,想全部都離開是不可能的。你們帶著金玉緣一起從雪軒的地下通道出城去。」
「那……你要來找我們。」
「好,我盡量。」
「不行,如果你不答應,我絕對不會走的。」
「好,我答應你,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從鳳城出去。」
「恩。」
送走了三人,雪色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大廳里,她知道這次不會再有例外的了。殿雙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
更何況,這次她下定決心要爭奪天下,自然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以前或許還念著一些情分,可如今,只怕殿雙是沒把她們在當做自己人了。
抱歉了,這次恐怕沒辦法遵守諾言了。
現在風花雪月可謂名存實亡,自從月影死後,這一切就不再完整了,而風鏡和夜憂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在沒有了消息。雪色不敢在想下去,因為她害怕她想的都是真的。
能讓鳴舍這麼一夕之間不復存在的,除了如今的玄帝,就只有殿雙一人。但這如果不是殿雙的意思,那邊是玄帝所做的事。
花落會和秋無言一起離開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她已經有了秋無言的孩子,大概還有三個月就要出生了。而她呢,和金玉緣還什麼都沒有,就要被迫離開了。
當初是月影他們幫忙自己才能和他在一起的,可是,玄帝竟然對月影出手了。不管原因如何,殿雙的怨恨已經產生,那就不可能說放過就放過的。
他們想要離開,就必須要留下些什麼。比如說,她的命。
總歸是能讓殿雙怒氣平復一些的東西吧,就算之後她還是生氣的很,想必那個時候他們都已經回到了東臨。
「雪大人,你不該那麼做的。」
「莫!」雪色大驚,現在雪軒里應該不可能有任何人是清醒的了,「你怎麼會……」
「雪大人想必是忘了吧,我們的首領可是七夜將軍,由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怎麼可能這麼弱不經風。」
雪色對於自己的醫術向來是有信心得很,莫那麼說,她難免不服氣,可莫平安無事的站在這兒,已經是最好的證明。她自認絕世無雙的醫術,怕真的不是絕世無雙的。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這金甲衛的戰鬥力竟然如此恐怖。
「是又如何?」
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鳳城,只要不在這監控嚴密的地方,憑秋無言的本事,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脫險。
縱然金甲衛再怎麼厲害,這個時候追出去,怕也是什麼也找不到了。
她本不忍心讓別人替他們承擔這背叛之罪,可若是讓她看著金玉緣被困在鳳城,或許有一天還會成為殿雙手中隨意可拋的棋子。他的生氣,殿雙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現在怕是更不會在意了。
以前不管怎麼說還有她的幾分薄面在,殿雙也不會下狠手,如今殿雙連她都不放過,更別提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金玉緣了。
花落顧及腹中的孩子,即便再怎麼不願意,她也會和秋無言一起離開的。可她,已經背叛了殿雙那麼多次,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那麼做了。
「雪大人想必以為花大人他們都離開了鳳城了吧。」
「你什麼意思!」
「雪大人不必心急,主子早就吩咐了把雪軒的地下密道做了修改,如今花大人他們應該進宮了吧。」
「你!」
怎麼會這樣?
「雪大人不必激動,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主子也不好和那位金公子交代。」
「你們要把他怎麼樣!」
「雪大人似乎忘了你的性命是主子的吧,主子不想要你死,你就必須得活著。」
「這是主子的意思?」
「這是屬下的意思。」
「你憑什麼這麼對本座,你就不怕我雪軒眾人拚死一搏。」
「雪大人嚴重了,屬下也不過是在為七夜將軍和月影大人出些怨氣罷了。不過雪大人你大可放心,在未手刃仇人之前,我金甲衛絕對不會像某些濫殺無辜的賊人一般動你的金公子的。」
「放肆。」
「雪大人若有力氣,還不如想著如何向主子交代吧。」
莫說要便離開了,雪色一個人坐在大廳里,苦笑的看著雪軒的大門。她真是傻得很,怎麼會忘了自己這是要和誰作對呢?
七夜尚且不談,畢竟他是後來才來到殿雙身邊的,可月影卻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別的不說,便是這青梅竹馬的情分,她也不能對他的事置之不理。
報仇與否尚且不談,她這三番五次的袒護仇人,確實讓人心寒。
這果真應了殿雙當初的話,還真是一段又一段的孽緣啊。
「皇上,莫將軍求見。」
「姑姑,以後莫前來不必通報了。」
「是,奴婢遵旨。」
「姑姑不必陪著朕了,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這時辰還早,便讓奴婢在旁伺候吧。」
「姑姑,朕和莫將軍有要事相商。」
「如此,奴婢告退。」
「姑姑慢走。」
殿雙並非不相信她,只是因為一看到姑姑便想到瑤心,這一動心思,便會亂了心神。
便是如今已身為帝王,她也還是不夠堅強的,亦或者是那傷痛太過深刻,已經不是刻骨銘心能夠形容的。即便是不觸碰也會疼得要命,更別說動了心思會有多痛。
「莫參見主子。」
「起來吧。」
「莫不敢,莫有辱皇命沒能看住花大人等人,請主子責罰。」
「罷了。」
「主子?」
「花落他們在宮中便不用你們守著了,雪軒那邊加強守衛,我想不用多久,那位神秘的客人便要露面了。」
「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主子解惑。」
「你想問我為何遲遲不動手?」
「是。」
無論是戰事上還是先機上,他們都佔盡了上風,按理說應該應該乘勝追擊的。可殿雙表面上是讓大家步步緊追,實際上卻是按兵不動的。
「朕只是不想做了那鷸蚌其中之一罷了。」
「難道真有什麼隱情嗎?」
「莫,不管你知道了什麼,不知道什麼,朕只希望不會泄露隻字片語。」
「屬下明白。」
「忙了許久,你也累了,下去吧。」
「屬下告退。」
莫告退了,卻遲遲不肯起身,就這麼跪著,也不開口。
「還有什麼事?」
「主子,既然主子知道事有蹊蹺,為何還遂了他人的心愿?」
「我想小夜有教過你吧,有些事,是明知能做而不能去做的,而有的事,是明知道不能去做,卻偏偏不得不去做的。」
「屬下明白了,多謝主子賜教。」
「你真的很像小夜。」
「主子……」殿雙又想起了七夜,還有月影,「無論何時何地,金甲衛誓死追隨主子。」
「朕不要你們的命,若真有什麼,你們便好好活下去。」
「主子,屬下的性命微不足道,不敢勞煩主子掛心。」
「小夜該跟你說過的,朕不想在聽到求死之言。方才說的,也不是隨意說說,而是命令。」
「金甲衛莫,謹遵主令。」
殿雙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出來。這人還真是和她家的小夜一模一樣啊,不知道他和小影在那邊是不是過的好呢。
今夜無風無月,陰沉的嚇人。
殿雙一個人來到了鳳城最高的那處屋頂,手中提了三壇酒,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只見她對著空中說了什麼,轉眼之間,那空無一人的地方便多了兩個人。一個看到酒罈便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另一個倒是沉穩,卻也無法抗拒那奇特的酒香。
「小丫頭,你叫我們來不會只為了請我們喝酒吧。」
「不是。」
「你這丫頭還真是直白,可一點兒都可可愛。」
畢竟不是凡人,玄機和星韻兩師徒看到她這番模樣倒也沒有過多的驚訝,不過卻也猜到了今日來見殿雙,怕是最後一次了。
「雙姑娘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星韻效勞?」
「效勞不敢,只是星韻公子曾允我一諾,不知可否算數。」
「自然是算得。」
殿雙於他們全是萍水相逢,卻這般真心相待,星韻是那恩怨分明之人,自然不能忘了對她的承諾。
只是她這承諾一取,日後怕是再見無緣了。
「殿雙的確有一事需公子幫忙。」
「雙姑娘請說。」
玄機不可思議的看著殿雙,像是沒想到那個丫頭在這個時候還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驚訝的久久不語,甚至連那一罈子美酒都被他忽略了。